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兜兜转转

    顾盼儿的心脏猛地一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往前探了半步,双手撑在前台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他因为什么住院?住在哪间病房?我是他的……很重要的人,我必须知道他的情况!”

    护士抬眼看了看她,眼底带着几分歉意,却还是摇了摇头,语气客气得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抱歉,这位小姐,病人的住院信息和病情都是隐私,没有本人的授权,我们是绝对不能透露的。这是医院的规定,请您谅解。”

    “规定?”顾盼儿的声音微微发颤,她看着护士电脑屏幕上一闪而过的“霍耀华”三个字,心里的慌乱如同涨潮的海水,一波接着一波地涌上来,“可他……他会不会有危险?我真的很担心他!”

    “小姐,真的很抱歉。”护士再次重复了一遍,脸上的表情已经带上了几分疏离,“如果您真的是病人的亲友,可以等病人醒了之后,让他亲自联系您。现在,还请您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

    旁边的另一位护士也走了过来,语气同样客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驱赶意味:“是啊,小姐,我们这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您还是先回去吧。”

    顾盼儿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两个护士一左一右地“请”到了走廊的一侧。她站在原地,看着前台护士们低头忙碌的身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霍耀华到底得了什么病?他为什么要瞒着她?为什么要用生病的奶奶当借口?无数个问号在她的脑海里盘旋,搅得她心烦意乱。

    她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深吸一口气,顾盼儿定了定神,转身朝着住院部的走廊走去。她记得那天在医院碰到霍耀华时,他是朝着走廊尽头的方向去的,那里好像是神经内科的诊室。

    她挨个儿科室打听,从神经内科到心外科,从急诊科到特需病房,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叫霍耀华的男人,身材高大,脸色苍白,前段时间经常来医院。可得到的回答不是“不清楚”,就是“病人隐私不便透露”。

    她的脚步越来越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精致的妆容也因为奔波而变得有些花了。来往的病人和家属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可她顾不上这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找到霍耀华,她要知道真相。

    不知道走了多少路,问了多少人,顾盼儿的嗓子都快要喊哑了,腿也酸得像是灌了铅。她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或焦急或疲惫的神色,那些神色像是一根根针,扎得她心口生疼。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身后传来两个小护士低声交谈的声音。

    “哎,你还记得上周那个急诊送过来的病人吗?就是长得特别帅,一看就身价不菲的那个?”

    “当然记得!那天晚上可把我们忙坏了,他送来的时候都昏迷了,听说还是霍氏集团的老总呢!”

    “对对对!就是他!后来听说抢救回来之后,连夜就转去美国了,好像是什么很严重的病,连特需病房都没住多久。”

    “可不是嘛!听说他身边的人都守口如瓶,连我们院长都特意叮嘱过,不许泄露任何信息。”

    顾盼儿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她缓缓转过身,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两个护士,脚步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

    “你们……你们刚才说的是霍耀华吗?”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连带着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两个小护士被她吓了一跳,看到她泛红的眼眶和急切的神情,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犹豫着点了点头:“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他是因为什么昏迷的?转去美国哪家医院了?”顾盼儿追问着,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指节泛白。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护士摇了摇头,“那天晚上我们只是帮忙抬了担架,具体的病情,只有主治医生才清楚。而且他转院的事情也是高度保密的,我们也是偶然听主任提了一嘴。”

    护士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顾盼儿的头上。

    昏迷……抢救……连夜转去美国……

    这些词语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进了她的心里。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霍耀华那天的脸色会那么苍白,为什么他的脚步会那么虚浮,为什么他总是对自己的病情讳莫如深。

    原来,他一直在用生命硬撑着。

    顾盼儿的眼眶瞬间红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她再也忍不住,蹲下身,捂住脸,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里溢了出来。

    旁边的护士看着她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心,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顾盼儿才慢慢止住了眼泪。她站起身,擦干脸上的泪痕,眼神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可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尖锐的铃声刺破医院走廊的沉寂。她手忙脚乱地掏出来,屏幕上跳动着“林生辉”三个字,背景音里还夹杂着嘈杂的人声和器械碰撞声。

    她指尖发颤地按下接听键,林生辉的声音像是被火烧过一样,急火火地钻进来:“盼儿!你在哪儿?快回来!出大事了!”

    顾盼儿的心猛地一沉,喉咙发紧:“怎么了?慢慢说。”

    “还怎么了!原定的那个主场地,刚才突然来了一群人,说是上面临时征用,要办什么紧急会议!”林生辉的声音拔高了八度,背景里能听到有人在喊“设备别碰!”,“我们的布景都搭了一半了,灯光音响全进场了,现在他们直接把大门锁了,连设备都不让我们搬!”

    顾盼儿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中,眼前阵阵发黑:“怎么会这样?我们不是提前报备过,也签了合同吗?”

    “合同顶个屁用!对方拿的是红头文件,场地负责人吓得脸都白了,话都说不利索!”林生辉的声音带着哭腔,“媒体记者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嘉宾的车都在路上了,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盼儿,你快回来吧,我实在撑不住了,剧组的人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顾盼儿咬着牙,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她看了一眼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神经内科诊室门,那里或许藏着霍耀华的秘密,可另一边,是她呕心沥血筹备了大半年的《逆光生长》,是整个剧组上百号人的心血。

    “我马上到。”她一字一顿地说,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开车。”顾盼儿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霍耀华的身影从脑海里压下去。她转身朝着医院大门跑去,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急促而凌乱的声响,像是在敲打着她摇摇欲坠的神经。

    二十分钟后,顾盼儿的车吱呀一声停在原定的开机仪式场地门口。远远地,她就看到乌泱泱的一群人围在铁栅栏外,有人在争吵,有人在跺脚,几个场务蹲在地上抽烟,眉头皱成了疙瘩。林生辉正站在栅栏边,对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点头哈腰,嘴里说着什么,对方却只是不耐烦地摆手。

    她推开车门冲过去,高跟鞋崴了一下,差点摔倒,她扶着墙站稳,快步走到林生辉身边:“怎么回事?”

    林生辉看到她,像是看到了救星,眼圈都红了:“盼儿,你可算来了。这位是场地管理处的张主任。”

    那个穿西装的男人转过头,上下打量了顾盼儿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你就是《逆光生长》的项目负责人?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次是真的没办法,上面的指令,谁敢违抗?”

    顾盼儿强压着心头的慌乱和愤怒,挤出一个还算镇定的笑容,上前一步:“张主任,我知道您为难。但我们这部戏是现实题材,关注的是弱势群体,很多演员都是零片酬来的,还有不少老艺术家特意推了别的行程……”

    “这些我不管。”张主任打断她,“我只知道,下午三点,这里必须清场。”

    顾盼儿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疼得她喘不过气。她看着栅栏里已经搭好的大半布景,看着那些崭新的道具,看着剧组工作人员脸上的焦虑,咬了咬牙:“张主任,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不要主场地了,旁边那个备用的小礼堂,能不能借给我们?我们可以加钱,也可以缩短时间,保证不耽误你们的事。”

    张主任皱着眉,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权衡。林生辉在旁边急得直搓手,大气都不敢出。

    “备用礼堂……倒是没被征用。”张主任慢吞吞地开口,“但里面什么都没有,你们要搭台布景,来得及吗?”

    “来得及!”顾盼儿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都在发颤,“我们只要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能让演员站着,能让媒体架起机器就行!布景我们简化,流程我们压缩!”

    张主任看了看表,终于松了口:“行吧,我就当卖你个人情。钥匙在保安室,你们赶紧搬东西,下午两点,必须把主场地的东西清干净。”

    “谢谢张主任!谢谢您!”顾盼儿激动得声音发颤,对着他连连鞠躬。

    张主任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顾盼儿立刻转过身,对着围在旁边的剧组人员高声喊道:“大家听我说!场地换了,去旁边的备用礼堂!现在分三组,一组去搬灯光音响,一组去拆主场地的布景,一组去礼堂打扫布置!所有人都动起来!媒体还有半个小时到,我们一定能赶得上!”

    “好!”

    “没问题!”

    “盼儿姐放心!”

    人群里响起一片应和声,原本低迷的气氛瞬间被点燃。大家分头行动,搬的搬,抬的抬,器械碰撞声、脚步声、呼喊声混在一起,响彻了整个广场。

    顾盼儿也跟着忙起来,她脱掉高跟鞋,赤着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和场务一起搬道具箱,又跑去和灯光师确认位置,还得抽空安抚已经到场的演员。汗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混着眼泪,把脸上的妆晕得一塌糊涂,头发也凌乱地粘在额头上,身上的裙子被划破了一道口子,她却浑然不觉。

    林生辉看着她忙前忙后的身影,心疼得不行,递过一瓶水:“盼儿,你歇会儿吧,这里有我们呢。”

    顾盼儿摆了摆手,接过水,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往下流,稍微压下了一点心底的灼痛:“没事,开机仪式不能黄。”

    她抬眼看向天边,夕阳正一点点沉下去,染红了半边天。手机安静地躺在口袋里,没有任何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从午后到黄昏,再到夜幕降临。当最后一位嘉宾走进布置一新的备用礼堂,当第一束灯光打在简陋却温馨的舞台上,当主持人拿着话筒说出“《逆光生长》开机仪式正式开始”时,顾盼儿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礼堂门口的台阶上。

    夜风带着凉意吹过,她裹紧了身上的外套,看着礼堂里亮起的灯光,看着那些忙碌的身影,眼泪终于再次无声地滑落。

    她掏出手机,再次拨打霍耀华的电话,听筒里依旧是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她抹掉眼泪,猛地站起身,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决绝。她走到停车场,发动车子,方向盘在手中微微颤抖。夜色深沉,马路上的车辆寥寥无几,只有车灯划破浓重的黑暗,朝着霍氏集团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子一路疾驰,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路边的风景飞速倒退。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一会儿是霍耀华在酒店楼下对她比OK手势的样子,一会儿是护士说他昏迷转院的话语,一会儿又是他在医院走廊里虚浮的背影。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车子稳稳地停在霍氏集团的楼下,顾盼儿几乎是跑着冲进了大厦。

    她径直冲向电梯,按下顶层的按钮。电梯门缓缓合上,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顾盼儿几乎是冲了出去。顶层的办公区静悄悄的,只有霍嘉文的办公室方向传来隐约的哭声。

    顾盼儿的脚步顿住了,她屏住呼吸,放轻了脚步,一步步朝着那间虚掩着门的办公室走去。

    她轻轻推开了一条门缝。

    只见霍嘉文坐在办公桌前,头发凌乱,眼眶红肿,手里紧紧地攥着一份文件,对着电话泣不成声。

    “医生,我哥哥到美国医院了?他情况真的很紧急吗?”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声音,顾盼儿听不清具体内容,只听到霍嘉文急切的声音,带着哭腔,一字一句地砸在她的心上:“对,他的名字是霍砚秋,您确认一下,是不是这个名字?”

    “对,我哥哥小时候叫霍砚秋,后来才改名叫霍耀华的。他小时候就是在你们医院做的手术,您还有印象吗?”

    “医生,求求您,一定要救救他,他还那么年轻……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

    霍砚秋。

    这三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顾盼儿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她的身体猛地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连呼吸都停滞了。耳边嗡嗡作响,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只剩下那三个字在她的脑海里反复回荡。

    霍砚秋……砚秋哥哥……

    那个小时候在孤儿院保护她的小男孩,那个会把唯一的一颗水果糖偷偷塞给她的小男孩,那个在夏夜的星空下,和她一起躺在草地上,说要永远保护她的小男孩。

    那个她找了整整十几年,以为早就消失在人海里,甚至可能已经不在人世的小男孩。

    原来,霍耀华就是砚秋哥哥。

    原来,他一直在她的身边。

    顾盼儿站在办公室门口,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瞬间模糊了视线。她抬手捂住嘴,拼命地压抑着喉咙里的哽咽,肩膀却还是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颤抖不已。

    办公室里,霍嘉文还在对着电话焦急地说着什么,语无伦次地恳求着医生一定要救救她的哥哥。而门外的顾盼儿,早已泪流满面。

    这时,办公室里的霍嘉文终于挂了电话。她疲惫地站起身,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转过身,目光直直地投向门口。

    四目相对的瞬间,霍嘉文的瞳孔猛地一缩,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血色尽褪。(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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