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团军的精锐掷弹兵六团以整齐的十二排队列从广场上经过，朝观礼台侧目，高声呼喊：“国王陛下万岁！荣耀属于法兰西！”
贝尔蒂埃等海浪般的声音过去，这才小心道：“殿下，戈丹先生的建议是，将抚恤金改为分三年逐次发放，可以补贴3%的利息给士兵们。”
八千多万法郎可是一笔足以让法国财政都头疼的巨款。法国第二次军改之后，抚恤金的标准早已冠绝全欧，这也是打造强军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约瑟夫立刻皱眉道：“抚恤方案公布了吗？”
“还没有，殿下。财政部制定预算还需要一段时间，那之后总参谋部才能拿出具体方案。”
约瑟夫松了口气，幸好还没公布，这种事情绝对是动摇军队根本的灾难！
他看向站在身后的埃芒：“戈丹部长来了吗？”
后者忙道：“他就在后面的观礼台上，殿下。”
这种举国庆祝的场合，法国的内阁部长们肯定不会缺席。
“请他过来。”
“是，殿下。”
不多时，财政部长来到约瑟夫面前，躬身行礼：“殿下。”
约瑟夫示意他在身旁坐下，直接问道：“国库现在能拿出8千万法郎吗？”
戈丹看了贝尔蒂埃一眼，而后点头道：“是的，殿下，财政部的账面上还有9300万法郎。”
“那为什么不足额发放士兵抚恤金？”
“这，殿下，如果将这笔钱发出去，那么今年将无法开启通往里昂的铁路建设，以及多处桥梁及水利设施的修补也得暂停。”
戈丹见王太子皱眉，忙又补充道：“而且，财政部很快还将面临一笔1700万法郎的支出，这只能从抚恤金里调用……”
约瑟夫抬手打断了他：“还有什么能比士兵抚恤更重要的事情？”
戈丹有些紧张道：“殿下，此次征召的军队大概会在三个月之内全部返回国内之后。届时将会有20多万士兵面临退役，这需要大笔遣散费。
“我和贝尔蒂埃将军讨论过，就算有三分之一的士兵接受‘土地补偿’，且将部分士兵的遣散推迟到明年，今年年底前也需要支付1700万法郎。”
约瑟夫不禁揉了揉额头。
是啊，法国历史上还从未动员过这么大规模的兵力，财政压力确实大得难以想象。
他相信，如果自己发出号召，绝大部分士兵都会选择放弃遣散费，甚至抚恤金都可以不要。但那意味着，无数法国家庭会背上极为沉重的负担，甚至可能会有人因此饿死——
这个时代的工人几乎就是算着薪水买面包。之前士兵们在战场上打了几个月的仗，等回去之后很可能找不到工作，家里立刻就会断粮。
约瑟夫又注意到遣散费的数字，当即看向贝尔蒂埃道：“每名士兵的遣散费是多少？”
“110法郎，殿下。如果他们接受土地补偿，则是60法郎。”
约瑟夫忍不住道：“这也太低了。”
“殿下，这足够他们生活三四个月的。”总参谋长辩解道，“英国70%的士兵都只能得到土地补偿，剩下的人最多也只发3英镑……
“而且，我国的遣散费可以保证绝对不会被军官克扣。”
约瑟夫知道，所谓的“土地补偿”其实跟流放差不多。比如英国就是补偿加拿大或者澳大利亚的土地，俄国甚至会补偿到中西伯利亚去。
他摇了摇头，这种事情绝不能比烂。
然而，就算以现行遣散费标准，那也需要1700万。加上8200万抚恤金，差不多就是上亿法郎。
虽说以后可以用战争赔款来填补，但眼下却对法国财政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而且法国在获得战争胜利之后，势必会迎来高速发展期，不论是修建铁路还是新建工厂，都需要天量的资金。
哦，还有海军那边还等着钱建造蒸汽舰队，那更是吞金巨兽……
约瑟夫不禁又叹了口气，自己从开始掌管法国到现在，就始终没有停止过和钱的斗争。
怎么才能在短时间内搞到一笔钱呢？
他陷入了沉思。快速筹钱无外乎贷款、发债，或者变卖资产。
第一项首先就得排除，法储行早就被贷空了。
发债……之前在法国和意大利地区发了几轮国债，恐怕也难筹到多少钱。
至于变卖资产，那都是过不下去时才考虑的选项。
他又重新回到前两项上。如果能提供什么抵押物，或许就能融到资金。
其实法国目前最大的利益是战争的胜利，可这玩意又没法抵押。
而兑现战争红利怎么也得三四年时间。比如民众信心的增加，对投资者的吸引力，以及国际秩序主导权等等……
也难怪历史上拿破仑会选择直接劫掠占领地，现在就连他都忍不住想直接去维也纳搜刮一番。
等等，约瑟夫突然想到了什么，“战争红利”，“维也纳”……
后世那些金融奇才们是怎么玩的？金融衍生品，打包再融资，直接干到次级贷款都能继续赚钱。
自己完全可以把“战争红利”打包作为抵押物，投入金融市场！
他大致规划了一下方案，对戈丹道：“您立刻发售一批国债，总额……1亿5千万法郎吧，利息不用太高，4%左右。”
“这，”财政部长为难道，“您知道，战前我们就发了几批国债，现在无论是意大利还是荷兰，恐怕都很难卖出太多……”
约瑟夫微笑道：“我们去奥地利卖，哦，还有普鲁士、萨克森、科隆，整个德意志都可以。”
戈丹仍是摇头：“殿下，这些国家之前大多是和英国进行金融合作，我不太能确定他们的购债欲望。至于奥地利，甚至不会允许我国的国债进入。”
约瑟夫立刻道：“我们用奥地利和普鲁士的战争赔款作为抵押。票面直接贴现6%，加上利息，这么高的收益一定能吸引到资金。
“债券不记名，允许使用弗罗林购买，到期可在法国任何银行兑付。这样即使奥地利政府禁止，他们民间也会通过各种渠道私下购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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