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糊涂蛋

    “火,火啊一一”邵明亚又一次梦见大火,火借风势,火苗窜出十几米高,他无论朝哪个方向跑,火苗好像长了眼睛,一步不舍的跟紧他。

    代军一把推开宿舍门,愤愤地喝到:“又开始鬼叫,马上六点了,赶紧起床!”

    从梦中醒来,邵明亚像终于摆脱了火苗的追逐,下床拽了毛巾擦去脸和身上的汗水,急着刷牙洗脸上厕所,然后拿碗去锅里盛了面条,慢吞吞的吃着。

    代军是保安队长,住在对门,他换好了保安衣服,锁门后走两步又回过头说:“你看看,这都六点二十了,还没吃好,别耽误六点半打卡!”

    半天,邵明亚才应一声,吃好饭,又涮完锅碗,穿衣服到小区门口,另外两个上夜班保安已经换了衣服,正等他交接班。

    所谓打卡,就是下夜班的保安给上白班的两人照张像,代军是四人中个头最高的,官职也高,保安队长,可是,照出的形象一跟邵明亚比,就像司机或秘书的角色,对此,代军十分不满意,但邵明亚是他介绍来的,两人还是老乡,一个村子里长大的,一时半会撕不开脸皮。

    代军检查了一下手机里的打卡照片,虽然十分不满意邵明亚的领导模样,可自己怎么挺胸挺肚又岔腿的努力,只能更接近司机,没半点领导的样子。只有自己安慰自己,你像领导有什么用,实际中还不得听我指挥。便盯着汤列兵说:“你昨晚去垃圾站那边撤尿,被老板发现,私信给我说,这个月罚你一百块钱!”

    被罚了钱,汤列兵心情不太好,他生气地说:“这个事你得给丁主任掰扯掰扯,大门口沒有方便的地方,就垃圾站后面隐密,不去那里尿你说去哪里?”

    “不早就给你说了吗,让老陈替换。”当众顶撞,代军火气上升,语气也提高了三分说。

    “老陈?”汤列兵丝毫不让地说:“昨天十点,三栋1804家水管爆裂,屋里木地板都泡水了,老陈在他们家忙到快十二点,我用对讲机呼了三四遍,老陈都过不来!”

    老陈认可地解释道:“我也想过来,在三栋楼下扒拉到十一点多,才找到他们家水阀,关上后才松一口气!”

    “又巧了,一说你们都有理由!”代浑不高兴地从老陈手里夺过监控室的钥匙和对讲机说:“行,你们的理由都充足,自己去给丁主任解释去!”说完,生气地背着手,进了地下车库。

    门口的陆树路经过小区门口后,立即坡下去,直接去了车库,陆树路到这里终止了,成了断头路。

    邵明亚想说,什么事都让我们去找丁主任,还要你队长有什么用?可惜他反应太慢,话还没有出口,队长已经离开两分钟了,身影绕开车辆进出口栏杆,走进地库。

    “什么玩意,该问的不问,一天到晚把自己弄的像领导!”汤列兵冲着代军的背影恨恨的说。

    老陈今年都六十四岁了,个子不高,又剃了个大光头,摘下帽子活活像个炮弹,他无奈地对汤列兵说:“算了,罚就罚吧,全当咱喝酒了!”

    两个人刚离开,101屋里的女主人荆香玉过来,她顺着邵明亚开了一半的门挤进来说:“呆呆,去慎江的票已买好,今晚八点的,下班后吃好饭就走,打的坐地铁公交都行,我不跟你一起走,小区的人看见会说咱!”

    邵明亚盯着荆香玉好看的眼睛,看了好一会才回答说:“票都买了,那就去吧!”

    “哎,这才是好呆呆!”荆香玉开心地要回家,想到手里攘着的两百块钱,极快塞进邵明亚手里。邵明亚迷糊着问:“这是什么意思,包我的费用?”

    “真是呆瓜!”荊香玉今年四十八岁了,原是长江市纺织厂工会**,因厂子被占用,新厂搬迁到江北新区,对赔偿分配问题与厂长意见不合,直接被厂长靠边站了,她年纪轻轻的就在家养老。

    干了半年的保安,被好几个女业主叫呆呆,邵明亚也不分辨,任由她们叫着。感觉叫呆呆的几人,对他比别人要好很多,但约他的,101是第一个。

    101的家就在大门不远,对门岗的事知道些,正事说完,荆香玉又问:“刚才代队长又训你来着?”

    邵明亚并没有立即回答,抬起那招牌的迷糊双眼,盯着荆香玉半天才反问:“你就盼着我挨训?说实话,代军把我弄来,我得感恩是吧,不然,我凭什么让着他?”

    “咦一一呆呆,你转性了,说话开始有条理了?”荆香玉伸手在邵明亚脸上摸两把说:“还是你呆呆瓜瓜的好玩,凭你的精明相,真清醒过来,不够大姑娘小媳妇缠的,我这个岁数,肯定轮不到!”

    邵明亚对她的话没否认没拒绝,端起泡的浓茶喝两口,一下把话题拐回去说:“我下班后吃点饭就过去,保证误不了点。“

    荆香玉听此说,兴奋地回去了,他闺女与女婿在内蒙游玩,拒说还要十天左右才回来,这些天,她是自由的。本来是一家四口人去游玩的,她想趁空拿下邵明亚,找理由拒绝了。

    中午代军来换班时,邵明亚把对讲机挂上肩头说:“明天我歇班,准备出去游玩,不要做我的饭菜了!”

    代军对他去哪里游玩,半点兴趣没有,追问道:“一个小时前怎么把共享单车放进去的?”

    “噢!那个小年轻啊,他用手机开的门,直接骑进去的,我正扫地,发现后已经骑进去二十米了,喊他不理,追又追不上,我只好用对讲机通知你,你又不回话!”

    “你放屁,什么时候通知我的,对讲机根本没响,你的话就不能信,一屁三个谎!””代军恼羞成怒,声音不自觉又抬高几分,引的进出门业主停下来,看两人争吵。

    “你的对讲机可能坏了!,今天隔壁工地开工,调试对讲机,使用了跟我们一样的频道,半上午噪音就没有停过,我敢确定,我的对讲机正常!”邵明亚以慢的气死人的语速说。

    听说隔壁测试对讲机,代军猛地想起,刚才嫌吵,把对讲机声音调到最小,以后忘记了,所以,邵明亚的通话他听不到,但面对几个看热闹的业主,他根本不敢承认,厌烦地挥手说:“不要解释,赶紧去吃你的饭!”

    吃过饭,邵明亚洗干净碗筷,准备去门岗,汤列兵提一扎红罐凉茶进来说:“你跟小白脸有没有关系,为什么前几天送你半只烤鸭,昨晚又指名道姓送你饮料?”

    邵明亚摇头道:“没有关系,她认为我好,自己舍不得喝,也要送我!”

    汤列兵也惊疑地说:“看来你要清醒了,以前没有那么多话的,快点好起来吧!天天傻子样坐着,替你揪心!”

    邵明亚没理会汤列兵的话,撕开包装膜,打开一瓶凉茶,很斯文的喝两口,然后把保安帽子戴上,去门岗上班。

    代军见到,立即指着窗台下的一包旧衣服说:“把他拿到地库下面。”

    地库下面有一间空屋,代军是队长,他买了一把锁,专门放捡来的纸箱子和饮料瓶旧衣服一类能卖钱的东西。

    邵明亚虽然呆乎乎的,对捡垃圾一直抗拒,说了半天,邵明亚反而坐到椅子上。代军立即发火到:“捡垃圾也是凭劳动赚钱的,丢你身份了,你以前当过厂长,现在已经是保安,还有个屁的身份!”

    但无论他怎么喊,邵明亚就是不起来,代军僵持一会,无奈地败下阵来,气哼哼地进小区内值班。|

    在门岗值班,给快递车开门,外卖人员把车停门口对面,步行送入小区内,送家俱或装修材料的货车也停在门口,用电动推车朝房间内中转。

    快到下班,邵明亚看到荆香玉背着包出大门,经过邵明亚时,悄悄地说:“我先过去,在南站等你!”

    卲明亚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堵着,用力喘气也冲不开,话也说不出,挥手给她示意,表示知道了,到老汪和老陈两人来接班,邵明亚也回屋换了衣服,出门正遇见代军,警觉地问:“不是明天去玩吗?现在就走,连饭也不吃?”

    邵明亚冲他傻笑一笑,直接向外走。他对长江市不熟,手机打车也不会,小区门口停了一辆出租车,可人家有约,不拉他,他只好向前走,快到软件路边,才遇见一个愿意拉他的空车。到南站门口,荆香玉已经等在路边。

    “时间还早,走,先去吃饭,说说想吃什么?”

    看看已挎住自己胳膊的荊香玉,邵明亚说不出有一份满足,正好身边过去一个背包的家伙,边走边撕开包装,啃吃里面的猪蹄,他忍不住地说:“我要吃炖猪蹄!”(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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