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语脸色瞬间煞白。
她没想到自己的刻意安排竟这么快被识破。
更没想到,谢绵绵会这么直接说出来!
她忙低下头,眼眶泛红,带着哭腔道:“姐姐,你在说什么?什么加料?我怎会做那种事?定是姐姐误会了,我……我只是觉得那衣服最好最喜欢,才想着送给姐姐……”
见谢思语哭得梨花带雨,侯夫人心疼不已,连忙将她搂在怀里,转头责备谢绵绵:“你刚回来,府中来不及做你的衣裳,语儿好心送你衣裙,你怎能这般不识好歹说她?”
谢绵绵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平静:“那衣裳上有使人瘙痒难耐的药粉,母亲若是不信,可让人去查验。”
话音刚落,便见连翘捧着衣盒上前。
侯夫人看向谢思语,见她一脸委屈的摇头哭泣,“阿娘,我只是想将最好的衣裳给姐姐……”
她看一眼身旁,容嬷嬷会意,立即打开衣盒道:“夫人,这的确是小姐最喜欢的一套。”
取出衣裙,容嬷嬷查看一番,又道:“老奴并未发现这衣裳沾了什么药物。反倒是干净整洁如新,可见小姐是真心以待,要送给新回府的大小姐。”
有容嬷嬷的话,侯夫人更觉得是谢绵绵在故意挑衅找茬儿,不禁眉头微皱,“语儿心地善良,与你在外面流亡时所遇之人不同,你莫要用这些手段……”诬陷她。
不待侯夫人说完,忽然听到一声叫唤,“唉哟~”
循声望去,见那容嬷嬷正不停地挠着自己的双手。
确切地说,是她接触过那件衣裳的双手、手腕以及小手臂处,都起了红疹,瘙痒难耐。
侯夫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她的视线从容嬷嬷处,转到谢绵绵,再转向谢思语。
却见谢思语满眼震惊地望着容嬷嬷,而后急忙挽住侯夫人的手臂,泪如珠落,“阿娘,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不知,您相信我……”
侯夫人轻拍她的手背安抚,扫视在场侍婢丫鬟,“去查!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竟敢害我侯府的千金小姐!”
府医很快被请来,给容嬷嬷上药止痒后,果然发现那件衣裳里被浸了药。
与此同时,一个栖云苑的丫鬟被带上来,磕头认罪。
“夫人,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看不惯这位刚回府的大小姐如此嚣张跋扈,对我们小姐也各种欺辱,才故意将衣裳里放了药,想让她丢脸。”
“糊涂东西!”侯夫人一脸失望地缓缓挥了下手,“这种害主的奴才要不得,发卖了吧。”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奴婢错了!小姐救命!小姐!……”那侍婢满脸惊恐后是痛哭流涕地哀求,却挡不住家奴把她拖了下去。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
侯夫人低叹一声,幽幽说道:“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一场误会,你们姐妹往后还是要和睦相处。”
谢绵绵未再争辩,只是更清楚,在侯夫人心中,谢思语永远是需呵护的女儿。
而她这个刚回来的亲生女儿,却是外人。
侯夫人目光落在谢绵绵的衣裙上,想换个轻松话题,“你身上这衣裙倒精致,何处来的?”
谢绵绵道:“我自己带回来的。”
谢思语眼中闪过嫉妒,抽噎道:“姐姐在外面讨生活十年,竟有银钱买这么好的衣裳?不知情的人,还当姐姐在外面做了什么赚钱的好生意呢。也难怪姐姐瞧不上我送的衣裳了。”
她怀疑谢绵绵的钱财来路不正。
或者说,她觉得谢绵绵的钱财,一定来路不正!
谢绵绵冷冷看向谢思语:“那你觉得,我的钱财怎么来的?”
谢思语一时哑口无言,良久憋出一句,“我、我怎会知晓……”
她不禁有些恼怒,这个谢绵绵的反应怎的这般不寻常!
正常情况下被人这么说,难道不是应该辩解钱财来路吗?
怎么会问她?
她如何会知道?
眼见心肝女儿嗫嚅着说不出话,一脸委屈被欺负的模样,侯夫人忍不住揉了揉额角,说道:“好了,语儿是无心之言,绵绵你也别往心里去。这些个奴才越发胆大不得用,你们就早些出发采买吧!”
“是。”谢绵绵应一声,转身便走。
谢思语见状,连忙跟上去。
而自始至终没有说话的谢如珏见状,也连忙抱住侯夫人的手臂哀求道:“阿娘,我也跟着去瞧瞧!”
既能出府玩耍,还能看奴仆采买,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们两个弱女子出去采买,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我作为侯府小公子,关键时刻要帮助她们的。”
不等侯夫人回答,他直接拔腿跑出去。
“你慢些!”侯夫人有些无奈地交代家奴侍婢赶紧跟上去,“看好小公子!若有什么闪失,仔细扒了你们的皮!”
……
侯府外,马车早已等候。
车夫见谢绵绵三人出来,忙躬身行礼,“大小姐,二小姐,小公子。”
谢思语听到这声二小姐,脸色微沉,却转瞬即逝。
她率先款步上前,有侍婢早撩起车帘伺候。
她转头看一眼谢绵绵,眼底的温婉早已褪去,只剩几分疏离的冷淡。
没了侯夫人在场,她不必再装那姐妹和睦的模样,倒显出几分真实的倨傲。
眸光一转,她对谢如珏招招手,“阿珏,上来。”
谢如珏快步跟过去,在经过谢绵绵时不禁放慢,眼神怯生生地瞟过去,生怕她有什么不高兴。
自从亲眼见到她把那么厉害的大哥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谢如珏是真不敢在谢绵绵面前放肆。
生怕她有个什么不高兴,也把他绑起来暴打一番。
他可是比大哥差远了呢!
见谢绵绵没什么反应,他立即上车,坐到谢思语身旁,这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自始至终,谢绵绵未发一语,无需侍婢服侍直接上车。
车内铺着羊绒毯,两侧设着梨花木小几,几上摆着青瓷茶盏与蜜饯点心,暖香隐隐,倒也算妥帖。
谢绵绵在另外一侧坐下,靠在车壁上,双目轻阖。
谢如珏是前所未有的乖巧不说话,只静静吃着蜜饯。
车厢内寂静无声,只余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咕噜”声,混着窗外偶尔掠过的小贩吆喝,气氛尴尬得叫人窒闷。
最终,谢思语打破了这份尴尬,“姐姐,我方才瞧着你院里那个叫连翘的丫鬟都没跟来,她不是你最得力的丫鬟吗?”
谢绵绵缓缓睁眼,目光落在车外。
街景正缓缓后移,挑着糖葫芦的小贩穿街而过,吆喝声清脆悦耳,平添几分人间烟火气。
谢绵绵的语气平淡无波,“她留守看家。免得有人不长眼乱闯。”
那个叫连翘的身手极好,侯府不少人都已知晓。
若真有人闯到文照院被她打了,那就非死即伤了。
谢思语不禁有些烦躁,原本她还打算趁着谢绵绵今日不在,找人进院子做点什么。
看来,是行不通了。
微微一笑,谢思语用劝导的语气道:“姐姐刚回府许是不清楚,这府中也不是能随意动手的。若伤了人,传出去还要连累侯府的名声呢!”
谢绵绵看她一眼,“无故伤人是不可,但事出有因却无妨。”
谢思语:……
她真是一个字都不想跟谢绵绵说了!(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