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继续纠缠也没意义。
外面的事态发展还不明朗,得亲眼确认才放心。
"秦硕同志慢走。"
章成业扯着嘴角说道。
秦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工厂。
保卫室里。
"叛徒,临死还想拉人垫背。强子,你可真行。"
章成业冷笑着说。
"章成业,你这个**。共事这么多年,居然能干出这种缺德事。"
强子心里清楚,轧钢厂的工作是保不住了。
他再也顾不上章成业的身份,直接扯着嗓子开骂。
"先把这个叛徒关进禁闭室,等事情平息了,再撵出四九城。"
章成业轻描淡写地下了命令。
"章成业,我X你祖宗!"
强子扯着喉咙怒吼。
两个跟班立即扑上来,往他嘴里塞了块脏抹布。
他们反扭着强子的胳膊,朝后背猛踹一脚,像拖麻袋似的把人拽走了。
"秦硕秦硕,这回看你还能找谁撑腰?得罪我的人,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章成业盯着窗外,阴恻恻地自言自语。
......
秦硕刚迈出厂门,就瞥见个熟悉的身影——易忠海居然还在门口等着。
"没事吧?章科长又找你麻烦了?"
"要不大爷豁出老脸,安排你们吃顿饭?老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
易忠海掏心掏肺地劝着。
在他们这辈工人心里,绝不跟掌权的硬碰硬,这观念早就刻进骨头里了。
更别说他对秦硕是当亲儿子看待的,字字句句都透着暖意。
秦硕听得出话里的关切。
再说易忠海这把年纪,下班后还在冷风口等着,这份心意让他心里更热乎了。
"一大爷,您这岁数在外头挨冻多遭罪。我能有啥事?他无非变着法恶心人。"
秦硕笑着扶住老人。
"傻孩子!章科长那人睚眦必报。要不是听工友说,我都不知道你又被他叫去保卫科。偏偏下班了找不到领导说情......"
易忠海捶着腿,满脸懊恼。
见老人这副模样,秦硕知道他确实把自己当亲人疼。
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易忠海的良苦用心。
"好的一大爷,就按您说的办。等休息日我去他家当面和解。"秦硕摆出懂事的态度应道。
"好好好!只要你点头,我这老头子就算豁出这张老脸,也要把这事办妥。"
"你在厂里日子还长着呢,等将来本事超过章科长,再收拾他也不迟。"易忠海拍着胸脯保证道。
——
第
四九城郊外四合院内。
"这份报道出自哪家报社?"低沉的问话声响起。
"报告领导,是华新报社的报道。"
"立即核实真伪。若四九城真有这等蛀虫逍遥法外,你我都难辞其咎。"声音陡然严厉,又带着几分无力。
"是!保证三小时内查明 ** 。"
急促的脚步声穿过院落,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唉..."空荡的院子里响起叹息,"这四九城藏污纳垢,何时才能肃清这些害群之马..."
——
四九城街头巷尾。
"看了今儿的报纸没?姓章的竟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可不是嘛!那报道看得我直咬牙,简直是人神共愤!"
"先别急着下定论,真假还没个准信呢。"
"嘿!报道写得那么详实,连账本藏在哪都门儿清,能是瞎编的?"
晚饭后,城里百姓或摇着蒲扇在院里纳凉,或搬出藤椅在胡同里唠嗑。话题全绕着华新社下午爆出的猛料——章成业这些年的罪状桩桩件件,光是命案就有三起,其余贪赃枉法的勾当更是不胜枚举。最绝的是连他藏账本的具 ** 置都写得明明白白。
仿佛铁证如山般确凿。
整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秦硕未曾料到报社的舆论威力如此惊人。
和易忠海同行时,不时听见路人窃窃私语议论此事。
由于尚无官方通报,众人尚且半信半疑。
但舆论风潮已然成形。
老百姓是否全盘采信倒无关紧要。
关键在于让上层注意到这个身负罪责之徒。
只需展开调查, ** 必将大白。
那本记录受贿的账册,就藏在章成业家书房床头柜的第二层暗格中。
"小乐,我听见他们都在谈论章成业的事。"
易忠海忍不住发问。
"一大爷,这事儿简单,买份报纸瞧瞧就明白了。"
秦硕说着翻身下车。
在街边报摊前驻足。
视线扫过报头"华新报社"字样,当即掏钱购买。
这已是摊位上最后一份。
只见头版赫然印着几行大字:
"轧钢厂章成业科长涉嫌 ** ,金屋藏娇!"
"果真是他,让我仔细看看。"
一大爷吃惊不小,接过报纸细读起来。
"小乐,你跟大爷说实话,这事是不是你捅出去的?"
易忠海联想到先前聋老太太事件,正是被秦硕原原本本曝光。
部分内容后来得到证实。
见到章成业的报道,自然首先怀疑到秦硕头上。
秦硕心知此事瞒不过易忠海。
思绪电转间,即刻编好说辞。
"其实是我三叔公......"
"打住,这理由糊弄旁人尚可,对我可不奏效。"
易忠海直接截住话头。
"其实我......"
"罢了小乐,这是你的私事。说不说都随你。"
见秦硕神色,易忠海摆摆手就此作罢。
易忠海脑海中勾勒着秦硕的形象。
对于秦硕过往的经历,易忠海仅仅通过秦怀义口中了解过一些片段。那些都是多年前的往事,关于秦硕具体的过往细节,究竟发生过什么,易忠海确实无从知晓。在易忠海看来,秦硕掌握的本事越多越出色,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至少能够确保自身安危无虞。
依照易忠海自己的判断,即便亲自去找领导解决此事,也不见得能妥善处理。到头来章成业和秦硕之间的矛盾依然存在。不过在读完这篇报道后,易忠海对此事已经深信不疑。毕竟秦硕能将关于聋老太太的事情描述得滴水不漏,而且在当时已经部分得到了证实,这说明秦硕确实具备追查犯罪证据的真本事。
"有机会我会详细告诉您的。"秦硕憨厚地笑着挠了挠头。
易忠海会意地点点头,两人继续沿着回家的道路前行。
......
与此同时。
刚踏出保卫室大门的章成业,心里正美滋滋地盘算着。只要廖所长把这件事办妥,秦硕那小子就活不过明天。光是想到这个结果,章成业就觉得心花怒放。原本廖所长已经委婉拒绝了他的进一步要求,但对方万万没想到他还握着致命把柄——有了这个把柄,就算廖所不愿意也得乖乖就范。
回家的路上,章成业注意到路人们都在窃窃私语,虽然没指名道姓,但隐约能听到些只言片语。这让他有些疑惑,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这些市井小民无非就是闲扯些家长里短,或者报纸上的新鲜事罢了。在轧钢厂耽误了这么久,小情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今晚定要好好享受一番,想到这儿,章成业浑身燥热起来,开始琢磨回家要说的托词——反正又不是头一遭了。
我帮你
夜晚找个借口不回家,对某些人来说是常事。
家中那个面容憔悴的妻子,怎比得上年轻貌美的小情人有吸引力。
......
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外的小巷里。
廖所长带着两名下属隐蔽地蹲守着。
"章成业这小子以后不能合作了,"廖所暗自思忖,"居然会留下这种马脚。"
"老大,前面那人是不是秦硕?"一个跟班压低声音问道。
"小声点!"廖所不悦地瞪了一眼,"你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咱们吗?"
为了蹲守秦硕,他们费尽心思,已经在寒风中等待了近两小时。
既要担心章成业没能拖住秦硕,导致目标提前回来;又在盘算要是秦硕发现伪造的证据后该怎么处理。
(第
北城天街胡同83号院内。
章成业哼着小调往家走,满脑子盘算着晚上与小情人的约会。
完全没察觉家中已有访客等候。
虽说不如四合院气派,但这栋独门独院的房子也颇为宽敞,三面都建有居住的房屋。
推开家门时,异常寂静的院落让他感到诧异。
本该在厨房忙碌的妻子不见人影,空气中闻不到半点饭菜香气。
"正好找个由头晚上不回来,"他暗自窃喜,"这简直是送上门的借口。"
他怒气冲冲地踹开房门,正要发作时——
"孽障,还不跪下!"一声威严的呵斥传来。
看清端坐在堂屋的老丈人,章成业不由得心头一颤。
这位让他心存敬畏的长辈此刻正怒目而视。
当年正是仰仗岳父的人脉关系,自己才能攀附权贵、平步青云。若非如此,岂有今日这般光景?
然而此刻章成业实在想不通,岳父为何突然登门造访,还这般怒气冲冲。莫非是包养外室之事败露?转念一想,自己行事素来周密,断不会留下把柄。
他赶忙躬身赔笑道:"岳父大人突然驾临,可是小婿哪里做得不妥?"
"混账东西!"老人将报纸狠狠掷到他脸上,"往日那些龌龊勾当也就罢了,如今闹得满城风雨,看你如何收场!"
章成业顿时如坠冰窟。他恍惚记起街头巷尾的窃窃私语,原以为是在议论旁人,哪曾想小丑竟是自家。
他哆嗦着展开报纸,尚未细读便已面色煞白,险些背过气去。
"这些年来我虽未给你生儿育女,可你竟做出如此腌臜事,实在令人作呕。"妻子王晓燕双眼含泪哽咽道。
"这都是诬陷!你们怎能轻信......"章成业仍在垂死挣扎。
王磊轻抚女儿肩头:"晓燕,跟他离了吧。"这位岳父心如明镜——昔日那些不堪往事他并非不知,只因念在一家人情分上未曾追究。如今旧账被翻得底朝天,其中利害,他再清楚不过。
无辜者必将追逐 ** ,
而隐秘之手,从无遗漏。
幼时窥探邻家帘隙的往事,
今日皆成了案前白纸黑字。(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