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总统府内灯火通明。李宇轩整了整军装领口,在钱大军的引领下步入委员长的办公室。委员长正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身形在暮色中显得有些落寞。
“少东家,我明天就出发了。”李宇轩恭敬地行礼,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委员长缓缓转身,脸上带着难得的温和笑意。他走到茶桌前,亲手执起紫砂壶,斟了两杯茶。“景行啊,此去西南,万事小心。”他将其中一杯推到李宇轩面前,“云贵川地界,那些土皇帝都不是善茬。有什么需要,随时发电报回来。”
李宇轩双手接过茶杯,指尖在温热的杯壁上轻轻摩挲。“多谢少东家关心。”他抿了一口茶,状似随意地说,“我那三万私兵,就留在金陵,还请少东家帮忙照看。”
办公室里静了一瞬。委员长眼中闪过一丝释怀,但很快恢复平静。他抬手拍了拍李宇轩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放心,我会替你照看好。”
两人相视而笑,笑容里藏着只有彼此才懂的深意。窗外,最后一丝余晖没入地平线。
送走李宇轩后,委员长独自在办公室里踱步。他按响呼叫铃,陈不雷应声而入。
“委座,李主席走了?”
“走了。”委员长在沙发上坐下,揉了揉眉心,“景行这一手,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陈不雷小心翼翼地问:“他会不会是察觉到了什么?”
委员长轻笑一声,眼神复杂:“他知我所想,我知他所想。”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西南的崇山峻岭,“所以他就把部队留在金陵,这是在向我表忠心啊。”
“那……部队还解散吗?”
“解散,当然要解散,不然下面的人有异心啊。”委员长转身,语气坚决,“等他走远,立即开始解散那支私人部队。记住,要做得体面些,给足遣散费。”
他沉吟片刻,又道:“把部队打散后,顺便准备几百万大洋吧。景行这次去西南,少不得要花钱打点。”
“是!”陈不雷躬身领命,“委座对李主席,真是仁至义尽。”
委员长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轻叹一声:“到底是跟了我这么多年的兄弟啊……”
此时,开往西南的专列在夜色中疾驰。李宇轩独自坐在包厢里,手中把玩着一枚象牙印章。这是当年少东家送给他的,上面刻着“精诚团结”四个字。
黄伟轻轻敲门进来:“主任,已经按您的吩咐通知下去了。只是……弟兄们都想不通,为什么要把辛苦组建的部队拱手让人?”
李宇轩将印章收回怀中,淡淡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少东家生性多疑,我们越是表现得毫无保留,他就越是放心。”
“可是那三万精锐……”
“精锐?”李宇轩轻笑,“只要人在,随时都能再拉起来。重要的是少东家的信任。”他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灯火,“这次去西南,才是我们真正的机会。”
黄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部队被解散后,弟兄们该如何安置?”
“让他们暂时回乡。”李宇轩眼中精光一闪,“等风声过了,再悄悄集结。记住,要化整为零,不要引起注意。”
次日清晨,委员长早早来到办公室。陈不雷已经等候多时,手中拿着一份刚拟好的手令。
“委座,解散部队的手令已经拟好,请您过目。”
委员长仔细审阅着文件,提笔在遣散费一栏多加了一百万大洋。“景行这些年,也不容易。”他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
“委座仁厚。”陈不雷适时奉承,“李主席知道后,必定感激涕零。”
“他?”委员长放下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心里指不定在骂我呢。”
与此同时,列车已经驶入三湘地界。李宇轩正在给委员长写第一封电报:
“职已安抵湘境。沿途所见,民生凋敝,匪患频仍。唯念少东家嘱托,必当竭尽全力,安定西南……”。
写到这里,他停顿片刻,又加上一句:“私兵之事,全凭少东家处置,职绝无怨言。”
三天后,金陵开始了对李宇轩私兵的解散工作。出乎意料的是,整个过程异常顺利,士兵们领了丰厚的遣散费后,都安静地离开了军营,除了个别团稍微的闹了一下。
“委座,事情办得出乎意料的顺利。”陈不雷汇报时,脸上带着困惑,“李主席的旧部都很配合,没有人闹事。”
委员长站在窗前,望着训练场上空荡荡的营房,久久不语。他突然问道:“你说,景行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这……应该不会吧?”
“不,他肯定料到了,毕竟这么多年的兄弟了。”委员长转过身,笑着说道,“所以他才会这么配合。我这个兄弟啊……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而此时的李宇轩,已经抵达贵阳。他站在宾馆的阳台上,远眺着连绵的群山,手中捏着一封刚收到的电报。电报上只有短短一行字:
“部队已妥善安置,勿念。盼弟早日凯旋。”
李宇轩轻轻笑了笑,将电报凑到烟头上点燃。纸片在夜色中化作灰烬,随风飘散。(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