有一句老话说的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既然盐场是暴利的金窝子,那么盐场周边一定会有产业,不然盐场里的那些官老爷士兵还有盐工都喝西北风啊?
因此,方宁用脚后跟想都知道在盐场附近的村子不简单,里面的人,大多数都和盐场里的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方宁要找的就是这层关系,好顺理成章地进入到盐场里查看里面的防守情况。
尽管从鬼市传来的情报消息还是比较准确的,但方宁还是习惯亲眼看一遍,以确保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
王彪还真就没有说谎,真就带着方宁等人直直进了盐场大门。
守卫见是王彪领着,又瞥了眼方宁一行人光鲜的打扮,只随意问了两句便放行了。
一进盐场,眼前大片大片的盐田如棋盘般铺开,盐工们赤着脚站在齐膝深的盐卤里,弯腰将析出的粗盐捞起装进竹筐,古铜色的脊梁被日头晒得发烫。
几个手持皮鞭的监工来回踱步,见哪个盐工动作稍慢,便扬鞭抽去,清脆的鞭响和盐工的闷哼声混在咸涩的风里。
盐场东侧的土灶正冒着滚滚白烟,几口大铁锅咕嘟作响,煮盐的蒸汽带着刺鼻的咸味扑面而来。
而不远处的凉棚下,几个大腹便便的官吏正斜倚在竹椅上,桌上摆着茶碗和点心,慢悠悠地啜着茶,对不远处盐工的辛劳视而不见。
“公子,这边请。”
王彪引着众人往凉棚旁的一间土房走去,刚到门口,就高声喊道:“刘管事,有京都来的贵人找您谈生意!”
土房里立刻走出一个身着青色公服的中年汉子,同样大腹便便,油光满面,留着整齐考究的八字胡。
王彪忙给方宁介绍:“公子爷,这位就是刘管事,整个盐场都是刘管事在打理。”
方宁从走进盐场的时候就拿着手帕,掩着口鼻,眉头皱得紧紧的,显然是很嫌弃周围的空气味道。
看到那个刘管事,方宁也是没有什么好态度,只说道:“这腌臜的鬼地方怎么这么腥气,熏得人头疼。”
刘管事看出来方宁身上穿的头上戴的脚下踩的,那都是非富即贵才有的穿戴,顿时满脸堆笑,问王彪:“这位公子是哪位?可有盐使大人的盐引?”
所谓的盐引,就相当于是贩卖食盐的经营许可证,都是由官府盐使或者更上一级的都盐使发放的,拥有盐引的人,也就是官方认可的盐商。
王彪两忙靠近了刘管事,低声说道:“刘管事,这个傻帽是京都来的,出手就是十两黄金啊,我看他就是个棒槌,要不狠狠地敲一竹杠子……”
就算王彪说的声音再轻,方宁也听得清清楚楚,不过,他才懒得在乎这些家伙做什么打算,他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做食盐生意。
刘管事可不如王彪那样的短视,他很是谨慎地上下打量着方宁,眼神里满是探究。
“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得很,不知府上是做什么的?祖上名讳如何称呼?”
这是官场上经常用的一种寒暄,目的就是想知道对方的根底,是不是世家大族,值不值得得结交的意思。
方宁微微抬了抬眼皮,语气傲慢而嫌弃地反问:“问这么多做什么?本公子姓梁。”
刘管事心里咯噔一下,往前凑了半步,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莫不是河西梁家的人?”
河西梁家本是河西地区有名的望族,这一代更是出了一位皇后娘娘,而当今的监国太子周典的外公家,就是河西梁家。
因此,当方宁说自己姓梁的时候,刘管事就分外的小心。
方宁冷哼一声,下巴抬得更高了。
“算你还有点见识,正是河西梁家。怎么?难道还信不过本公子的身份?”
刘管事连忙弓着身子,伸手往屋里让。
“原来是梁公子,失敬失敬!快请进,屋里有好茶!”
他这态度,比刚才恭敬了不止十倍。
方宁被他引着坐下,却连刘管事递过来的茶碗碰都没碰。
“别绕圈子了,本公子来这儿,是想做私盐生意。你说说,怎么个流程?”
刘管事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搓着手道:“梁公子,这私盐的生意……小的做不了主啊,得上报给盐场的主管,也就是盐使司丞大人。”
“盐使司丞?”
方宁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讥讽:“那是个什么官?几品啊?”
刘管事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李胜回答方宁的问题:“回公子的话,这盐使司丞根本不入流,顶多算个下九品的杂官!”
“哈哈哈……”
方宁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本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原来只是个下九品的杂役?刘管事,你倒是出息,一个下九品的官,也值得你这么敬畏?”
刘管事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却不敢反驳,只能陪着笑脸。
“梁公子有所不知,盐使司丞大人毕竟是盐场的主管,规矩还是要讲的……”
方宁冷声道:“规矩?在本公子这儿,有钱有势才是规矩。你去把那个盐使司丞叫来,就说河西梁家的人找他谈生意。若是他识相,以后少不了他的好处,若是不识抬举,本公子一句话,就能让他这下九品的官帽不保!”
方宁的蛮横高傲完全镇住了刘管事,吓得刘管事急忙跑去找盐使司丞,可是找遍了整个盐场,却发现盐场的主管大人竟然根本不在职。
可把刘管事吓坏了,他一打听才知道盐使司丞大人根本没来当值。
无奈之下,刘管事只能硬着头皮来见方宁,支支吾吾地说道:“梁公子,司丞大人抱恙……”
话还没有说完,方宁眉头一皱,然后旁边的孙三娃子劈头盖脸就给了刘管事一个大耳雷子。
“混账!我们公子的时间多宝贵?时间就是金钱,你们这是在浪费我们公子爷的生命,懂不?赔钱!”
被打的刘管事懵逼了。
他见过傲慢的贵族,也见过骄横无礼的官二代,但不分青红皂白就上来揍人的,还是少见。
“梁公子,您这样……”
“我怎样?奶奶的**小小的管事也敢拦我?来呀,把这里给我拆了!”
话音刚落,岳清寒一掌拍了出去,整个土坯搭建的房屋顿时被轰得粉碎。(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