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霭像一层薄纱,裹着十万大山的余温,懒洋洋地漫过整个村子。祝十三是被猪圈里此起彼伏的哼唧声吵醒的,那声音混着晨露的潮气,从窗缝钻进来,比闹钟还准。他揉着惺忪的眼走到院门口,刚推开木门,就看见父亲祝升福扛着锄头往黑麦田走,锄头刃上还沾着昨天耕地的泥,在雾里泛着冷光;母亲陈桂兰则蹲在木棚下,手里攥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正把昨天割的黑麦草切碎,草屑落在竹筐里,发出 “沙沙” 的轻响,准备拌进猪食里。
“爸,这么早就去地里?雾还没散呢。” 祝十三走过去,顺手从陈桂兰手里接过菜刀,刀刃的重量透过掌心传来,他运转起练体诀,一股轻劲顺着手臂涌到指尖,切草的动作瞬间变得轻快。
祝升福回头看了他一眼,粗糙的手掌抹了把额头的雾水,留下道深色的印子:“昨天耕的地得撒黑麦草种子,趁早上凉快,太阳出来前能撒完。等会儿日头一晒,地温上来,种子发芽率才高。” 陈桂兰在旁边叹了口气,手里的草绳还在往草堆上缠,动作没停:“就是这草长得太慢,现在猪场里的猪越来越能吃,天天割两担都供不上。要是能长得快些,我和你爸也能少遭点罪。”
祝十三切草的手顿了顿,心里突然灵光一闪 —— 玉佩里记载的植药术,不正好能催发生机、加速生长吗?他抬头看了眼远处的黑麦田,雾蒙蒙的一片,绿油油的草叶在雾里若隐若现,像藏在云里的绿宝石。“妈,我跟爸去撒种子吧,顺便看看地里的草长势,说不定能找到长得慢的原因。” 他放下菜刀,拿起墙角的麻布种子袋,袋子上还印着去年的稻穗纹,快步跟上祝升福的脚步。
田埂上的露水沾湿了裤脚,凉丝丝的,却没让祝十三觉得冷 —— 练体诀在体内缓缓运转,一股暖意顺着经脉流转,连带着皮肤都透着股温劲。祝升福把种子袋递给他,自己则拿起锄头,在昨天耕好的地里挖浅坑,坑的深度和间距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撒均匀点,别太密。草密了争养分,长出来细弱,猪不爱吃;太疏了又浪费地,得刚好能让每棵草都舒展开。”
祝十三应着,手指捏着黑褐色的种子往地里撒。种子从指缝滑落,落在湿润的泥土里,发出 “嗒嗒” 的轻响。他的眼睛却在悄悄观察周围的黑麦草 —— 靠近田埂的几处草丛长得稀疏,叶子还带着点发黄,边缘卷着,显然是土壤养分不够;中间有片草虽然绿,却长得矮,茎秆细得像棉线,一看就没多少水分。
等种子撒完,祝升福坐在田埂上抽烟,烟卷是自己卷的旱烟,烟雾在雾里散得慢,像条淡灰色的丝带。祝十三趁机走到那片长势最差的黑麦草前,假装系鞋带,手指悄悄触碰到草叶。他运转植药术,体内的气顺着指尖往下沉,像缕轻烟似的拂过草叶,又渗入泥土。“天地灵气,入草润根,速生速长……” 他在心里默念催生长的口诀,指尖的气随着口诀缓缓释放。
下一秒,眼前的青草突然微微晃动起来,像是被无形的手轻轻拂过。原本发黄的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翠绿,边缘的卷边慢慢舒展开,泛着油亮的光泽;细弱的茎秆悄悄往上拔,原本只到脚踝的草,瞬间长到了小腿高;稀疏的草丛里,还冒出了细小的嫩芽,没一会儿就变得茂密起来,像片小小的绿毯。
“爸,你看这片草,是不是长得比刚才好点了?” 祝十三故意提高声音喊了一声,假装刚发现似的。祝升福放下烟卷,烟蒂还冒着火星,他走过来弯腰一看,眼睛一下子睁大了,烟蒂从指间滑落都没察觉:“咦?刚才还蔫蔫的,跟打了霜似的,怎么这会儿就精神了?难道是早上的雾水太足,滋润透了?”
陈桂兰刚好提着竹篮送早饭过来,篮子里装着玉米粥和腌萝卜,听见声音也凑过来看。她伸手摸了摸草叶,指尖沾了点露水,又捏了捏茎秆,比刚才结实了不少:“还真是!这草看着比刚才绿多了,茎秆也粗了,连叶片都舒展了。奇了怪了,从来没见草长得这么快。”
祝十三心里偷偷乐,表面却装作不知情,还故意蹲下来扒拉了两下泥土:“可能是昨天耕地的时候,把底下的肥土翻上来了,肥力足。加上早上的雾水渗进土里,刚好适合草生长。说不定过两天,整片地的草都能长得这么好。” 他一边说,一边趁着父子俩不注意,悄悄往其他几处长势不好的草丛施了植药术 —— 指尖的气顺着草叶游走,每拂过一片草,那片草就像被注入了活力,翠绿的颜色越来越深,高度也在慢慢往上拔。
没一会儿,整片黑麦田都变了样。原本参差不齐的草,变得齐腰高,绿油油的一片,草叶在晨光里泛着光泽,风一吹,就掀起层层绿浪,看着比平时茂盛了至少一倍。祝升福蹲在地里,伸手摸了摸草叶,又捏了捏泥土,手指在土里翻找了半天,嘴里念叨着:“真是邪门了,这土跟昨天没两样,怎么草就跟换了个品种似的?” 陈桂兰在旁边笑着打圆场:“管它邪门不邪门,长得快、长得好就是好事。以后不用天天跑地里割草,我还能多在家收拾收拾猪圈。”
祝十三把竹篮里的玉米粥递过去,看着父亲喝得香甜,心里已经开始盘算 —— 要是每天用植药术催一次,黑麦草的生长速度能比平时快三倍,不仅能供上猪场的猪吃,还能多存些干草,等冬天的时候用。这样一来,爸妈就不用再顶着烈日、冒着寒风割草,能轻松不少。
回到家,陈桂兰刚要往灶房走,准备煮猪食,祝十三却主动开口:“妈,我去割点草回来。刚才看东头地里的草长得特别好,割些新鲜的拌进猪食里,猪肯定爱吃,长得也壮。” 他拿起墙角的竹编撮箕和磨亮的镰刀,快步往黑麦田走。这次不用偷偷摸摸,直接在田里找了片最茂密的黑麦草,运转植药术催了半分钟 —— 草叶又往上长了半尺,茎秆也更粗实了,才挥起镰刀开始割。
镰刀挥下去,草叶 “唰唰” 作响,清脆又利落。有练体诀加持,他的动作又快又稳,没一会儿就割满了两撮箕。撮箕里的草堆得冒了尖,绿油油的,还带着新鲜的水汽,看着就喜人。祝十三挑起撮箕往回走,百来斤的重量压在肩上,却轻得像扛着两捆棉花,脚步轻快得能追上风。
路过村西头时,遇见了王婶。她正扛着锄头往自家地里走,锄头把上还缠着防滑的布条。看见祝十三挑着满满两撮箕草,草叶还透着亮,王婶立刻停住脚步,惊讶地凑过来:“十三,你这草在哪割的?长得这么好,叶片又宽又绿,比我家的壮实多了!我家那草,长得跟细麻线似的,猪都不爱啃。”
“就在东头我家的地里,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草长得特别快,还壮实。” 祝十三笑着回答,没提植药术的事 —— 这秘密现在还不能说,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王婶啧啧称奇,伸手摸了摸草叶,指尖沾了点草汁:“真是好福气!我家的草长得慢不说,还总发黄,不知道是不是土的问题。要是也能长得这么好,我也不用天天愁割草了。”
祝十三心里一动,王婶平时总帮着家里照看鸡窝,是个热心人。帮她改善草的长势,不仅能还个人情,还能试试植药术对不同地块的效果。他随口说:“王婶要是不嫌弃,下次我割草的时候,帮你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草长得慢的原因,比如土太板结,或者缺了点啥。”
王婶高兴得不行,手里的锄头都晃了晃:“那可太好了!谢谢你啊十三!你这孩子,刚回村就这么热心,比城里那些年轻人懂事多了。”
回到家,陈桂兰已经把灶房的大铁锅烧上了,锅里装着大半锅水,正冒着热气。她看着祝十三挑回来的草,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这草长得真壮实,绿油油的,还带着水汽,猪肯定爱吃。比昨天割的草看着有营养多了。”
祝十三帮着把草倒进大盆里,拿起菜刀切碎。草汁溅到手上,带着点涩味,却让他觉得踏实。陈桂兰往锅里加麸皮和玉米面,金黄的粉末落在水里,瞬间泛起细小的泡沫。“以前总担心草不够,现在草长得好,以后就能多喂几头猪了。” 陈桂兰一边搅拌,一边笑着说,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等猪食煮得黏糊糊的,散发出谷物和青草的混合香气,祝十三跟着陈桂兰往猪圈走。刚靠近木栅栏,几十头猪就 “哼哼” 着凑过来,有的用鼻子拱栅栏,有的踮着脚往桶里看,显然是闻到了新鲜草的香味。尤其是那几头刚下崽的母猪,挤在最前面,眼睛亮晶晶的,还带着点急切。
“你看,这草就是好,猪都闻着香味过来了。” 陈桂兰把猪食倒进石制食槽,母猪立刻低头吃起来,嘴巴 “吧唧” 响,连带着小猪崽也跟着拱,有的还抢不过妈妈,绕到食槽另一边找剩下的。祝升福也从地里回来了,手里还拿着没撒完的种子袋,看着猪圈里抢食的猪,又看了看远处的黑麦田,对祝十三说:“今天这草确实好,叶片厚,水分足。以后你多去地里看看,要是草能一直长得这么好,咱们的猪场能多养十头猪。到时候卖了猪,就能给明月买新书包,还能给你妈添件新衣裳。”
祝十三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个更大的计划 —— 不仅要用植药术催长黑麦草,还要试试改良草种。植药术里记载着 “孕灵诀”,能优化植物基因,让长出的草更壮实、养分更足,猪吃了长得快、肉质还好。到时候猪场规模扩大,说不定还能带动村里其他人家一起种,让大家都能多赚点钱。他摸了摸自己的平安扣,冰凉的玉贴着皮肤,仿佛在给他传递力量,让他更有底气。
下午,祝十三送祝明月上学回来,没直接回家,而是往王婶家的黑麦田走。王婶家的地在村西头,靠近小河,按理说水分应该充足,可祝十三刚走到田埂边,就皱起了眉 —— 地里的草长得稀稀拉拉,叶子发黄,有的还带着褐色的斑点,显然是得了病;靠近河边的几处草虽然没病,却长得矮,茎秆细得一折就断,还有片地方光秃秃的,只露出干裂的泥土。
王婶刚好提着饭篮过来送饭,看见祝十三,立刻笑着迎上来:“十三,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专门来帮我看草的?” 祝十三蹲在地里,假装观察泥土,手指悄悄触碰到草叶和土壤,运转植药术 —— 体内的气顺着指尖渗入泥土,先修复了土壤里的板结层,让根系能更好地吸收水分;又顺着草根往上走,拂过发黄的叶片,默念 “祛病诀” 和 “催长诀”,还悄悄用了点 “孕灵诀”,优化草的基因。
没一会儿,王婶家的黑麦草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发黄的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翠绿,褐色的斑点慢慢消失;细弱的茎秆变得粗壮,像被吹了气似的往上拔;光秃秃的地方冒出了嫩绿色的芽尖,没几分钟就长到了一寸高;整片草地瞬间变得生机勃勃,绿油油的一片,比刚才好看了不止十倍。
王婶站在旁边,手里的饭篮都忘了递出去,惊讶得说不出话,眼睛瞪得圆圆的:“十三,你、你这是咋做到的?就这么一会儿,草就长得这么好!比变魔术还神奇!” 祝十三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笑着说:“我就是看了看泥土,发现这里的土有点板结,草根吸不上水。刚才帮着松了松土,又刚好赶上雾水没散,草就趁机长起来了。没什么神奇的。”
王婶显然不信,却也没多问 —— 村里人本就忌讳问别人的 “独门诀窍”,她只是一个劲地道谢:“真是太谢谢你了十三!以后我家的草要是再出问题,还得麻烦你。晚上来家里吃饭,我让你王叔杀只鸡,咱们炖鸡汤喝!”
祝十三回到家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金色的余晖把院子里的玉米晒得发亮。陈桂兰正在院子里翻晒玉米,看见他回来,笑着迎上来:“今天王婶来家里了,提着一篮鸡蛋,说你帮她把草弄好了,还一个劲夸你能干,说村里的年轻人里就属你踏实。” 祝升福也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个牛皮账本,账本的边角都被翻得发毛:“我算了算,要是草能一直长得这么好,咱们猪场能多养十头猪。年底卖了猪,除去成本,能净赚两万多。到时候给明月买新书包,还能给你攒点钱,你要是想做点小生意,也有本钱。”
祝明月听见 “新书包”,从屋里蹦蹦跳跳地跑出来,扎着的马尾辫晃得厉害,拉着祝十三的衣角:“哥,真的能买新书包吗?我想要粉色的,上面有小兔子图案的!” 祝十三揉了揉她的头,手指触到软乎乎的头发:“当然能。等猪场多赚了钱,不仅买新书包,还能给你买新画笔、新画本,让你跟城里的小朋友一样,有全套的画画工具。” 祝明月高兴得跳了起来,院子里充满了笑声,连院角的老槐树都跟着 “沙沙” 响,像是在附和。
晚饭时,祝升福又从柜里翻出那个陶色酒坛,倒了两碗米酒,琥珀色的酒液在粗瓷碗里晃着,泛着细小的泡沫。他把其中一碗递到祝十三面前:“今天辛苦你了,帮着撒种子、割草,还帮王婶看草。喝点酒解解乏,这酒是去年的陈酿,比上次的更甜。”
祝十三接过碗,抿了一口,米酒的甜意混着心里的暖意,在舌尖散开,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得胃里发沉。他看着桌上的饭菜 —— 腊肉炒青椒、水煮小白菜、腌萝卜,还有一碗玉米排骨汤,都是家里最常吃的菜,却比城里的馆子更有滋味。看着家人的笑容,父亲眼角的皱纹、母亲手上的老茧、妹妹亮晶晶的眼睛,都让他觉得格外踏实。他摸了摸自己的平安扣,冰凉的玉质触感清晰又真切,心里清楚 —— 有了植药术,这个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而他,也终于不再是那个在省城找不到方向、只能靠父母接济的迷茫大专毕业生,而是能为家人遮风挡雨、撑起一片天的顶梁柱。
夜色渐深,祝十三躺在床上,月光从窗棂钻进来,落在胸口的平安扣上,玉扣泛着淡淡的青光。他想起白天在田里用植药术的场景,草叶舒展的样子、父母惊讶的表情、王婶感激的笑容,都清晰地映在脑海里。他又想起玉佩里记载的其他术法 —— 炼丹术能炼制丹药,不仅能给猪治病,还能调理人的身体;练体术能增强体魄,以后干重活再也不怕累;还有御兽诀能通兽语,阵法能聚灵气…… 每一样都充满了神奇,每一样都能让家里的日子变得更好。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可能等着他去探索,还有更多的术法等着他去掌握。而这片曾经让他想逃离的、被大山围着的土地,也将因为他的存在,变得更加生机勃勃,成为他实现价值、守护家人的一方沃土。(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