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的审讯室不大,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墙壁刷得雪白,一盏没有灯罩的灯泡悬在头顶,散发着刺眼的光。
负责审问的,还是之前带他们来的那位中年公安,姓王。王公安办案经验丰富,他扫了一眼面前这几个神态各异的人,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
这种邻里纠纷,十有八九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被别有用心的人夸大其词,捅了上来。
“分开问。”王公安对旁边一个年轻的记录员说道。第一个被叫进去的,是秦淮茹。
一进屋,还没等王公安开口,秦淮茹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公安同志,您可要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她哭得声泪俱下,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套说辞,添油加醋地讲了出来。
在她的描述里,何雨柱成了一个因为求爱不成,恼羞成怒,继而疯狂报复的恶棍。
不仅抢走了她唯一的儿子,还对孩子进行非人的虐待,不给饭吃,不给床睡,还逼着孩子去刷厕所。
至于偷鸡的事,则被她轻描淡写地归结为“孩子馋,不懂事,就是想跟何叔叔开个玩笑”。那叫一个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第二个进去的是贾张氏。这老虔婆更是重量级选手,一进屋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开始嚎。
骂何雨柱绝户头,骂他黑心肠,说他要逼死她们贾家,抢走她的命根子。
那颠倒黑白的本事,连年轻的记录员都听得目瞪口呆,笔都不知道该怎么下了。
王公安听得直皱眉,他最烦的就是这种撒泼打滚的老娘们,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
第三个,轮到了易中海。易中海到底是在厂里当领导的,说话有条理得多。
他先是摆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自己作为院里的一大爷,没有教育好年轻人,他有责任。然后,他话锋一-转,开始避重就轻。
易中海绝口不提贾家偷鸡的事,只是一再强调何雨柱“手段过激”、“性格冲动”,说他强行将棒梗从母亲身边带走,确实对孩子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创伤,这种行为,与“非法拘禁”无异。
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了维护邻里和谐,不得不大义灭亲,举报“问题青年”的高风亮节的长辈。
听完他们三人的说辞,如果王公安是个刚入行的新人,恐怕真的会相信,何雨柱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可惜,他不是。
“下一个,何雨柱。”何雨柱走进审讯室,神态自若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何雨柱,他们说你非法拘禁、虐待儿童,你怎么说?”王公安的语气很严肃,目光锐利地盯着他。
“报告公安同志,我不同意这个说法。”何雨柱不紧不慢地开口,“我既没有非法拘禁,更没有虐待。我是在履行一份正当的、双方自愿达成的‘劳务抵债协议’。”
“劳务抵债协议?”王公安和记录员都愣住了。“没错。”何雨柱点点头,开始了他条理清晰的陈述。
“事情的起因,是贾家三番两次偷窃我的私有财产。第一次,是贾张氏抢走了我一盘羊肉饺子,我让她赔偿,她不仅不赔,还倒打一耙。第二次,也就是前天晚上,她教唆自己的孙子棒梗,撬开我的鸡窝,偷我的下蛋母鸡,被我抓了个现行。”
“这件事情,院里的三大爷闫埠贵,二大爷刘海中,还有众多邻居都可以作证。”
“我本想送棒梗去派出所,是秦淮茹苦苦哀求,我才同意私了,最终她们赔偿了我十五块钱的精神损失费和财产损失费。可她们不思悔改,昨天晚上,又偷了同院许大茂家一只养了两年的老母鸡,并且在家里直接炖了,被我们当场抓获,人赃并获。许大茂要求赔偿三十元,贾家拿不出钱,二大爷刘海中提议让秦淮茹去许大茂家干活抵债,我觉得不妥,孤男寡女,容易出问题,败坏我们四合院的风气。”
何雨柱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一眼王公安。“公安同志,您说,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接二连三地偷东西,家里大人还包庇纵容,这孩子将来长大了,会变成什么样?是不是一个社会的毒瘤?”
王公安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所以,我当时就想,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赔钱,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我得帮他们把这孩子的根给扳正了!于是,我主动提出,替贾家还清这三十块钱的债务。作为交换,棒梗要到我这里来进行为期六个月的‘劳动改造’!我跟他签了口头合同,白纸黑字,哦不,是当着全院人的面说清楚的,一个月算他五块钱工钱,什么时候干满六个月,什么时候两清!这期间,我管他吃,管他住,最重要的是,我要教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要教他劳动的光荣,教他不能不劳而获!”
何雨柱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真的是个投身于教育事业的伟大园丁。
“您说,我让他打扫卫生,是虐待吗?那是培养他的劳动习惯!我让他刷厕所,是虐待吗?那是让他体会什么叫脏,什么叫臭,让他知道干净整洁来之不易!我让他吃饭前必须等长辈先动筷,是虐待吗?那是教他规矩,教他尊老爱幼!公安同志,我承认,我的方法是有点非传统,但我的出发点是好的!我这是在挽救一个失足少年,我这是在为社会清除未来的隐患!我这怎么能叫虐待呢?我这叫‘体验式挫折教育’!”
何雨柱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义正言辞。那年轻的记录员听得都快热血沸腾了,手里的笔刷刷刷地记着,看何雨柱的眼神里都带上了崇拜。
王公安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家伙!他办案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人把“收拾熊孩子”说的这么清新脱俗,这么高大上!
还“劳务抵债协议”?还“体验式挫折教育”?这小子,是个人才啊!王公安强忍着笑意,板着脸,把许大茂和闫埠贵也叫了进来。
“许大茂,何雨柱说他替贾家还了你三十块钱,有没有这回事?”
“有……有。”许大茂下意识地捂了捂口袋,老老实实地回答。
“闫埠贵,你是个老师,你来说说。”王公安转向三大爷,“何雨柱说的这个‘以工抵债’、‘劳动改造’的协议,当时是不是当着全院人的面说的?贾家是不是同意了?”
闫埠贵一看这架势,哪还不知道该怎么站队。他清了清嗓子,扶了扶眼镜,用他那教书先生的腔调说道:“报告王公安,情况确实是这样。当时柱子同志提出了这个方案,秦淮茹同志虽然悲痛,但也是默认了的。从教育学的角度来讲,何雨柱同志的这种方法,虽然……嗯……形式上有些激烈,但其核心思想,是符合我们当前提倡的‘劳动最光荣’的教育理念的。通过劳动,来改造思想,磨练意志,这对于棒梗这样犯了错误的孩子来说,不失为一种有效的教育手段。”
三大爷一番话,直接给何雨柱的行为定了性——这是“教育”,不是“虐待”。
王公安听到这里,心里已经什么都明白了。他“砰”的一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把贾张氏、秦淮茹和易中海全都叫了进来。三个人一进屋,看到许大茂和闫埠贵都在,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王公安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他们三人脸上一一刮过。“贾张氏,秦淮茹,我问你们,棒梗偷鸡,是不是事实?”
“我……”秦淮茹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是!”何雨柱在一旁替她回答了,“许大茂的鸡,是不是你们偷了炖了?”
“是!”何雨柱又回答了。“何雨柱替你们还了三十块钱,你们同意用棒梗的劳动来抵债,是不是事实?”“是!”何雨柱第三次响亮地回答。
秦淮茹和贾张氏的脸,已经白得像纸一样。王公安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易中海的身上,那目光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易中海!你给我站出来!”易中海浑身一颤,哆哆嗦嗦地往前走了一步。
“你作为轧钢厂的老党员,八级钳工,院里的一大爷!你就是这么处理邻里纠纷的?你就是这么发挥你一个老同志的带头作用的?”
王公安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是在咆哮。“歪曲事实,欺上瞒下,滥用群众对你的信任,公报私仇,诬告好人!还敢浪费我们宝贵的警力资源!你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王公安指着易中海的鼻子,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臭骂。易中海被骂得狗血淋头,头都抬不起来,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这辈子,都没丢过这么大的人!骂完了易中海,王公安又指着贾张氏和秦淮茹。
“还有你们!教子无方,纵容偷窃,还敢恶人先告状!再有下一次,就不是批评教育这么简单了!直接送你们去街道学习班,好好改造改造你们这龌龊的思想!”
贾家婆媳吓得噤若寒蝉,连连点头。最后,王公安才转向何雨柱,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
“何雨柱同志,你虽然……用心良苦,但方法也要注意。以后,再有这种事,要及时跟街道和我们派出所沟通。”
“是,谢谢公安同志的教诲,我记住了。”何雨柱站得笔直,态度诚恳。
一场轰轰烈烈的“非法拘禁案”,最终以何雨柱的完胜和易中海、贾家的完败而告终。
王公安看着垂头丧气的易中海,气还不顺,他拿起桌上的纸和笔,扔到易中海面前。
“写!给我写一份三千字的深刻检讨!明天早上,交到我们所里,还有你们厂工会!写不出来,或者写得不深刻,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三千字?!易中海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过去。他感觉,自己这辈子,算是彻底栽在这个傻柱手里了!(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