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黎对曲涧磊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这家伙明明没有恢复好，却偏偏要占算。
不过他也明白，曲真尊这种行为，是要打击蜘蛛的气焰，不是胡乱逞强。
眼下亏空尚未完全补足，占算之后又出战了，稍微休整一下比较好。
而曲涧磊也认为，计算单元和战舰还需要一年，才能完成交付，大家没必要太赶时间。
难得的是，蜘蛛居然愿意主动出手配合，多少算是搞清楚自己的位置了。
所以接下来，大家降低了出手频率，基本上就是一个多月一战，不紧不慢的。
连续三战之后，出现了新的情况，人面蜂的分身开始没命地到处流窜。
很显然，它虽然主体已然陨落，但是分身之间，还有一定的感应。
发现三具强大的分身损失，其他意识尚存的分身，明显就慌乱了起来。
不过这些分身不行动还好，一旦行动起来，反而暴露了实力。
剩下的分身中，只有一具，是具备了准出窍的修为，还有四具是元婴巅峰。
其他元婴级甚至低于元婴的分身，蜘蛛都懒得去占算了，直接表示不碍事。
前文说过，香火成神道一途，相互之间的竞争是相当残酷的。
那些元婴分身，几乎不可能给人族造成威胁，很大程度上，会被其他虫族吞噬掉。
所以接下来，也就只剩下两战。
一战灭杀了准出窍，剩下四具元婴巅峰，被五真尊分成四波，同时灭杀。
擎空、金戈、夕雾都是单独行动，而寒黎则是陪着曲涧磊，身边还有万物三真尊和蜘蛛。
遗憾的是，他们前后灭杀了九具分身，居然还是没有发现比较重大的藏宝。
不过也无所谓了，原本计划五年才能平息的分神人面蜂，前后总共用时两年多。
哪怕再加上两年赶路的时间，也没有到五年。
曲涧磊和寒黎交了任务，原本就可以考虑回归了。
然而，在接收计算单元和战舰的时候，大头蝴蝶忽然冒头了。
它怯怯地表示，自己还想买些物资，花费也不会很多，还赶不上一艘军团级战舰。
小湖这也……真的是有点飘了，这么一大笔钱，居然觉得不多。
不过曲涧磊没在意这些，反而是发问，“你这是给蜘蛛买的？”
“是我用，”大头蝴蝶迟疑一下，缓缓地转动着，“蜘蛛大君……教我怎么分神。”
“你俩这还……”曲涧磊有点无语，“真是跨越了族群的感情！”
“这个可没有，”大头蝴蝶转动得快了一点，“是它先想抢我的控制权……”
要说这蜘蛛也真不是省油的灯，来了帝国之后东游西逛，期间发现了小湖的存在。
其实以人工智能目前的特质，很多真尊都会发现有点不对劲——不太像器灵。
但是有曲真尊罩着，他说是器灵，哪怕其他人心有疑惑，也不会再较真。
反正了不得就是个元婴级的修为——其实都未必到，有必要那么针对吗？
正经是有些器灵真的比较古怪，出现特例不算罕见。
但是蜘蛛不一样，那是分神级的境界，很明确地感知到了小湖的问题。
蜘蛛除了不对人族修者下手，做其他事几乎不存在什么禁忌——当初还想吞噬青龙。
它仔细研究了一番，发现这个器灵不但孱弱，而且还像是幻术！
蜘蛛吞噬其他生命和神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它能直觉地感到——这家伙不但没味，而且就算吞噬了，应该对自己也没什么增益。
事实上，就算比较美味，它也不可能直接吞，它可是惹不起器灵主人曲真尊。
但是小湖能做的事情，让它非常感兴趣——你怎么能控制这么多凡俗武器？
蜘蛛不止是好奇，对于准分神境界的它来说，了解其他的操控手段也很必要。
当然，它再怎么想，也不敢突破底线——没必要为此挑衅曲真尊。
但它还是真的好奇，对方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所以它悄悄地劫持了一段数字信息。
蜘蛛虽然不懂人工智能，可是它太清楚这些意识碎片的运作模式了。
以至于它截取了一段信息之后，别说曲涧磊了，连小湖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而蜘蛛的手段也很强悍，竟然屏蔽了这段信息跟外界的交流。
也就是说，小湖的分身被关进了小黑屋里，想要向外求助都不可能。
更神奇的是，蜘蛛对数字生命无师自通，悄悄偷了一艘连级舰出来，把片段灌输了进去。
然后，它开始威逼利诱对方交出权柄——你在一边看着，我要驾驶这艘战舰！
然而，虽然这一段数字信息，甚至称不上小湖的完整分身，但却是异常倔强。
严格说，是小湖对子程序的设置非常完美，绝对不允许有人借此打听核心机密。
所以这片段回馈给蜘蛛的信息就是：控制权你根本不要想，大不了我就自报！
蜘蛛并不认为，自报是多大点事——你连具分身都不算，悄然消亡了，谁会在意？
别说曲真尊了，你自己的器灵母体，都不知道多久才会发现。
不过，蜘蛛也不想把关系搞成那样，因为没必要不是？
它把自己的诉求一讲，说就是纯粹好奇，顺便尝试一下，能不能有别的分身控制方式。
关键是它表示：我这人……这蛛不是来白票的，你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我。
比如说，做器灵这么久了，难道就不想控制一只什么生命体，悄悄出去玩耍一番？
而这个建议，正正地击中了小湖的软肋！
大头蝴蝶在这一方面的执念太强了，以至于这一小段数字片段，都被这个建议打动了。
然后就是两者相互沟通，从对方那里获得更多信息。
曲涧磊此前所疑惑的面子一说，确实就是小湖传递出去的信息。
不过小湖也不是没有所获——身为数字生命，它怎么可能做赔本买卖？
大头蝴蝶了解到了不少分神方面的信息，不一定适用于老大，但是绝对有借鉴意义。
要说起来，蜘蛛这家伙的智商，有点一言难尽，最起码是跳跃性很大，极其不稳定。
但是小湖并不这么认为，因为对方竟然能听得懂，什么叫“独立意识”！
蜘蛛不无遗憾地吐槽：我也不算是有独立意识，但是很庆幸，现在还存在着。
大头蝴蝶绝对没有背叛老大的想法，可是它对蜘蛛，产生了深深的共情。
对方在修炼上，是它的前辈，不过对世界的认知嘛……也就那么回事。
曲涧磊听完它的解释，多少有点默然，好半天才轻叹一声。
“你的事，我不是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近期我在忙什么，你也很清楚，顾不过来！”
“老大你这话说的，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大头蝴蝶又转了一圈。
“你都说了，搞清楚分神的理念，就可以帮我了，我也在努力。”
“没错，不关你的事，”曲涧磊摆一摆手，“其实去死寂区的时候，我都想过尝试了。”
大头蝴蝶闻言，身子顿时停止了转动，“死寂区？”
“对啊，”曲涧磊点点头，“主要是有点担心你不适应。”
“我没法适应！”大头蝴蝶的身子，疯狂地转动了起来，“让我夺舍晶族，想都不用想！”
“那也是一种生命形式，”曲涧磊淡淡地表示，“你都没有过独立人格，为什么不试试？”
“我永远都不会试，”小湖毫不犹豫地回答，“如果不能做人，我宁可自己没有活过！”
“我知道！”曲涧磊微微颔首，没办法，起点太高，就很容易造成类似的困惑。
“你知道？”大头蝴蝶闻言，多少有点气愤，“那你还说什么，侮辱谁呢？”
“我知道你心性高，不合适，所以才没有跟你说，但是当时，我真觉得是一种选择。”
“占据晶族的躯体，其实不难，也就是考虑到你的自尊……”
“不带这么糟蹋人的，”大头蝴蝶疯狂地转动，“知道你用心了，不过能别侮辱人吗？”
“你以为我想吗？”曲涧磊翻个眼皮，“算了，懒得跟你说了，想买点什么？”
他真的没有忽略过小湖的需求，一直也在做各种的尝试。
只不过他俩实在太熟了，曲涧磊非常清楚，这家伙的审美和三观。
凭良心说，他真的认为，晶族很合适大头蝴蝶——转换难度是最低的。
但是他也清楚，小湖绝对不会答应，所以才没提。
现在倒好，一只蜘蛛随便说两句，这家伙居然以为找到知己了！
是大君光环吗？曲涧磊认为有必要让它知道：我一直在为你考虑，只是没兴趣卖嘴！
“我只是想打听分神信息，”小湖再次重复一遍，“是为你好。”
“咱俩都是在为对方好，”曲涧磊点点头，“但是外面的世界，很复杂。”
“我又不是漏风的小棉袄……我当然知道！”小湖有点想暴走了，“我的智商，很高！”
“还是说想买点什么吧，”曲涧磊不想跟它争辩了，还小棉袄……你有性别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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