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比利亚,不知名海岸线。
一连串毫不留情的数落之后,有些喘息的艾丽妮终于停下了输出
她双手叉腰,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语气回归到告诫的口吻:
“呼……总之!您的所作所为已经造成了极其不良的影响!请您务必、务必不要再这样做了!”
维恩抱着膝盖侧躺在沙滩上,脸朝着大海的方向,只留给她一个失去了所有颜色的背影。
“果咩那塞……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看着那副灰暗模样,艾丽妮高涨的正义感稍稍冷却,语气放缓了一些:
“那个……抱歉,我刚才说话可能……是严重了些。”
“虽然、虽然您确实有……某些不太好的行为倾向,是个变……呃,我是说,行为特立独行的人。”
“……但您到目前为止并没有真正伤害我们,所以您依然可以算是个……对不起!”
艾丽妮还是欺骗不了自己,维恩默默把脸埋进了沙砾里,想把自己就地掩埋。
“艾丽妮……别再说了。 ”
达里奥面色微妙地拉住了还欲继续“安慰”的爱徒,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她的嘴这么毒。
看着逐渐沉入沙砾的维恩,达里奥此刻也有些头疼。
传说中的变形者是否会有如此……丰富的情绪反应和堪称“丢人”的举止,他不得而知。
但至少有一点可以初步确认:眼前这个家伙,对他们二人并无恶意。
那么要请对方配合调查吗……
达里奥在心中否决了这个想法,那份吸收动能的力量太诡异了……还是先报告审判庭吧。
只是……
达里奥的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黑袍人,以及那个自从他们开始争吵就努力蜷缩起来的阿戈尔少年。
暂时压下疑问,达里奥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询问道:
“变……咳,这位先生,”
“能否请您说明一下您的来意?以及,这些人……”
他示意了一下黑袍人和阿戈尔少年。
“你刚才绝对想说‘变态’吧……”
维恩抬起满是沙子的脸,眼神幽怨。
达里奥沉默了一瞬,选择诚实:
“……是的。”
“太诚实了!你就不能稍微遮掩一下,照顾一下我脆弱的心灵吗!?” 维恩悲愤道。
达里奥:“……”
维恩长长叹了口气,终于接受了“变态”这个暂时摘不掉的标签。
“回到海里去……暂时别让我看见你们。”
拍拍沙子站起身,维恩对着周围那些静立的血嗣们下达命令。
血嗣们立刻行动,纷纷跃入大海,只留下些许涟漪。
艾丽妮惊叫一声,下意识还想阻止,却被达里奥紧紧拉住。
目送血嗣们消失,维恩转向达里奥耸了耸肩:
“我的来意吗……我说这一切只是个荒谬的意外,你信吗?”
达里奥静静地看着他,维恩扯了扯嘴角
“好吧……你就当我是一位迷途的旅者吧,至于那些家伙,就当是我源石技艺的造物吧。”
“旅者?”
艾丽妮眨了眨眼,疑惑道,
“您迷路了吗?需要帮助吗?”
维恩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达里奥则冷静地接过话头:
“如果仅仅是迷路……请告知您的来处,审判庭并非不近人情。”
“在确认无害的前提下,我们可以尝试协助您联系故乡,或安排安全的归途。”
“你们做不到。”
维恩没有犹豫,肯定地回答。
“而且……我也记不清回家的路了。”
“忘记了吗?” 艾丽妮更加困惑,也有些同情,
“难道您的家乡……离伊比利亚非常非常远吗?远到连记忆都模糊了?”
“是啊……” 维恩望向大海,声音几乎要融进海浪声里,
“远到几乎不可能回去。”
海风带来咸涩的气息,达里奥看着这个可疑人员,沉吟片刻做出决定:
“既然如此……在您‘记起’归途,或我们查明真相之前,”
达里奥的声音恢复了审判官特有的沉稳与力度,
“旅者先生,能否请您暂时随我们返回审判庭。”
“或许……我们能为您提供一个临时的落脚点,协助您理清现状。”
“你以为把‘拘留’说得委婉点,我就听不出来了吗?”
维恩抱着手臂,玩味的看向达里奥。
“您说笑了,”
达里奥面不改色,完全没有掩饰意图,
“那么,换一种方式。既然您不愿接受审判庭的临时监护……可否放我们离开?我们此行尚有重要任务需要完成。”
“不行!”
维恩的表情突然变得凶狠起来,他上前一步,威压若有若无地散发出来,
“你们都看到了那副样子……真以为我会轻易放你们走吗?!”
达里奥心中一紧,下意识将艾丽妮挡在身后半侧。
维恩的“威胁”接踵而至,语气阴恻恻的:
“我知道!你回去第一件事,肯定是上报审判庭吧?”
达里奥没有否认,这确实是标准流程:
“必要的报备与风险评估,是为了伊比利亚的安……”
“你敢把我的事说出去——”
维恩打断他,又逼近一步,凑到达里奥面前,一字一顿地说,
“我就让它们变成审判官的样子,去伊比利亚每一个城镇的广场上裸奔。”
达里奥:“???”
艾丽妮:“!!!”
达里奥脸上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维恩,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
维恩很满意对方的表情,抱着手臂,像个恶劣的孩童,
“我说到做到。你敢写报告,我就让整个泰拉看审判庭的笑话。”
“你……你这个!!”
艾丽妮气得脸色通红,手指颤抖地指着维恩,半天才憋出一句,
“亏我刚刚还觉得你……唔!”
达里奥捂住了徒弟的嘴,仿佛一瞬间老了二十岁。
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
实力莫测,行为跳脱,不按常理出牌,威胁方式更是令人发指!!!
沉默在沙滩上蔓延,海浪依旧。
良久,达里奥吐出一口浊气,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您能保证,在伊比利亚期间,不主动危害这片土地及其民众吗?”
维恩眨了眨眼,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
“你不看着我,怎么知道我会不会危害?”
“……”
“不过嘛,”维恩话锋一转,摊了摊手,
“你可以跟在我旁边盯着啊?贴身监视,保证合规。”
“我们还有任务在身。”达里奥指出现实困难。
“任务?”维恩撇撇嘴,用脚尖点了点地上昏迷的黑袍人,
“深海教会是吧?这里不就躺着两个?算不算任务的一部分?”
达里奥眼神一凝,看向黑袍人的目光锐利起来。
“即便如此,我们也不可能长期脱离岗位,一直跟着您。”达里奥坚持道。
“没关系啊~”
维恩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让达里奥心头一凉,
“等我找出能让人安全失忆的方法,在这之前,你们就先配合一下嘛。”
他向达里奥伸出手,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恶劣和认真的神色:
“维恩,种族血魔,目前是个迷路的旅者。”
达里奥沉默的看着伸到面前的手,夕阳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维恩等了几秒,见对方没反应,
“怎么?害怕了?我可不会吸你的血。”
啪——!
一声清晰的击掌声响起。
在维恩略微瞪大的眼睛中,倒映着达里奥那只拍在他手掌上的手。
达里奥的脸上恢复了沉稳,目光直视维恩,声音平静:
“达里奥,一名审判官,仅此而已。”
他顿了顿,继续道,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
“审判官不会畏惧任何人,任何事。”
“我们的职责是保护伊比利亚,以及在这片土地上寻求安宁的每一位民众——无论其来自何方,身份为何。”
海风卷起他的衣角,黄昏的光线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轮廓。
这一刻,他不再仅仅是一个尴尬的俘虏,而是重新成为了那个守护家园的审判官。
维恩愣了一下,随即大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气势不错嘛,奥利奥。”
他用力回握了一下达里奥的手,然后松开。
“是达里奥。”审判官冷静地纠正。
“好的奥利奥,没问题奥利奥。”
一旁,艾丽妮全程迷茫地看着两人从对峙到握手,完全没跟上节奏。
达里奥提出需要立刻审问地上两名黑袍人后,维恩摊手请便。
在两人走远后,维恩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即便不是第一次了,当游戏中那些熟悉的名字和面孔,真的变成真人站在面前时。
那种跨越次元壁的震撼,依然鲜明。
他转过头,望向海平面上燃烧的晚霞,伸了个懒腰
算了,变态就变态吧。
反正血魔的风评在泰拉本来就不怎么好,也不差这一个标签了。
转过身,维恩走向正在对黑袍人进行初步讯问的达里奥,准备给这位严肃的审判官“支支招”。
新的旅途就要开始了。
那些过去的黑历史……就让它们被海风吹散吧。
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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