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弄口的风突然变了向。钟晚攥着桃木剑的手心沁满冷汗,尘念的灼热忽明忽暗——那是张深的灵力波动,起初还稳定,下一秒突然暴涨,像沉寂的火山骤然喷发,带着凛冽的威压,瞬间压过了古镇夜晚的阴寒。
    【动手了。】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往巷口走了两步,却被结界的微光弹了回来。月光下,巷弄深处突然闪过一道刺眼的金光,快得像流星划过,紧接着是极轻的闷哼,再无其他声响——干净得不像一场交手。
    **(切换至张深视角)**
    追踪的气息在古镇西北角的破院中断。张深站在断墙阴影里,月白场务服早已被夜露打湿,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桃木剑斜握在掌心,清冽的灵力顺着剑刃流转,在夜色中泛着极淡的光。
    破院中央,玄清的弟子正蹲在地上画阴符,指尖的朱砂混着阴煞,在地面勾勒出惑心阵的雏形。他显然没察觉到身后的人,嘴里还念叨着:“玄清师伯说了,只要困住钟晚,定有重赏……”
    “重赏?”
    张深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突然在院中响起。弟子猛地回头,脸上的得意瞬间僵成惊恐,刚要捏碎传讯符,就被一道金光钉住手腕——是张深掷出的镇阴符,符纸贴在他手腕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阴煞气息瞬间溃散。
    “你……你是张深!”弟子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连滚带爬地后退,从怀里掏出阴符就往张深身上扔,“玄清师伯不会放过你的!”
    张深侧身避开阴符,脚步未动,指尖已结出“锁灵印”。淡金光芒化作锁链,瞬间缠住弟子的四肢,将他拽到面前。弟子拼命挣扎,却被灵力压制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张深的眼神——那是与平日温和截然不同的冰冷,像千年寒潭,没有一丝温度。
    “惑心术,伤无辜,扰心境。”张深的声音没有起伏,桃木剑的剑尖轻轻点在弟子心口,“玄清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剑刃的清凉透过衣物传来,带着毁去修为的威胁,潜台词里藏着对玄清滥杀无辜的怒意。
    弟子的脸瞬间惨白,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是玄清师伯逼我的!他说不照做就杀了我全家!” 他的情绪崩溃,恐惧盖过了不甘,“求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张深的眉峰微挑,指尖探入弟子眉心,读取了他的记忆——确实是被玄清用家人要挟,奉命在古镇外围布惑心阵,干扰钟晚心神,同时探查客栈结界的弱点。记忆深处,还藏着玄清的指令:“若遇张深,不必硬拼,带话给他——后山秘境,见分晓。”
    “后山秘境?”张深的眼神冷了几分,指尖凝聚灵力,轻轻按在弟子的丹田处。“噗”的一声轻响,弟子发出痛苦的闷哼,丹田处的阴煞气息瞬间溃散——他废掉了对方一半修为,刚好够其保命,却再也无法使用阴煞术法。
    “回去告诉他,此路不通。”张深收回手,指尖结出“忘忧印”,淡光融入弟子眉心,“关于钟晚、关于归尘阁、关于秘境的记忆,都忘了。” 他松开锁链,弟子像滩烂泥般瘫在地上,眼神茫然,显然已经失去了关键记忆。
    “滚。”
    一个字落下,弟子下意识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出破院,消失在夜色里。张深站在原地,指尖摩挲着从弟子怀里搜出的信物——是块黑木令牌,刻着与西巷废宅相似的引煞纹,中心嵌着半块碎裂的玉片,泛着极淡的裂隙气息。
    **(切换回钟晚视角)**
    尘念的灼热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清冽气息,正快速往客栈方向靠近。钟晚的心猛地一松,几乎是跑着冲下楼梯,刚到客栈门口,就看见张深的身影从巷弄里走出来。
    他的场务服沾着草屑和淡淡的阴煞味,口罩已经戴上,帽檐压得很低,却能看到他额角的红痕已经淡了下去,气息虽有些急促,却异常稳定。看到钟晚站在门口,他的脚步顿了顿,加快了些速度。
    “解决了?”钟晚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扫过他全身,确认没有伤口,才真正松了口气。
    张深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黑木令牌递给她,声音透过口罩传来,带着刚出手后的冷冽余韵:“玄清的弟子,布惑心阵想扰你心神。” 他没提废掉修为的事,只轻描淡写带过,“这是从他身上搜的。”
    钟晚接过令牌,指尖刚碰到木面,尘念就泛起尖锐的灼热——是裂隙的气息!令牌上的引煞纹与城西破庙的纹路能对上,中心的碎玉片更是带着与她护心镜同源的波动。“这是什么?”她抬头追问,“和后山秘境有关?”
    “玄清的手笔。”张深的眉峰皱起,语气沉了些,“他在古镇后山藏了秘境入口,这令牌是钥匙。” 他伸手接过令牌,指尖划过碎玉片,“之前的困阵、今晚的骚扰,都是为了引我们去后山。”
    钟晚的心脏猛地一沉。后山秘境?玄清显然是想把他们引到偏僻处动手,那里没有节目组,没有围观者,正好方便他用阴煞术法。可这令牌上的气息太过熟悉,让她忍不住怀疑——秘境里藏的,会不会和她的身世有关?
    “他急了。”张深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声音放软了些,“弟子失手,说明我们的防御起效了,他只能用秘境引我们出去。”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动作带着安抚,“别担心,我会查清楚秘境的底细,不会贸然进去。”
    钟晚点头,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突然想起刚才那道转瞬即逝的金光,还有他此刻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冷冽气场——原来这才是中隐巅峰的实力,是守护裂隙三百年的守门人真正的模样,平时的温和,不过是对她的迁就。
    “回去休息吧,快天亮了。”张深推着她往客栈里走,清冽的气息驱散了夜寒,“玄清短期内不会再派人来,能睡个安稳觉了。”
    回到房间时,窗外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钟晚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手里攥着张深给的清心散,脑海里全是他出手时的场景——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雷霆手段却又留有余地,既震慑了敌人,又没沾染上不必要的杀戮。
    【老古板平时装得温温和和,出手倒像把快刀。】她在心里嘀咕,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尘念传来张深稳定的气息,就在隔壁房间,像道坚实的屏障,让她彻底放下心防。困意终于袭来,她抱着枕头,很快沉入梦乡,这次没有噩梦,只有淡淡的檀香萦绕。
    而此刻,古镇外的破庙里,玄清正盯着水镜,镜中是弟子失魂落魄逃走的身影。他猛地攥紧拳头,黑木令牌的感应彻底消失——不是被毁了,是被张深夺走了。阴煞之气在他周身翻涌,黑袍无风自动,眼底满是戾气。
    “张深……”他冷笑出声,声音里带着偏执的疯狂,“你以为毁掉几个弟子、夺走令牌就有用吗?后山秘境的门,从来不止一把钥匙。” 他抬手召来另一个弟子,阴符在掌心泛起红光,“去通知李董,让他把最后一块封裂隙符带来,秘境开启,需要‘祭品’了。”
    弟子领命退下,水镜中渐渐浮现出钟晚熟睡的脸,还有隔壁房间张深打坐的身影。玄清的笑容越发阴狠:“容器也好,守门人也罢,都得给我乖乖进秘境。绝情道的大成,就差这最后一步了……”
    夜色渐渐褪去,古镇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钟晚的脸上。她还不知道,张深夺走的令牌只是个诱饵,后山秘境里藏着的,不仅是玄清的阴谋,还有关于她身世的、最残酷的真相。而李董手里的封裂隙符,即将成为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