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寒黎占算的时候，曲涧磊则是盯着礼器：会有仙尊顺着因果回溯过来吗？
他等了还不到十息时间，残斧上猛地传来一阵波动。
波动不是很强，也没有很过分的威压，但是持续了……差不多有二十多息，才缓缓散去。
下一刻，金戈真仙轻出一口气，“我去，压迫性十足！”
“嗯？”曲涧磊闻言，愕然地看他一眼，“很强吗？我没有觉得。”
“你当然没啥感受，”寒黎真尊正好收手，闻言表示，“礼器优先保护的是你！”
这样的吗？曲涧磊不好意思地笑一笑，“两位前辈还好吧？”
“不算太强，应该是界内空间亚层的缘故，”金戈不是很肯定自己的判断，“是吧寒黎？”
寒黎真尊怔了一怔才回答，“这个反应……有点意思，百桥的实力不该仅仅这点。”
“不过持续这么长时间，又代表什么意思呢？”
占算者之间的相互感应，有一套自成体系的逻辑，隔空就能表明大致意思。
但是他真有点不懂，百桥的气息持续这么久要做什么……有了结果，不该一沾即走吗？
大尊的能力强悍，这个毋庸置疑，但是绝对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
不过寒黎真尊有个好处，想不通就不想了，从不内耗自己。
然后他沉声发话，“你说的那个地方，有相当的风险，咱们三个……要非常小心！”
金戈闻言皱一皱眉，“这个，有陨落的风险吗？”
“怎么就这点胆子呢？”寒黎真尊很无语地看他一眼，“不想去看看空间源头？”
我就是凑个热闹！金戈真仙还真不吃这套。
他跟对方不一样，宗内的压力再大，他只须表明自己在搭建洞府就好。
不过下一刻，他就是一怔，“空间源头……你认真的？”
空间和时间，都是修仙者眼中最顶尖的规则，但是这两种规则，又起源于何处？
修仙者对这个问题，存在很多思考，也不排除有人找到了答案的可能。
但是那样的人，基本都已经成为了不可言说的存在。
而那种存在的诸多感悟，也属于“不可说”——不是不想说，而是天地大道不允许！
对于后来者而言，有能力的自己去感悟就好，至于没能力的……就没必要瞎惦记了。
但是关于空间和时间规则的来历，修仙界还存在不少假说，“源头说”就是之一。
空间源头到底存在不存在，没谁能给出确切的答复，反对者也能拿出“混沌说”之类的。
哪怕金戈真仙只是想凑个热闹，听到这个词也不能淡定了。
“我瞎猜的，”寒黎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不想去就别去，不要影响了我俩的机缘。”
“机缘！”金戈真仙闻言，眼睛顿时就直了。
这两个字，是修仙者常年不离嘴的，吸引力肯定不差，但是真要细说，也是一言难尽。
可是对于才从异世界回来的金戈来说，就真的不一样了。
只要大家认定是机缘的，那就一定是机缘，虽然少不了厮杀和凶险，但是真的有货啊。
“别激动，”寒黎真尊淡淡地表示，“这个机缘也是不一定有的，像你这么稳重……”
“我不稳重，我很活跃，酷爱冒险！”金戈真仙正色发话，“左右不过是一具分身罢了。”
“关键是你俩都是我的伙伴，还是未来的合作者，我不能坐视你俩冒险而无动于衷。”
“切，”寒黎真尊不屑地哼一声，“你跟小曲关系好，这个我信，别跟我说这些恶心话。”
“这么不相信伙伴，你会吃亏的，”金戈真仙轻声嘟囔一句，“要准备点什么吗？”
“休整三天，”寒黎真尊随口回答一句，然后直接耷拉下眼皮调息。
“我去，”金戈真仙看得眉头微微一皱，冲曲涧磊使个眼色——这一关难度不小。
寒黎的反应已经说明，他是遭遇了占算的反噬。
这绝对不是小事，寒黎的实力到底如何，他俩能不清楚吗？
“不算严重，”曲涧磊却是下意识地做出了判断，“不过这个空间之源怕是有点名堂的。”
他有种感觉，寒黎这么用心准备，担心的可能是遇到的随机风险。
至于说在厚德界，能让寒黎遭受严重反噬的……那得是分神大君吧？
寒黎休整了三天后，思索了一阵又发话，“要不我再占算一卦？”
“我同意，”金戈真仙毫不犹豫地表示，“最好再占算一下机缘。”
“机缘倒不是很重要，”曲涧磊的着眼点不一样，“看进入那里，能不能避开那位的感知。”
“能避开，”寒黎不假思索地回答，“擎空如果真敢沾惹这因果，我让出些股份又何妨？”
你开心就好，曲涧磊微微颔首，“还要我请出礼器吗？”
此后他又请出了两次礼器，寒黎不知道在占算什么，竟然如此慎重。
三次占卜完毕，又休整了五天，三人悄然无声地进入了禁地。
进入的过程很轻松，这个无需多说，真要是被人发现，两名大尊可以买块豆腐撞死了。
没有费多大功夫，他们就来到了发现易何的那个空间。
“这地方……”寒黎一边左右看着，一边摇头，“啧啧，这里的格局，当初是谁定的？”
金戈和曲涧磊都不回答，前者根本不关心这些，后者没法接话……我才来苍梧多少年？
然后他们来到了发现魇化魔精的山洞，里面却已经是白茫茫一片，看不清楚了。
“别动，”金戈真仙轻声发话，“这是凌云的销蚀阵，出窍都会化为汁水。”
“切，”寒黎真尊不屑地哼一声，“无非是几个阵法的杂烩，比问弦都差点。”
然而他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谨慎地站在山洞外面，默默地看着。
这一看，就是半个月，三人就像雕像一般，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曲涧磊的身体多少有点不对，时不时虚影一下，就是虚实转化的感觉。
“啧啧，”金戈的身体虽然纹丝不动，但是神识却有波动，“这才刚刚是元婴啊。”
“我特么在他这个修为的时候，就能这么虚实转化的话……嘿嘿，本体想去哪儿不行？”
他对点化自己的凌云宗前辈有敬意，但是本体在宗门内沉寂上万年，分身在下界……
要说怨气也谈不上，但是谁不喜欢自由自在地生活？
两天之后，寒黎真尊也忍不住感叹一句，“出窍……唾手可得啊，”
小曲动不动就虚化一下身体，显然是在压制出窍气息。
寒黎在真尊里年纪不算大，但是见识不差，真没听说过，谁能在元婴阶段达到这种境界。
对方开始学习虚实转化，还是去了异世界之后，并且跟他请教过一些。
掌握这法门，也不过就十来年，现在就娴熟若斯，压根儿就不是元婴能做到的。
又过两天，金戈忍不住又发出一道神识，“还得多久？”
“等着彻底化入天地，”寒黎真尊很随意地回答，“你都知道是销蚀阵了，这么没耐心？”
三天之后，终于是曲涧磊发出神识了，“虚实转化进去也不行吗？”
“半年吧，”寒黎真尊回答道，“如果再没有契机，咱们尝试一下。”
他确实是有大尊范儿，率性起来非常率性，但是决定冷静下来，也真沉得住气。
要知道，现在厚德界已经被他们拱起火来了，半年时间，指不定事态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好的，”曲涧磊也不想被对方比下去，自家团队的人更少，基本也都安排好了。
金戈也没有多说，事实上，上古金精比这两位更耐得住寂寞。
此前他的急不可待，无非是着急看热闹，想知道有些什么机缘。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等到三个月左右的时候，三人的气息，几乎彻底融入了这片天地中。
曲涧磊还是时不时进行虚实转化，但是一次比一次动静小，以至于逐渐都感知不出了。
这片空间不是特别稳定，时不时有些能量波动，三人身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第四个月的某一天，山洞里的白雾，逐渐出现一些波动。
一开始波动极其轻微，几乎感受不到，然后一点点地增加。
两天后，波动变得稳定了起来，维持在一个基本的水平上，依旧相当轻微。
不过三人基本已经能直观地感受到，这些波动所带来的气息了。
这气息相当古怪，有些炽热，又有些阴寒，有些堂皇的味道，却又有点幽寂……
原本是不同的、驳杂的、甚至是对立的气息，却被很好地糅合在一起。
又过两天，寒黎隐晦地发出神识，“看到了吧，这就是销蚀阵的弱点，我没有冤枉它。”
过了一阵，金戈真仙也发出极其微弱的神识，“这些波动的气息，就是被销蚀的化道？”
“也有销蚀阵自身的气息，”寒黎回答道，“但是被销蚀的气息，还是可能外溢！”
此前没有出现波动的气息，纯粹是被他们三人赶到的动静影响了。
不过被销蚀的气息略略外溢，确实算是弱点，就像封魔阵无法彻底封镇魔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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