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姐,发生何事了?”
“念笙遭遇了车祸。”陈有容语调低沉:“目前在市一院,脸部被划伤,极有可能破相。”
王放听闻,内心陡然一沉。
陈有容猛然转头看向他,目光锐利如刃:“你究竟是如何察觉的?莫要跟我提及什么江湖骗术,我要听实情。”
面对她极具压迫感的注视,王放深吸一口气,将昨夜借助玉佩与古书而想通的道理组织了一番言辞。
“陈姐,实际上,相术并非全然属于玄学范畴。”
他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且专业。
“陆总那晚的状态,印堂呈现黑色,眼下泛出乌青。”
“以现代医学的视角来看,这是长期熬夜、精神压力过大、气血运行不畅的显著体征。”
“她的眼神看似锐利,然而瞳孔深处却涣散无神,这表明她难以集中注意力,精神处于恍惚状态。”
“并且,我留意到她皮肤的细微变化以及烦躁的情绪,由此推断她的生理期即将来临。”
“女性在这一时期,情绪波动较大,更容易分散注意力,诸多负面因素叠加在一起,发生意外的概率便会被无限放大。”
“相术里所谓的‘血光之灾’,实则是对这种高风险状态的一种归纳与预警。”
他稍作停顿,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悔之色:“我的过错在于,表述过于直接。”
“我应当如您所教导的那般,委婉地提醒她注意休息、调理气血,而非用‘血光之灾’这类话语去刺激她。”
“归根结底,还是因我年轻,尚不懂得给人留有余地。”
听完这番半科学半玄学的阐释,陈有容眼中的震惊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深沉的审视与欣赏。
这个男子,不仅拥有令人匪夷所思的本领,更具备惊人的学习能力与清醒的头脑。
他并非玩物,而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稍加打磨,未来不可限量。
半小时后,二人抵达市一院的特护病房。
推开门的刹那,即便已有心理准备,二人仍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那个平日里始终光彩照人、骄傲如孔雀般的陆念笙,此刻正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
她的左手和右脚均打着厚厚的石膏,高高吊起,而最为触目惊心的,当属她的脸部。
从左边眼角直至下巴,一道长长的伤口已被缝合,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纱布,即便如此,仍有血迹从纱布边缘渗出。
另外半张未被遮住的脸上,也布满了因撞击而产生的淤青与肿块。
曾经那张美艳动人的脸庞,此刻显得凄惨至极。
“有容……”病床上的陆念笙听到开门声,艰难地转过头,当她看到陈有容身后的王放时。
那张青紫交织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其中有尴尬,有恼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处宣泄的憋屈。
“你为何将他带来?”她声音沙哑,带着重伤后的虚弱。
陈有容并未回应,只是走上前去,拉开椅子坐下。
看着她这副凄惨的模样,轻叹一声:“你当下感觉如何?”
“能怎样?死不了!”陆念笙一开口,便恢复了那股骄横的气势。
但话语中的委屈,却难以掩饰:“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
她越说越气愤,指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开始向陈有容倾诉苦水。
“你难以想象我这两日过的是何种日子!从皇庭出来,驾车撞死一只野猫,实在晦气!”
“叫了一辆网约车,司机一个急刹车,我的鼻子险些被撞断,一路都在流血!”
“好不容易回到家中,只想上楼洗个澡,结果脚下一滑,直接从楼梯上滚落下来!手腕和脚踝,全都受伤了!”
她说着,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眼圈泛红:“我以为这便是厄运的尽头了吧?结果呢?”
“今日去公司开会,回来的途中,一辆大货车径直朝我撞了过来!若不是我的司机反应敏捷,我此刻便不是躺在这里,而是躺在殡仪馆了!”
“我这张脸……”她颤抖着双手,欲去触碰脸上的纱布,却又不敢,最终只能无力地垂下,声音带上了哭腔。
“医生说,必定会留下疤痕,我这辈子全依仗这张脸生存,如今全毁了!”
整个病房内,仅余她压抑的抽泣声,王放伫立在一旁,默默聆听着。
这一切,比他预想的更为严重。
许久之后,陈有容才缓缓开口,她的声音轻柔,却如同一把锤子,敲击在陆念笙的心头:“念笙,你是否还记得,小放那晚所言何事?”
陆念笙的哭声戛然而止,她自然记得。
“血光之灾”这四个字,这两日如同魔咒一般在她脑海中盘旋。
她嘴上不肯承认,但内心早已波澜起伏。
一次或许是巧合,两次或许是倒霉,然而一连串的血光之灾皆精准应验,这已然超出了巧合的范畴。
陆念笙别过脸,嘴硬地嘟囔了一句:“……算他侥幸说中了,但那又能怎样?如今提及这些又有何用?”
“有用。”一直未曾言语的王放,突然开口。
他向前迈了两步,站到病床边,俯视着病床上这个骄傲却又脆弱的女子。
“陆总,您这两日所经历的,并非仅仅是运气不佳。”
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相称的笃定,令陆念笙和陈有容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他。
王放并未重蹈上次的覆辙,他先是表达了同情:“您受苦了,这些事情,换作任何人都难以承受。”
一句话,让陆念笙心中那股尖锐的对抗情绪稍有缓和。
王放接着说道:“您印堂发黑,命宫蒙尘,这的确是厄运缠身的征兆,但这种接二连三、步步紧逼的血光之灾,已并非单纯的气运问题。”
他稍作停顿,组织着语言,随后抛出了一个,让二人皆心头一震的结论:“这是有人在您身边放置了‘脏东西’。”
“脏东西?”陈有容眉头紧锁。
“什么意思?”陆念笙也撑着身体,试图坐起,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
王放神情严肃起来:“一种能够污染您磁场、扰乱您气运的邪物,它会使您心神不宁,注意力分散。”(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