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山雨欲来

    指尖抚过门框发黑的符纸,钟晚突然缩回手——不是烫,是阴水腐蚀后残留的刺骨寒意,像沾了冰碴子,顺着指尖往骨髓里钻。张深半蹲在地上,桃木剑的剑尖挑起一缕黑气,那黑气接触到剑光瞬间蜷缩,却在落地时化作黏腻的黑汁,将青砖烧出细小的孔洞,散发出甜腻的腥臭。

    “是‘腐阴水’。”他的声音沉得像淬了冰,清冽的气息里裹着压抑的咳嗽,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聚阴阵的引子,用活人的怨念炼制的,专门破防护阵法。” 他抬头时,钟晚看见他嘴角沾着极淡的血丝,是强行运转灵力检查阵法扯动了伤势,额角的红痕又亮了些。

    钟晚的心猛地一沉,情绪镜像下意识铺开,捕捉到空气中微弱的阵法嗡鸣——比之前更清晰,像无数只虫在啃噬木头,从巷口的四个角落传来,正好形成合围之势。“玄清什么时候动手?”她蹲下身,指尖避开黑汁,尘念泛起灼热的预警。

    张深将一张新画的防护符贴在门框上,符纸刚接触黑痕就泛起金光,滋滋的灼烧声中,黑气渐渐消散。“最迟明晚子时。”他起身时踉跄了一下,被钟晚扶住,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聚阴阵要借月阴之力,子时阴气最盛,他会在那时引阵眼攻进来,目标是书店地下的裂隙分支。”

    钟晚的呼吸骤然停滞。裂隙分支?她一直以为书店只是据点,没想到底下还藏着裂隙!难怪玄清盯得这么紧,聚阴阵不仅要杀他们,还要污染裂隙,彻底破坏封印。【老古板藏得真够深,这要是被玄清得手,整个城市都得玩完。】

    “别愣着。”张深拍了拍她的肩,转身走向书桌,“青禾去联络林老了,我们得在子时前加固三重阵法。你去把归尘阁的《符篆要义》拿来,先学画基础的‘镇阴符’,能帮上忙。”

    钟晚应声跑去,指尖刚碰到古籍封面,就闻到熟悉的墨香混着张深早年留下的檀香——书页里夹着他的批注,密密麻麻写着画符要点,甚至在“镇阴符”那页画了简化版的纹路,旁边标着“初学者可用”。【老古板果然早有准备,连我这新手的份都考虑到了。】

    回到书桌时,张深已经铺开了数十张黄符,朱砂砚台里的朱砂泛着暗红的光,他正用桃木剑蘸着朱砂快速画符,动作流畅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钟晚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明明虚弱得站不稳,画符的手却稳如磐石,心里突然泛起酸涩——三百年的守护,他早就把“责任”刻进了骨子里。

    “看好了。”张深头也没抬,笔尖落下时带着灵力,“镇阴符要‘起笔藏锋’,朱砂里加一滴指尖血,能增强灵力附着。” 他的指尖在剑刃上轻轻一划,鲜血滴入朱砂,瞬间与红色交融,画出来的符纹泛着淡金微光。

    钟晚依样画葫芦,刚要下笔就被他敲了指节:“凝神,别分心。符纹断了会反噬。” 她吐了吐舌,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指尖刺破的痛感让灵台一清,朱砂顺着笔尖流淌,却在画到“隐私门”纹路时突然歪了,符纸瞬间泛起黑烟,化作灰烬。

    “啧,真难。”钟晚挫败地撇嘴,指尖还留着灼烧的刺痛。

    张深停下笔,拿起一张废符,在背面画了简化纹路:“跟着这个练,先找手感。” 他的声音放软了些,“画符靠的是灵力与心意,不是手巧,想着‘镇住阴气’,再试一次。”

    钟晚深吸一口气,握着笔的手稳了稳。尘念泛起温热,她将“守护书店”“不让张深受伤”的心意注入笔尖,顺着简化纹路画下去。这次没有卡顿,朱砂在符纸上留下流畅的痕迹,最后一笔落下时,符纸泛着微弱的金光——成了!

    “不错。”张深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勾,“再画十张,然后去检查西侧书架的阵法节点,用情绪镜像找薄弱点,标记出来。”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书店里只剩下画符的沙沙声和符纸灼烧的滋滋声。钟晚画废了二十多张符,终于熟练掌握了镇阴符的画法,指尖的血珠混着朱砂,染得指节发红。等她拿着符纸去检查阵法时,才发现张深已经画好了上百张符,堆在桌上像座小山,而他正靠在椅背上闭目调息,脸色白得像纸,眉心的红痕时明时暗。

    “张深?”钟晚轻唤一声,伸手探向他的额头,却被他猛地抓住手腕。他睁开眼,眼底带着刚从调息中醒来的迷茫,看清是她后才松开,气息带着浓重的疲惫:“检查完了?”

    “嗯,西侧有三个节点被腐阴水浸得厉害,我标出来了。”钟晚把画好的标记图递给他,看着他指尖的薄茧,心里泛酸,“你歇会儿吧,剩下的我来弄。”

    “不行。”张深摇头,挣扎着起身,“得趁现在加固,玄清说不定会提前动手。” 他走到书架旁,指尖按在标记处,将一张符纸贴上去,金光闪过,节点处的黑气渐渐消散。钟晚赶紧跟上,递符纸、扶他站稳,两人配合得无比默契,连眼神都不用交流。

    当最后一张符纸贴完时,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青禾推门进来,身上沾着露水,手里拿着个布包:“林老那边备好了支援,但是……”她的语气顿了顿,看向张深,“玄清又加派了人手,聚阴阵的范围扩大了,我们可能会被围死。”

    张深的脸色沉了沉,他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青铜令牌,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泛着古朴的光泽。“你去城隍庙找老陶,”他将令牌递给钟晚,指尖的力度带着郑重,“让他把‘镇岳钟’的碎片拿来,那是唯一能暂时压制聚阴阵眼的东西。”

    钟晚愣住了:“城隍庙?现在去?玄清的人说不定在外面盯着……”

    “老陶是隐世的法器师,玄清找不到他。”张深打断她,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符,上面画着引路纹,“这是引路符,能避开阴煞。记住,拿到碎片立刻回来,别耽搁,日落前必须赶回来加固阵眼。”

    他的眼神异常坚定,钟晚知道这任务非她不可。她握紧令牌和引路符,指尖的尘念泛起温热的共鸣——这是信任,是把关键的希望交到她手里。“放心,日落前肯定回来。”她用力点头,转身就要走,却被张深拉住。

    他的指尖泛着微凉,犹豫了片刻,从颈间解下一个玉佩——不是之前的那枚,是枚更小巧的白玉佩,刻着“守”字,沾着他的体温:“戴上,这是我师父的遗物,能挡三阶以上的阴煞术法。”

    钟晚的心脏猛地一跳,看着他眼底的担忧,突然想起昨晚他护在她身前的模样。她接过玉佩,指尖碰到他的,两人同时一顿,耳尖都泛起红。“我走了。”她攥紧玉佩,转身跑出书店,晨光洒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心底的紧迫感。

    刚出巷口,引路符突然泛起微光,指引着她往城隍庙的方向走。钟晚的脚步飞快,情绪镜像时刻警惕着周围,护心符和白玉佩的温热在颈间交织,像张深在身边护着她。她知道,这一去不仅要拿到镇岳钟碎片,更要在日落前赶回来——因为明晚子时,就是决定生死的大战,而玄清的聚阴阵,已经在暗处悄然成型,只等月阴之力降临。

    风从街角吹过,带着深秋的凉意,钟晚攥紧手里的青铜令牌,令牌的纹路硌着掌心,像在提醒她肩上的责任。她不敢回头,只能加快脚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按时回来,和张深一起守住书店,守住裂隙,守住他们想守护的一切。(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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