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确实是想要求娶娴儿为妻,但是不会强求她随晚辈前往苍澜生活,晚辈愿意在天下太平之后,以江山为聘,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他难得说了许多,说得明白,也很真诚,却也是说的某位爱女心切的皇上不由得激动起来:“此话当真??”
那岂不是说,他能将那丫头留在他身边?
“皇上!”正是激动之时,从待客厅外急匆匆的闯进一个黑衣人,行礼于御前,一见有生人在此,收了后话沉默着。“说吧,不是外人。”那黑衣人闻言,瞥了眼窗外漆黑的夜,咽了口唾沫:“回皇上,龙闲公主去了军营...”
沉默.....
“去军营了?”皇帝挑眉:“那丫头还是终于想起来去军营转转了,朕还以为她这是忘了朕给她的这四支暗骑了。”
皇上看起来还是颇为欣慰,只是......
黑衣人又咽了口唾沫:“皇上......殿下...带了三百坛御酒和牛羊共计二百五十头去了军营....”
这龙闲美其名曰“慰问...”有带酒慰问军队是吗?这恍千古就出了她一个奇葩......
皇上愣了片刻,倒是一旁的轩辕澈脸色黑的不能再黑,白厉对自家的座主夫人又有了新的一番认识。
见此等反应,黑衣影卫默默的咽下了“殿下在军营开篝火晚会”的小报告....
“唉...苦了这丫头了,”半晌,令狐梁叹了口气,有着几分苍老和无奈,他早就看出王朝这一不可避免的劫数,和夏家的虎胆狼心,他不是没有能力除了这个痼疾,只是他能护得了一时却护不了这王朝,他的孩子一世,他所有的孩子中,最被寄予厚望的便是云漾和娴儿这两个孩子,只是云漾从小就无心于朝政,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全放在娴儿身上了,好在她从没有让他失望过。为了磨砺令狐娴,他早早的放手了一切,又亲手毁了她一个青春年少,但是,令狐梁知道,必须要让这个小丫头变得有能力去保护自己,保护这个国家,因为天羽1300年她的重生,凤星普照大地。
“倘若将来有朝一日,”令狐梁放下了茶盏,看向轩辕澈,那双已经被岁月洗濯的眸子盯着轩辕澈深邃的眼睛:“娴儿将与大陆群雄中原逐鹿,”成大器者为王,败北铩羽者为寇,他的女儿将会是一代枭雄,但他也看出来了这个男人也非平凡之辈,若是为敌,将会是个棘手的对手。
不过......
轩辕澈微微勾唇:“晚辈将俯身,为她铺就那条枯骨成王路!”
人世间情言千万,又有哪个会如此卑微。
令狐家的丫头啊,惹到了一个痴情种。
几近凌晨四更天,龙虚城营地里方才慢慢的宁静下来。
因为.......罪魁祸首终于走了!!
官道上,马蹄哒哒,扰了轻尘,东方的启明星还没有升起,趁着已经西斜的明月,马上的人勒了马缰,又拢了拢怀中酣睡的女孩身上的大氅,仔仔细细的替她裹好,松开马缰,信步走向已经不远的城门,城门之上笔走龙蛇雕刻着——狐心城。
公主府中,某位好不容易有了志趣相投的女婿相陪秉烛夜谈的皇帝,从天南谈到了地北,从天文说到地理,棋盘之上黑白对峙,倒是一时也分不出胜负。
“皇上!”府中守夜的侍卫在门外禀报:“殿下回来了...”
“回来了?”皇上无比诧异的挑眉,以他家这小丫头好酒如命的性子竟然还想得起回来?“让她过来见朕。”
侍卫一阵无语...“回皇上,殿下是被左将军抱回来的...”
醉成一摊软泥了,还指望她能过来见皇帝?
“唉...朕就知道这小丫头又不醉不归了..”令狐梁喃喃着,“天寒这孩子也是累了一夜了吧,收拾一下厢房,让他今晚宿在府里吧。”
“是!”
轩辕澈身后的白厉深深的感到了自家爷难得一见的焦躁不安。
“父皇......”轩辕澈落下了最后一子,终于出声请求道。“哈哈哈,”令狐梁后知后觉的大笑着:“朕竟然是忘记了已经有了个金龟婿!快去看看吧,想必已经是很焦急了,不过...”他话锋一转落下棋子,收了笑意:“左家那孩子,是朕曾经中意的驸马,若是他不愿放弃娴儿,朕不会强求。”
“晚辈明白。”轩辕澈颔首,转身离去。
公主府早就安静下来,因为某个酒醉夜归的主子又打破了天.....
“睡吧...睡吧...”左熙坐在榻边,轻声哄着刚刚撒完酒疯安宁下来的令狐娴,眸子中闪烁,他不知为何那日,这丫头看过一封信后性情大变,但是他能感觉到她心底的那丝不安与愧疚。
令狐娴还没有及笄,这十五年里,背负了太多太多.....
左熙紧紧抱着怀里已经沉睡的人儿,轻嗅这她一身酒气中似有若无的蝶兰花香。
十三载,他陪了她已经十三载了啊...
“阿爵....”一声梦呓让他身体一僵,那么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他听了十三年,听她在睡梦中呢喃了十三年,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个“阿爵...”也从未见过,这个女孩对一个人有这样的执着...
感受到有人进来,他抬起头,对上一双充满了敌意的眼眸,在烛火幽幽的房里,醋味瞬起。
“苍澜皇帝,久违了,”左熙微微一笑,如临大敌一般笑眼中带着危机。“放开她。”轩辕澈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左家天寒,所谓的青梅竹马,他家娴儿,不需要!
又是那灰蒙蒙的世界,二十一世纪的灿烂灯火霓虹,那么熟悉,那缕幽魂站在虚空之中,面无表情。
又回来了....
继上一次,她亲眼见到了白慕轩的死,那么彻骨铭心却又如此真实的心痛。
这次,又会是谁呢....
白云悠悠,单调的黑白世界,车水马龙依旧,Y市的安氏集团已经是国际上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安氏二公子安雅爵更是众多千金小姐梦中情人,哪怕传闻他早有婚配,早就结了婚,传闻,他的妻子,是一个死人。
可是,现在,他在哪儿...
她的眼前,是一片灰蒙蒙的大海,微风下,波涛起伏。
“阿爵....”突然她全身都不由得激动的颤抖起来,秀手捂上唇,挡住了两行清泪。
在海边独自漫步的,不是她的阿爵,又能是谁?
“阿爵....”她想走过去,不,是飘过去,靠近他,哪怕触碰不到他,近近的看着也好。
可是如同心有灵犀一般,那男人蓦然回头,看向了她所在的方向,眼中满是震惊与诧异。
“阿爵?!”她欣喜,看到了他变得忧郁的面庞,泪流满面。
可是,下一秒她就发现了安雅爵的异常,那双漆黑清澈的眼眸,在慢慢的发亮,在慢慢的聚成了一抹金黄,然而,那瞳孔的焦点,不是她!
她慌了,她急急的飘到安雅爵眼前,却见那人,正像是无意识的僵尸一样,一步步的踏入海水中,一步步的走向她,走向海水深处!
对上轩辕澈冰冷的眼睛,左熙冷笑:“本郡王伴了她十三载,为何要放手?”
“她是君,你,是臣。”轩辕澈面色不改,一语道出这如若刺芒的事实。左熙恍了一恍,很快便稳下了心神:“呵,你以为四大家族百年不倒,令狐王朝千年兴荣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家族联姻,这些家族小辈皇子一同长大,早就缔结下的诺言和情意,这就是令狐各代君王势力的来源,也是那位始祖皇帝的一代良策。
“君贤臣忠。”可是轩辕澈又是一句话道破了其本质。
左熙咬牙,这个男人的话,一直在提醒着他,他只不过是个臣子,他僭越了皇族!
“可是,轩辕澈!你又懂她什么?你连护她周全都做不到,”左熙恨透了眼前的男人,因为他曾经深深的伤害过自己怀里的这个珍宝一般令人疼惜的女孩!他语气冰冷,眼中恨意十足:“你的多疑,置她生死于不顾,她昏迷三日,险些走不出鬼门关!你将她独自一人扔在了战场上去面对自由之度的龙杀之将,你可知,那是她第一次上战场!她的每一次可能会要了她的命的毒发,有多少次是因为你?!她无助孤独,受伤的时候只会把自己藏起来独自忍受,这些,你可知??你只会一昧的伤害她!”
轩辕澈静静的听着这些指责,只有沉默。
突然,他走向床边的左熙,右手捏住他轻拍哄令狐娴睡觉的手,目光却直直的盯着左熙的眼睛,寒意,战意纷纷四起,正是僵持。
“可是那又如何,她只是把你,认作哥哥而已....”
左熙脸色苍白,仿佛一直以来自我催眠的美梦被人生生撕裂,恍神间,令狐娴已经被轩辕澈牢牢的抱住,扑面而来的浓重的酒味,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小丫头是又喝了多少,可莫要喝坏了胃。
“哈哈哈哈,”被强行挤开的左熙苦笑:“轩辕澈,早知如此,本郡王就该在她最一开始离开王朝的时候,遵了皇上旨意将她带回来!”或许当时这样做了,就不会有轩辕澈再来和他抢这么珍贵的感情!
“可惜,你没有这么做。”轩辕澈冷然回应,摸着轩辕澈冰凉的手,回想起方才左熙所说到的他的种种过错,心中暗自发誓,绝对不会再让他心爱的姑娘受委屈。
“阿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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