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指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气氛陷入沉默之中。
林野捏了捏念希的手腕,示意她别管金手指。
这家伙实力如此高深莫测,谁知道最后是不是和他们是一伙的?
姜念希明白夫君的意思,冲他轻轻摇了下头,让他不必担忧。
沉思良久后,姜念希才斟酌着开口:“前辈是觉得苏婉待在我的鬼域之中,对她来说惩罚不够?”
【提示:你……】
怎么知道?
这副诧异的反应,姜念希当即反应过来,自己猜对了。
思索片刻,姜念希拿出一张巴掌大的剪纸人:“这是之前纸扎匠前辈赠予我的,可以将任何形式的鬼魂困于其中,将其做成替死纸人。”
说着,姜念希递出那张剪纸小人:“这个,或许可以帮到前辈。”
金手指接过那张剪纸小人,心情无比的复杂。
【提示:你为什么……帮我?】
对啊,为啥?!
林野也想知道!
难不成……念希其实是认识金手指的?
根本说不通。
如果念希之前见过金手指,金手指又是怎么和苏婉扯上关系的?
按照时间关系,不应该是金手指先被苏婉弄死,然后诡异游戏降临后怨气太大变成的诡异?
总不能是被苏婉弄死之后,金手指就因为怨气太大,去到了诡异的世界,然后偶然和念希产生了交集?
这明显也说不通。
苏婉二十多岁,金手指顶天死了十年。
十年的时间就能成为如此强大的诡异……
有可能!
非常有可能!
按照金手指的怨气程度,完全可以说得通。
林野成功的说服了自己,可念希的回答,让他明白,他想多了!
“前辈在古镇屡次出手搭救我夫君,于我而言,有恩。”
林野:原来是因为我~
金手指也没想到是这个回答,转念一想。
如果是鬼新娘的话,一切又都显得合情合理。
不然他也不会让林野去接触鬼新娘……
【提示:我可什么都没做,救他的都是你。】
金手指嘴硬的想着,他只是提醒了几句,其他靠的还是林野自己。
这话,最赞同的莫过于林野。
那些奖励和任务,都是他千辛万苦后才得到的!
“金手指说的没错,我最该谢的人,还是你。”
“夫君有所不知。”姜念希却缓缓解释道,“在古镇,除妾身外,实力最强的莫过于分别住在三条街尾的郑旺、纸扎匠和木偶。”
“当初,夫君在第二天就冒险进入木偶戏,彼时我实力被规则限制严重,无法强闯进入,若不是前辈出手搭救,夫君恐有性命之忧。”
林野:“!!!”
居然还有这事?
他不是靠小平和小安清醒的吗?
林野诧异的看向金手指,原来这家伙还挺在意他的生死?
【提示:我可没有出手,是你关键时刻出手,帮小安拔出小平身上的定魂钉,这才唤醒了林野。】
林野:什么?!!!
怎么还有这事!
原来不是单纯靠血婴和他自己清醒过来的吗……
林野握着念希的手,不由得用了几分力。
感动的无以复加,老婆怎么能这么好……
好喜欢。
而面对金手指的嘴硬,姜念希只是实话实说道:“鬼困于执念,人亦有惧怕之物,我所见厉鬼之中,唯有攻心……”
“最是让人望而生畏。”
姜念希认真的看向金手指:“木偶的手段更是登峰造极,只要被成功拉入幻境,成为戏中人,想要清醒,难如登天。”
【提示:你居然……都知道?】
姜念希躬身谢礼:“前辈这份恩情,念希感激不尽。”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姜念希就察觉到了前辈的存在。
若不是有这份恩情在,前辈又确实对夫君没有坏心思,姜念希早就不惜代价对其出手,为夫君铲除威胁。
她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也不过是顺势而为。
而林野也在此刻终于明白了什么,他诧异的看向金手指:
“当时,我在戏台上看到的并不是……而是你?”
“是你替我上了台,承受了木偶的幻境?”
林野原以为,看到的是原主,没想到是金手指!
金手指那个时候就……
早说啊!咋不早说!
林野也不至于防来防去,直接拿金手指当自己人了。
【提示:不用太感动,要不是你太弱了,我才不会出手。】
看着金手指那依旧嘴硬,却明显因为被戳穿而显得有些气短的模糊身影,林野心中百感交集。
千言万语最后只汇聚成三个字:“好兄弟!”
林野顿了顿,补充道:“以前不知道,多有得罪,以后……咱就是过命的交情了。”
“我这就去帮你砍了苏正南!”
【提示:……】
信不了一点。
【提示:我只是不想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帮手,还没派上大用场就轻易死掉罢了!】
依旧是熟悉的配方,嘴硬,死不承认。
【提示:你别忘了,你答应了要跟我去一个地方,帮我一个忙的!】
林野算是看明白了,这金手指就是个标准的傲娇,嘴上说得越难听,心里可能越是在意。
“放心,我都记着呢。”林野从善如流地点头,语气轻松了不少,“我一定帮你完成故人所托!”
金手指模糊的身影凝滞了片刻,最终只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提示:这还差不多,没白帮你。】
林野一点没谦虚:“知恩图报,简直是我的优点好吧。”
【提示:……】
姜念希在一旁看着两人斗嘴,虽仍嘴上不饶人,却已隐隐有了并肩之意,眸子里掠过一丝柔和。
如此……便好。
姜念希在心中轻轻喟叹。
她深知这诡异世界的残酷与孤寂,夫君一路行来,看似跳脱不羁,实则如履薄冰。
前辈于夫君有暗中护持之恩,夫君亦愿以诚相待。
这份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的羁绊,远比任何誓言都更为牢固。
能多一位真正可托付后背的同行者,亦是天大的幸事。
夫君前行之路,终非独行。
这,便足以让姜念希感到欣慰。
哪怕日后她真的被怨念裹挟,失去理智,有前辈在,她亦可安心。
“话说,你有名字吗?”总不能一直金手指的叫着吧,林野觉得他们的关系是时候可以深入一下了。
【提示:就算你把我的名字写在族谱上也没用,我又不怕。】
林野:“……”
真一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夫君。”姜念希轻轻晃了晃林野的手腕,提醒他,前辈这般态度,摆明了不愿透露。
莫要再问名字之事。
林野听话的不再询问,可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问名字,不过只是想确认一下罢了。
既然金手指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他权当不知道好了。
眼下,还是念希更重要!
等这个副本结束,有些事,林野可要好好跟念希说道说道!
“先离开这个副本再说。”
林野和金手指的身影从翻涌的血雾中迈步而出,重新回到了那间空旷的房间。
只见苏婉那道模糊的身影正茫然地漂浮在房间中央,她似乎无法穿透姜念希的鬼域,只能徒劳地在外徘徊。
而瘫坐在地的苏正南,正对着她的方向,一遍遍用沙哑的声音呼唤着:“婉婉……我的婉婉……爸爸在这……”
看到林野等人出现,尤其是看到金手指那模糊的身影时,苏婉的残魂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立刻想要飘飞过去。
金手指冷冷地扫过苏婉的身影。
【提示:我找到一个好玩的东西,这就给你试试。】
金手指抬起那由阴影构成的手臂。
他的手中多出一张边缘闪烁着不详红光,薄如蝉翼的剪纸小人。
那剪纸的轮廓,竟缓慢变的与苏婉生前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苏婉仿佛感受到了极致的危险,试图向后退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锁定。
【提示:既然死对你来说不算什么,那你就一直去死好了。】
金手指手中的剪纸小人,速度极快的飞向苏婉。
在接触到苏婉的瞬间,剪纸小人上的红光骤然爆发,如同一个微型的漩涡,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
苏婉发出凄厉到无法形容的惨叫,她的模糊身影被强行拉扯,一点点地被吸入到那个小小的剪纸之中!
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苏正南眼睁睁看着女儿在惨嚎中被折磨。
最终彻底没入那张薄薄的剪纸,很快剪纸小人脸上,就浮现出苏婉痛苦到极致的五官。
剪纸小人轻飘飘地落回到金手指手中,看着手中那承载着仇人永恒痛苦的小人,金手指终于抑制不住,发出了低沉而畅快的大笑。
那笑声中充满了大仇得报的快意,积压的怨恨如同找到了决堤的出口,疯狂地宣泄而出。
【提示: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提示:你也有今天,活该!哈哈哈,活该!】
他笑着,仿佛要将往日收到的所有折磨、痛苦和恨意,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但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提示:你以为死亡就是终结?不……对你而言,真正的折磨,现在才开始。】
话音未落,金手指由阴影构成的手指猛地用力——
“撕拉——!”
那囚禁着苏婉的剪纸小人,被硬生生从中间撕成了两半!
“啊啊啊啊啊——!!!”
更加凄厉的惨嚎,从被撕裂的纸人中迸发出来,那声音扭曲尖锐,充满了无法形容的巨大痛苦。
纸人脸上苏婉的五官因极致的痛苦而变得更加狰狞。
【提示:对!就是这样!叫啊!就像你当初折磨别人时,他们发出的惨叫一样!】
几乎是眨眼之间,一个完整的带着苏婉痛苦表情的剪纸小人,再次出现在金手指的手中。
因为苏婉那源自金手指的特殊执念和诡异特性,只要执念源头不灭,她这被制作成的替死纸人,就能不断地重生。
【提示:哈哈哈哈!好!好得很!这才有意思!】
金手指再次伸出手指,这一次,动作更加缓慢,带着一种享受般的刻意。
“撕拉——!”
“啊啊啊——!”
纸人再次被撕裂,惨嚎响起。
不多时,红光闪烁,纸人复原,只是那上面的痛苦表情似乎又深刻了一分。
【提示:再来!】
“撕拉——!”
“啊——!”
复原。
【提示:继续!】
“撕拉——!”
周而复始,循环不停。
这般惨叫听的林野呲牙咧嘴,代入感太强,他的肌肉都在隐隐发疼了。
他并未出声阻止,这是金手指与苏婉之间不死不休的恩怨,外人无权置喙。
唯有如此,那缠绕其身的执念,方能稍有平息。
很快,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撕裂声与惨嚎声,在某一次纸人复原后,戛然而止。
并非金手指厌倦了,而是他带着剪纸小人,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提示:副本剩下交给你了,我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剪纸小人。】
与此同时,原本一片漆黑的直播间,画面骤然恢复。
“卧槽!有信号了!”
“刚才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黑屏了?”
“急死我了!野哥呢?野哥没事吧?!”
“苏正南怎么变成那样了?跟丢了魂一样……”
“刚才黑屏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气氛不对劲啊,感觉像是……结束了?”
“野哥看起来没啥事,还好还好!”
“不管了,野哥没事就行!”
……
副本内。
“苏正南。”林野的目光落在苏正南的身上,“让我们快点结束这个副本吧,不要再浪费我的休假时间。”
苏正南重新从地上缓缓站直身体,虽然狼狈,但眼中复仇的决心却没有减弱。
“杀我?就凭你?”苏正南嘶哑地笑了起来,“这里是我的地盘,规则当然由我来制定!”
话落的瞬间,林野发现自己不再身处那个简单的房间,而是站在一个圆形赌场中央。
四周是空无一人的观众席,只有他和苏正南站在一张铺着绿色绒布的长桌两端。
长桌上,没有扑克和骰子,只放着一把造型古朴的左轮手枪,以及一颗黄澄澄的子弹。
“最后的游戏……”苏正南的声音带着决绝,“很简单,也很公平。”(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