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出什么事了?”
秦景言认识来人,是秦家丹药铺的学徒阿贵,见他神色慌张,显然事情不小。
阿贵咕哝咕哝地灌了一杯茶,面色焦急地喊道:“景言少爷,是九老爷,九老爷他撂挑子不干了,还说要把人全部带走。”
“为何?”
秦景言闻言一愣,阿贵口中的九老爷名叫张长德,本是秦家家奴,天赋平平,一大把年纪了才开元三重的修为。
不过张长德在炼丹上有点天赋,秦景言爹爹在世时曾花重金将他送到了一位炼丹师门下,如今已是货真价实的一阶炼丹师。
秦家的外售的几种一阶丹药都是出自张长德之手,秦家也待他不薄,分出了两成利润给他当作报酬。
怎会好端端的突然不干了?
“回景言少爷的话,具体的小的也不清楚,但早些时候秦凯少爷来过一趟后,九老爷就突然召集我们,说要另立门户,铺子里不少人都答应跟他走了。还说……”
“还说了什么!”
秦景言已经猜到了,正是秦福田一家子在背后捣鬼,那秦凯正是他的小儿子。
阿贵吞吞吐吐了半天,苦着脸:“景言少爷,小的,小的不敢说。”
“你放心地说,再难听的话,我都听过。”
“这……”阿贵叹了口气:“九老爷还说景言少爷你忘恩负义,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不但欺压同族,还,还罔顾人伦,和大少奶奶她,她……”
“老狗!”
秦景言闻言大怒。
“走,我们现在就去铺子,我倒要看看他张长德究竟想做什么!”
“景言你不要冲动。”
林月婵此时也闻讯赶来,连忙劝住了杀气腾腾的秦景言,柔声宽慰道。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我看过账本,还有一月时间就要交付百枚养气丹,若是现在和张长德撕破脸,只怕……”
这才是张长德的歹毒之处!
光是撂挑子不干,大不了秦家丹铺暂时关门便是。
可着老狗最恶心人的就是收了人家定金,还有月余就要交货。若是交不上,不但丹铺的口碑毁了,还要赔付双倍灵石,对现在的秦家来说绝对是雪上加霜。
“婵儿姐,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总不能由他拿捏。那老狗摆明是受了秦福田的指使蛊惑,故意坑害我秦家,岂能让他如愿?”
“那,那我陪你一道过去。”
三人很快就到了秦家丹铺,平日里生意不俗的丹铺此刻却是门可罗雀,冷冷清清,门外还立着一块关门歇业的牌子。
推门进去,就见张长德大摇大摆的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嘴里还不停地指挥着。
“把能用的都给我带上,带不走的全部砸了,这都是老夫的多年心血,绝不能便宜了那些狼子野心的外人!”
“强子,你去告诉那几家,下个月的丹药交不了了,让他们有事滚去秦家撒泼,别来烦我。以后要是还想购买丹药,就去城东的丹铺。”
“张长德!”
一声怒吼。
张长德这才看见了闯进来的秦景言三人,不屑地“切”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酸了起来。
“哎哟,这不是我们秦景言秦大家主嘛,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张长德,你到底要做什么?”
秦景言三两步逼到近前,眼神冰冷地盯着他。
“别忘了,整个铺子都是我秦家的,这里的一草一木,哪怕没用的废渣,也轮不到你这老狗做主!”
“哈,臭小子你吓唬谁呢,叫你一声秦家主,不会真把自己当家主了吧,别忘了你就是个……”
话音未落。
就听“啪”的一声。
张长德的脸顿时通红一片,龇牙咧嘴地指着秦景言,声嘶力竭的大吼起来。
“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老狗!”
秦景言就没想过息事宁人,委曲求全。
“你听好了,你不过是我秦家的一介家奴,若非我爹见你有炼丹之才,你岂有今日之地位。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竟敢勾结外人,陷我秦家于不义,莫说打你,杀了你又能如何!”
“你!”
张长德面色大变,忽然朝着门口冲去,大喊大叫起来。
“杀人了,杀人了!”
“秦家罔顾王法,欺压良善,老夫年老体衰,不过想告老还乡,秦家却不肯放人,还要杀人泄愤。你们看看我这脸,都是,都是那个贼子秦景言打的……”
“景言,人越来越多了,不能让他再胡说八道了。”
眼见门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林月婵也担心起来,秦景言只是微微摇头,甚至还主动走了出去。
一见他出来,张长德的眼底闪过一道怨毒之色,喊得更大声了:“大家看看,就是他,就是他要杀我。”
“可怜老夫半辈子都在秦家效力,晚年还要遭人卸磨杀驴,诸位可要给老夫讨回一个公道啊!”
“张掌柜别怕,光天化日之下,他秦家莫非还敢当街杀人不成!”
“买卖不成仁义在,张掌柜你大胆地说,自然有人给你做主!”
人群中响起几道鼓噪声。
秦景言微微一扫,便知道是秦福田的人在暗中起哄。
他不解释,也不阻拦,等到张长德叫得差不多了,这才朝着众人拱手一拜。
“小子秦景言见过诸位乡亲。”
“景言少爷太客气了。”
“景言少爷,到底出什么事了,张掌柜怎么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
“秦家主他们为了守护城中百姓,死战不退,都是我们平江城的大英雄。景言少爷你放心,我们绝不会听信谗言,黑白不分的!”
公道?
这就是公道!
公道自在人心!
秦家扎根平江城百年,向来乐善好施,锄强扶弱,如今两代十八人战死魔窟,在平江百姓心中,秦家就是满门忠烈,义薄云天!
秦景言心中涌起一阵暖意,他知道,这是他父兄留给他最后的底气,绝不能坏在自己手中,更不能被小人玷污。
“张长德!”
声若洪钟,如雷霆贯耳。
“你口口声声要个公道,说我秦家欺压良善,仗势欺人,我且问你,这些年我秦家待你如何?”
“我……”
张长德本想置之不理,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哪敢胡说。
“是,秦家这些年待我不错,但老夫为秦家效力多年,早就还清了。现在老夫要请辞离开,你凭什么不准!”
“我何时说过不准?”
秦景言示意了一眼,林月婵立马将铺子里的一盏丹炉取出。
“诸位看看,张长德就算要另谋高就,在下自然不会阻拦,可他却令人打砸,恶意损坏,居心何在?”
“我,我那是无意中打翻的,大不了老夫赔你便是。”
“好!”
秦景言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张长德喘息的机会。
“我再问你,你口口声声说你年老体衰,想要颐养天年,为何连下家都找好了,如此迫不及待地另立门户。还有,你明知尚有百枚养气丹下月就要交付,你既收了定金,拿了分成,此刻却突然不干,留下这个烂摊子,岂不是故意陷我秦家于不义!”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张长德要另起灶炉无可厚非,但他却故意挖下大坑,陷害秦家,这就不是走不走的问题了,而是品行低劣,背刺旧主!
“好一个张长德,竟然如此卑鄙。秦家这么多年对他如何,我们都看在眼中,他一把年纪了都还能娶三房小妾,转头却要陷害秦家,真是狼心狗肺。”
“这般无耻之人,以后谁敢去他的新铺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卷了大家的灵石,溜之大吉。”
“你们,你们休要胡说。”
张长德此刻终于急了,他都和秦福田商量好了,以后二人联手就能垄断平江所有丹药,赚他个盆满钵翻。
可一旦口碑坏了,以后谁还敢做他生意。
“老夫,老夫只是忘了此事,大不了老夫替你秦家炼好丹药再走就是。”
“不必了!”
秦景言冷哼一声。
“你既要走,自可离去,我秦家不会强人所难。不过离开之前,跪下给我爹磕上三个响头,算是报了他对你的提携之恩。还有,将我爹重金买来的丹师手册留下,那是我秦家之物,你不配带走!”(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