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停了。
林夏站在原地,没有动。她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迟疑了一下,然后慢慢远去。走廊的灯没亮,宿舍里只有手机屏幕残留的一点光映在墙上。
她把手机放回床头,手指滑过保温杯外壁。杯子还在,茶叶也没被动过。戒指安全。
她拉开抽屉,取出笔记本。纸页上写着三行字:
1.戒指密语指向书房书架第三层,真实有效。
2.暗格留名“薇”,证明沈明薇掌握线索并已介入。
3.古董钟被接触,钥匙极可能已转移,或设下陷阱。
她盯着最后一行看了很久。对方知道她在查,反应太快。不只是监视,更像是预判她的每一步。
她合上本子,靠在墙边。不能再走明路了。
第二天清晨五点,天刚蒙蒙亮。她穿上制服,把长发盘紧,推着清洁车往花园方向走。
晨露打湿了台阶。她放慢脚步,在靠近藤架的位置停下。一张铁艺藤椅摆在角落,是陈管家常坐的地方。椅背上有水渍,像是昨夜坐过。
她拿起抹布擦扶手,指尖贴上去,默数三秒。
心声响起:“钥匙早就被老爷子藏起来了,除非……”
声音断了。
她收回手,呼吸不变。这句话没说完,但意思清楚——有人不想让他说下去。
她记下“藏”和“除非”。陈管家知道真相,但他不能说全。要么受制于人,要么怕惹祸上身。
她继续往前走,动作平稳。脑子里却在翻这句碎片话。
“除非”什么?
除非特定条件?除非某人出现?还是除非找到别的东西?
她决定换个方向查。既然书面线索可能是假的,那就找原始记录。
上午九点,她申请调去东翼车库做深度清洁。主管签字时没多问。这种地方没人愿意去,油污重,气味大。
车库门打开后,一股陈年灰尘扑面而来。工具箱靠墙立着,锈迹斑斑。她蹲下翻找,从最底层抽出一本泛黄的本子。
封面没有名字,边角卷起。翻开第一页,日期是1998年3月。
字迹工整,像是每日记录。
她快速浏览。大部分是日常维修事项:换灯泡、修水管、清理排水沟。直到一页写着:
“钥匙藏在古董钟的机关里,唯有血亲可启。”
她心跳一沉。
这是关键信息。如果真实,说明二十年前就有明确安排。如果是假的,那就是专门等她来发现的饵。
她立刻用指尖触碰那行字,三秒后闭眼。
阴冷笑声钻进耳朵:“这份日记早就被篡改过了,现在的版本……”
话没说完,脑中突然刺痛。像有根针扎进太阳穴,眼前发黑。
她咬牙撑住,没松手。再睁眼时,日记本上的字消失了。纸面空白,连笔痕都没有。
她合上本子,夹进清洁板里。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已经拉响警报。
这不是普通的伪造。文字能消失,说明本子本身就是陷阱。对方不仅准备了假内容,还能远程控制显现方式。
更可怕的是,那人能在她读取心声的同时干扰过程。几乎是同步反应。
这意味着——她的能力已经被盯上了。
她走出车库时,阳光正斜照在石板路上。她推车经过主宅侧门,看见沈明薇站在二楼窗口。身影一闪就不见了。
她没抬头看太久。
回到宿舍,她锁好门,把空白本摊在床上。灯光下细看纸张纤维,没有刮擦,也没有药水腐蚀的痕迹。不是后期处理,而是原本就是空的。
那些字,是某种显影材料写的,遇空气或温度变化才会出现,然后再消失。
她想起母亲教她的事。有些纸会吃墨,有些墨会逃。真话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她拿出笔,在纸上重写那句话:“钥匙藏在古董钟的机关里,唯有血亲可启。”
写完,她又划掉。
不对。现在的问题不是钥匙在哪,而是“钥匙”到底是什么。
是金属的?还是象征的?
她盯着“机关”两个字。古董钟确实有机械结构,但“机关”也可以是规则、是程序、是某种触发条件。
她忽然想到戒指里的摩斯密码。
SOMETHING IN THE THIRD LAYER
第三层。
书架第三层有暗格,沈明薇在那里刻了名字。但她没拿走任何东西,只是留下标记。
她在宣告主权,而不是取走证据。
说明她也不确定真假。
林夏低头看笔记。写下新推论:
“真正的线索从未公开书写。所有书面记录都是诱饵。”
她烧掉这张纸,灰烬冲进马桶。
晚上七点,她坐在桌前,重新画草图。
书房布局、书架位置、第三层坐标。旁边标出古董钟的型号和摆放角度。
然后她停笔。
照片上钟体背面露出夹层,里面卡着一块金属片,形状像半个蝴蝶。编号K-7。
K开头。K是第十一字母。
她写下:K-7,十一减七等于四。
第四?
第四层?第四个人?第四步?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一点——沈明薇怕这个编号被看到。否则不会那么快拆开钟体,还拍照片发给她。
这是警告,也是暴露。
因为她慌了。
林夏把草图折好,塞进鞋垫夹层。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外面静得很。远处传来一声鸟叫。
她转身准备睡觉,手机屏幕忽然亮了。
还是那个号码。
没有文字。
只有一张新图。
灵堂香炉底部,铜底磨损处露出一行刻痕。歪斜,像是用硬物划上去的。
她放大。
三个数字:047。
香炉每天都有人擦拭,这道痕迹今天才出现。
有人刚刚留下它。
她盯着这三个数字,手指慢慢收紧。
门外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