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路漫漫其修远兮

    阴司与阳间的界门在晨光中缓缓闭合,谢云祥脚踏清辉落在长安城外的官道上。筑基初期的修为让他周身气息愈发凝练,冰晶令牌藏于袖中,既透着太阴寒芒,又裹着孟婆赠予的温情与温彦遗留的书卷气。置换符在丹田内轻轻震颤,指向长安城东南方向——那里的能量波动最为强烈,正是灵山在阳间布下的核心节点。

    刚入城门,一股混杂着佛香与焦糊的气息扑面而来。街道上行人稀疏,不少百姓面带惶恐,低声议论着“玄都观遭了天谴”。谢云祥心中一动,玄都观乃隋代传承至今的道教圣地,占据长安九五贵位,与兴善寺隔街对峙,正是佛道博弈的核心之地 。他加快脚步,穿过朱雀大街,远远便见玄都观上空笼罩着一层暗金色佛光,观门紧闭,墙角的苍松已被佛光灼烧得焦黑。

    “外来修士,止步!”两名身披袈裟的僧人拦在观前,手持降魔杵,佛光缭绕间透着盛气凌人。“此观已归灵山接管,凡道教信徒一律驱逐,尔等俗子速速退去!”

    谢云祥指尖置换符流转,瞬间看穿僧人修为——不过是炼气后期,却借着灵山阵法的加持,气焰嚣张。他想起阴司中温彦“以智破愚”的嘱托,并未直接动手,反而拱手笑道:“二位师父,我听闻灵山普济禅师近日证道,特来瞻仰。只是不知玄都观乃道门圣地,为何突然易主?”

    左侧僧人面露得意:“普济禅师已悟透‘断情正道’,奉佛祖法旨整顿阳间道统,凡执迷不悟者,皆为邪魔外道!”他抬手指向观内,“观主玄阳道长冥顽不灵,拒不归降,已被我等困于三清殿,三日后便要当众度化,以正视听!”

    谢云祥心中冷笑,这正是灵山的惯用伎俩——以“正道”之名行掠夺之实,与阴司节点如出一辙。他假意颔首,目光却扫过观墙:“既如此,我愿献上薄礼,恭贺禅师证道。只是我曾受玄都观尹崇道长指点,想入观祭拜三清,以全往日情谊。”

    尹崇乃玄都观前代高道,通贯三教,藏书万卷,僧人们虽骄横,却也不敢亵渎先贤之名。犹豫间,谢云祥已悄然催动置换术,将自身“修士气息”与路边乞丐的“凡俗之气”置换。僧人只觉眼前青年瞬间变得平平无奇,便挥挥手放行:“速去速回,不得靠近三清殿!”

    踏入观内,佛道冲突的痕迹愈发明显。原本供奉道教典籍的藏经阁已被改为佛堂,匾额上的“玄都藏经”四字被佛光覆盖,隐约可见“灵山道场”的字样。庭院中,几名道士被僧人押着清扫,身上满是伤痕,却仍挺直脊梁,眼中透着不屈。谢云祥心中一凛,想起玉皇大帝“不经历人间疾苦,无法体悟众生之心”的箴言,他以往只知以术破阵,却从未真正体会过这些坚守道统者的苦难。

    绕过藏经阁,三清殿的轮廓在佛光中若隐若现。殿外布着一层“金钢伏魔阵”,梵文流转间形成密不透风的屏障,与阴司的金轮困神阵同源,却更添了几分阳间的霸道。谢云祥能感受到阵中传来的微弱道力,正是玄阳道长在苦苦支撑。

    他藏身于假山之后,运转《太清金液神丹经》,将冰晶令牌的寒力与自身真气融合。正欲动手,却听到殿内传来玄阳道长的声音,苍老却坚定:“普济,你背叛忘川旧情,掠夺阴司气运,如今又觊觎阳间道统,这般行径,也配称‘正道’?”

    “正道?”普济禅师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偏执,“老道长,你修行百年,仍困于‘门户之见’,如何能悟大道?我断情绝爱,舍弃私欲,正是为了普渡众生!”

    谢云祥心中一动,普济的执念虽深,但并非无懈可击。他想起孟婆“情与道并非对立”的感悟,又念及吕洞宾历经十试才得成仙的传说,一个计划渐渐成型。他握紧冰晶令牌,口中念念有词:“以众生苦,置换其偏执;以人间情,破其伪正道!”

    这是他融合阴司历练所学创造的新术——不再是简单的能量置换,而是以天地间的“众生之心”为媒介,撬动对手的执念根基。随着咒语响起,置换符爆发出柔和的光芒,将周围百姓的惶恐、道士的坚守、甚至路边孩童的嬉闹声,尽数化作无形的力量,穿透金钢伏魔阵,涌向殿内。

    普济禅师正欲对玄阳道长痛下杀手,突然心神剧震。脑海中原本坚不可摧的“断情正道”,竟被一股突如其来的“众生疾苦”所冲击——他看到长安百姓流离失所的悲戚,看到玄都观道士宁死不屈的决绝,甚至看到百年前忘川河畔,那个花灵为他采摘彼岸花时的温柔笑颜。

    “不可能!”普济怒吼着喷出一口鲜血,佛光剧烈波动,“我已断情,为何还会被这些虚妄所扰?”

    谢云祥趁机催动冰晶令牌,寒芒化作利刃,直刺阵法核心:“置换!以太阴清寒,换你佛光燥热;以人间温情,破你断情执念!”

    金钢伏魔阵的梵文屏障在两种力量的对冲下瞬间开裂,谢云祥身形如电冲入殿内。三清殿中,普济禅师面色惨白,袈裟上血迹斑斑,而玄阳道长被佛光锁链缚在供桌前,道袍破损,却仍手持拂尘,目光坚毅。

    “谢小友,多谢援手!”玄阳道长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普济禅师看着谢云祥,眼中满是怨毒与迷茫:“又是你!你为何屡次坏我大事?情与爱本是修行障碍,你为何偏偏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的是你!”谢云祥厉声喝道,“太上老君化胡传法,不入红尘怎知众生苦?吕洞宾历经十试,不历磨难怎悟慈悲心?”他抬手一挥,置换符将普济的“断情记忆”与玄阳道长的“护观执念”置换,“你看看这些坚守道统的修士,看看那些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你的‘正道’,难道就是让众生舍弃情感,沦为无情傀儡?”

    普济禅师的意识被强行拉入玄阳道长的记忆——玄都观历经隋末战乱、唐初佛道论衡,多少次濒临覆灭,都是历代道长以性命守护,只为传承“道法自然”的真谛。那些与弟子论道的清晨,那些为百姓祈福的雨夜,那些坚守信仰的执着,让普济心中的“断情执念”开始崩塌。

    “不……我的道没错!”普济疯狂地催动佛力,试图压制心中的动摇,“断情才能证道,我没错!”

    谢云祥看出他已是强弩之末,冰晶令牌与置换符同时爆发:“以我之道,置换你之虚妄!”他将自身融合情、智、冰、月的修行感悟,尽数注入普济体内。刹那间,普济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既有冰雪的清冽,又有情感的温润,既有书卷的智慧,又有天地的包容。

    这才是真正的“道”!不是断情绝爱,而是兼容并蓄;不是高高在上,而是与众生同甘共苦。

    普济禅师呆立当场,佛光渐渐黯淡,身上的偏执之气消散无踪。他望着玄阳道长,又看向谢云祥,眼中满是悔恨:“我……错了整整一百年。所谓正道,从来不是舍弃情感,而是守住本心,渡人渡己。”他抬手解开玄阳道长的束缚,转身看向殿外,“灵山高层早已被私欲蒙蔽,所谓‘整顿道统’,不过是掠夺气运的借口。我这就返回灵山,揭穿他们的阴谋。”

    说罢,他化作一道金光离去,临走前留下一缕精纯佛力,融入玄都观的地脉——这是他能做的最后补偿。

    玄阳道长向谢云祥拱手行礼:“小友今日不仅救了玄都观,更点醒了迷途之人,功德无量。只是灵山根基深厚,阳间尚有多处节点未破,前路漫漫啊。”

    谢云祥望着殿外重新展露生机的苍松,心中豁然开朗。他想起阴司的生死离别,想起长安的众生疾苦,想起温彦以身殉道的决绝,终于明白置换术的终极真谛——不仅是置换万物、执念与认知,更是置换“自私”与“慈悲”,置换“孤高”与“共情”。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谢云祥轻声念道,冰晶令牌在掌心微微发烫。他知道,灵山的阴谋远未结束,佛道的博弈还将继续,甚至可能牵扯出天庭与阴司的更深层纷争。但此刻的他,已不再是那个仅凭异术闯荡的修士,而是真正理解了“修行”二字的重量。

    玄阳道长欣慰点头:“道教讲究‘红尘炼心’,小友历经阴司历练,又体悟人间疾苦,已然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他递给谢云祥一枚玄铁令牌,“此乃玄都观的镇观信物,持此令牌,可调动长安周边道教势力。日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谢云祥接过令牌,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厚重道力。他抬头望向长安城外,置换符再次震颤,指向更远的洛阳方向——那里,另一处灵山节点正在悄然复苏,更强大的敌人正等待着他。

    阳光穿过三清殿的窗棂,洒在谢云祥身上,映照出他坚定的身影。他握紧手中的两枚令牌,一个承载着阴司的温情与智慧,一个象征着阳间的道统与坚守。前路或许布满荆棘,或许危机四伏,但他心中已有方向:以置换之术,破世间虚妄;以众生之心,渡人间疾苦;以己之道,赴漫漫修远路。

    而这场跨越阴阳、牵扯佛道的博弈,才刚刚进入真正的高潮。(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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