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还能怎么样,肯定成不了呀。这小寡妇年纪轻轻守了寡,但是她得守节不是,于是她就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那男子。要我说呀,这小寡妇高风亮节,值得人敬佩!反倒是这男子,脸皮太厚,,就应该去浸猪笼!……唉,将军你也喜欢听这些呀?平日里你都不让我们妄议是非的呀。不过没事,将军爱听,我还有很多故事了,将军想听哪个就听哪个。”李达一看郭以安也对他刚刚所说的事情感兴趣,一下子来了精神,支楞起来了,正想要发挥一下。
谁知,郭以安听完他所说,脸色煞白,狠狠剜了李达一眼,那眼神几乎要杀人。郭以安的嘴角抽动了两下:“不想听。去吧,二十圈!”
“啊,不是十圈吗?”李达二丈和尚摸不着头,刚刚还好好的啊,怎么突然翻脸不认人了?
郭以安没有废话,用手扶着李达肩膀帮他换了个方向,然后一脚踹到他的屁股上:“去吧,三十圈。”
“哎,我又哪得罪你了?你这公报私仇呀!”李达揉了揉屁股,嚷嚷起来。
“再啰嗦,信不信我再加!有没有跑到三十圈,我等一下会找亲兵核实的。”郭以安没有理会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经此一役,郭以安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心中也不郁结了。
他现在想见到林鸢,对,就是现在、立刻、马上!郭以安忍不住小跑起来,管他的呢!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何不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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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家用一间堂屋改造成了临时的义庄,义庄内顾无欢在检查白骨上的伤口,然后口述给林鸢听。林鸢则拿着笔和纸仔细记录。
郭以安的脚步停在了义庄外,踌躇不前,他有些不自然,给自己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这才迈入堂屋,装作轻松的样子打招呼:“鸢儿!早啊!”
郭以安期待着林鸢的反应,她会如何反应?会羞涩,还是会愤怒?不管是什么,他都会承受!
可是,林鸢的反应是没有反应!郭以安好似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让一下,你挡到我的光了!”林鸢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毫无波澜,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你来了?来了正好,这边刚好忙不开。你再帮我研点墨……”
林鸢手里的笔就没有停下过。
郭以安一下子懵了,心中暗道:不应该呀……刚刚李达故事里不是这么说的呀!
鸢儿怎么毫无反应呢?
“难道昨日……”郭以安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昨天酒喝多了,记错了?还是说,那只是一个梦?
郭以安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转头看着顾无欢,昨夜自己的衣裳都被换过,所以肯定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他是林鸢,她想找人帮忙,一定会找顾无欢,而不是大嘴巴李达。可是,想要撬开顾无欢的嘴,还不如让死人开口!
“你看着我干嘛?不干活的人出去。别在这里碍事。”顾无欢白了郭以安一眼,用手肘怼开郭以安,呛声道。
“我……”郭以安一时之间,也不该如何是好,脑子很乱,理不出头绪,只好一边摇着头,从门口出去了。
门外光线刺眼,郭以安用手挡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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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鸢用手遮了遮门外刺眼的光,盯着郭以安的背影出神,然后下意识地用一根手指轻轻点在自己唇上,摸了摸唇上的细微红肿,脑海里闪现的全是昨夜情景。
“我有些搞不懂你们,为什么不能坦诚相待呢?真的比尸体还难懂。”顾无欢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看了林鸢一眼,嘴里嘟囔了两句。
“我怕……如果他知道了,连目前现在这样的关系都维系不住,我们注定不是一路人。何必自添烦恼。”林鸢苦笑一下,想起过往,想起前世,心中突然一阵阵酸涩。
“活人真难懂……”顾无欢抱怨了一句,接着干活。
“这是一处利器伤,生前所致。”顾无欢的声音低沉,指着一具骸骨的胸骨说道,“记一下。”
林鸢却有些走神,目光呆滞,手上的毛笔停在纸上,晕开一个大大的墨点。
顾无欢站直身子,看着林鸢,眼里并无情绪:“今日,先这样吧,你回去休息,回头,我让蕴之帮我,他今日便会回来。”
林鸢回过神来,连忙道歉:“啊……对不起,我可以的。”
“……”顾无欢没有说话,只是这样平静地看着她。
顾无欢瞟了一眼那本子上的墨点,眉头紧皱,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
林鸢颇有些心虚,败下阵来,点了点头,将纸笔收拾好,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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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蕴之之前赶去州府司理院,将案件详情一一禀明后,司理院当即指派陆司理参军前来交接事宜,正是上次在金桂坊对接赵泼皮案件的那位。这位姓陆的司理参军,刚正肃穆,好在也是个心思清明之人,两边对接很快,不多时便将事务厘清。
既然事情有人接手,那他们也不好庄家再叨扰下去,便收拾好物件,去找庄景行辞行。
未曾想,庄景行正点钱,郭以安和林鸢对视了一眼,默契地转身离去,想要等下再来。
谁知,庄景行一眼便看到了他们,毫不介意,连忙招呼他们进屋:“林公子,郭兄,怎么来了又要走呀?”
“我们看你在忙,等会再来。”林鸢笑道。
“无妨,你们来了刚好给我参谋,参谋。”庄景行将两人让进房里,倒上了两杯茶水,递过去。
庄景行接着说:“本来因包庇之罪,按律我当受重罚,幸得陆大人察明,得知我为母遮掩,一片孝心可悯,遂法外开恩,免于重罚,只罚我出钱建善堂赎罪。这不,我正为此事烦恼呢!”
庄景行在案前坐下,面前摊着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账目,手边银锭堆得半高。“我正在筹算建善堂的各项开销。”
他皱着眉愁得不得了,随手将账本递给林鸢,:“只是这些东西也太贵了。算起来也太麻烦,总也算不对。算得我脑袋都大了。”
庄景行用手揉揉揉头昏脑胀的脑袋,有些泄气道:“不算了,不算了,怎么算都算不明白,到时候花多少就花多少吧!”
“庄公子打算花多少钱建善堂?”林鸢简单翻了几页账本,眉头微微皱起。
庄景行深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想捐出一万两,赔偿给十八位死者家属,剩下的钱再造一个善堂,鳏寡孤独皆有所养,再也不用流离失所了……可是现在光算钱,我都已经晕头转向了。怎么这么难呀?而且这钱也太不经花了,这一万两都不知道够不够呢!”
林鸢想起自己小时候,孤女无所依,如果当时有这样一间善堂就好了,林鸢心中一酸,很是触动。(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