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想要守护这份笑容

    韩悦被韩明拽回家时,就已经做好了被打的准备。可出乎意料的是,客厅里只有父亲不耐烦的呵斥和母亲尖酸的咒骂——那些难听的话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人耳膜发疼,却没有预想中的拳打脚踢。她后来才知道,方才混乱中,邻居听见玻璃破碎的声响和激烈的争吵,终究是忍不住报了警。警察上门时,父母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只敢装出一副家庭和睦的模样,连句重话都不敢再放,生怕被抓了把柄。最后她被推进房间,门被“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也隔绝了警察离开时那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她呆呆地坐在冰冷的床沿,身上还沾着外面的寒气,胳膊上的红肿依旧醒目,胳膊上被哥哥揪扯出的红痕更是触目惊心。沉默了许久,她颤抖着掏出手机,指尖划过屏幕时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哆嗦。给安瑾和发去一条简短的信息:“我没事,你快回家吧,别感冒了。”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她却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直到眼睛酸涩,才缓缓将手机放在一边,蜷缩起身子,把脸埋进膝盖里,无声地落泪。她知道,这份“平静”不过是暂时的,只要警察离开,只要安瑾和不在,那么她就要一直承受这些。

    接下来的一周,韩悦没有踏出过房门半步,自然也没能去学校。母亲早就放了话,不准她再去学校丢人现眼——说到底,是怕老师看到她身上的伤痕,追问起来,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她被彻底软禁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手机被母亲收走了。所以大多数时候,她只是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天空从阴沉到放晴,再到再次被乌云笼罩,就像她看不到尽头的人生,短暂的光亮过后,是永远都挥之不去的阴霾。

    安瑾和每天都会在韩悦班级门口徘徊,视线一次次落在那个空着的座位上,心里的不安像潮水般不断翻涌。他发了无数条信息,从最初的担忧询问,到后来的小心翼翼的叮嘱,再到最后的焦急试探,可屏幕那端始终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他放学后都会来韩悦家楼下只能望着那扇紧闭的窗户,想象着里面的韩悦此刻正在经历什么。雪已经停了,阳光偶尔会穿透云层洒下来,可安瑾鹤的心里,却始终被一片阴霾笼罩着。他不知道韩悦的“没事”是真的安好,还是另一种无法言说的煎熬,这种未知的等待,比任何明确的坏消息,都更让人备受折磨。

    一周后的清晨,阳光终于挣脱了连日的阴霾,透过教学楼的玻璃窗,在走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韩悦背着书包,脚步有些迟疑地走进教室,身上的外套裹得严严实实,遮住了胳膊上尚未完全消退的淡青色痕迹。回到教室韩悦放下书包准备上课,一转就到了下课时间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走廊尽头,安瑾和几乎是立刻就出现在了韩悦班级的门口。这些天来,他每天下课都会准时守在这里,目光执拗地在教室里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今天终于没有落空。当看到韩悦抬起头的那一刻,安瑾和眼底瞬间迸发出明亮的笑意,连日来的焦虑和不安仿佛都被这一眼驱散,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韩悦也很快捕捉到了他的目光,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可周围同学好奇的视线纷纷投来,窃窃私语声隐约传来,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眼底的欣喜瞬间被一丝顾虑取代——她怕那些闲言碎语,更怕给安瑾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安瑾和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局促,眼底的笑意淡了些,随即给了她一个温和而笃定的眼神,示意她出来一下。做完这个动作,他便转身靠在走廊的墙壁上,耐心等待着。

    没过多久,韩悦就低着头,快步走出了教室。刚站定,安瑾和就急切地迎了上去,声音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关切:“你没事吧?这一周……你家人没难为你吧?”

    韩悦抬起头,看着他眼中真切的担忧,心里一暖,轻轻摇了摇头:“放心吧,我没事。那天邻居报了警,爸妈没敢再对我怎么样。”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焦虑,“就是我一周没上课,好多知识点都落下了,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我真的担心考不好……”

    看着她皱着眉头、愁眉苦脸的样子,安瑾和忽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驱散了之前的凝重。“其实,有一个办法能让你把落下的课补回来。”

    韩悦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只找到了骨头的小狗,急切地追问:“快说!什么办法?”

    被她这副模样逗得有些不好意思,安瑾和轻咳了两声,耳尖微微泛红:“其实吧……我可以帮你补补课。”

    “真的吗?”韩悦惊喜地叫了一声,激动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动作幅度之大,连她自己都没料到。安瑾和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随即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韩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连忙低下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哎呀……我有点太开心了,不好意思啊。”

    阳光洒在她泛红的脸颊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连带着她眼底的阴霾都淡了许多。安瑾和看着她这副害羞的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温暖而柔软。他轻轻说道:“没关系,只要你不嫌弃我讲得不好就行。放学后,我们去学校附近的书店自习室吧?那里安静,适合补课。”

    韩悦用力点了点头,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露出了一个许久未见的、干净又明亮的笑容。那笑容像被乌云遮蔽了许久的太阳,终于穿透层层阴霾,带着暖意,驱散了她眉宇间的愁苦。原来韩悦笑起来这样好看,眼底闪着细碎的光,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清甜起来。这一瞬间,安瑾和忽然觉得,如果我能让她一直这么开心明亮下去就好了…(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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