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改写的命运(一万一)

    玉中含梅的吊坠,握于宋言手中,悬于老人面前。

    夜风的吹拂中,玉佩微微摇晃。

    烛光的映照中,玉佩染上一抹橙黄。

    “梅……”

    “映雪!”

    老人的嘴唇翕动着,吐出艰涩的声音。

    再配上之前梅子聪所说的那一番话,虽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但的确是梅子聪的亲奶奶,将梅迎雪摔死……这,便是所有一切罪恶的起始。

    而梅迎雪,又不知怎地侥幸活了下去,辗转之间成了梅雪,成了宋鸿涛的妾室,也成了宋言的母亲,最终死于杨妙清之手。

    至于眼前这个已经浑身是伤,背部大片溃烂的老人,便是他的外公。

    宋言表现的甚是冷静。

    他并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好不容易寻到亲人之后,便激动的不能自持,痛哭流涕。就连他的表情都没有太多变化,一如既往的冷漠,仿佛不是寻到了血脉相连的亲人,只是机械性的确认了一件事情,仅此而已。

    大抵是因为,在母亲和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外公这个依靠并不存在吧。

    想想也是,若是知晓娘亲的父亲是禄国公,是当朝太傅,无论怎样宋鸿涛都会更重视一些吧,便是杨妙清大约也会更慎重一点。

    而现在,娘亲早早的走了。

    自己也已经爬到了一个不再需要旁人庇护的程度。

    这门亲,也就不会有太多价值。

    梅子聪的身子还贴在墙上,肩膀上鲜血汩汩而出,无需太长时间,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成猩红,只是梅子聪似是对身上的情况毫无所觉,眼睛瞪大,死死的盯着宋言手中的玉佩,喉咙中是如同野兽般的低吼。

    该死。

    之前他只是有所怀疑。

    可是现在,亲眼看到这玉佩,梅子聪已经完全确信,宋言便是梅武的外孙。看看宋言,即便是从烟尘弥漫中走出依旧丰神俊朗,再看自己一身血污,肮脏狼狈,两相对比之下,自己就像是在淤泥中翻滚的泥鳅,低贱又丑陋。

    仿佛在刺激着梅子聪的神经,让他明白自己的骨子里流的血是何等的肮脏。

    强烈的自我厌恶,让梅子聪一张脸近乎狰狞。

    为什么?

    为什么宋言要回来?

    明明自己距离继承国公之位只剩下一步之遥,宋言为何又要出现夺走自己的一切?

    梅迎雪那个贱人,老老实实的死掉不好吗?为何还要活下去,还要生出宋言这个贱种?

    一个个念头仿佛扭动的蛆虫,不断啃噬着梅子聪的心脏,胸腔中闷疼的难以承受。

    “宋言……”沙哑着声音,梅子聪张开了嘴巴:“禄国公之位是我的,你休想从我手中抢走。”大约也是明白,眼下这种情况再去做那些表面功夫毫无意义,梅子聪只是在嘶吼,仿佛更大一点的声音,能给他更多一点的勇气。

    宋言却是连看一眼梅子聪的兴趣都没有,只是盯着床上的老者,眼见老者说话困难,便伸手置于老者手腕。

    那种无视大约比一番臭骂更让梅子聪羞辱。

    他控制不住冲着宋言逼近:“宋言,你看着我……喂,我跟你说话呢,听到没,你看我一眼啊……”

    正把脉的宋言被梅子聪打扰,面色略有不耐,瞥了一眼梅子聪。

    不知怎地,就是这一个眼神便让梅子聪心中一喜,嘴巴张开刚想要说些什么,宋言便开了口:“打断他的腿吧,莫要让他跑了。”

    梅子聪面色狂变。

    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感觉眼前身影一闪,花怜月已然出现在梅子聪的面前,近距离之下,梅子聪这才发现这名丰腴妖娆的成熟女子,一张脸美艳的难以置信,花怜月甚至冲着梅子聪笑了一下。

    只是此时此刻,梅子聪根本来不及感受一下那笑容中的魅惑。

    下一瞬,花怜月一只素手已经落在了梅子聪的肩膀。

    紧接着,难以想象的巨力顺着花怜月的小手汹涌而出,刹那间梅子聪只感觉身上仿佛被压上了一座高山。

    笔直的双腿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重量。

    咔嚓一声,双腿从膝盖的位置爆开。

    鲜血迸射间,身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膝盖骨完全碎裂,一些破碎的骨头刺破了皮肤,血淋淋透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白。

    啊啊啊啊啊……

    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梅子聪,嘴巴里发出的声音,便只剩下凄厉到极点的惨叫,一阵阵钻心的剧痛顺着伤口直冲脑门,以至于面皮都在痉挛。

    疼啊。

    好疼,好疼啊啊啊啊啊。

    本就苍白的面色,这一刻更是看不出半点血色,豆大的汗水不断顺着毛孔沁出,汇聚在一起形成水滴的形状。

    宋言就有些无奈,更聒噪了。

    如果不是还想从梅子聪的口中知道更多的真相和细节,大概是会直接摘了他的脑袋,最起码也要割掉他的舌头,省得他如此吵闹。

    “丢出去吧。”

    宋言这样说着。

    花怜月笑了笑,抓住梅子聪的肩头,便冲着外面拖拽过去,破碎的伤口和骨头便在地面上摩擦,一路走过,短短距离,尽是梅子聪越来越凄厉的惨叫。

    待走到门口,梅子聪疼的几乎都快要失去意识。

    身后,留下了两条长长的血痕。

    还有一些破碎的骨头和皮肉。

    随手一抛,梅子聪的身子便飞了出去。

    噗通。

    这一次他的运气比较好,是屁股着地,至少不至于被摔死。

    但运气也不算太好,屁股下面恰好是一块圆滚滚的石头,若隐若现间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约摸应该是坐骨被摔成粉碎。

    惨叫,已经没了力气。

    梅子聪的身子便像是一条圆滚滚的蛆虫,于地面上缓慢的蠕动着,翻滚着,扭曲着。眼睛用力的闭上,牙齿用力的咬着,身子像是触电般哆嗦个不停。

    房间中总算是安静了,宋言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再次开始诊脉。

    约摸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宋言手指从梅武的手腕上挪开:“中毒了。”又拿起地上的破碗,手指捻了一点黑色的药汁凑到鼻尖嗅了嗅。

    “醉马草。”

    说醉马草,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样一种植物,但换另一个名字,绝对是人尽皆知,大名鼎鼎的……断肠草。

    武侠中的常客。

    属于多年生草本植物,根基位置有鳞芽,叶面质地坚硬,边缘卷折,生于海拔一千七百米到四千两百米左右的高山,高原,山坡等干旱的地方。

    全株有毒,但相比较毒性断肠草的药用价值更大。

    在不过量服用的情况下,能有效缓解神经衰弱,失眠之类的症状,还有麻醉镇静的效果,能缓解关节炎引发的关节痛,根部捣烂咬在牙齿之间,能治疗牙疼。其中蕴含的苦马豆素甚至能抑制肿瘤细胞生长,每毫克价值千元。因马匹食用之后,会出现精神郁郁,步履蹒跚之类的情况,仿佛醉酒,所以才得了一个醉马草的名字。

    大量服用,直接没命。

    若是极少量服用,便会四肢麻痹,行为异常,精神抑郁不振。

    寻常大夫,很难看出来什么问题,毕竟这种症状在任何一个老头身上都能找到。

    加之断肠草在中原不多,更是没人会往这方面想。

    从这方面来看,这梅子聪算是个有点小聪明的,每次一点点断肠草加在梅武的药汁当中,长此以往,梅武的身子越来越不受控制,已然动弹不得,便是哪天没了性命,于旁人眼中也实属正常。

    只可惜,他遇到了宋言。

    察觉出梅武的问题之后,宋言便稍稍思索,断肠草的毒性其实没太好的办法,最好的手段便是洗胃,催吐。

    只是梅武并不是一次性大量服用,催吐洗胃意义不大。

    想了想便离了偏房,于院墙上扣下来一坨黄土。于厨房找到了一个炭炉,一个陶罐,便将黄土丢在陶罐当中,加入清水,引燃木炭,慢慢煎熬。

    这是个土法子,名为黄土汤,据说对断肠草有奇效。

    煎熬的时间,外面传来了一些动静。

    抬眼望去便看到一群禁卫军手持武器,已经进入了国公府,大抵是巡夜的禁卫军听到了国公府传来的惨叫便过来看看,只是瞧见遍地的尸体之后,一个个都感觉脊背发凉。

    浓郁的血腥,扭曲的肢体,甚至让这些禁卫军感觉是不是进入了鬼蜮。

    然后又听到后院有点动静,忙抬头看去,就瞧见禄国公世子梅子聪双腿断折,躺在地上缓慢蠕动,看膝盖那血淋淋的模样,便是能活下来,大约也是个废人。

    谋害当朝国公世子?

    好家伙,这可是大案子。

    当下所有人面色都凝重了起来。

    就在这时,又是脚步声传来,却见宋言端着一碗熬好的黄土汤走了过来,瞧见那一群禁卫军便顿了顿:“有事儿?”

    嘶。

    明明是一个小队的禁卫军,足足三十个壮汉。

    可瞧见宋言的那一瞬间,一个个身子瞬间僵硬,面色发白。

    好嘛,居然是这位煞星,那现场这如同森罗地狱一样的画面就不奇怪了。

    这位不是马上就要离开东陵府了吗,这是准备在离开之前搞一票大的?

    地上躺着的梅子聪眼见禁卫军出现,就像是见着了希望,眼睛中亮着光,拼命的张开嘴巴:“救……救我。”

    救你妹啊。

    还是领队的小头目反应机灵一点,当下脸上满是和煦的笑容,拼命的摇着头:“没,没事儿。我们就是听到这边有点动静便过来看看,结果只是一只野猫,您忙,您忙,不打扰了。”

    话音落下,冲着身旁几个同伴疯狂打眼色,然后一群人一窝蜂的便跑掉了,仿佛从来没看到地上的尸体,徒留梅子聪僵硬在地上,满脸不可思议。

    宋言也没当回事儿,只是在经过梅子聪身边的时候,照着多嘴的梅子聪脸上踹了一脚,这才入了卧室,将梅武搀扶起来,黄土汤灌了进去。说是黄土汤,实际上是黄土煎煮沉淀之后上层的清液,虽算不得多干净,但跟直接吃黄土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一碗黄土汤饮了下去,梅武的面色好了不少。当然,这只是错觉,最多也只是很长时间没有吃到喝到温热的东西,黄土汤入了肚子,导致身子发暖而已。

    虽不想麻烦,但迟疑了一下宋言还是简单用碘酒给梅武做了一下消毒,清理了一下溃烂的伤口,割除腐肉,最后有用绷带,在梅武的身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割除腐肉的过程自然算不得舒服,但梅武也算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整个过程愣是一声没吭……只是在一切完事儿之后,长时间折磨导致本就虚弱的老头终究还是撑不住了,整个人昏死过去。

    宋言这才出了偏房,再次来到梅子聪身旁。

    梅子聪身子下意识蜷缩起来:“你,你想做什么?我是禄国公世子,你杀了我……”

    “杀了你,那又如何?”宋言眨了眨眼,反问道。

    梅子聪呼吸一滞,面色颓废,是啊,就算杀了自己又能怎样?

    来东陵这一月时间,死在宋言手上的人还少吗?

    又有谁能给宋言惩罚?

    便是和宋言极为不对付的杨家,在宋言乔迁新居的时候,都乖乖送上了两车白银。

    便是左都御史,都费尽心思的弄来了一大块红珊瑚,便是皇帝万寿节,都没见左都御史如此下血本。

    直至这一刻,梅子聪终于明白,自己在宋言面前什么都不是……

    “我问,你答。”宋言顺手从旁边地面上捡了一块石头,于手中上下掂量着:“你奶奶,叫什么名字?”

    梅子聪咧了咧嘴巴:“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虽然他已经明白,在宋言面前,自己不过蝼蚁,但大抵是不想让宋言那么痛快吧,梅子聪坚持着最后的桀骜。

    啪。

    回应梅子聪的是一块石头。

    石头砸在梅子聪嘴巴上,嘴唇被砸烂了,砸穿了,一颗牙齿被愣生生砸断,鲜血淋漓。

    呜呜呜呜……

    喉咙中是一阵难以形容的声音。

    “再问你一句,你奶奶叫什么名字?”宋言面色依旧冷静,染血的石头这一次对准了梅子聪的眼睛。

    棱角分明尖锐,缓缓冲着梅子聪的眼睛靠近。

    每一寸的移动,梅子聪受到的压力都凭空增长好几分。

    眼瞅着尖锐的石头即将触碰到梅子聪的眼球,这位平素里养尊处优的少爷,终于扛不住了:“高翠翠,我奶奶叫高翠翠。”

    宋言便很满意的将石头挪开了一点,强烈的恐惧,让梅子聪甚至顾不得碎掉的嘴唇,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甚至能看到一些皮肉,伴随着喘息,上下翻飞。

    “高翠翠为何要摔死我母亲……”

    又是一个问题。

    这一次,石头稍稍向下挪了一点,直接对准了梅子聪的裆部。

    梅子聪身子一抖,他终于明白,宋言就是个泼皮无赖,他根本不会同自己讲任何道理,落入宋言手中,他只会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撬开自己的嘴巴,至于自己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从来都不在宋言的思考范围之内。

    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舌头触碰到碎掉的肉糜,火辣辣的疼。

    满口的血腥,更是让梅子聪难受。

    忽地,他的心里对奶奶涌现出了一种强烈的恨。

    如果不是奶奶,他也不用承受这样的折磨。

    都怪那个老不死的,都是他的错。

    在这样念头和肉体的折磨之下,梅子聪显得格外配合,甚至不用宋言提问,便主动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部交代。

    其实事情相当狗血。

    无非便是梅武虽然封了国公,但毕竟不是代代传承下来的贵族,对贵族中的龌龊不甚了解,妻子怀孕,自己出征,便叮嘱母亲仔细照顾,觉得有母亲看着不会有什么事儿;恰巧大儿子家的也怀了孕,便将大儿媳妇高翠翠也带到了国公府,一起照料。

    高翠翠眼见国公府的奢华生活,心中不免羡慕嫉妒,生了歹念,换亲的念头便有些控制不住。若是换亲成功,自己的娃便能留在国公府享福,要是儿子将来还能继承国公府这偌大的家业,便是她自己也能跟着得不少好处。

    结果谁曾想,梅武妻子生了个女儿,自己生了个儿子,还被人瞧见了。

    换亲,自然是不行。

    但歹念一旦出现,想要遏制,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不能换亲,那就过继。

    但只要梅迎雪这小丫头片子活着,过继的可能就不大,毕竟梅武完全可以选择招婿,国公的权势和地位终究是落不到自家头上,所以梅迎雪必须死。高翠翠应是和丈夫也就是梅武的大哥梅文仔细商议过的,梅文也同意自家婆娘的计划。

    一方面是贪婪国公府的权势和财富,一方面也是嫉妒,梅武已经是国公了,身为亲大哥,求梅武给也给他安排一个爵位,也不要太高,随便安排个侯爵就行,居然还被梅武拒绝了,那时候便已经记恨上了。

    正好梅武出征,国公府的家将带走了一大半,剩下的家将又极少出入后院,这给了高翠翠可乘之机。梅文抓住机会,将刚刚出生的没多长时间的女娃从梅武妻子手中抢了过来,然后重重摔在了地上,又将提前准备好的能让人发疯的药灌进了女人口中。

    如此,一死,一疯。

    至于那时候刚刚出生的梅迎雪,这对歹毒的夫妻,自然也不可能好生安葬,随意丢到了乱葬岗,约摸要不了多长时间便会被野兽啃噬干净。说到这里的时候,梅子聪脸上都满是愤恨,埋怨爷爷奶奶做事不够牢靠,若是真将梅迎雪钉在棺材里,大约也是死的透透的,又怎会发生今日的事情?

    安静听着的宋言,便忍不住叹了口气,不得不说这计划满是破绽和漏洞。

    别的不说,高翠翠和梅文觉得杀了梅迎雪,梅武就后继无人了,可是……梅武不会再生吗?就算是梅武的妻子疯掉了,梅武不会续弦,纳妾?万一梅武再娶,又三妻四妾,将来子孙满堂,那还过继个屁啊,高翠翠和梅文的计划又有什么意义?

    终究只是无知村夫和无知村妇脑子一热就做出来的决定。

    他们大抵只是被国公府的奢华和地位给冲昏了头脑,其余的事情根本就没有认真考虑过。

    没曾想,梅武于战场上伤了根基,让女人怀孕极为困难,再加上梅武对妻子用情至深,妻子去世之后终生未曾再娶……虽不知为何,但梅武似是一直相信梅迎雪活着,只是时间一年年过去,大概也是觉得找回梅迎雪可能性不大,这才同意了过继,只是过继的不是高翠翠和梅文的儿子,而是孙子梅子聪。

    机缘巧合之下,居然还真让高翠翠和梅文成功了。

    听着这话,宋言甚至有种想笑的冲动。

    但凡梅文高翠翠稍微用脑子想一想,事情大约就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

    只是因为一对儿无知村夫村妇的贪婪和愚蠢,母亲的命运就此被改写!

    宋言吐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梅子聪,缓缓起了身,腰间抽出一把钢刀。

    明晃晃的刀刃,于月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寒芒。

    下一瞬,高高举起的钢刀陡然落下。

    噗嗤。

    噗嗤。

    噗嗤。

    刀身入肉的声音。

    刀刃劈砍在骨头上的声音。

    这一刻,宋言感觉自己似是变成了赵改之。

    刚开始梅子聪还能发出几声惨叫,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梅子聪的反应越来越小,只剩下身子些微的颤动,证明他还活着。

    一百刀?

    两百刀?

    宋言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面前的梅子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滩破破烂烂的肉酱。

    直至宋言都感觉有些疲惫的时候这才终于停下,伸手抓住梅子聪的头发,脑袋便被宋言提了起来。

    大约是死了。

    脖子下面是破破烂烂的皮和肉酱,跟身子已经分开了。

    脸上的表情僵硬在痛苦,绝望和仇恨之上。

    “怜月……”

    “嗯?”花怜月悄然出现在宋言身后。

    “能麻烦你带着梅武去侯府吗?”宋言眨了眨眼,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便是躁动的心跳都逐渐恢复了正常。

    “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儿?”

    “梅家村。”

    只杀一个人,终究是不够的。

    母亲所承受的苦难,要用高翠翠,梅文一家子的人命来填。(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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