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女子靠得太近,南离夜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女儿香,只是一偏头,便可看见那张在夜里仍然美得惊心动魄的脸。
    从前南离夜只会认为,像姜晚琇这样的女人,只能被困在高门府邸,如花容颜随着四季更替而日渐衰败,可她却像是寒风中的冰花,竟也开出了别样的美。
    只是这片刻失神,姜晚琇已经退了回去,语气清淡,道:“四皇子可以考虑一下,我不是非四皇子不可,可四皇子,非我不可。”
    南离夜走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着姜晚琇最后一句话。
    对这个女人,他越来越感兴趣,可也越来越难以靠近。
    她这次能拿出那一份名单,谁又知道她手里还有多少筹码?
    正在沉思的南离夜,不期然看见了前面的宋沅奚,一袭白衣,正在小院中对月饮酒,倒是颇有闲情逸致。
    眸光微转,南离夜已经走上了跟前。
    “宋世子还未去歇息?”
    宋沅奚微微偏头,颔首道:“原来是四皇子。”
    那清淡的语气,像是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竟然像极了姜晚琇。
    “天色已晚,明日还要赶路,你可要早些休息。”
    宋沅奚却是不徐不缓地倒了杯酒,“四皇子,不如坐下来喝一杯?”
    南离夜一愣,大概是没想到向来不近人情的宋沅奚会请他饮酒。
    随即,南离夜掀袍落座,端起那杯酒,对着宋沅奚一笑,“那就叨扰了。”
    南离夜一饮而尽,那辛辣之味,竟让他一时间有些受不了。
    再看看宋沅奚,神色平静地饮了一杯,又添了一杯。
    南离夜感觉自己的舌头都麻了,脸颊都微微有些发热,忍不住问道:“你一直都是饮这种烈酒?”
    “此酒名为入松,是北枭有名的烈酒。”
    “北枭国的酒?”
    南离夜也来了几分兴趣,复饮了一杯,虽然一时间难以承受这么烈的酒,但是不得不说,这酒的滋味还真是不错。
    林泽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南离夜四杯酒下肚,脸颊潮红,晕晕乎乎地告辞了。
    而宋沅奚依然坐在原地,细细地品着。
    林泽有些无语望天,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宋沅奚的心眼那么小。
    不过是南离夜提了一句让姜晚琇当他的皇子妃,他便特地在这里堵人,还把南离夜给灌醉了。
    别看只有四杯酒,对于常年只饮温酒的南越人来说,怕是能睡到明日午后。
    宋沅奚因体内有寒毒,身体比常人要冰冷一些,往日便经常喝此酒,倒是能扛得住,到现在目光依然清明。
    他却站起身,拂了拂衣角不存在的灰尘,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
    “走吧。”
    林泽一脸迷惑,“去哪?”
    眼波流转,似盈着一汪春水,也不知他醉或没醉。
    “自然是……去偷香啊!”
    林泽:“……”
    屋内,姜晚琇已经简单地洗漱完,庄子里的丫鬟将浴桶抬了出去,知晓姜晚琇不喜欢太多人伺候,惜灵便将其他人也都挥走了,这小院里就只留下她跟姜晚琇。
    “苍远他们可安排好了?”
    “小姐放心吧,两个大男人还能出什么问题不成?”
    “时候也不早了,你去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惜灵点点头,看姜晚琇上了床,才熄了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一抹黑影突然从外面闪过,惜灵眸色一凛,以为又是暗云堂的人,毫不犹豫地追了过去。
    被调虎离山的惜灵,却没有发现,在她前脚刚走,后脚某人就晃悠悠地跨进了院子中。
    今日坐了一日的马车,马车颠簸得很,姜晚琇想睡也没得睡,这会也确实有几分疲惫,刚躺上床便昏昏欲睡。
    一抹浓烈的酒香传来,姜晚琇迷迷糊糊地睁眼,眼前便有一道身影朝着她扑了过来。
    姜晚琇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抬手攻击对方,他却十分精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直接将她压在了床上。
    “姜晚琇,你是要谋杀亲夫吗?”
    耳畔传来了低沉酥麻的声音,姜晚琇浑身一僵,怎么会是宋沅奚这个混蛋?
    他似乎喝了不少酒,呼气之间尽是酒味,混着他身上的冷香,倒是让她也有些昏沉欲醉。
    “你……大半夜的发什么疯?喝这么多酒,你身上有伤你不知道吗?”
    姜晚琇着实被他这一出吓坏了,她还以为是哪里溜进来的采花贼,没想到竟然是宋沅奚!
    他趴在她身上,在她的脖颈间拱啊拱的,痒得姜晚琇的脚指头都微微缩着。
    “宋沅奚!”
    姜晚琇气恼地想推开他,奈何他就跟死猪一样,赖在她身上不动。
    宋沅奚却是低低一笑,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双眸灼灼,哪里有半分醉意。
    他把玩着她的头发,嗅着她身上的女儿香,声音慵懒低磁,道:“姜晚琇,你现在可愿意嫁给我了?”
    姜晚琇咬牙切齿道:“不愿意!”
    话音刚落,眼前便覆下一片黑影,唇上仿佛被什么烫了一样,心跳都快了几分。
    成功偷到香的宋沅奚,笑得双眸都微微眯起。
    姜晚琇没想到他会偷袭,一时间竟然会不过神来。
    宋沅奚复问了一遍,“姜晚琇,你可愿嫁给我?”
    “不愿……唔……”
    “愿意吗?”
    “不……唔……”
    “愿意吗?”
    “混蛋……唔……”
    姜晚琇已经不记得自己被他吻了多少次,到最后,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她的脸颊热得厉害,好在有夜色掩护,倒不会太过明显。
    唇齿间尽是酒香,也不知这家伙喝了什么酒,后劲竟然这么大。
    宋沅奚挑开她额间的碎发,看着她艳如朝霞的脸颊,低低一笑,声音沙哑,“愿意吗?”
    “我……”姜晚琇见他又要来,连忙道:“我愿意!我愿意!”
    再这样亲下去,她会不会也要醉了。
    这厮的恶劣程度还真的是不断地刷新她的认知。
    宋沅奚在与她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停住,姜晚琇胸膛起伏得有些厉害,忽然安静下来,只有那带着几分暧昧的呼吸声。
    她以为她这样说了,他就能放过她,谁知下一秒,他又低下头来,不同于方才的蜻蜓点水,温软的薄唇紧贴,细细地品尝着她的美味。
    姜晚琇瞳孔一缩,挣扎着想推开他,却不知是没有力气,或是其他,抵抗渐渐弱了下来。
    宋沅奚躺在她身侧,手撑着脑袋,看着她的睡颜,从眉毛,到嘴巴,目光虔诚而不含任何淫邪之意。
    他不知什么是爱,亦不知自己是否爱她。
    只知道,他想得到她,想将她禁锢在他的身边,永远属于他一个人。
    “姜晚琇……”宋沅奚轻声呢喃,“你可是说过了,你愿意……”
    日后山高水远,寒霜酷暑,岁月更迭,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我……
    “宋沅奚……”睡梦中的姜晚琇忽然一声呓语,宋沅奚双眸微微一亮,凑近了一些,却听她喃喃道:“混蛋……”
    宋沅奚:“……”
    姜晚琇做了一个美梦,梦里宋沅奚在她面前跪下求饶,画面简直不要太爽,以至于第二天,她还是被自己笑醒的。
    姜晚琇睁开眼,便见惜灵一脸诡异地盯着她。
    姜晚琇眨眨眼,想到了什么,脸色逐渐僵住,再看看自己周围,已经没了那家伙的影子。
    下一秒,姜晚琇一骨碌坐起身,惜灵吓得往后一仰。
    “小姐你没事吧?”
    闻言,姜晚琇目光有些闪躲,断断续续道:“我……我能有什么事?”
    惜灵狐疑地盯着她的嘴唇,“小姐,你的嘴唇怎么肿了?”
    姜晚琇连忙翻身下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唇确实肿了。
    “该死的!”姜晚琇怒得一拍桌,“宋沅奚,我跟你没完!”
    惜灵眉心一跳,这话的信息量有点大啊。
    姜晚琇突然回头看她,“你昨晚去哪里了?”
    “昨晚我看到有一道黑影闪过,还以为是暗云堂的人,便追了过去,只不过让他溜了。”
    闻言,姜晚琇捏着拳头,不用说,那道黑影肯定是林泽。
    行啊这对主仆,主子是个混蛋,属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在用早饭的宋沅奚跟林泽齐齐打了一个喷嚏。
    一整个早上,姜晚琇都处在暴躁之中,黑着一张脸,就连程悦儿都躲得她远远的。
    程悦儿拧着眉,对身旁的白清清道:“她吃炮仗了?”
    白清清不屑的瞅了姜晚琇一眼,“谁知道。”
    时候也差不多了,众人收拾好东西后,便准备启程了。
    南离夜才匆匆赶来,还穿着昨日那身衣裳,看着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父……父亲,孩儿来晚了。”
    老皇帝看着他的样子,微微皱着眉头,沉沉应了一声,便上了马车。
    婉贵妃脸色有些僵硬,拉着南离夜走到一旁,低声呵斥道:“你怎么这么晚来?”
    南离夜也是有些烦躁,“昨夜喝了几杯酒,今早睡迟了。”
    “你这小子……”婉贵妃扬起手拍了他的胳膊两下,“赶紧把身上弄干净了,省得你父皇看着糟心。”
    南离夜微微点头,转头看向正走出来的宋沅奚,皱着眉头。
    昨晚宋沅奚怎么会那么好心请他喝酒?难不成只是想灌醉他?
    可他没理由这么做啊。
    南离夜想不出原因,甩了甩脑袋,也不去想了。
    宋沅奚正准备上马车,南梦溪却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柔婉的笑,道:“世子,我的马车坐着不太舒服,听说世子的马车是上好的工匠打造的,不知道能不能坐你的马车?”
    姜晚琇恰好从他们身旁走过,闻言脚步微微一顿,目光凉凉地瞥了宋沅奚一眼。
    心里暗暗哼了一声,骂了一句招蜂引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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