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说是在庄子上怀上的。”秦老夫人打断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忘了前一段日子,老三总夜不归宿,其实是去找她了。这孩子,确实是我们秦家的种。”
“这……这怎么可能?”孙氏喃喃道,“那老三为什么不早说?还有,三弟妹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解释,非要跟您去后室说?”
秦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老三的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至于悠悠,她不好意思说,毕竟不光彩,想等着到时候早产……也就圆过去了。我问了,时间对得上,正是长风总出京城的那段日子。”
说罢,秦老夫人揉了揉太阳穴,“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你们要是不信,等老三回来,你们再问清楚。不过记住,不许为难悠悠,要是孩子有什么闪失,我唯你们是问!”
说完,秦老夫人扶着丫鬟的手,慢慢走了出去。
沈志平夫妇面面相觑,刘氏小声说:“这……这要是真的,那我们沈家不就赚了?秦家的孙子……”
“赚什么赚!”沈志平瞪了她一眼,“你真以为是真的啊!肯定是这个小贱人编的瞎话!咱们快走,回去把族谱除名了,再出什么事,可就和咱们没关系了。”
两人火速告退,这次什么也不想要了,只想快走。
秦庄氏和孙氏留在正厅,脸色都很难看。
孙氏小声说:“婆母,您觉得老太太的话可信吗?三弟妹要是早知道孩子是老三的,为什么不早说?非要等到这时候,还得跟老太太单独说?”
秦庄氏皱着眉,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我也觉得不对劲……但娘一向精明,不会轻易被骗。难道……真的是老三真的跟她早就认识,而她脸皮薄,不好说?”
“能么?”孙氏有些疑惑。“要是真的,岂不是委屈了三弟妹?”
“算了,先派人找老三回来问清楚再说吧!暂时一应的东西先别缺了她的就好。”
“是,”孙氏点头,“但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三弟妹刚才在正厅里那么倔强,怎么一进后室就服软了?还有,老太太出来后,眼神有点躲闪,不像是平时的样子……”
秦庄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突然站起来:“不行!我得去醉仙坞问问她!我倒要看看,她到底编了什么瞎话,能骗过你祖母!”
“婆母,不可!”孙氏忙拉住她,“老太太刚吩咐过,不许为难三弟妹。您要是现在去,岂不是违抗老太太的意思?再说,要是真把她逼急了,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反而不好。”
秦庄氏停下脚步,脸色铁青:“那你说怎么办?就这么等着?”
孙氏想了想,“不如先派人盯着醉仙坞,不让任何人跟三弟妹接触。等老三回来,咱们再问。到时候,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秦庄氏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你赶紧派人去盯着,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是。”孙氏应着,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她总觉得,这事背后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醉仙坞的窗棂被冷月光割得支离破碎,沈悠悠倚在冰冷的床头,目光死死盯着窗外那轮惨白的月亮,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带着寒意的冷笑。
她缓缓抬手,轻轻抚上尚且平坦的小腹,声音压得极低:“孩子,别怕。你既然来了,那我定会护你周全——谁也别想动咱们!”
“小、小姐!”一旁的小兰刚从昨日的惊魂未定中缓过劲,此刻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颤,声音都带着哭腔,“您跟老夫人说、说这孩子是三爷的,可三爷要是回来了,咱们……咱们不还是死路一条吗?”
她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眼神慌乱地扫过紧闭的房门,“奴婢刚才偷偷扒着门缝看了,外面、外面还守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丁,咱们根本跑不出去啊!”
沈悠悠没有回头,只是指尖在小腹上轻轻摩挲着,声音冷得像冰:“我知道。”
三个字,却让房间里的空气更显压抑。
小兰再也撑不住,“噗通”一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声音里满是绝望:“要是、要是三爷能晚点回来就好了,咱们……咱们还能多活两天。我、我这几天才刚吃上两顿饱饭,还没来得及再吃一次前儿个您赏的烧鸡……”
她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啜泣。
沈悠悠转头看向她,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这丫头跟着原身,没享过一天福,如今却要跟着自己担惊受怕的。
不由地道:“你现在就去要,就说我想吃烧鸡,让厨房赶紧做。有老夫人那句话在,她们不敢不给!”
小兰愣了愣,随即慢慢爬起来,擦了擦眼泪,拖着沉重的脚步往门外走。
刚拉开一条门缝,她便对着外面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带着难以掩饰地颤抖:“我家夫人说了,想、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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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还未亮透,沈家的人便踩着晨露匆匆来了,不仅将那当了死当的花瓶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还带来了一封沈家族长亲笔写的信,语气冰冷的传话说,沈悠悠已被从沈家家谱上除名,从今往后,她是死是活,全凭秦家处置,再与沈家没有半分干系。
秦庄氏坐在上手的太师椅上,手里捏着沈家管事递来的那沓厚厚的银票,指尖划过崭新的票面,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声音里满是不屑:“这沈家为了把这烫手山芋扔出来,倒是真下了血本啊!”
“老夫人说的是。”站在一旁的张嬷嬷连忙附和,压低声音道,“我家那口子在外面听人说,沈家为了凑这笔钱,私底下都去找放高利贷的人借了,连祖上传下来的几间铺子都抵押出去了!”
这当铺、钱庄都是庄氏的私产,故意抬高了价钱,这银票送来的时候还热乎着呢!
“哼,”秦庄氏将银票狠狠拍在桌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眼神里满是鄙视,“什么东西!平日里装得人模狗样,遇事了跑得比谁都快,连自己家的姑娘都能这么狠心舍弃,真是丢尽了读书人的脸!”
她顿了顿,指了指桌上的银票,道:“把这银票给她送去。再告诉她,只要她乖乖配合,她说的事,我一定会做到。可要是她敢跟我玩心眼——”(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