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溪的老公霍郁州霍三爷,那是沪城出了名的不好惹。
传闻霍郁州黑白两道通吃,明面上是霍氏集团的负责人,但在灰色的地下世界,他还有一个让人发怵的称呼——活阎罗,因为他曾动用各方势力,让显赫一时的萧家一夜之间倾家荡产,手段精准冷酷,犹如阎罗索命。
苏家和霍家联姻,按照婚约,原本是苏云溪的姐姐要嫁给霍郁州的,但因为苏云溪的姐姐喜欢萧家大少爷,萧家破产后,萧家大少爷抑郁而终,姐姐恨死了霍郁州宁愿出家都不愿嫁,苏家没办法只能让苏云溪替嫁。
苏云溪和霍郁州虽然成了夫妻,但是没有任何感情,用苏云溪的话说,他们两个没有任何共同语言,唯一能交流得起来的地方就是床上,下了床,霍郁州就对她冷冰冰的,只会处处限制她,不许她这样,不许她那样。
她半夜来酒吧点男模这种事要是让霍郁州知道了,天知道这个冷面阎罗回家会怎么惩罚她。
“宁宁,江湖救急啊!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服务生在霍郁州面前说我点男模,他让我过去解释!”苏云溪亮出手机屏幕上的那条信息。
信息上只有简单的“过来解释”四个大字,却让人感觉到了透出屏幕的压迫感。
“你想我怎么帮你啊?”温昭宁问。
“你和我一起过去,你就和他说,男模是你点的。”
关键时刻,闺蜜就是用来挡枪的。
温昭宁虽然也怕那位霍三爷,但苏云溪毕竟是她最好的朋友,在她最落魄的时候,苏云溪无数次对她伸出援手,让她熬过了最难的那段日子,如今苏云溪有难,她自然义不容辞。
“好。”
“宁宁,够义气!走!”
苏云溪带着温昭宁去了霍郁州的包厢,霍郁州正好等得不耐烦了要出来兴师问罪,三人在包厢门口遇到。
温昭宁还是第一次见一个人周身能散发出这么可怖的气场,霍郁州那眼神,像是能把人生吞活剥了一样。
苏云溪这时候已经顾不上姐妹情深了,她毫不犹豫地把温昭宁扯到了她的前面。
“宁宁……”她低声哀求。
温昭宁豁出去了,昂首挺胸护住苏云溪,对霍郁州说:“霍三爷,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们包厢里的那两个男模,都是我点的!”
霍郁州扫她一眼:“你点的?”
“对,就是我点的,两个都是我点给我自己的!”周围嘈杂,温昭宁怕他听不清,特意提高了音量,“因为今天我离婚高兴,想着点两个男模庆祝,溪溪一直在旁劝我克制但没劝住,你别迁怒她,她是无辜的!”
霍郁州忽然勾唇,他转头往包厢里瞥了一眼,开口:“淮钦,还笑呢,火都烧到你院子里去了。”
淮钦?
温昭宁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包厢里有人又说:“淮钦你弃了沪城港口上亿的项目换她自由,她转头上酒吧点两男模庆祝,温小姐这是吃完水马不停蹄就把井填上了啊。”
包厢里一阵笑声。
温昭宁预感不好。
果然,下一秒,贺淮钦黑着一张脸从包厢里走了出来。
“都是你点的?”他点点头,“很好!”
好什么?
温昭宁只想逃跑。
她转头对苏云溪使了个眼色,两人默契地拔腿就跑,可是下一秒,身后两条长臂一伸,一左一右各拎住了她们。
贺淮钦:“跑什么?”
霍郁州:“跑什么?”
温昭宁:“……”
苏云溪:“……”
姐妹,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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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溪先被霍郁州拎走了。
贺淮钦却没有马上带温昭宁离开酒吧。
温昭宁心头打鼓,不知道他还想干什么。
“那个……我们不走吗?”温昭宁心虚地问。
“走?你是想点霸王男模吗?”贺淮钦一身凛冽的寒气,攥住她的胳膊就往她们的包厢里走。
两个男模还在等姐姐们回来,可没想到一个姐姐不见了踪影,另一个姐姐带回来一个气势压人的姐夫。
“姐姐……”
温昭宁赶紧冲那男模眨眨眼,示意他不要开口。
这个小动作落进贺淮钦眼里,就是眉来眼去。
好一个温昭宁,他都过来了,她竟然还敢和男模眉目传情。
“结账!”贺淮钦语气冷得淬冰。
男模闻言,赶紧过来,报出今晚消费的金额。
贺淮钦一手搂着温昭宁,一手从容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黑卡,递了过去。
流程很快,刷卡,签字。
只是结完账,贺淮钦还是没有带温昭宁离开,温昭宁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只见贺淮钦打量了那两个男模一眼,又随手抽出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扔在茶几上。
两个男模两眼放光:“先生,这是小费吗?”
“是,回答我两个问题,就可以拿走这消费。”
“先生,你说。”
“她摸你们了吗?”
“没有,姐姐没有碰我们。”
贺淮钦脸上的表情缓和了几分,又问:“加微信了吗?”
“没有,什么联系方式都没有加。”
“很好,拿上小费出去,服务到此为止。”
“是,谢谢先生。”
两个男模乐滋滋地拿着钱出去了。
温昭宁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包厢里,灯光昏暗,贺淮钦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他走到沙发前,松了松领带,坐下。
桌上新开的那瓶酒才喝了一小半,贺淮钦重新给自己翻了一个杯子,倒满。
“离婚了,的确值得庆祝。”他开口,听不出喜怒,“既然你喜欢用这种方式庆祝,那过来,我们一起庆祝。”
温昭宁的心提起来了,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你……”
“过来!”他的语气带上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温昭宁慢慢走到他身旁。
贺淮钦一把将她扯进怀里,让她坐到他的腿上。
他拿起新倒的那杯酒,仰头含了一口,下一秒,他扣住她的后颈,精准地攫住她的唇,强势将那辛辣的烈酒渡到了她的口中。
温昭宁惊愕地睁大了双眸,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阵滚烫的灼烧感。
她被呛到,忍不住咳嗽起来。
贺淮钦冷眼看着她被酒呛得泛出泪光,没有任何怜香惜玉之感。
“还喜欢这样庆祝吗?”他问。
温昭宁连忙摇头:“不喜欢了。”
贺淮钦见她脸颊绯红,微微喘息的模样,眼底的暗色更加深沉。
他抱着她站起来,大步往包厢外走。
“回家,我们换一种方式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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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喝了酒,回去的路上,是贺淮钦的司机开车。
温昭宁和贺淮钦坐在后座。
起初,她还因为贺淮钦那句“换一种方式庆祝”绷紧了神经,但渐渐的,她酒精上头,眼皮越来越沉重,脑袋也开始像小鸡啄米一般一顿一顿地向下晃动。
在一个红灯停下时,温昭宁终于彻底支撑不住,脑袋一歪,靠在了贺淮钦的肩膀上。
贺淮钦侧头,看着温昭宁恬静的睡颜。
他知道她酒量不好。
当年他在酒吧兼职,温昭宁为了让他多拿提成,每次来都点很多酒,可她总是喝不了多少就醉了。
她醉了,也赖着不走。
贺淮钦兼职结束,还要背着她去坐车。
从酒吧到露天停车场这段距离,贺淮钦曾背着她走了无数次,那时候他们还没有正式谈恋爱,温昭宁每次都仗着喝醉,将手伸进他的领口,东摸西摸,第二天又断片不认账。
贺淮钦刚才知道她点男模,脑海里第一时间就想到她曾对他上下其手的这些画面,幸好,她没有碰别人。
他轻轻捏了捏温昭宁的鼻子,将她拥进怀里,紧紧搂住。
胸口那股无名怒火,最终化成了一缕纵容的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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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昭宁一觉睡到大天亮。
清晨,她在柔软的大床上醒来,睁开眼看到吊灯的那一瞬,她意识到自己睡的不是客房的那张床,而是主卧的大床。
宿醉让她的头有一点点痛,意识回笼的瞬间,昨晚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酒吧、男模、贺淮钦渡向她的那口烈酒以及他抱起她说要回家庆祝……这是“庆祝”过了?
温昭宁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的位置,空的,冰凉的,他好像没来躺过。
她稍稍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就察觉到了更不对劲的地方,她身上穿的不是昨晚的裙子,而是一件质地舒适的男士丝质衬衫,衬衫之下,空空如也。
贺淮钦给她脱衣服了?
外衣不上床,脱衣服也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脱得这么彻底?
这简直比睡了还让她觉得羞赧。
她该怎么下楼去面对贺淮钦?
温昭宁正坐在床上胡思乱想,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贺淮钦端着一碗汤,从外面走了进来。
“醒了。”他语气如常,仿佛她穿着他的衬衫睡在他的床上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先把醒酒汤喝了。”
贺淮钦把醒酒汤递到温昭宁面前,温昭宁揪紧了衬衫领口,没有接。
“怎么?要我喂?”他眉梢微挑,“像昨晚那样喂?”
“不用了。”
温昭宁赶紧把醒酒汤接过来,一饮而尽。
贺淮钦收回空碗,但并没有离开,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她的身上,将她的无措尽收眼底。
“是不是断片了?”
“是,昨晚我……”
“你吐了。”
贺淮钦说起来,也很无奈。
昨晚从酒吧回来,一路上她都很乖地伏在他怀里睡觉,到了家门口,贺淮钦把她抱上楼,结果刚放到客房的床上,她就吐了。
他的衣服,客房的床单以及她自己的衣服,都没有幸免于难。
“吐了?不会吧,我喝得又不多。”
“你自己什么酒量你不清楚吗?”
温昭宁瞬间没了底气。
也是。
她的酒量实在不咋地。
“那我的衣服……”
“衣服是我脱的,澡是我给你洗的,衬衫也是我给你换上的。”
就这一句话,光听着都能想象有多折腾了。
温昭宁的脸红透了:“辛苦你了。”
“是挺辛苦的。”贺淮钦盯着她,“忍得很辛苦。”
帮她洗澡换衣的整个过程,对他而言,无异于一场酷刑。
每一次碰触,都是在点燃他身体里的火种。
昨夜贺淮钦伺候好这个酒鬼,洗了两个冷水澡才把身上的躁动压下去,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怎样一场情欲和理智的激烈搏斗。
温昭宁原本还有点不好意思,听到贺淮钦这般坦诚,她忍不住笑了:“都这样了还能忍住,贺律真是个正人君子呢。”
“不是我正人君子,而是我知道你喝醉了会断片,第二天什么都记不住。”
“这和我记不记得住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贺淮钦扣住她的下巴,附到她耳边沉声说,“我要你清楚地记住,我到底是不是又小又快又没劲儿。”
温昭宁都快忘了这茬了,这人怎么还记得呢?
“真记仇。”她咕哝一句。
“起来洗漱,吃早餐。”
“哦。”
温昭宁起来洗漱,回客房拿了衣服换上。
她下楼的时候,贺淮钦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早餐是温昭宁最喜欢的锅贴。
温昭宁一打开袋子,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当年贺淮钦租房的那条街上,有一家夫妻店,专门卖锅贴,他们的锅贴煎得金黄酥脆,边缘透着诱人的焦香,内里隐隐透着饱满的馅料,一口咬下去又脆又爆汁,温昭宁每隔几天就要去吃一次。
这个包装袋……是那家店!
他竟然还记得她爱吃那家店的锅贴。
可是这里距离那家锅贴店,有半个小时车程呢,他一大早跑那么远去买的早餐?
“这锅贴……”
“吃吧,趁热。”贺淮钦搅拌着面前的黑咖啡,打断她即将出口的询问。
很明显,他一点都不想听她提及过往。
温昭宁默默坐下,夹起一个锅贴,蘸了酸辣的酱汁,咬了一口。
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味道没变,坐在她对面的人也没变,可惜,他们都变了。
温昭宁吃完早餐,贺淮钦还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喝咖啡,身上的居家服也没有换。
“你今天不上班吗?”她问。
“不上。”
“为什么啊?今天又不是周末。”
“翘班,为了给你庆祝离婚。”
“啊?”温昭宁讪讪,“倒也不必这么耽误贺律的时间。”
“我不多花点时间,保不齐你又跑到外面找别人替你庆祝。”贺淮钦说完,一把将温昭宁拉过来,搂到自己的腿上,“吃饱了吗?”
“饱……饱了。”
“饱了就该运动了。”(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