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斗哥,你们还没吃饭吧?”陆山问了父子俩一句,然后扭头看向孙氏。
“孩儿他娘,你去把饭菜热热。”
孙氏点头,起身。
陆伯言见状,连忙对孙氏说道:
“不用热了大嫂,还得烧灶,我和斗哥吃凉的就行。”
孙氏笑了笑。
“不用烧,还有底火嘞,添一把柴就能着,你们好好坐着,饭马上就得。”
……
午时已过。
陆方平家的前厅里。
陆长耕打了个哈欠,满脸困倦的向陆方平问:
“怎么回事?明天就要把名单送上去了,陆老大还不来找我们?”
“陆家人掉钱眼儿里了?为了一个饵料配方,居然连命都不要了?”
陆方平也一脸倦容,但还是强打精神,轻哼一声说道:
“陆山,陆川,陆河他们家里几代都是苦哈哈,一直都没见过钱,好不容易得了个来钱的方子,肯定不舍得交出去。”
“不过最迟明天早上,他们就得过来找我们,毕竟钱哪有命重要。”
陆长耕听完陆方平说的,点点头,然后看向陆方平问:
“那我们今晚不等了?”
陆方平虽然也困得受不了,但还是说道:
“再等等。他们现在肯定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家里急得乱转呢,说不定等下就来找我们了。”
陆长耕想到陆山他们一家人,在家里焦急烦恼的样子,嘿嘿一笑。
……
同一时间。
陆家。
没了心事的陆山,孙氏,陆川,金氏,陆伯言,陆斗,还有陆晖和陆墨,一个比一个睡的熟。
就连陆家的土狗阿黄,也睡的跟死狗一样。
……
喔喔喔~
公鸡打鸣的声音传来。
躺在椅子上歪着身子睡的正熟的陆长耕,猛地醒了过来。
他擦了擦口水,睡眼惺忪地看向脸色阴沉,双眼通红的陆方平。
“陆老大他们来了吗?”
陆方平神情冰冷地摇头。
陆长耕坐正身子,轻哼一声。
“他们还真不怕死啊!”
陆方平从椅子上站起,冷着脸说道:
“八成是咱们上次去,好声好气地跟他们说,他们以为我们跟他们说笑呢。”
“等下你拿着名册过去,告诉他们,如果不交配方,就把名册送上去,看他们怕不怕。”
……
陆家。
因为睡得太沉,以致于等到天光大亮,日头出来之后,陆家人才醒了过来。
一家人赶忙起来送家里的三个孩子去上学。
陆山,孙氏,陆川,金氏和陆伯言,刚把陆斗,陆晖和陆墨送出院门,就看到了陆方平,陆长耕,还有陆长耕的侄子走了过来。
陆方平阴沉着脸,气势汹汹。
陆长耕一晚没睡好,火气也很大。
街上闲谈的村民,还有要下地的村民,纷纷停住了脚步,远远地围着,对着陆家人指指点点。
陆方平停住脚步之后,看了陆长耕一眼。
陆长耕会意,望着陆山,陆川和陆河不悦地开口:
“你们三兄弟,想好了吗?这服役名册上,就差你们家还没写名字。”
“你们准备让谁去服河工役?”
陆长耕说完,本以为陆家人会神情慌乱。
但没想到他说完,跟没说一样。
陆家人刚才什么样子,现在还什么样子。
都一脸淡然。
好像事不关己。
陆方平和陆长耕的侄子,看到陆家人的反应,也都很意外。
陆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陆长耕说了句。
“谁都行,里长你看着写吧。”
陆川这么一开口,陆方平,陆长耕和陆长耕的侄子,全都愣了一下。
“嗯?”
“谁都行?”陆长耕皱着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这河工役再怎么说也顶着“死役”的名头。
陆家人这么儿戏的吗?
居然说谁去服河工役都行?!
陆长耕看了陆方平一眼。
陆方平也是一脸疑惑。
陆长耕阴着脸,在陆山,陆川,陆河三人脸上转了一圈,然后目光最后落在了陆伯言身上。
“那就记你们家老三吧。”
他知道,陆山和陆川从小到大,一直把陆河当宝贝疙瘩一样。
陆长耕一直观察着陆家人的反应。
就像刚刚一样。
陆家人没有反应。
就连三个小孩子,也是没什么反应。
陆长耕从侄子手中拿过名册和笔,一边慢慢勾勒一笔一画,一边时不时抬眼看看陆家人。
只要陆家有一个喊“停”,他就会立马停下。
但是没有。
陆长耕把陆河的名字记上,然后看向陆氏三兄弟。
“记上了。”
“现在你们要是反悔还来的及。”
陆川轻笑一声回:
“不反悔。”
陆长耕见陆川看着他,眼神带着嘲弄,心中怒火升腾。
“好好好!”
“把名册送到县衙。”说完,陆长耕就把名册交给了自己的侄子。
陆方平见状,又提醒了陆家三兄弟一句:
“你们可要想清楚,这名册送到县衙可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陆山点点头,说了句。
“想清楚了。”
“里长,他们既然想看陆家老三死,那就让陆家老三死给他们看。”
陆方平见陆家老大说了话,知道陆家这是铁了心了,于是对陆长耕说了一句,想要吓唬他们。
陆长耕点点头,然后将名册给了侄子,并吩咐出声:
“送去县衙,给户房的管事。”
陆长耕的侄子接过名册点点头,转身去了。
陆方平见陆家人依旧不为所动,望着陆山和陆河,冷笑一声说道:
“陆老大,陆老二,为了一个破饵料配方,居然连你们三弟的性命也不顾了。”
陆家人没有理会陆方平。
陆山转头对陆长耕拱手说道:
“里长,要没什么其他事,我们先送孩子去学馆。”
陆方平见自己被无视,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陆长耕冷冷看了陆家人一眼,然后转过身,快步追上了陆方平。
看着陆方平和陆长耕远去,金氏有些担心。
“这名册送上去,不会有事吧?”
陆山,孙氏看向陆伯言。
陆伯言想了想,回了一句。
“应该没事。”
陆斗这时也开口说了一句。
“我相信甄师兄。”
他这么说是为了安陆家人的心。
与其说是相信甄宝丰,不如说是相信他自己。
他相信凭借自己在诗会上的表现,一定能让甄宝丰对他另眼看待。
……
三天后。
邻居隔着栅栏门,对着院子里喊道:
“陆老大,陆老二,陆老三,里长召集我们到村口迎接县衙来的差人,里长说今天县衙的差人就来点名,把要服役的人带走了。”(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