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官微微一笑,“哪里需要什么底稿,吴教官在西北的时候,就把你发给他的信件给我了。”说完顾诸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吕牧之是坐怀不乱的,因为自己给吴教官的信件和呈给金陵的底稿内容是完全一致的。
在信件里,吕牧之请各方势力都要冷静。
倭寇来势汹汹,此时最重要的就是稳定。
若是有个闪失,中央军、两广、西北、西南各地的势力谁也不服谁,国家四分五裂,到时候还是倭寇渔翁得利。
吕牧之甚至可以猜测:天下大乱之时,自己在西南的某些下属,恐怕也要推着自己往台前走,去争上一争。
顾长官扬了扬手上的信:“你在信件里向吴教官和张汉卿他们所说的,我深以为然;吴教官给我看了你的这封信,他说你是个明白人啊;
“去年秋天,贺中寒说你独断西南,招兵买马,还搞了一个什么西南讲武堂,我一想,这西南讲武堂和我们的黄埔军校可真是像啊......”
吕牧之站起来,故作惊慌道:“绝没有其他意思,那些毕业生现在都在淞沪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
“不必解释,这些年告你的刁状不少,什么西南讲武堂,什么预备役加正规军十数万,可是去年冬天以后,别人再告你的刁状,我就会把你写给吴教官的信件打开再看看,我们是相信你的,我相信你对上面的权力没有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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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顾长官展开吕牧之写给吴教官的那封信,慢慢念道:
吴教官钧鉴:
忆昔黄埔往事,弹雨枪林,中间生死,此情此景,历历如昨。
今闻西北惊变,夜不能寐,特修书致意。
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维岳每念及昔日指点迷津,未尝不涕泗横流。
然今日之势,非两派恩怨可论,实关国家存亡之秋也。
倭寇陈兵,虎视中原,昔人云: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若此时内部相残,岂非亲者痛而仇者快?
......(此处省略99个字)
临书涕零,不知所言。惟愿以苍生为念,合作抗日,共纾国难。
吕维岳顿首
民国二十五年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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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诸同念完,将信件收回到怀里:“每次有人打你小报告的时候,我们都要拿出来读一读。”
吕牧之长出一口气,长官们这样信任自己,其实还是何英钦和贺中寒瓦砾在前,自己珠玉在后了。
“多谢长官们信任,维岳无以为报,只有多杀倭狗,以报国家!”
当时何英钦和贺中寒到底怎么想的没人知道,反正他们当时把中央教导总队带过去,只会恶化局势。
何英钦因为这件事,再没有实际兵权,这倒是给了顾诸同个机会,也让吕牧之显得更加人畜无害。
没法子,全靠同行衬托。
“堂叔?呼叫堂叔!”桌子边上的无线电传来了吕子青奉化方言的呼叫。
顾诸同在一旁直接看呆了:“维岳,这是?”
吕牧之一阵脸红,快速解释道:“这是前线的连队”,随后拿起话筒,用家乡话问道:“什么情况?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无线电那头,吕子青回应道:“是!吕长官!我们发现前方两群鬼子在火拼,其中一群鬼子挥舞着一面旗帜,好像是联队旗!”
吕牧之也用奉化口音的家乡话回应:“联队旗?你看清了,确定是两支鬼子在互相攻击?”
顾诸同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维岳,你在说什么呢?”
吕子青在电话那头也愣了一下,怎么还有其他人的声音?
吕牧之解释道:“这是顾长官,你照实了说,不要用国语!”
“是!吕长官,有一支粤军连队目击了全过程,确实是两支日军部队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其中一支部队还带着联队旗左冲右撞!”
吕牧之向顾诸同解释了一番,顾诸同十分高兴问道:“太好了!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我叫吕子青,青年军第二师侦察连连长!”
顾诸同一脸欣喜,对吕牧之说道:“快,一定要他们把小鬼子的联队旗拿下,这可是好东西,战区司令部一定会很高兴的!”
吕牧之点点头:“好!吕子青连长,我现在代表战区司令命令你的连队以及附近的所有几支部队,给我把鬼子的联队旗,抢过来!”
吕子青沉默半秒,问道:“是否还需要执行袭击日军联队部命令?”
吕牧之回答道:“不必了,你们这一闹,动静太大了,也没有机会再去偷袭了,夺回联队旗即刻后撤,将联队旗安全带回来!”
无线电通话挂断,顾诸同想起来了:“维岳,这就是你在军中的那个大侄子吧?”
吕牧之点点头:“我堂兄的儿子,家族里的后生过来历练,现在就是个连长而已。”
顾诸同满意地点点头:“好啊,此子有你当年,也有我当年带炸弹队的几分风范,咱们老家出人才啊!”
此时此刻,鬼子的无线电监听中心,听到吕牧之和吕子青二人在无线电里的一番加密通话,也是抓耳挠腮,一头雾水。
这已经不是口音问题了,这完全就是在说方言!
鬼子监听员摘下耳机,生无可恋地骂道:“八嘎,支那人说的是中国话吗?怎么和我学的不一样?!”
第三师团长藤田进听到监听员的叫骂,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鬼子监听员重新播放了一遍吕牧之和吕子青之间的加密通话,藤田进也是一头雾水:“你这个废物,不是最优秀的中文监听特工吗?!”(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