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鹊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许许多多神神叨叨的东西。
倒不是说涉足诸多高新科技产业的宛公明和道观来往密切有什么。
原本信奉道教也没有什么,宗教信仰嘛,只要别人不强迫你信,你也别管别人信不信,对吧?
至于给庙观捐香火钱,这也很正常。
夫人就很愿意给云麓宫捐赠,只是那个地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个无底洞似的,捐多少钱整个云麓宫看起来依然没有多少起色,不说金碧辉煌,至少也得像模像样吧。
钱好像也不是被常宫主贪污了,昨天她陪着夫人一起逛街,看到一双很便宜的鞋子,八折后不到三千块钱,都是看了又看,最后还是放下了,根本舍不得的样子。
指南宫就不一样了,收了宛公明的钱,大肆置办物业,甚至打造了纯金的神像——这和一般的金身神像可不是一个概念,一个是纯金,一个只是涂抹成了金色。
玉虚道人出入乘坐的则是一辆停产的老款迈巴赫S62,一股老钱风,比诸多新款的劳斯莱斯、宾利更引人注目。
这个指南宫的人也不正常,玉虚道人被称为道法通神,多半是吹嘘以维持法力高深的形象来诱骗信众捐赠香火钱,而他的弟子眼见师父死了,不安心操办丧事,也不配合警方调查,反而到处传播师父是和人斗法落败,被大能从天庭召唤来斩仙剑才一招落败。
还说什么师父体内有一尊邪神雕像,是对头悄然无息地置入师父体内暗算,才导致师父在斗法中没能全力以赴从而落败。
至于雕像还活过来了,宣称要干嘛干嘛的,更是无稽之谈。
乌鹊也没有办法,就算是内地,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人信,更遑论封建糟泊和余孽横行的那边。
眼前的夫人肯定是信的,乌鹊留意着宛月媛的表情,一脸谨慎和肃然,好像真觉得那个邪神雕像是什么隐患,要严阵以待一样。
“你把这些资料抄送一份……嗯,算了,我找机会亲自和陈安聊一聊。”宛月媛看完汇总的资料,并不十分意外地说道。
邪神?
大概也就是这种东西,能够帮父亲带给宛家的诅咒转移,做到瞒天过海……同时宛月媛也十分怀疑,金身神像在云麓宫斩出诛邪一剑,其实是冲着那邪神雕像去的,只是被它用玉虚道人的命挡掉了。
这种邪性的东西,一般都阴毒自私,它根本不会在意供奉它的玉虚道人是死是活,至于最后留下要找人算账的话,大概是很清楚这一剑是冲着它来的,这才是它忌惮又嫉恨的地方。
涉及这一方面的事儿,宛月媛光靠自己是不行的,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陈安。
也没有办法,他展现的能力和神脉渠道,让宛月媛不自觉地就有些依赖他。
这也是作为女人的本能,天生弱势,便只能心思活络,善于发现值得依赖的人。
想到陈安现在正陪着王瀌瀌玩,宛月媛心中的阴暗情绪被净化了似的,莞尔一笑,“算了,我亲自去一趟。”
“去哪?”
“常道长送醒酒餐。”
“啊?”
“怎么了?”尽管一宿都没怎么睡,但泡过澡后,宛月媛还是感觉舒服多了,精力体能似乎都还好,便决定亲自走一趟。
乌鹊连忙劝道,“你一夜未睡,还是好好休息吧,这些事情我派人去办就好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招来佣人,一起帮宛月媛擦拭着身体,不禁想着大小姐的身体也好了起来,夫人也应该考虑下个人的婚姻问题了,这不知道这样美好的身子,最终会便宜了谁。
尽管乌鹊觉得女人的屁股和胸前堆积太多脂肪,毫无疑问属于赘肉,会影响到行动,尤其是对于乌鹊来说完全就是影响职业生涯的阻碍,但长在夫人身上,也不知道咋就这么美,让乌鹊一个女人都看得心潮澎湃。
宛月媛摇了摇头,乌鹊在很多工作上的事情都显得精明利索,能力出众,但在人际交往上则有些迟钝。
她解释道:“因为像陈安这样的人,是无法用金钱名利这些东西打动的。他肯用心帮我们,只是出于过去的情谊,所以面对他这样的人,真诚的感激,还有对他在意的人关心和体贴,才能收获他更多的好感。当然,我也不是说要利用陈安,而是对于亲密的朋友,你的暖心对于彼此都是很重要的。”
乌鹊有些迷惑,陈安不是大小姐的朋友吗?夫人去给常道长送早餐,竟然是看在陈安的份上?
算了,乌鹊也懒得多想,这对母女她是一个也看不懂,王瀌瀌是思维异于常人,宛月媛则是城府太深。
……
……
陈安忙忙碌碌,一直到阳光落在脖颈上,有了些许暖意,他不由得站直了身体,伸了个懒腰,可以看到不远处的索道站已经送上来了第一批客人。
嗯?
几点了?
陈安看向王瀌瀌,她无所事事在周围转了一圈后,就回到前坪,现在正趴在围栏上,脸颊贴着石料,双手双脚下垂,像极了主人忙碌无暇顾及它,便在旁边犯困的狗子。
“我迟到了,要上学去。”陈安这才反应过来。
“啊?反正迟到了,那就干脆不去了呗。”王瀌瀌合理的建议,“迟到会被老师批评,不去也是被老师批评,怎么选择你不知道吗?”
说着她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两只小脚儿一晃一晃地踢着裙摆,然后鞋跟掉了下来,露出犹如剥壳鸡蛋一般的足跟,圆润光洁,在晨曦下炫目生辉。
陈安不由得点了点头,不愧是他的小伙伴,给的建议是如此合情合理。
他还是摆了摆手,晚自习要是迟到了,干脆不去还是可以的,但白天是正课,说逃就逃,那也太不给黄善面子了。
这时候云麓宫的轮值道长高红梅上山开门来了,一眼就看见陈安在忙活着,不禁有些惊讶地拿着手机看了看,“陈安,今天也不是周末啊……你还不去上课?”
“正准备去呢……”陈安指了指旁边的王瀌瀌,“这是鹿鹿,回郡沙了。”
高红梅打量着王瀌瀌,满脸惊喜,“我知道……我知道,你师父在群里说了。只不过小姑娘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这才几年啊,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啊,都十年了,确实是大姑娘了!”
“高道长,好久不见。”王瀌瀌连忙从围栏上跳了下来和高红梅打招呼,“你现在还开店吗?我记得小时候我和陈安常常到你店里睡午觉呢。”
高红梅属于半路出家的道士,以前是教篮球的体育老师,后来打球受伤离职,又开了一家服装店,生意不好不坏又开始学习道家文化,后来考了个道士证在云麓宫挂单,逐渐成为了云麓宫的正式在编人员。
高红梅的服装店就在山脚下,主要经营的就是道袍,以前消费对象主要是道士和道家居士,后来汉服文化流行火热,高红梅也卖起了一些偏日常风格的道袍,生意也很不错。
“开着呢,我还和一个朋友合作搞服装租赁和汉服拍摄,你有空和陈安来玩,我让朋友给你们免费拍。”高红梅用专业的眼光打量着王瀌瀌,“啧啧——你这脸型,这气质,就是适合穿明制,袄子和马面裙也只有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才撑得起啊!”
高红梅是买卖做多了,眼光就练出来了,现在很多明制汉服用料讲究,花纹图案动不动就是各种龙凤麒麟狮子绣球五谷丰登祥瑞现世,但是这些花纹不像现代风格的图案,你没有点气质内涵是撑不起来的。
现代很多服装,是为了打扮人,修饰人,提高人的气质和外观设计制造的,而很多款式的汉服,在以前就是专门为达官贵人、王公贵族设计的,说句不合时宜的话,那就是你先要配得上,否则就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好的呀,那我们转头就来。”王瀌瀌高兴地说道。
“人家跟你客气呢,高阿姨有空来云麓宫,是因为她请了人帮忙,其实店里生意忙不赢的,哪有空招待你?”陈安向王瀌瀌解释,他知道王瀌瀌不擅理解普通人之间的客套,连忙用高情商提点王瀌瀌。
高红梅噗嗤笑出声来,要是不认识陈安的,还以为他在阴阳怪气自己,免不得要尴尬或者恼火一下。
她打了一下陈安,跟王瀌瀌说道:“你别信他,尽管来就是了。只要你不嫌弃我们店里的衣服太平价,随便你挑……好多姑娘光是挑衣服化妆,就能玩大半天呢,我店里就是女孩子多,好玩。”
“好滴呀!”
打完招呼,高红梅就一边笑眯眯地回头看王瀌瀌,一边走过去开门了,陈安放假会来引导游客参观游览,其他时候就是轮值的道长兼职解说了,高红梅本来就能说会道,也是很受游客欢迎的,在小红书上就有很多篇游记攻略提到云麓宫有个身材高大但十分和蔼可亲,很好说话的道长,指的就是高红梅。
陈安放回凿子和毛笔、油漆,就准备下山去上学了。
王瀌瀌依然像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同时思考怎么样让他答应收自己为徒的事情。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撒娇。
可王瀌瀌是陈安的好朋友,好朋友之间哪有靠撒娇来办事的?更何况王瀌瀌希望用自己的才华和天赋来打动陈安——故事里关于师徒的剧情,基本都是这样的,只有靠诚意、努力和天赋打动师父,没有靠撒娇的。
你能想象,武当七侠是靠向张三丰撒娇才成为武林中的顶尖高手吗?混元霹雳手成昆靠撒娇成为杨过和空见神僧的徒弟?孙悟空靠撒娇成为菩提祖师的徒弟?
唯一靠撒娇这样的手段找到师父的,应该是韦小宝,可韦小宝这等麻子麾下走狗,是正常人吗?王瀌瀌不屑向他学习。
“我要感动你。”
陈安正在琢磨向黄善解释自己迟到的借口——不,正当理由,突然听到王瀌瀌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感动我什么?还是拿枪指着我,问我敢不敢动的敢动?”
“当然是用诚意!”王瀌瀌看到他的手掌一甩一甩的,连忙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然后握紧了他的手指头,“你的身世是无人知晓的秘密,你多少年来端坐在神台上俯瞰苍生,现在终于有了我这么一个好朋友可以让你倾诉,可以聆听你的秘密,你就应该趁机把她发展为自己的门人……你收我为徒,我会好好听话,为你做任何事情!”
女孩子说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真的是很有诚意了,陈安不由得点了点头。
可他没有兴趣啊,而且王瀌瀌也不是那方面的意思,她最多就是愿意为他做牛做马——还不怎么守信用,小时候玩游戏输了的要当马马,往往是陈安才刚骑了着她跑了半圈,她就在地上打滚说驮不动,说陈安是大肥猪,鹿鹿只是一条瘦瘦小小的鹿鹿。
这话要是宛月媛说的,那该多好啊,陈安也就小小的顺水推舟,顺势倒下,任由她为所欲为好了。
“你去找常道长啊,你使用金钱的力量,她肯定会屈服的。”陈安摆了摆手。
王瀌瀌对拜常曦月为师可没有兴趣,她想要那种不是人的师父。
下山王瀌瀌不用陈安背着,两个人很快就下山了。
远远地看到一个人趴在四个滑轮做成的木板车上,双手抓着一双拖鞋在地上划动,竟然好像没有下半身似的,正在哀哀戚戚地向路过的游客要钱,示意他们给自己后背上贴的二维码牌牌扫码给钱。
王瀌瀌心中难过,她确实十分的不幸,可她的病痛终究能够得到世界上最好的医生和医疗方案来应对,眼前的人呢?
眼前的人如果有她这样的条件,也许他当初甚至不需要截肢吧……这种高位截瘫真是太艰难了。
王瀌瀌决定也给点钱,但是她要像妈妈一样运筹帷幄,足智多谋。
她抬手打了个响指。
一辆远远跟着的黑色奔驰商务车驶了过来,从上面跳下来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高大汉子,从随身的箱子里拿出了几叠人民币。
王瀌瀌只拿了一叠。
“你知道时刻有人跟着你啊?”陈安意外地说道,他从昨天晚上就知道了,表面上送王瀌瀌和常曦月过来的只是一辆车,但实际上一整晚都有很多人呆在周边。
这些人早上又跟着陈安和王瀌瀌去红汤辣公鸡粉店,然后又上了麓山,只是跟得很远,用无人机保持关注,不刻意去关注的话,也不会影响到陈安和王瀌瀌。
“是啊……从昨天开始,人又增多了,明明妈妈说郡沙比台岛还安全些……”王瀌瀌也没有多问,她可不是那种任性的大小姐,觉得保镖会妨碍自己,是限制自己自由什么的。
腿长在自己身上,保镖也不会什么事都干涉,怎么就限制了呢?他们明明是自己办事的好帮手。
“可他们又怎么知道你是要钱呢?”王瀌瀌难道还会传音不成?
陈安会,但是他一般不用,因为会吓到人,同时消耗他的愿力,所以只有在成为金身神像,并且确定同意对方的祈愿,觉得子未来可能收获回想产生的愿力,他不会亏的时候,他的声音才会在别人心里响起。
“很简单,我站在乞讨者面前,多半是和帮助、捐赠有关,他们只是无法判断出我准备给多少,所以就拿着箱子来了——以防我要化身女菩萨,施展大法力,改变他人的命运。”王瀌瀌解释道。
其实这种出行跟随的保镖,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下专业素养反而不是最重要的,贴心和善解人意才是更加必要的能力。
当然,这种王瀌瀌只要打个响指,就能实现她需求的保镖,工资也更高。
陈安微微皱眉,“别说自己是女菩萨。”
“为什么?我就要当女菩萨。”王瀌瀌坚持说道,“你认为我没有法力吗?法力,就是能够把愿望实现的能力,当别人向我许愿,而我能够帮他实现,我为什么不能被称呼为女菩萨呢?”
陈安拍了拍额头,也不好跟她讲,是啊,就是这样啊,所以网上很多人许愿看看腿子,看看人类幼崽一食堂二食堂和宿舍门的时候,那些女孩子满足了他们的愿望,也常常被称呼为女菩萨啊!
看到陈安无言以对的表情,大概是默认了她确实是女菩萨,王瀌瀌微微有些得意,拿着那一叠钱就走到乞讨者面前,蹲下去双手递过,“这些钱你拿去用吧。”
晨间的地面已经被勤劳的环卫工打扫了一遍,只有湿漉漉的水汽和几片落叶,王瀌瀌的手白嫩干净,和紧趴在地面的乞讨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早已经有路人留意到了王瀌瀌站在乞讨者面前打响指的动作,看到这一幕无不惊愕不已,有人欲言又止想要提醒什么,又有人怀疑这只是摆拍,是网红在拍段子,便只是驻足围观。
总之这一幕让许多人心中生出复杂的情绪,或者感慨贫富差异,或者讥讽富人一时心善并不能说明什么,又或者等着天真的小姑娘感慨世态险恶……
乞讨者也是目瞪口呆,他一眼看过去,厚厚的一叠还带着银行的封条,就算是找他拍段子,对方也不可能冒着进去的风险准备这么多假币吧?
他接过来,手指头熟练地拨弄了一下,发现并不是只有最上面一张,一整叠都是真币!
他紧紧抓住这叠钱,藏在裤管里的双腿蹬了出来,爬起后就一溜烟跑了。
王瀌瀌呆若木鸡!
她揉了揉眼睛。
回头看着似乎早有预料的陈安。
陈安忍不住笑,其实这种街头骗术已经越来越少有人中招了。
“他长出两条腿跑了!”王瀌瀌指着乞讨者的背影对陈安说道。
正说着,那乞讨者一头撞上了驶过来的巡逻车,身体顿时飞了起来,然后重重地砸落在前方。
那一叠钱倒是没有散落,依然被他死死地攥在手里。
巡逻车的人赶紧下车,瞧着乞讨者的位置,不禁茫然,这里是大学城路段,他规规矩矩的限速行驶了啊,怎么能飞得这么远!
难道是讹人?
碰瓷也没有找警察的啊,更何况要飞这么远,不得练个十年空中转体七百二十度?
眼前一幕幕的情景多次反转,顿时让看热闹的人惊呼起来,纷纷觉得今天起得早太对了。
发现出事了,几辆奔驰商务车远远近近地围了过来,保镖们纷纷站到了王瀌瀌身边,以免事情波及她。
“你在这里当女菩萨吧,我先去上学。”陈安握着王瀌瀌的手,把她交给了旁边的一位保镖,示意她看好自家天真好骗的女菩萨,然后就走了。
他边走边回头,看着依然呆若木鸡的王瀌瀌。
少女对于人心的理解和见识,往往只局限于故事中,而在现实中缺乏历练,这倒也不能怪她。
他更加欣慰于她在这么多年的病痛折磨中,依然阳光纯粹,就如同她自己取的昵称“鹿鹿”一样,让人只感觉到一种纯净清新的气息。
可是也要让她看一看,这个世界上的善意,大部分时候都是被利用的……有时候完全可以冷漠一些,倒不是心中因此缺少了温柔和善良,而是一种更舒适的生活态度,减少被欺骗被利用的机会,那么也减少了被阴暗和愤怒等负面情绪支配的可能。
冷漠,有助于心理健康。
陈安这么想着,回去拿了书包上学。
常曦月竟然起床了……看了看她的留言,原来是宛月媛来找她了。
这两个人最近倒是来往密切切来了,这也是好事,陈安乐意见到……就是不知道有朝一日宛月媛能不能接受他的师父其实是他的原配,而常曦月能不能够接受她的朋友成为她徒弟的……嗯嗯,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陈安也没有多想。
去学校的路上,陈安留意着王瀌瀌说的那只小羊羔,他有点怀疑王瀌瀌确实能够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存在。
例如岳新飞。
至于她口中的小羊羔,正常情况下不大可能独自出现在大街上玩耍,即便是宠物羊的可能性很小,因为作为潜在食材在城市里独自生存的几率实在太低了。
没有看到。
陈安走进学校,已经是大课间快结束的时候了,王鸯姳和白蕊站在走廊上,两个人各自拿着一根大大的红肠在吃,上面还有“哈尔滨农大香肠”的标签字样。
瞧着陈安走了过来,白蕊不由得有些慌忙,想起昨天陈安抢了她一片旺旺雪饼,她连忙要把红肠藏起来。
可是藏哪呢?一时间找不到地方,可是被陈安抢走一片旺旺雪饼,白蕊也就是略微有些记仇罢了,要是她最喜欢吃的东北风味农大红肠也被抢走,那就是立判生死的大仇了。
白蕊急中生智,当着陈安的面把红肠整条塞进了嘴里,一直塞进了喉咙里完整含住。
陈安惊呆了,他终究还是见识少了。(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