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修体魄强悍,自愈能力也就高。
面对侵染的时候也是如此。
如果侵染持续不断,还会有些麻烦,但郎小八被纪霜秋拖走了,而且庙门很快关闭,侵染隔绝。
武修自身强悍的气血之力,便是对阴气侵染最好的抗性。
但“气血”和“侵染”的对抗,让郎小八格外痛苦。
感觉从骨头缝里朝外痒。
从五脏六腑中往周身经脉淌火。
但此时,所有人都因为忽然关闭的庙门,而紧张关切的望着古庙。
“大人……”
三首大鬼更是焦躁不安,尾巴上带着倒刺,不停地抽打着被自己压在地上的穆翰。
每一下都会从他身上,勾下来一大片魂力。
好在穆翰是神修,魂魄强悍,否则这几下就要魂飞魄散了。
那古庙乃是一件宝物,庙门一关上里面就再也不会有任何信息泄露出来。
众人也不敢上前,便只能分外忐忑的等候着。
韦晋渊站在庙门外,内心颇为矛盾。
目前来说他当然还是不怎么喜欢许源这个人。
许源如果倒霉了,韦晋渊会很高兴。
可韦晋渊忽然又发现:自己其实并不盼望许源丧命。
双方第一次在岗头村见面时,韦晋渊对许源的敌意是最重的。
可就算是那个时候,韦晋渊也没想过要弄死许源。
许源虽然贪心,不停地从韦晋渊手里敲诈各种宝物、资源。
但许源是真救过他们的命。
便是刚才,在“美梦”中,清楚明白的引出了自己对许源的敌意,许源也就是又要了些好处,没把自己怎么样。
韦晋渊在“美梦成真”,下手袭杀许源,那是被双角怪蟒所埋下的恶念控制了。
韦晋渊真不想让许源死——但韦晋渊可太想看到许源倒霉了。
最好是倒大霉!
需要本公子出手拯救的那种。
这种心理本来就很矛盾了,韦晋渊还有另外一层矛盾:韦晋渊还不敢表现出来。
因为他现在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许源另外一个“阴谋”。
如果自己表现出了幸灾乐祸的样子,结果身后忽然又有一个声音来一句“美梦成真的感觉美妙吗”?
韦晋渊怕是从今往后,都不敢再让任何人,站在自己身后了!
所以韦晋渊内心纠结,虽然急切地盼望许源倒个霉,但是脸上却还是一片“担忧”“揪心”“关切”的望着那古庙。
仿佛和所有人一样,都在暗中为许大人祈祷。
想到了“祈祷”,韦晋渊忽然就想起来,自己的“法”中也有咒术……
要不要咒他一下?
但韦晋渊很快就发现,自己无法施展。
这咒术他还没有练成。
韦晋渊又尝试了一下之前同时施展的棋艺技和布阵技。
果然已经只能单独施展,没本事两者同时布成了。
真的是因为在“美梦成真”中的缘故啊……韦晋渊心中怅然若失。
在那个“美梦”中,自己多智近妖、心思缜密、天赋绝伦……如果是真的,该多好!
韦晋渊手下的这些人,倒是真的关切许大人的安危。
许大人输了,他们敌不过那邪祟!
在场所有人,一个也跑不掉。
郎小八因为太难受,实在忍不住了,身躯蠕动着在沙石地面上蹭了几下。
纪霜秋正紧张的望着古庙,这被打扰之后,暴躁的在他头皮上削了一巴掌:“别闹腾!”
过了一会儿,她才想起来:郎小八身上侵染严重,我这么对他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但让她跟郎小八道歉……
纪霜秋又拉不下这个脸来。
她偷偷往下瞥了一眼,发现郎小八身上的侵染已经大幅退去。
于是暗中松了口气,自己安慰自己:这厮皮糙肉厚,打不坏的。
“嘎吱——”
朱红庙门在一阵门轴摩擦声音中,再次打开了。
所有人一起伸长了脖子。
包括韦晋渊在内,都无比期盼走出来的是许大人。
这一刻,好像忽然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时间线无限拉长了……
终于,庙门中人影一闪,许源扶着门框走出来。
纪霜秋和刘虎一起冲上去,扶住了许源:“大人。”
许源十分虚弱,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整个人瘦了一圈。
两腿颤颤着,感觉站都站不稳了。
“本官没事。”许源勉强说了一句。
但纪霜秋不由分说,就把许大人背在了身上。
韦晋渊便满怀恶意,暗戳戳的想到:这家伙,在那小庙里做什么了?虚成了这副模样!
感觉就像是被十八个身强力壮的女山匪,轮番榨取了一遍汁液,嘿嘿嘿!
韦晋渊终于有那么一点开心了。
纪霜秋把许大人背到了“美梦成真”的旁,将大人放在了车上,然后亲自拉起了马车。
许源背靠着马车,心里更踏实了一些。
果然饵食了龙神像之后,许源又蜕了一层皮。
而且因为侵染过于强烈,这一次蜕掉的皮极厚,许源感觉自己全身三成的重量,都在这一层皮上了。
刚才在古庙里查看了一下,这张皮的能力十分复杂。
而许源的心情也十分复杂……
这皮的能力,许源总结为:万物皆可。
这张皮可以跟任意的匠物、宝物、祥物、镇物等等结合。
而后将这些东西的水准,提升到和许源自身水准平齐的状态。
比如一件匠物本来是七流,跟这张皮结合之后,便可以提升到四流!
是的,皮龙在连续饵食了双角怪蟒和龙神像之后,《化龙法》成功升上了四流!
这张皮的能力非常强大,但也有一个关键的限制条件。
这个条件就是,被结合的东西上,得有一个“接口”。
否则便无法“结合”。
是的,所谓……真的就是那种结合。
因此许大人心情复杂,思来想去,为何会是“万物皆可”?
一定是因为龙性本淫!
这帮家伙那是跟什么物种都可以来一发!
否则“龙生九子”是怎么来的!?
“这能力,务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纪霜秋正要拉起马车,许源轻抬手来:“且慢。”
许大人调整了一下,积蓄了几分力量,对着那古庙张口一吸。
古庙凌空而起,过程中不断缩小,最终变得只有龙眼那么大,落入了许大人的腹中。
这却是用了“龙吐蜃”的法门,给所有人看了一片“假象”。
实际上古庙被许大人推进了“灵霄”,由书本我控制。
“走吧。”许大人有些虚弱的吩咐。
纪霜秋转头看了看郎小八,问道:“你自己能行吗?”
“我没问题了。”郎小八拍拍胸脯,侵染尽数驱散。
纪霜秋点点头,拉动了马车。
在岗头村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大家多休养了一天。
许源恢复的很快,毕竟是丹修。
而后花了些时间,帮穆翰将身上的侵染清理干净。
穆翰潜意识中的那一道恶念,已经随着双角怪蟒的死亡而自动消散。
穆翰惭愧不已,一再跟许源道歉。
许源却是摆摆手:“这又非是你的本意,你也是那邪祟的受害者。”
韦晋渊这边,南镇川也修养了一天。
彻底把伤养好。
其实这天下午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全康复。
他一直在许源等人住的院子里转来转去。
看纪霜秋的眼神有些不大对劲。
纪霜秋浑然不觉,照旧和郎小八在院中互相“喂招”。
郎小八这个时候便又不是纪霜秋的对手了,尝尝吃亏。
但他扛下来了,不像南镇川,挨一下就飞出去,好半天缓不过来。
这两个夯货喂招完毕,纪霜秋略胜一筹。
所谓“略胜一筹”大约就是,郎小八两只眼睛都肿了,纪霜秋只肿了一只。
纪霜秋身上挨了七八拳,整个人大满足,又因为是自己打赢了,故而昂头挺胸,像一只斗胜的公鸡,骄傲的回去了。
郎小八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疼的“嘶”一声,忍不住低声骂道:“这娘们真是虎啊……”
南镇川忽然殷勤的凑上来,笑嘻嘻的地上毛巾:“小八哥……”
郎小八便骂道:“你才八哥,你全家都是八哥!”
南镇川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却也不着脑,仍旧笑着道:“你瞧我这脑子,郎大哥!”
郎小八接过毛巾,擦了擦嘴里渗出来的血:“无事献殷勤!”
南镇川忙陪笑道:“有事、有事求郎大哥帮忙。”
郎小八就是不喜欢这家伙:“哼,说吧,有什么事情?”
南镇川扭扭捏捏,支支吾吾:“就是,就是……想跟大哥打听点事情。”
郎小八顿时警惕:“你们想对我家大人不利?”
“怎么可能!”南镇川赶紧摆手,痛快说道:“我想问问,大哥跟纪姑娘是许大人的左膀右臂,必定十分熟悉,这个……纪姑娘平时有什么喜好?”
郎小八把他的毛巾丢了回去:“你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问问。”南镇川脸上有些红。
郎小八很是费解:“你该不会是看上那泼妇了吧?你有什么想不开的?”
南镇川既然被道破了,也不扭捏了:“却有些心动,我从未见过这等的奇女子。”
郎小八裂开大嘴笑了:“奇女子?分明是个虎婆娘!谁娶了她那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一言不合就动手,下手还贼重,每天都打得你下不来床!”
南镇川没有跟他争辩究竟是“奇女子”还是“虎婆娘”,拱手深深一拜,道:“郎大哥若是愿意相助,在下感激不尽,铭记五内。
此时身无长物,但日后回到北都,一定备上一份厚礼,给朗大哥送过来。”
郎小八心里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了:“你……认真的啊?”
“当然是认真的。”
郎小八忍不住恶语相向:“那婆娘虽然粗鲁,一身毛病,但毕竟是祛秽司检校,你家奴之身,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南镇川道:“在下并非相府家臣,在下的父亲乃是老大人的学生,如今在松江府为官,嗯,五品。”
郎小八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好一会儿才憋出几句话来:“她……要说什么喜好,也跟别的女孩子一样,胭脂水粉,首饰华服之类。”
南镇川意外:“我还以为纪姑娘这种奇女子,喜欢的会是神兵利器、武技、练法之类呢。”
郎小八连连摆手:“当然不是,她虽然五大三粗、膀大腰圆,但你不要被这种表相所迷惑,你要看穿她的内心,她其实也是个盼望被人呵护怜爱的小女子。”
南镇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是抱拳一拜:“多谢郎大哥指教。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南镇川满意而去,一路上低着头,都是在想着该怎么赢得纪霜秋那颗大了三个号的芳心。
许源站在房间里,隔着窗户看到郎小八“指点”南镇川,暗笑摇了摇头,却并没有插手的意思。
第二天,许大人便启程返回占城。
村中从昨日开始,便是一片悲号,家家素缟。
双角怪蟒死后,它对村民们“潜意识”的影响也随之消散。
村民们想起自己的儿女,当场便有几位母亲哭晕了过去。
邪祟害人,并不只是夺人性命,还能让人生不如死!
对此许大人也是一筹莫展,暗中长叹不已。
许源先去找了韦晋渊:“公子答应的那些东西,着人送到占城祛秽司便是。”
韦晋渊却是道:“这许多宝物还未送到,我们就这么走了难以交代,我跟许大人同去占城。”
许源疑惑地看看他:“你要跟我回占城?”
“对。”
许源冷哼一声:“可是监正大人的孙女去占城了?”
韦晋渊干笑两声没说话。
许源猜对了。
“你愿意来就跟着吧。”许源摆了摆手,也无所谓。
自己对那位小姐,是真的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若是不让韦晋渊跟着,他又会疑神疑鬼。
两方人马会合,出了村子刘虎便向许大人辞别:“下官这就回县城了,能跟许大人共事这一场,下官眼界大开,倍感荣幸。
下官祝大人平步青云,一展胸中抱负。”
许源却是拉住他的胳膊,问道:“可愿来占城帮我?”
刘虎一愣,十分意外。
他自认修炼天赋普通,不值得大人物器重。
许源却是道:“你的路子错了。若是能兼修一门厨艺相关的法,修炼起来必定如虎添翼进步如飞。
若是你愿意来,本官会设法为你寻来这法门。”
刘虎还有几分犹豫。
他年纪不小了,此时兼修第二门,来得及吗?
而且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一大家子。
在平利县中他是县僚,至少是三号人物。
去了占城,看似有了更好的发展,却是等于从头做起。
许源便松开了手:“刘大人考虑一下,本官先走了。若是刘大人愿意,尽管来占城找我。”
“多谢大人。”刘虎深深下拜。
许源便挥手作别,一行人朝着罗城出发。
韦晋渊有些不理解,忍了好几次,终于还是催马凑到了许源身边,问道:“你看中刘虎什么了?就因为他做饭好吃?”
许源微笑:“祛秽司出门办案的机会很多,有这么个人跟在身边,不会亏待了自己的口腹。”
韦晋渊不信,撇撇嘴走了:“不愿意说就算了。”
许源当然不是因为刘虎厨艺好,就招揽他。
许源第一次见到刘虎的时候,就用“望命”看过了。
刘虎乃是一道青色的命。
刘虎的命很好,否则也不会从一个厨子一步步变成平利县县僚。
而这次分别之前,许源下意识又用望命,回看了一眼整个岗头村。
却意外的发现,刘虎就要凝聚命格了!
这个将成未成的命格,名为:
贵人竹。
贵人相助、节节高!
许源只是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刘虎“命”里变化,正是源于自己。
自己可能会成为,刘虎此生遇到的第二位贵人。
若是自己提携、而刘虎领恩,那么这道命格便能够彻底凝聚。
这对许大人来说当然也是好事。
身边之人拥有的命格越多,许大人自己“命修”的水准提升也就越快。
至于说刘虎厨子的手艺,都只能算是额外的好处。
但是这些涉及到命修的秘密,许源自是不能给韦晋渊明说。
队伍很快就进了罗城。
韦晋渊和许源暂时分开。
许源去拜会麻天寿,韦晋渊则是在城内,寻了一家客栈住下来。
而许源跟韦晋渊明确说了,见过指挥大人后,自己就立刻出城,抓紧时间赶回占城。
最多只有一个时辰。
你若是住下了,跟不上就自己去占城吧。
但就是这短短的一个时辰,韦晋渊再次赶来跟许源会合的时候,便重新抖擞了起来。
之前在岗头村,他们身上的丹药、匠物等,几乎都在古庙中诡变。
堂堂韦公子可谓“一贫如洗”!
现在全都补充回来。
文华殿大学士,门生遍布天下。
以往不是门生的,在韦士奇成为内阁辅臣之后,也想方设法要搭上关系。
韦晋渊根本没有去拜会任何人。
只是将自己住在某家客栈的消息放出去。
罗城内便有十数位官员登门拜访。
韦大公子时间有限,仅仅接待了其中四位。
别的人都不够资格。
这些人自然是献上了大量的礼物。
被这些罗城高官,一个时辰密集的马屁和吹捧抚慰之后,韦大公子的信心又恢复了!
但跟以前不同的是,他现在不敢再飘飘然觉得,许源不过尔尔,各方面远不如本公子。
他的信心回复在于:本公子也很出色的!
哪怕是有些地方,的确比不过那姓许的。
许源瞧着他神采飞扬的模样,便冷声问道:“本官的东西,什么时候送到?”
若是一般的地痞,那必定欠钱的是大爷。
但韦大公子这辈子没欠过别人的东西,都是人家欠他的,故而十分心虚,气焰一滞,陪着小心说道:“最多半个月。”
许源此时若是冷嘲热讽几句,而韦大公子此时又的确还不上,必定会羞臊得满面涨红。
还好许源没有追问。
打击了韦晋渊一下后,便点了点头不再说了。
韦晋渊悄悄的松了口气。
自此以后,就不敢在许源面前晃悠了。
乖乖收着马,带着自己人落到了队伍最后面去。
许源却是把喜叔请到了前面来:“蛊躯的修炼方法,我已经交给了郎小八和纪霜秋。
但这二人愚钝,还得请前辈指点一二。”
喜叔当然是不想指点的。
你给钱我都不想指点,修不成最好。
南镇川数次想要学“蛊躯”,喜叔都没有传授。
当时若非身上别无长物,喜叔觉不舍得把这修炼法送出去。
“老夫这几日耗损过大,身体有些不舒服,过些时日再说吧。”
过些时日,老夫就保着公子回北都去了。
许源便朝着队伍后面的韦晋渊看了一眼,冷哼道:“堂堂大姓公子,当朝大学士的亲儿子,欠钱不还、赖账不清,本官这就去找他好生说道一番……”
喜叔按住了许源:“罢了,老夫还能坚持一下,让他俩过来吧。”
于是喜叔指点了一路。
既然都指点郎小八和纪霜秋了,喜叔索性也就把南镇川也叫来,一并传授给他,免得南镇川离心离德。
此时就能看出来,三个武修中,纪霜秋和南镇川的天赋,明显高过郎小八。
有什么诀窍,喜叔讲一遍,他两人就能举一反三,讨论的有来有回。
郎小八完全插不进话去。
而且很多时候,喜叔对他两人三句话就能说明白,对郎小八却要多解释三十句。
喜叔渐渐有些不耐烦了,对郎小八的态度越来越差,声音越来越高。
许大人不高兴了,催马过来站在他们身后,瞪着一双眼睛盯着喜叔。
许源是从来不嫌弃自家孩子的。
你说我家孩子笨,你讲的他听不懂?
那不是废话吗,他要是一听就懂、一学就会,我还请你这个老师干什么?
喜叔在许大人的“监工”下,才算是耐着性子,把郎小八也教会了。
郎小八学了个七七八八,南镇川和纪霜秋也学了个八八九九。
等大家到了占城,南镇川凑到纪霜秋身边,笑着说道:“遇到你之后我就开始走运了,你很旺我。”
纪霜秋张开大嘴:“啊?”
“这门‘蛊躯’我跟喜叔求了很久,他都不肯教给我,借着你的光我也跟着学会了。”
“哦。”纪霜秋把大嘴闭上,完全没听出来南镇川的弦外之音。
但是郎小八就觉得浑身刺挠,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听说大福在城里邪祟圈说话很管用,跟我福哥打个商量,请邪祟暗中出手,让一个北都人悄无声息的消失掉,要花多少银子?
郎小八忽然四处看看:“大福呢?”
……
大福花了三天时间,终于把那只“大虫”吃光了,一点没有浪费。
然后摇摇晃晃的走回之前的院子,两眼迷茫,一片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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