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劳司空院首费心了。你随朕回宫一趟,去私库看看,有哪些珍稀药材对症,尽数取来给大皇子补养身子。”
明德殿,司空镜跪在地上,姿态恭谨却带着几分凝重。他心中已然明了,皇上召他回宫,绝非只为取药材那么简单,一定是察觉到了他方才把脉时的异样。
“司空镜,朕都尚未开口问话,你怎么反倒先跪下来了?”说罢,他抬了抬手,朝着一旁的无庸吩咐道,“无庸,给司空院首搬张椅子来。”
“微臣谢陛下赐座。”司空镜叩首谢恩,身姿依旧挺直,他垂眸望着地面,不敢与目光对视。
“说吧,方才给大皇子把脉,你还发现了什么?”
那语气看似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让司空镜心头一紧。他抬眸迎上景昭帝的目光,只见帝王眸底深沉难辨,不见半分波澜,却仿佛能洞悉人心。
司空镜心中了然,自己方才的推测果然没错,大皇子体内那丝隐晦的药性,恐怕是皇上下的手笔。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俯身拱手,语气十分恭敬,却始终未曾显露半分异样:“回陛下,微臣并未发现其他异常。大皇子身上除了今日颈间的刺伤,脉象平稳,气血虽略有虚耗,亦是受伤所致,其余各处皆无大碍,身子康健。”
景昭帝眯了眯眼,目光沉沉地落在司空镜身上,就那么定着,一言不发。司空镜心跳快了起来,连呼吸都沉了几分,殿里的空气像是凝住了似的,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行了,下去吧。”他终于开口,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大皇子那边,除了刺伤的伤,朕不想再听到任何别的。”
司空镜躬身退下后,无庸轻轻俯身上前,低声回话:“皇上,东华园那边来报,皇后娘娘已经和洛妃见着面了,要不要奴才这边……”
“不必。”景昭帝抬手打断他,眼底掠过一丝冷意,“两个身上都沾着血的人,凑在一块儿正好,省得各自生事。”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嘲讽与不耐,“先帝当年也真是瞎了眼,竟那般宠着那样一个毒妇。去,让那边的人再加点料,别让她们太安生了。”
上官宸刚进寒曦院,就见到十七从里面的屋子走出来。见了他,连忙规规矩矩行了个礼,上官宸目光微微往下沉了沉,公主看来是已经知道大皇子府那边出的事了。
他径直抬脚往里走,刚进屋,视线就先落在了昭明初语身上。她坐在靠窗的木桌前,眉头微蹙,脸色看着沉得厉害,周身那股子冷意,比外面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分。
上官宸没有先开口,直接走到桌旁坐下,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斟了杯热茶,刚抿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听见对面传来昭明初语清冷的声音。
“大皇子府的事,是你做的。”
语气里没有丝毫的疑惑,而且笃定的样子。上官宸握着茶杯的手指顿了顿,抬眼看向她,唇角勾了勾,语气漫不经心:“公主心里都有答案了,何必再多问这一句?”
“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有多冒险?”昭明初语猛地抬眼,眸底翻涌着几分急色,声音也比刚才沉了些,“昭明宴宁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
她在听到大皇子遇袭的消息,脑子里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上官宸的影子。
“他确实该死,但绝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上官宸闻言,低低嗤笑了一声,声音不算大,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随意:“公主这是觉得我蠢?就算我真的动手杀了他,又能怎样?”语气里那点无所谓的散漫,偏偏让人莫名觉得心惊。
昭明初语听着他那漫不经心的话,再看他脸上那副浑不在意的神情,只觉得刺得眼睛生疼,胸口闷得发慌。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压抑“你伤了昭明宴宁的事暂且不论,可你为什么要故意把云渊的身份透给他?我们至今都不知道真正的云渊在哪,你把这消息漏出去,不就等于亲手给了昭明宴宁机会,让他去杀了真的云渊吗?”
上官宸抬眸看她,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光,语气却依旧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散漫:“公主向来聪慧,怎么会猜不透我在做什么,又怎么会不懂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话彻底点燃了昭明初语的情绪,可没等她开口反驳,上官宸的声音先沉了下来,带着几分委屈,又掺着点不易察觉的怨怼。
“公主就没想过问问我,有没有受伤?一进这屋子,张口闭口都是质问,句句都要刨根问底要答案,你心里头,有过半分真正关心我吗?”他顿了顿,指尖攥得发紧,语气里添了几分冷意,“当初你朝苏清焰下手的时候,有提前跟我说过一句?”
打从进门撞见十七后,上官宸心里就隐隐有了数,原本是不想跟她吵的,可越想越觉得憋得慌,他身边,不知不觉中又多了双监视的眼睛,而这双眼睛的主人,偏偏是他最在意的人。
“公主什么时候又派人盯着我了?”他抬眼直视着昭明初语,目光里满是失望,“这件事,你又跟我提过一句吗?”
昭明初语被问得一噎,半晌才低声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出事。”(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