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3-EP4：巴风特（21）
【没有日本的韩国就像匈牙利海军，没人把它当回事，甚至没人能把它不当回事，因为你也没法拿它开玩笑。】——白田直美，1970年。
……
在地球联邦与利邦兹·阿尔马克之间的战争爆发的第一天就因意外事故而入院接受治疗的天西贤治从来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尽管他确实未能按原计划启动所有应急措施、进一步缩小利邦兹掀起的全面叛乱对人类社会的影响，但他已经尽力而为了。离开医院后，他于第一时间返回天西机械公司、和吉尔斯·普莱斯共同规划着下一阶段的行动方案并一同扭转天西机械公司的业务方向、让这家主要服务于太空移民计划工程的企业尽可能直接参与地球联邦的军事项目。也许他不能亲手终结利邦兹的妄想，但那些粉碎利邦兹野心的计划和投入到军事行动之中的物资必然出自他之手，仅此一点就足以令他为自己以及自己的企业自豪。
除了插手天西机械公司部分管理工作的吉尔斯之外，远道而来的埃瑟林和色雷克斯博士也是天西贤治设立在东京的这个团队特别行动中心的重要成员。四人之间的分工相当明确：应天西机械公司邀请而来的色雷克斯博士一直与天西贤治手下的科研人员共同探索其他对付拟变革者或是降低利邦兹一方军队战斗力的方案，而打着度假的旗号来访的埃瑟林则只管搜集地球联邦公开或不公开的战报、依据当前的局势判断地球联邦宇宙舰队的实际处境并为与利邦兹之间的决战制定相应的计划。
这个临时成立的特别参谋部一直工作到8月底才宣告解散，那时在麦克尼尔等人协助下破坏了欧洲地区大部分脑量子波网络控制节点的地球联邦欧洲战区发动全面反击、夺回了联邦的绝大部分欧洲领土。此前，地球联邦北方战区和亚太战区已经成功地歼灭了位于北美地区和东亚地区的敌军、将利邦兹的仆从驱逐出了地球联邦最繁荣的区域，而欧洲战区取得的胜利则标志着整个地球联邦的精华回归了人类文明的怀抱。
见欧洲战事告一段落，天西贤治连忙暗中联络麦克尼尔、催促对方尽快赶来东京与自己会合以便一同为接下来的外太空战斗做准备，不想埃瑟林却在天西贤治联系麦克尼尔不久之后就来到了社长办公室、向震惊的社长告别。
“联邦已经收复欧洲，我离开的时候到了。”德意志贵族微笑着说，他对天西机械公司的热情招待感到相当满意，而且天西贤治对不同平行世界成长在不同环境中的雇员们的尽心尽力管理也并未让他失望。“那片废墟中有更多事业等待着我，天西。我们用战后重建工作重塑了阿扎迪斯坦人的意志与性格，眼下重塑欧洲的时候到了。”
“但是，月球背面的战役还没结束啊。”天西贤治还深陷在震惊中难以自拔，他不认为埃瑟林能仅凭那些或因当事人思维混乱而夸大其词、或由地球联邦的官僚们粉饰的战报就直接推断出战役结果，而地球联邦宇宙舰队所受的损失关系到麦克尼尔等人的下一步行动。“我理解您的心情，可……等麦克尼尔回来再说吧。”
“情况不等人，天西社长。”然而埃瑟林并不是来请求天西贤治允许他离开的，他也不会轻易地更改自己的想法。重申了自己的态度后，埃瑟林告诉很不情愿地接受了这一安排的社长说，色雷克斯博士知道自己急着赶回欧洲的原因。“危机仍未结束……仍未结束啊。再会。”
有那么几秒里，天西贤治产生了让公司雇员把埃瑟林扣下的念头，但他最后还是放弃了。自己上个月的行为造成了天西机械公司的内讧，整个企业都深受其害，全人类共同敌人的威胁充其量说服心思各异的雇员们握手言和而已。想到这里，他只好紧绷着脸、挤出一个笑容并和埃瑟林握手道别，然后命令自己的秘书马上把号称要和天西机械公司探索出双管齐下地对付拟变革者之法的准通缉犯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来。十几分钟之后，GLA领袖就出现在了他面前，身上还披着一件掉色的工作服。
“你看上去对我们隐瞒了些机密，博士。”天西贤治很不喜欢团队中的多个大脑同时思考的感觉——麦克尼尔愿意在执行计划的过程中随机应变是另一回事——这无疑又会带来他最不希望在自己的公司里出现的现象。“如果你认为你的某一项研究危险到了天西机械公司资助你就等于自杀的地步，你不妨先把其中的细节和我描述一下，也许它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危险。”
“你手下的专家可能偶尔会和你说，他们【还】需要一点时间来验证假说，你强迫他们马上给出结论的后果就是他们会随便说些你根本没法识破的假话敷衍了事，所以我也劝你别拿金融怪物雇佣关系那一套权威向我施压。”阿拉伯人生化专家把护目镜放在天西贤治的办公桌上，瞪着通红的双眼说，他在来这里之前还在和欧洲前线的阿杰姆贝等人联络，“……这一个月来我一直在和麦克尼尔还有阿杰姆贝确认欧洲各地的状况，其结果很不乐观。天西，我们，或者说全人类都有麻烦了。欧洲并没有被收复，其他地区也一样，真正的危机现在才开始。”
“……脑量子波网络的节点没有被打破？”天西贤治的反应速度很快，他虽然不知道色雷克斯博士都私下研究了些什么，阻止利邦兹的脑量子波网络和VEDA结合起来控制全世界无疑是众人公认的首要事项。“GN粒子城防设施被关闭或摧毁了，潜伏在人群中的拟变革者也都被你们找出来消灭了，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成为利邦兹控制世界的帮凶。”
“起初我和你一样以为一切都结束了。”色雷克斯博士让天西贤治开启房间内的所有防****，他自己则手脚利索地开始在房间内播放全息投影，“直到……你先看看这个吧，我怀疑利邦兹在占领各地期间还命令他的仆从对当地所有居民动了手脚，虽然我没什么证据。”
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天西贤治逐渐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一切还要从地球联邦欧洲战区顺利收复欧洲各地说起，由于战争尚未结束，欧洲战区无意请回战前的政客管理各地，并将大量军人和民间志愿者部署到收复地区以维持秩序同时筛查人群中疑似仍受到利邦兹控制的可疑人员，联邦青年联盟也在这一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正是在安置难民和挨家挨户走访调查的过程中，联邦青年联盟志愿者们发现了一个地球联邦目前仍不敢轻易向公众公开的重大隐患：敌占区GN粒子辐射病患者比例几乎达到了100%，仅有部分自述从未被利邦兹控制或被受控制军民抓获的联邦公民仍保持健康。
病情蔓延对于需要特殊疾病来牟利的医院和医药企业而言可能是个重大利好消息而非噩耗，况且色雷克斯博士原本也并不关心欧洲人的死活，他没有趁火打劫地让那些人的处境雪上加霜便已经称得上仁至义尽了。然而，不久之后阿杰姆贝与他之间的一次闲聊无意中敲响了阿拉伯人生化专家内心的警钟。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夺回的那些城镇迟迟没能恢复秩序……当地的士兵和志愿者报告说有人成群结队地上街捣乱，部分地区竟然出现了士兵和志愿者加入其中的乱象，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不希望战线后方传来任何坏消息的罗马黑人气呼呼地说，利邦兹对相应地区居民的控制已经解除，谁再想装出一副被利邦兹控制的样子肆意妄为就必须受到法律严惩，“……如果他们以为自己只要说像梦游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就能免罪，那他们就大错特错了。”
“在那之后，我经由各种渠道统计了欧洲已被收复地区的可疑破坏活动发生次数。除了在麦克尼尔宣布击败假天人组织之后的3天里出现过非常明显的短暂下滑之外，其整体趋势是不断增长的。”回忆着自己和欧洲前线战友们谈话的色雷克斯博士指着自己的统计结果，旁边还附带有欧洲前线的战友们对GN粒子辐射病患者后续行为的跟踪记录以及对参加破坏活动人员的随机抽样检查，“我们最担心的事成为了现实……GN粒子辐射病患者，并不是简单的【病人】。他们更像是某种【过渡状态】、【失败进化路线】……诸如此类吧。”
“无论用什么方式接触什么样的GN粒子，只要能活下来就一定……”天西贤治用日语小声念叨着些色雷克斯博士听不清也听不懂的话，他不禁有些怀疑舒亨伯格或者说VEDA已经认同了利邦兹的做法，不然他难以解释这样的巧合。“博士，我猜你想说我们已经处在战败的边缘了，而且情况比尤里·纳尔莫诺夫那次更危险。”
“他可没法把他曾经控制过的人也改造成信号中继节点。”重新戴上了护目镜的阿拉伯人生化专家皮笑肉不笑地说，天西贤治大可不必把利邦兹的阴谋得逞直接联想为全人类的战败，因为从未被利邦兹控制过的地区仍以健康居民而非GN粒子辐射病患者为主，“只有双太阳炉系统制造的GN粒子可以真正治愈GN粒子辐射病并且隔绝利邦兹的影响，但眼下我们只有一套可以稳定运行的双炉系统，而且00高达还一定要去前线参战。必须尽快击败利邦兹，没必要考虑其他方案。”
“麦克尼尔不会喜欢这个消息的，你应该庆幸你选择了在他返回前一天把实情告诉我而不是在他志得意满地考虑着决战计划时突然给他送上个惊喜。”天西贤治不禁松了一口气，反正最坏的情况也没有他原本想象中的那样坏，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但其他健康的正常人知道这消息后爆发出的破坏力可能比【敌人】还大。在麦克尼尔前往外太空作战期间，我们得尽全力用各种半真半假的消息和似是而非的治疗方法尽可能稳定地球上的局面。中东地区还有你的信徒兄弟姐妹没法置身事外，博士。”
“这不用你来提醒我。”
天西贤治随后找来了吉尔斯，把色雷克斯博士所说的险情告诉了他的老对手并说服一时间无法轻易接受现实的吉尔斯于麦克尼尔抵达之前尽快和他制定一个初步的损害控制方案而不是只管把坏消息先告诉麦克尼尔。征求了色雷克斯博士的建议之后，天西贤治打算用脱离VEDA影响的医疗用纳米机器人充当拖延利邦兹接管世界脚步的工具，与收复地区的管理人员、当地医疗机构协调尽快落实预防措施的任务则责无旁贷地落到了吉尔斯肩上。
第二天抵达东京、专程前来为MS领取备用装备和GN支援模块无人机的麦克尼尔是在半路上得知这个坏消息的。尽管天西贤治再三安慰他称天西机械公司找到了遏制利邦兹快速重夺控制权的办法，那些煞有其事的说辞听上去更像是用来安抚他谎言而不是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顿感局势仍不容乐观的麦克尼尔再次痛苦而清醒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可笑的是道貌岸然的地球联邦高层依旧不愿撤销对他的无端指控并大张旗鼓地将他捧为铲除利邦兹的英雄。是自己胆敢公然杀死那时名义上仍属联邦高层的利邦兹的行为激起了这些人的同理心吗？还是说他们恐惧着制裁野心家和傀儡师又不受他们控制的枪口有朝一日将指向他们？麦克尼尔懒得理会那些人的意图，他只是默默地记下了那些不仅不为他辩解反而添油加醋地要求严惩他的败类的名字。
“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这说明过去用GN粒子辐射病患者做的实验还是太少了。”找个理由支走了其他工人后把麦克尼尔请到工厂里的天西贤治刚和对方见面就承认了自己的过失，他亲自领着麦克尼尔去清点装备，又把埃瑟林制定的作战计划交给了闷闷不乐的【利邦兹杀手】，“联邦青年联盟的事一直是大元帅在负责，他说不定比色雷克斯博士更早发现了这种异常现象。”
“看来他一视同仁地信不过我们大家，要不然就是觉得什么都不说也无所谓。”麦克尼尔戴上单侧镜片，把埃瑟林的计划书内容放在了自己的右眼一侧，“兵分两路……以主力攻打月球背面敌军基地，同时派遣精锐部队迂回到L2点附近太空区域？配合从火星圈和木星圈抽调回的部队发起突然袭击倒在我意料之中，而且那些被关押至今的天人组织成员也能将功折罪。他为什么会认为VEDA并不在月球背面？”
“他让我帮他雇了50个东京电力公司的工程师和50个在人革联轨道电梯工作过一段时间的工程师埋头苦干了两个星期，得出的结论是高GN粒子浓度环境下的VEDA如果位于月球背面就无法以任何方式从全球太阳能发电系统偷偷接收电力。”在工作服外面套着黑皮衣的社长有些揶揄地说，失去了全球太阳能发电系统支持的利邦兹一伙盗取电力的方式还是和GLA学的，后者开发了不少专门利用无线输电从全球太阳能发电系统偷电的小发明，“不瞒你说，我一直想让他修正这个结论还有对应的计划，因为如果他的判断确凿无误，那利邦兹的行为就完全说不通了。先不说月球背面至L2点之间只分布有一些根本没法用来藏匿VEDA的小行星军事基地或矿场，上述位置可不像月球背面那样绝对没有被死兆炮攻击的风险。利邦兹不太可能将他最大的底牌藏在这样危险的地方。”
“世上有太多事情是我们说不通的，天西。”麦克尼尔谨慎地审视着埃瑟林的杰作，同时对天西贤治喋喋不休的抱怨持谨慎态度。归根结底，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成名的君特·冯·埃瑟林并非循规蹈矩、仅用军事意义上的战术和战略克敌制胜的指挥官，否则他也就不会率先尝试用超时空传送奇袭莫斯科了（遗憾的是，试图效仿埃瑟林成功经验的盟军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中期的类似作战行动却因撞上了尤里·纳尔莫诺夫的叛乱而功败垂成，甚至变相地降低了阿纳托利·查丹科将其政敌驱逐的难度）。“利邦兹本来能趁着我军倾巢出动的机会控制他的军队杀回轨道环、优先夺取或摧毁两座死兆炮，但他却没有这么做，所以我军兵锋所指的月球背面一定就是VEDA的所在之处……听上去确实很合理。利邦兹可以给VEDA换一种供电方法，又不是上帝规定了VEDA只能从全球太阳能发电系统接收供电。”
神采奕奕的社长深以为然地连连点头，他也不愿见到麦克尼尔因一份错误的作战计划而遭遇挫败。且不说团队的安危系于麦克尼尔一人，唯我独尊的利邦兹·阿尔马克本也容不下任何合作者。“你看，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想法……大元帅沉浸在他的艺术中太久了，以至于失去了过去对局势的敏锐判断力，真令人遗憾。当然，这肯定不能怪他粗心大意，我做商人久了，也快忘记打仗的时候该怎么考虑问题了。老人毕竟是老人。”
“不，先等等。还有另一种情况。”麦克尼尔不那么急于否定埃瑟林的计划或认同天西贤治的说法，他知道埃瑟林生前那些直觉判断的准确性大多源自于和尤里·纳尔莫诺夫如出一辙的天赋。尽管这个平行世界里的埃瑟林并没有掌握脑量子波沟通能力而且目前也没有表现出【进化】为变革者的迹象，或许冥冥之中仍有什么在为曾被东欧、南欧贫困地区农民视为大天使长米迦勒使者的大元帅做出相应的决定。“我能感受到那令我窒息的恶意来自月球方向……利邦兹和他用来控制脑量子波网络的主要设施也在那里。”
“……这又能怎样？”
“VEDA和脑量子波网络的中枢，可能并不在同一个位置。”说到这里，麦克尼尔逐渐停下了脚步，他承认以利邦兹的性格为出发点去推测对方可能采用的战术也是一种赌博。不管事先搜集多少情报，每一名指挥官信心十足地制定的作战计划总是有可能在战斗打响几分钟之后就成为废纸。“蒂姆在利邦兹的别墅里经常见到利邦兹的备用生物终端，有时候能同时见到几十个，这就是我在刺杀利邦兹的时候必须要死兆炮把敌人在地球上的据点都清除的原因之一……那么，你觉得一直想要扮演神明的利邦兹会在亲自赶赴前线参战时把他放在同一个位置的两张底牌留给那群平日饱受他虐待而且普遍有着反叛之心的同类吗？”
“这也只是你的猜测而已。”天西贤治无奈地说，要不是因为利邦兹神不知鬼不觉地把VEDA从月球正面的设施中转移的手段因基地内外官兵和技术人员都已沦为其奴仆而不为人知，VEDA的下落本不该是秘密。“你需要在轨道环部署更多工程人员仔细地评估过剩电力的去向，然后让那些能感受到脑量子波的家伙从全球各地感应脑量子波网络中枢的位置……”
“是的，我们为什么不马上这么做呢？”麦克尼尔有些疑惑地看着仿佛对自己所说的一切感到难以置信的天西贤治，“赶在宇宙舰队惨胜或者惨败的消息传回地球之前，应该还来得及。等大家又乱作一团之后，你就别想轻易地把任何工作部署下去了，他们只会乱叫着说世界快毁灭了。让吉尔斯爵士也来机库，我想和他一起验收这些无人机。”
麦克尼尔多么希望来自月球背面的坏消息能晚些抵达地球，越晚越好。但是，他所逃避的那场战役已经在背向地球的月球另一面静悄悄地落下了帷幕。在已报废的宇宙战舰残骸中，无声无息地从一具具飘浮着的尸体附近穿过的罗根·谢菲尔德抵达一处舱室附近，在紫色大哈罗的帮助下撬开了大门，来到了房间内。
“他们走了吗？”被交叉着的E碳框架钉在了墙壁上的蒂莫西有些虚弱地笑着说，利邦兹的仆从大军大概既懒得逐一摧毁太空中的载具残骸也懒得搜刮战利品，“看来我们必须警告其他人，利邦兹成功地建造了第二架双炉系统MS……或者说是高达。”
“一架高达改变不了什么，他从我军手中夺取的月球舰队现在只剩下3艘宇宙战舰了。”罗根来到蒂莫西身前，指示大哈罗按照他的动作切割E碳框架露在外面的过长部分，“有火星圈和木星圈的援军再加上A-LAWS留守轨道环的部队……别乱动。”
“你还是快点离开这里为好，利邦兹的军队随时会——疼！！！！”
“你得去劝那些长期被关在木星圈的天人组织成员别做傻事……他们要是犯蠢了，迈克就只好亲手杀了他们。”隔着两层头盔面罩的蒂莫西看不清罗根的脸，但他可以想象出罗根面无表情的模样，“就当是我多心了……你再仔细想想，利邦兹手里还掌握着哪些原本属于天人组织的设施？把下落不明的也算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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