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琢立即跟了过来,坐下看了一遍后皱紧了眉头:“岭主,恕我直言,这张规划图若是用在边境要塞上,可能更为合适。
卧龙岭本来就据天险而守,实在不必再在攻击和防备上如此大费周章,有些浪费了。”
那荒山野岭的,谁会派大军来攻打啊?
叶蓁一怔,立即恍然。
是了,是她经验主义了。
她照搬了以前方舟基地的军事建设,因为那是每个基地的基础必要项。
她忘记了这里没有丧尸,也没有无孔不入的变异动植物,战争中只有普通人士兵!
这应该是她建设的最简单和轻松的基地。
叶蓁忍不住笑了起来:“确实如此。”
然后赶紧把铅笔和橡皮擦掏了出来,用橡皮擦擦掉了几处军事建筑,铅笔刷刷几下重新画成原来的地形。
“杨先生,你说,我改,趁着路上有时间,我们好好规划规划,争取建造一处最舒适的基地!”
杨成琢连忙点出几处地方:“某以为,在这里、这里和这里,可以建三处箭塔,同时起哨塔和警戒之用。
从这边开始,沿地势可建一道矮墙加箭垛,如此利用地势,不说固若金汤,也绝对极难攻打……
倒是基地内,岭主不妨参考京城坊市的布局,根据地形集中规划分区……”
见叶蓁一边跟他商量讨论,一边勾勒出建筑轮廓,杨成琢胸中陡然涌出几分豪情。
这可是关系到不少人的乱世避祸之基地!
白手起家,且由他参与从无到有地规划建设,岭主还虚怀若谷,觉得他说得好的立即采信,付诸图纸……
人生遂志,不外如是!畅哉快哉!
在杨成琢觉得人生快意的时候,季景明和左东刚刚坐马车进了石州府城。
一进城,驾车的左东就接过季景明递出来的一面铜锣,“咣”的一声敲响。
刚进城的人流瞬间一滞,近处的人捂住了耳朵,远点儿的则好奇地看过来。
左东清了清嗓子,气沉丹田大喊起来:“南县县令季景明上禀府台刘大人——冤枉啊!”
嗯?一县父母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喊冤?
听到的人都惊诧地看了过来……
府衙。
知府刘敏一拍桌子,气得将桌上的茶盏一把拂落在地:“大胆!那季景明竟敢如此狂悖?!”
茶盏在地上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溅到小厮的鞋面上,小厮并不敢躲,垂首忍着痛站在原地回话:
“回老爷,那季景明一行已经集拢了一大群人,正往府衙而来……”
刘敏脸色阴沉。
季景明明面上找他喊冤,把梁都尉当场杀害百姓和想栽赃的事抖出来。
实际上,就是在挟裹民意,逼他自缚手脚,不能再动他,想险中保命!
听到府衙外隐约传来的人声,立在一旁的师爷急忙小声提醒:“大人,那季景明应该是马上要到了。
如今之计,还是先缓上一缓,等此事过了再跟他计较更妥当些。”
刘敏脸颊的肥肉抖了抖,从鼻孔喷出一股粗气:“先生放心,我心中有数!”
两人刚说完话,府衙外就传来了沉闷的鼓声。
鼓声一落,一道高昂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南县县令季景明上禀府台刘大人——冤枉啊!”
“竟然还敲了鸣冤鼓?!”刘敏一抖袖子,黑着脸喝道,“传人,升堂!”
府衙门打开,季景明昂首第一个跨步走进,左东紧跟其后,却被季景明拦住:“左东,你且守在外面。”
左东这一停,后面的一堆人都跟着停住了。
能在府衙混的衙役都很机灵,赶紧一把关紧了府衙大门。
一堆被关在门外的人顿时面面相觑。
不过,府尊大人审案,有公开开堂,也有不公开的。
这回不公开,大家也没法子,总不能闯进去吧?
这一大群人中有正青春热血的学子,也有各府过来探听消息的下人,自是不甘心就这么回去。
待看到跟在季景明身后的护卫身手利落地爬上墙外的一棵大树,站在树上往里张望,不少人也跟着有样学样。
没一会儿,墙外的几棵树上就挂满了人。
墙外离公堂有些远,听是听不清楚的,但是能看到里面的人有什么动作和表情。
树上的居然还有人会唇语,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开启了即时转播。
“季县令送了诉状,刘大人问物证,季县令拿出了好厚一叠银票呈上去……刘大人脸色不好……”
“刘大人挥手让季县令下去,季县令没走,还说了什么……”
“啊啊,刘大人拍桌子了,骂季大人大胆!衙役把季县令押下去了……”
随着衙役过来打开门,左东立即从树上跳了下来:“我家大人呢?”
衙役扫了树上树下这一堆人一眼,扔下一句“季县令因冒犯府尊大人,被暂时关押大牢”,立马就关上门开溜了。
左东先是一怔,片刻后回过神来,赶紧上前啪啪拍门:“你们是不是想在牢里暗中害死我家大人?!
你们放了我家大人!你们快放了我家大人啊!”
衙役们自然置若罔闻。
左东拍了一阵门见无果,只能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大人,刚刚我就该跟你一起进去……要是他们在牢里害了你怎么办?”
围观的人都一阵唏嘘。
有老百姓忍不住问出声:“南县的县令被关进大牢,不会真的……再出不来了吧?”
也有学子摇头:“应该不会。只是一个冒犯上官之过,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府尊大人将季县令关进大牢,多半只是想给他个教训,让他吃点苦头而已。”
还有人低叹:“那南县县令,听说治下清明,倒是个难得的好官……”
“唉,这世道,好官有什么用?越是好官,越走不长久……”
左东还没走出人群,陡然抬起头,眼里有了神采:“我去找巡察御史!我要去找巡察御史替我家大人伸冤!”
说完就挤开人群,取了马车,驾车朝城外奔驰而去……
城外,密林边。
一道绊马索突然腾地而起。
驭车的马措手不及,长嘶一声,连着车厢被绊摔在地。
坐在车辕上的左东早就提着十二万分警惕,在绊马绳突然腾起的时候,已经一个跃身跳到了树上。
跟过来的一队蒙面人立即举着刀围拢过来,气势汹汹朝左东扑去:“杀了他!”(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