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不可思议,却又觉得理所应当。
既然有李治能拜入天师道,就说明大部分李治都是非常适合修道的,只不过难以接触传承。
“找机会到五斗米观探探,如果能找到那一具李治就再好不过。”
李治入门穗米经后,已经可以借助与谷种的微弱感应,内视第二心脏,只见一粒微不可察的乳白谷种正悬浮在右心内。
由于刚刚入门的缘故,谷种显得极为虚浮。
感觉随时有可能会覆灭。
李治的喜悦仅仅持续片刻,随即立刻冷静下来,根据穗米经所述,谷种尚未定型时非常关键,必须立刻施展布种采割术。
待到谷种接受气血灌溉彻底凝实,便再无淬炼的可能。
“总归要一试的。”
李治不再迟疑,食指用力按压膻中穴,然后喉咙做出吞咽的举动,想象有武者心血入肚。
紧接着,谷种开始引导右心跳动的频率。
为区别两颗心脏,干脆把修行三元劲的左心称为‘武左心’,把修行穗米经的右心称为‘道右心’。
砰!砰砰!!
道右心越跳越快,却始终无法感应到武者心血。
“不行,看来得铤而走险。”
李治两世为人,又继承两名自己的部分记忆,行事极为决断的一咬舌尖,铁锈味儿充斥口腔。
舌尖血汇聚着劲力,形成炙热的暖流一点点弥漫开来。
道右心主动引导暖流,谷种顿时沐浴在浑厚的气血中。
要知道,根骨雄厚本来就远超普通武人,李治心血的效果恐怕相当于可遇不可求的大药。
呈现乳白色泽的谷种逐渐变得凝实,表面有纹理显露。
布种采割术的施展过程潜移默化,李治很快便掌握诀窍,甚至稍加关注即可持续进行。
他睁开眼睛,准备换洗一套衣裳,“布种采割术折损气血无妨,正好能拖延三元劲圆满……”
“恩?”
突然没有任何征兆,武左心疯狂跳动,瞳孔猛地放大。
他也不知道缘由,仿佛即将有威胁自身的危险来临。
李治脸色骤变,睁开眼睛一扫周遭,如今正值傍晚,烈日散发的灼热有所缓解,蝉鸣依旧。
他当机立断,在维持布种采割术的同时翻身离开院落。
不过几个闪身,已经沿着县衙高墙来到偏僻角落,此处绿树成荫,距离西门仅仅百米。
“不行,得继续远离。”
李治在原地停留两三息,然后朝着捕快习武的校场而去。
没过一会儿。
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步履蹒跚走来,脊背高高隆起,使得身形显得极不协调,双腿也因此有些畸形,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唔。”
浑浊发黄的眼珠乱转,鼻翼微微抽动。
眉宇间先是流露一丝疑惑,随即被难以抑制的惊喜取代。
“好…好鲜活的‘药引’,刚走不久!!”
老人发出类似破风箱的嗬嗬低笑,连忙加快脚步,循着李治残留的气血一瘸一拐追去。
然而气血却在临近捕快操练的校场时,突兀地断绝了。
校场上,十几名捕快赤裸上身,正呼喝着打磨筋骨,演练刀法,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汗味。
王捕头抱臂站在场边,目光如电,扫视着众人。
他注意到老人的身影,微微点头示意。
老人眯起眼睛,暗自记住每位捕快的脸庞,眉宇间流露出深深的不满,嘟囔几句含混不清的话语,假意只是路过校场。
王捕头指点完众捕快挥刀的动作,目光落在李治的身上。
李治在校场边旁观,有些不好意思的迎了上去。
“王捕头,我见到你们习武,不…小心入神了。”
他拱手行礼,从额头不断冒出的汗水能看出,布种采割术仍然未曾停止,不过谷种的凝实已经是尾声,即将蜕变完成。
气血因此折损至少两成,此刻的虚弱倒不是装出来的。
王捕头打量李治片刻,苦口婆心道:“李治,严仵作已经说过你的情况,没想到你的身子骨这么差,想要习武得把下盘扎稳。”
李治适时的露出欣喜,“小子心慕武学已久,一直苦无门路,今后定当不负捕头期望。”
王捕头见到李治态度诚恳,做出一个马步的架势。
“嗯,有心便好,马步看似简单,实则重在扎稳,下盘之时,需脚腰背连成一体,力从地起,沉于丹田,你肯定跟不上他们的进度,便多多琢磨站桩吧。”
“是,小子明白。”
李治装模作样的扎马步,由于只继承了武者李治的内功,对于外功一窍不通,姿势略显笨拙。
引得众捕快阵阵发笑,王捕头也忍不住嘴角上扬。
李治不经意瞥向佝偻老人消失的过道,“王捕头,方才…好像遇到个生面孔的老人路过,步行有些不便,也是衙门里的人吗?”
王捕头点头回应道:“哦,你说赵贵溪啊,他是衙门里负责青州城倾倒夜香的杂役,在衙门待了有些年头了,怎么,你认识?”
李治连忙摇头:“不认识,见他身形不便,便多看了两眼。”
“恩,也是个可怜人。”王捕头显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用木棍击打李治周身,纠正马步的动作。
李治学得认真,脑海里不断回想老人的一举一动。
不出意外,对方就是那个赶尸的邪道。
自己突如其来的预感,似乎是源自武者李治的本能,没想到邪道竟然会藏身在县衙。
李治难免有些焦急不安,即便没有立刻被邪道察觉,邪道也会一一试探校场上的捕快。
邪道怎能抵御天生根骨雄厚的诱惑?
李治紧张之余,又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邪道既然暴露行踪,那就是敌在明我在暗。
“不过邪道残疾的表象绝对不是假装的,恐怕受伤不浅,甚至严重到会忌惮区区武夫王捕头。”
“不行,我得想办法把赵贵溪逼出来,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为之,如今我可不是毫无胜算。”
李治抬眸看向王捕头,随即打消告知后者的念头。
“还是通过严老吧。”
李治思绪万千,下意识的维持着扎马步。
他双眼微红,汗水在脚底积下浅浅的水渍。
王捕头连忙制止李治作死,“李治你歇息几日再来,以你的身子骨站桩一久容易落下病根。”
“行,我……”
“喝点茶水恢复恢复力气,千万别逞能。”
李治接过茶碗一饮而尽,谢绝王捕头派人搀扶自己的提议,待到天色渐晚才返回院落。
在校场的两三个时辰,谷种已经顺利完成布种采割术,随着道右心跳动,穗米经孕育的乳白真元在无形中循环起来。
至于谷种有何区别?或许只有生根发芽才能知晓。(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