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兵部尚书府内却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主厅之中,一场奢华酒宴正在进行。
兵部尚手周伯庸,此刻正坐在主位上,满面红光,手持酒杯,享受着同僚们的恭维与吹捧。
在座的,皆是朝中六部有头有脸的人物。
吏部侍郎,户部尚书,礼部侍郎……几乎凑齐了半个朝堂的文官核心。
酒过三巡,话题自然而然地引到了今日在镇北王府发生的那件大事上。
“周兄,今日镇北王府之事,您怎么看?”
礼部侍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周伯庸闻言,放下酒杯,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他肥硕的身躯靠在椅背上,一副洞察天机的模样,慢条斯理地分析道:
“还能怎么看?一出敲山震虎的戏码罢了。”
他扫视全场,享受着成为焦点的感觉,声音不大,却断言:
“你们想,那萧君临是什么身份?
镇北王唯一的血脉!谁敢在京都之内,用这种方式威胁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
众人面面相觑。
周伯庸得意地伸出一根手指:
“敢这么做的,普天之下,只有一人!”
“陛……陛下?”
户部尚书沈青山身子一颤,脸色有些发白。
“正是!”
周伯庸一拍大腿,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看着沈青山:
“老王爷刚去,萧君临就急着要封王!
陛下心里能痛快吗?
北境那百万虎狼之师,一天不归皇权,陛下能睡得着觉吗?
这封信,就是陛下在警告萧君临,让他安分点,自己放弃封王,别痴心妄想!”
这番分析听得在场众人连连点头,恍然大悟。
“高啊!周兄实在是高!”
“原来如此!这盘棋,我等凡夫俗子还真是看不透!”
“如此说来,那萧君临今日的强硬态度,岂不是……违逆圣意?”
“哼!”
周伯庸冷哼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仗着祖荫的黄口小儿!
真以为有征西老将军撑腰,就能跟陛下掰手腕了?愚蠢至极!
看着吧,他蹦跶不了几天了!”
他站起身,对着众人高声道:
“我等身为朝廷肱股,当以圣心为己心!
从今日起,必须与那萧君临划清界限!
免得将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来,诸位,为我等的明智,干了此杯!”
“周大人英明!”
“我等唯周大人马首是瞻!”
一时间,官场必备的溜须拍马接踵而至。
只有户部尚书沈青山坐在那里,端着酒杯,脸色阴晴不定,迟迟没有动作。
他被萧君临攥住了把柄,女儿现在也似乎总想着萧君临,真要将来城门失火,他这一家子池鱼,能不被波及吗?
就在周伯庸志得意满,享受着众人敬仰的目光时,一名家丁慌慌张张地从门外跑了进来,手中高举着一封信。
“老爷!有……有您一封急信!”
周伯庸正到兴头上,被打断后顿时一脸不悦,呵斥道:
“没看到我正与诸位大人议事吗?什么信这么着急?
天塌下来了?”
他没好气地一把夺过信封,粗暴地撕开。
动作之大,甚至让信纸都差点被扯破。
他漫不经心地将信纸展开,低头瞥了一眼。
只一眼。
呼吸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前一秒还满面红光,神采飞扬的周伯庸,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如纸。
他那双本就因为肥胖而显得不大的眼睛,此刻却瞪得如同铜铃,眼球里布满了惊恐的血丝。
“咣当!”
他手中的酒杯脱手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清脆的响声惊动了众人的目光。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不解地看着他。
“周……周兄?您这是怎么了?”
吏部侍郎离得最近,试探着问道。
周伯庸没有回答,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额头上豆大的冷汗,如同滂沱大雨滚滚而下,瞬间浸湿了衣领。
那张薄薄的信纸,在他手中仿佛有千斤之重,抖得几乎拿捏不住。
“噗通!”
周伯庸双腿一软,竟然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来,瘫坐在地。
“不……不可能……”
他的嘴唇哆嗦着,发出的声音又尖又细,充满了恐惧。
这下,所有人都意识到出大事了。
“周大人!您到底看到什么了?”
“快!快传医师!”
一片混乱中,周伯庸像是突然惊醒的疯子,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不顾一切地冲到桌前,一把抓起一个装满酒的酒壶,将里面的酒液咕咚咕咚地全部倒进自己嘴里。
随即,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动作。
“啪!”
一声脆响,他竟是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我……我周伯庸是个瞎了眼的蠢货!我是个不知死活的猪狗!”
他一边咒骂着自己,一边又反手给了自己另一边脸一个耳光,打得又响又亮!
“萧世子乃国之栋梁!少年英雄!岂是我这等凡夫俗子可以揣度的?”
他声音凄厉,带着哭腔:
“那封威胁信,定是奸佞小人所为!意图动摇我大夏国本!
我等身为臣子,理应誓死拥护世子殿下!严惩凶徒!”
这番话,听得满堂宾客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这……这还是刚才那个指点江山,断言萧君临死期不远的兵部尚书吗?
这态度转变之快,简直比翻书还快!
那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竟有如此神力?
只见周伯庸一把推开围上来的众人,像一头受惊的肥猪,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喊:
“备马!快备马!我要立刻去镇北王府!向世子殿下……请罪!”
话音未落,他灵活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
只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脑海中掀起惊涛骇浪的同僚。
“那信……那信里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陛下的密旨?周大人站错队了?”
“不!更有可能……是萧君临的手段!他竟然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一封信就让兵部尚书吓成这样……此子……恐怖如斯!”
沈青山看着周伯庸狼狈逃窜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那张被酒水浸湿的信纸,只见上面只有三个歪歪扭扭,丑陋无比的大字!
周伯庸!
他瞳孔一缩,瞬间明白了什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来咱们这位世子,好像也握住了这位尚书的把柄。
一个户部,一个兵部,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
……
与此同时,镇北王府,偏院。
苏婵静一边穿着衣服,一边两腿发软,踉踉跄跄地下了床。
幽怨得瞪了萧君临一眼。
方才萧君临都快把她掰成一字马了。
“萧君临!”
她声音颤抖,终于想起来质问: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把那个女人带回主院,你是在羞辱我吗?”
萧君临慢条斯理地穿着裤衩子:
“她是西域公主,拜月国富饶,有资格住在主院。”
“我就没资格吗?”
苏婵静挺了挺傲人胸脯,有些底气不足。
“她带着嫁妆来的……”
萧君临冷笑。
苏婵静顿时哑口,又想起了自己为数不多甚至是唯一的筹码:
“我有太初洗髓经!”
“拜月什么经文没有?”
萧君临提起裤子就要离开。
苏婵静见状立马拦住他:
“我可以全部教给你,现在,马上!”
“蒜鸟蒜鸟。”
萧君临摇头。
见萧君临不要,苏婵静终于急了,这筹码握在手中,再不拿出来,以后就真的不值钱了。
她一把抱住萧君临的手:
“苏家的太初洗髓经,绝对比拜月国的强!你必须得练,你已经练过三层了!”
“好吧……”
萧君临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那你快点,清儿还在房间等我呢。”(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