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午餐
这样的早上显得太过平和，太郎和子荻悠然地喝着茶、谈着一些可以让两人欢笑的事情，龙一却没有继续睡觉，而是站到了这间会客室中靠着墙边的一小片空地上开始了属于自己的锻炼――看来貌似过得漫不经心的龙一也像是受了些触动。
不过这样的悠闲时光的流逝总是显得快了些，似乎不过转眼间几个小时就这么过去，午休的时间到了，如同普通的学校般，下课的铃声开始回荡于整个校园里，不同的是并不像普通的学校般一下子如同沸水般喧闹起来而已。
子荻放下了捧在手心的茶杯，将茶几上的用具稍作清理，又从旁边的书桌上取过一个有食盒，打开，是几个饭团和一些精致的配菜，是三个人的分量还有些许富余，而不是单单为两人而准备。
“因为知道了坂本先生的事情，所以便擅自做了三人份的食物，不过现在看来还好那时的推断没错。”
子荻微笑着将食盒层层拆开、按照相当谐和的位置摆好了各个菜肴，拼凑成为了极美的图案。
“啊啦~那真是多亏了子荻的细心呢，要知道，曾经有某位王者繁复提到过‘饥饿是战士的大敌’的观点……虽然龙一还不算是称职的战士，不过现在好歹算是见习中，足够的食物还是有必要的。”
看来如果食物只有两人份的话，貌似太郎打算会让龙一饿着……
“龙一，是解决午餐的时候了呢，要好好谢谢为你准备了午餐的子荻哦~”
“……”龙一闻言停下了锻炼，坐回了之前他曾躺着的地方，“谢谢?原小姐。”
接着毫不客气地动起了筷子。
“呵呵，坂本先生真是可爱呢~”
“这家伙……嘛，与其说是可爱……”没有说下去，大概是连太郎也找不到更加合适的词语了。
子荻也拿起筷子，指着这些菜肴道。
“太郎也开始吧。”
“哦。”太郎闻言将最后一双筷子拿了起来，夹起一个小蛋卷，塞到了口中――竟然是太郎从来也没有尝过的美味。
“怎么样？”看到了怔住的太郎，子荻有些急切地问。
“不能说是‘好吃’呢……”太郎恶意地留了相当长的尾音。
“唔……”泫然欲泣的样子让某人有了些罪恶感……
“‘美味绝顶’才足以形容子荻的料理吧~”赶紧将句子完成。
“嗯……真的吗？”
“真的……对于朋友，我可是向来相当吝啬的呢――关于谎言这种东西。”
“太郎能够喜欢是最好不过的，”目光变得迷离了些，似乎在追寻着深藏于记忆中的某物，“看来，母亲大人的教导，还没有完全忘记呢……”
“虽然不知道是从什么标准才能得出结论，不过，就按照我自己的看法呢……将来子荻一定会是一个好妻子的哦~”
太郎深深看了子荻一眼，颇为认真地说道。
“呵呵……原来现在还有这样的赞美方式吗？我以为是只会在动画里出现的台词呢。不过，像我这样的角色的话，大概会是没有这样的机会的吧。”
完全没有一丝异样的神色，很是自然地说出了这样的话，就像人要吃饭睡觉一般自然……要经过怎样的事情才会让这样一个甚至还不满二十岁的少女如此断定自己的人生将会必然缺少的东西呢？太郎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忽然，子荻轻轻夹起了一朵切得相当雅致的西兰花，用左手护住，移到太郎面前。
“来……啊~~”就如同应对小孩一般的手段。
“诶……啊~~”一口吞下……
“虽然从前从漫画上看到过，不过实践却是第一次，果然是有意思的事情。”
这是太郎从来没有在子荻的脸上看过的，属于孩童的笑容。
“……”可以的是这已经不是属于太郎的第一次了――当初在北海道时，作为妹妹的葵倒是也为生病的太郎喂过饭……
“有了这样的经历的话，我的遗憾又少了些……”
笑容只不过是一闪而过，之后留下的却是寞落了，这样的子荻是太郎首次见到的，是如同琉璃铸造的花朵般，华美而脆弱。
“或许这样就可以更加坦然地面对死去的那天吧……”
“……”
太郎夹起了一片青椒递到了子荻嘴前。
“我想这大概也会是第一次吧？”
“其实我不喜欢青椒的……”虽然如此说着，不过子荻还是把这片蕴涵着丰富的维生素的蔬菜吞下，痛苦地咀嚼一番，艰难地咽了下去。
“如果只算男性的话，太郎是第一个……子荻还记得小时候母亲大人喂我吃饭的事情。”
话语间又是第一次在太郎面前露出了迷惘的神色，不过又是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太郎再一次夹起青椒向子荻的嘴塞去。
“唔？！”
不过子荻再看了看太郎微笑着的脸，于是又是微皱起了眉头咽下了。
“所以说呐……”太郎又一次夹起了青椒，不过这一次没有伸向子荻，而是自己吃掉了。
“有些事情啊，有了第一次之后就会期待第二次的发生……”
子荻没有因为被塞下了第二片不喜欢的青椒而做出些反驳，只是自己夹起了一片青椒，默默吞下。
“所以那样想是不对的，”太郎夹起一个晶莹的虾仁，吞下，不见咀嚼的动作就咽了下去“一个人如果体会到了更加多的美好的话也只会更加渴求――而不是满足，这样看来只是会让人更加爱惜自己的生命……吧。”
“太郎的话没有错呢。”声音竟然稍微弱了些许。
“而且人类是相当无聊的生物，总是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既不可以增强个体的力量，也不能让族群进化的没有意义的事似乎很被喜欢，这样没有意义的事情只会让人类的程度降低而已……”
太郎挤开了与他一起将筷子伸向可爱的小章鱼的龙龙一的筷子，目光却似散开了，“不过，即使是这样，我依然很喜欢，由衷地喜欢着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期望着做更多的没有意义的事情。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不是人类了……不是吗？”
“……”
“如果不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的话，不就太无聊了吗……不，应该说是蛋疼才对。”
轻轻笑了起来，太郎将似乎将许多许多注入了这一句之中。
“说蛋疼什么的，太郎太失礼了！”子荻义正言辞地说道，但是眉目间的笑意却是被捕捉到了。
“所以果然还是好好活下去比较好，这个山田太郎可是殷切地期待着呢……可以同子荻一起做更多没有意义的事情。”
子荻眨了眨眼，“包括一些色色的事情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呢。”太郎做出了苦思冥想的表情。
子荻笑了，看上去相当地开心。
“其实，我也曾想过，在有一天不再是策师的时候，可以去做许多许多的没有意义的事情，”脑袋微微倾斜到了一个可爱的角度，温柔地笑着道，“不过已经来到现在的策师――?原子荻已经不是可以如此退场的角色了。”
“是这样吗？”这时，子荻感觉到太郎深邃的目光似乎已经透过了双瞳，直接到达了自己的内心深处。
“嗯。”
“……”太郎又夹起一片青椒塞了过去，“其实，有些事情现在就谈的话还是会显得太早了吧……”
看着面对青椒便显得软弱了些的子荻，这个不知从何处来的变数露出了恶趣味的笑意，“那么，或许可以谈谈近在眼前的事情吧。”
“唔~……什么？”子荻一脸痛苦地咀嚼了几下咽下了。
“比如说，今天下午的课程……虽然有所准备，不过却还是无法决定最终的方案，所以呐，子荻给个建议如何？”
“啊？这本应是太郎作为教师的责任才对，不过……哎~那么，太郎就大致介绍一下这些方案吧。”
还特意哀叹一声表示了下自己的无奈，做出来似乎是后悔请来了这么一位老师一样……
“哦~其实也只是可以分为两条路线而已吧，就是从澄百合的角度或是更考虑到学生们的方位看。如果是从澄百合的角度考虑的话，按预定的方案，我会进一步加强学生们的力量；若是子荻认为该更加考虑到学生的因素的话……我会教导她们些修身养性的方法，不过相对地，说不定狂战士的境界会被打破呢。”
“……狂战士，是可以逆转的职阶吗？”子荻沉默了片刻，是疑问的句式却已经没有疑问的语气。
“因为没有亲自尝试的缘故，只能说是有五成把握而已。”
太郎拿着筷子在虚空中画了起来，子荻看出来这是一个正方体的样子，似乎是要画出一个装着猫的盒子吗？
“……”不可捉摸的光彩于瞳中流转，子荻给出了回答，“太郎，可以允许我任性一次吗？”
“当然。”面对已经有所决断的子荻，太郎浅浅地一点头。
“这个子荻呐……希望太郎可以用第三种方案――以太郎自己的利益为基础去做吧。”
“啊？”太郎有些惊讶了。
“都是太郎太狡猾了的缘故……面对这样的问题，让我到底该如何回答……”
又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哀怨的话语。
“所以，让我看看吧，如果是太郎的话，可以将这所学校――包括可爱的孩子们带到怎样的地方。”
“这就是子荻的回答吗？”
“对。”
太郎从这个不足二十岁的少女眼中所看到的平淡看到，这是已经不容改变的答案。
于是太郎把最后一片青椒塞到了少女的面前……
（记住本站网址，Ｗｗｗ．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