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打算画个假的来糊弄他?司恹捏起一朵海棠花,眉宇紧蹙间迸发出寒气。
下属寒鸪禀报:“是,那沈家姑娘喝避子汤后,说您忘恩负义辱骂您丧尽天良,
而且据探子查报昨日是沈姑娘打晕那远房表妹,自己送上门的。”
看来这沈家接近他还有别的目的,莫非他们也想觊觎那个东西?
司恹斜倚朱栏眸光慵懒泛冷,唇角勾起兴味,那海棠花也随之被碾碎。
天光渐明,京城巷陌还浸在晨雾里。
国公府外墙的小巷里,却发出来呜咽的哭泣声。
沈青趴在宋奕珩怀中哭诉自己的委屈,而宋奕珩昨日问过他表妹说是有人将其打昏过去扔在柴房,不知是何人所为。
“珩郎,定是那沈芜贼喊捉贼,你说沈芜是不是不喜欢你,故意爬司恹的床,珩郎不如娶我罢了。”
沈青心中嫉妒,明明那沈芜处处不如自己,如今又跟别的男子苟且,宋奕珩怎么着也断然不可能再娶她。
沈青哭得委屈巴巴,宋奕珩忙揽住她的腰肢,用她的手猛扇自己:“我错了心肝,只是眼下她必须得入府,到时候用完她,我定八抬大轿娶你。”
沈青闻言心中委屈恨意交加,她不知道宋奕珩为何非要娶沈芜,若不是为了宋奕珩的仕途,她早将沈芜不守贞洁的消息放出去了。
沈芜昨个害她被打被冤枉,等过几日皇后寿诞,她定要她名誉扫地。
宋奕珩亲吻沈青,心中还是不信沈芜会去爬司恹的床,要知道沈芜心里全是他,甚至为了与他的婚约从京城一拜三叩求到静华寺。
如此爱他的人,怎会背叛他昨日还殴打他。
等过几日沈芜来求他时,他要她跪下认错,等再过一月成婚后,要她偿还所有罪孽。
晨雾浓得化不开,北院的烛火燃了一夜。
沈芜揉了揉发黑的眼睛满是疲惫,手中狼毫却半分不敢停歇。
碧落从外面风尘仆仆赶回来,手中拿着几张纸:“姑娘,你让我办的事都妥了,那婢女和侍卫被我救下后安排到城外去了,这是他们画的押。”
沈芜接过供词放至锦盒里锁起来继续作画。
碧落惊讶:“姑娘,咱们不拿证据去告官吗你还有心情作画。”
要知道那沈氏从前让她们姑娘冬日洗衣夏日砍柴还让她们姑娘吃泔水,好不容易有的机会怎能轻易放过。
沈芜温和一笑:“且再等等,还不是时候,你先去睡吧。”
碧落虽不甘心,可不好再说什么,下去的时候整个人犹如泄气的皮球。
沈芜自然知道碧落的急,可眼下绝非良机,总要织好网才能更好地猎杀。
画到日暮,亥时将至,沈芜堪堪将图画完,交代好碧落独身前往砚水阁。
砚水阁明面上是酒楼,私下是各官员肮脏的交易之地。
可后来从那宦官嘴里她才知道,砚水阁是司恹所开设的情报网。
她不知道这幅图为何这么重要,明明边防图丢了找人重新去实地勘察再画就是,为何非得要这图。
也不知道这图藏着什么秘密。
怀着疑问进入砚水阁天字号,沈芜刚敲完门就听见屋内男男女女欢声笑语,门打开的刹那,一个蒙眼的男子突然抱住了她。
“美人儿,往哪跑,抓住你了。”
沈芜惊得浑身一僵,下意识将人推倒,抬眼间屋内一众锦衣华服的公子哥齐刷刷过来呼喊着太子殿下。
太子?没有实权沉迷酒色的太子萧景?
沈芜心头骤紧,忙跪下谢罪:“太子殿下恕罪,臣女是礼部侍郎沈家之女,今日是司将军约臣女来此处,无意冒犯太子。”
其中一公子哥将她一脚踹倒,怒骂她瞎了狗眼。
沈芜不敢作抵抗,跟太子玩的不是皇子就是世家公子,没有一个她能惹得起的。
扫视一圈,没有发现司恹的身影,难不成司恹骗她?
这时有人将她扶起,太子萧景怀揣笑意扫视她:“原是礼部侍郎之女,深更半夜来此处,你与司恹是什么关系。”
萧景的眼神明显不怀好意,沈芜想起先前传言太子宫里玩死过不少女人,包括许多有着官位家的姑娘。
沈芜刚想作答,身后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殿下,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过的人,我与她在国公府......”
“养父!”沈芜打断司恹,心跳得飞快,“司大将军前不久认臣女为干女儿,我与司大将军算是父女关系。”
她怕司恹说出那日荒唐事,更怕落在萧景手里,兄妹关系易遭闲话,父女二字虽荒唐,却能断了太子的邪念,且能有份保障。
屋内顿时爆发出哄笑,司恹怎可能认识比他小三岁的仕郎之女为女儿,真是天大的笑话。
而司恹额角跳了跳,眼眸中闪过惊诧,从身后走近居高临下凝望她带着压迫:“我竟不知我有你这么大个女儿。”
又仿佛想起有趣的事,语气勾起玩味:“那你叫声爹来听听。”
沈芜将图抱在怀里,吞了口唾沫细若蚊呐:“爹。”
叫声爹又能怎样,只要不被太子一伙拐走,叫祖宗也没事。
“大点声,听不见。”
司恹语气散发挑衅之意。
“爹。”
“那...”司恹挑起她的下巴:“是你亲爹好还是我这个爹好。”
司恹从没见过如此恬不知耻不孝之人,竟随便在外认爹,因此语气带着几分侮辱之意。
小不忍则乱大谋:“当然是司大将军好了。”
沈芜鲜少与男子接触,司恹的侮辱加上周围都是公子哥,她的脸很快泛起红晕。
可她的眼睛本就生得透亮,娇俏的脸上红晕散开时愈显灵秀动人。
让人忍不住想起那日在厢房内的光景。
“殿下,今日我与这女儿还有事,太子殿下不妨先回去。”
司恹扫视她发话,太子众人大为吃惊,堂堂镇国将军居然认一个小小的仕郎之女,也不知是真的还是玩得花。
但司恹不近女色的名声在外,只能说是真的了。
还真是奇闻。
门咔哒合拢,沈芜抬手将边城布防图递上。
“将军,图已送到,望将军......”
她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被司恹从腰间一搂,跌入一股清香里。
司恹眸光散漫:“怎么,不叫爹了?”(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