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暗流涌动

    青石板路上的马蹄声裹着晨雾远去,柳如烟掀开马车帘角,望着敌国都城"雁门"的朱漆城门在晨雾中显影。

    她摸了摸腰间的商牌——这是花了三箱南珠从边境牙行买来的,边角还沾着海盐的腥气。"客官,前边就是影楼了。"车夫甩了个响鞭,她迅速放下帘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内侧抄的那行字:"欲知傩踪,可往敌国影楼。"

    影楼的门楣雕着衔珠金雀,门童见她着锦缎直裰、腕戴翡翠扳指,立刻堆起笑:"这位爷里边请,我们这既有西域的葡萄酿,也有新到的波斯地毯——"柳如烟将一锭银子拍在柜台,压低嗓音:"找你们掌事,谈笔大买卖。"

    掌事是个眼角有颗朱砂痣的妇人,引她穿过雕花木廊时,裙角扫过地上的青砖,发出细碎的声响。"听说爷要收一批古籍?"妇人推开密室木门,霉味混着墨香扑面而来,"我们这儿倒有几箱前朝旧物......"

    柳如烟的呼吸一滞——密室最里层的檀木架上,一卷泛黄的绢帛正压着半块青铜镇纸。

    她装作随意踱步,瞥见绢帛边缘露出的字迹:"与幽主旧部达成协议,借其之力破中原龙脉......"后颈瞬间沁出冷汗,手指刚要触碰,窗外突然传来巡城锣声。

    "爷?"妇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柳如烟迅速扯下腰间玉佩,"这玉是祖传的,抵这卷文书如何?"妇人眯眼瞧了瞧玉佩上的螭纹,笑着点头。

    她将绢帛塞进袖中时,瞥见最后一行小字:"密探伪作江湖散修,入大梁境,目标......灭绝。"

    "灭绝"二字刺得她指尖发颤,出门时正撞上下雨,她站在檐下望着铅灰色的天空,将绢帛贴身藏好——得连夜赶回去,林风说的对,他们要的从来不是疆域,是根基。

    演武堂的密室里,林风盘坐在蒲团上,额角渗着汗珠。

    傩面人那句"时间不多了"像根细针,扎得他识海生疼。

    他咬开随身携带的玉瓶,服下两颗培元丹,《乾坤诀》的热流刚在丹田翻涌,突然想起柳如烟走前塞给他的《天机引》残页——那是她从秘库最深处偷来的,说可能与《乾坤诀》有渊源。

    "试试融合。"他闭目引动两股真气,原本泾渭分明的暖流突然在膻中穴相撞,剧痛让他闷哼出声。

    识海深处的景象却变了:原本混沌的气团化作无数流动的符文,像被风吹散的星子,而他脚下竟踩着透明的"数据",每一步都能听见规则碎裂的轻响。

    "原来真正的力量......"他的睫毛剧烈颤动,掌心泛起金光,"不在招式,在规则。"当最后一道符文融入经脉时,他突然睁开眼,目光穿透石墙,竟能清晰看见演武堂外桃树上新抽的嫩芽——这不是内力,是对"世界运行方式"的感知。

    青冥山的山风卷着松涛,白藏的白衣猎猎作响。

    他与玄尘子刚在第七处阵眼埋下九阳石,玄尘子突然皱眉:"白兄弟,你可觉这山坳里的灵气......发腥?"白藏的指尖燃起一缕青焰,火苗刚触到地面就剧烈扭曲,"是阴毒的邪术。"

    两人顺着灵气紊乱的方向寻去,转过山梁时,眼前的景象让玄尘子倒抽冷气——二十七个赤膊修士被钉在血祭台上,祭坛中央的青铜鼎里,黑红色的液体正咕嘟作响,鼎身刻满的"幽"字符文泛着幽光。

    "魂傀宗的噬魂丹!"玄尘子的拂尘骤展,"他们用修士的精元炼丹!"白藏的袖中滑出一柄薄如蝉翼的匕首,寒光过处,钉住修士的铁链寸寸断裂。

    为首的血袍老者怪叫着抛出三枚毒针,却见白藏抬手一抓,毒针竟在半空凝住,"这等邪术,也配称宗?"

    匕首刺入祭坛的瞬间,一声尖啸刺破山雾,一枚刻着"幽主"印记的玉牌从鼎底飞出。

    白藏接住玉牌时,掌心被烫出红痕,"带回去,林风需要这个。"

    苏婉儿的玄铁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她蹲在兵器库屋顶的瓦楞间,望着那个铁衣卫的影子第三次绕着库房转圈——白天交接任务时,这人的手指一直在抖,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神经。

    子时三刻,铁衣卫终于摸出腰间的火折子。

    苏婉儿的脚尖点在瓦上,借力跃下时,剑鞘精准磕在对方后颈。"醒了?"她用剑尖挑起对方的下巴,烛火映出那人眼底的青黑——是蛊心术的痕迹。

    "炸......炸南门。"被点了哑穴的人艰难吐字,苏婉儿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解下外袍裹住对方,转身对暗处打了个手势,"立刻通知各城门,所有铁衣卫重新验身。"夜风吹起她的鬓角,她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握剑的手紧了紧——这蛊术,比想象中更深。

    御书房的烛火映着楚瑶的侧脸。

    她执起酒壶为右相斟酒,袖中密信的边角硌得手腕生疼——这是她故意透露的"江湖司扩权"的假消息。

    果不其然,礼部侍郎刚饮下半杯,就借故离席。

    "阿福,跟上。"她对暗处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指尖轻轻叩了叩桌沿。

    半个时辰后,阿福浑身是汗地跑回来:"公主,人在宫门外被截住了,怀里还揣着敌国的信鸽!"楚瑶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的苦在舌尖蔓延——这才揪出一个,剩下的,怕是比宫墙根的苔藓还深。

    演武堂的门被推开时,林风正擦拭短枪。

    白藏的白衣上还沾着山雾的湿气,他将玉牌放在案上,"青冥山的收获。"玉牌刚触到桌面,突然发出"咔"的轻响,裂纹如蛛网般蔓延,一道幽蓝的光从中涌出,投映在墙上。

    林风的呼吸一滞——画面里是十年前的断龙谷,他认得那嶙峋的山岩,认得自己当年那身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衫。

    可画面里的"他"正握着一把带血的剑,剑尖指着倒在地上的玄衣人,而玄衣人的胸口,赫然插着半块与眼前玉牌相同的碎片。

    "这不可能......"林风的手指抵住案几,指节泛白。

    画面在他的惊呼声中消散,玉牌碎成齑粉。

    他望着案上的碎玉,忽然想起傩面人那只竖瞳——原来有些命运,早在十年前就埋下了根。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吆喝混着夜风钻进窗棂。

    林风捡起一片玉屑,凉意顺着指尖窜上心头——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柳如烟走时眼神决绝,为什么傩面人说时间不多。

    有些秘密,该浮出水面了。(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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