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3-EP5：百年孤独（5）
【当成千上万的人杀死一个人时，这个人就胜利了。】——约翰（伊万）·W·E·弗拉季斯拉维奇，2071年。
……
巴拉克·齐宁上尉同意率领白骑士MS中队与太阳勇士MS中队一同对付重生高达时，内心早已为最坏的战果做好的打算。在仅能通过地球联邦的官方报道一窥MS部队概况的普通公民眼中，分别受麦克尼尔和格拉汉姆指挥又多次立下战功的这两支王牌MS部队自然由全人类之中最优秀的一批MS驾驶员组成，但只有齐宁上尉等自白骑士MS中队成立以来先后受麦克尼尔和蒂莫西领导的老资格成员才知道自己与真正的王牌MS驾驶员之间的差距。或许纯源组织和GLA的MS部队对于他们而言不值一提，而那些自身能力出众又侥幸得到了高性能高达的对手则是他们无法忘却的梦魇。
只能驾驶着性能落后的普通MS与他们交战的寻常MS驾驶员有多么慌乱，他们面对其他性能优异的高达时就有多么狼狈。
不幸的是，眼前的全人类文明之大敌利邦兹·阿尔马克恰好就拥有超过此刻战场上全体MS驾驶员的驾驶技术和性能同样远远胜过其余MS的重生高达。对付重生高达的工作本该由地球联邦进攻部队的其他高达驾驶员或是格拉汉姆负责，然而在蒂莫西·格兰杰被利邦兹击败并战死后，此时仍能投入战斗的高达就只剩下了智天使高达、力天使高达和德天使高达，而两支围攻重生高达的MS中队仍需要这3架高达留在距离战场较远的安全区域以持续不断地提供火力支援、压制凭借着重生高达的量子化传送功能为所欲为的利邦兹。
“他们不是利邦兹的对手……休息时间结束了。”罗根·谢菲尔德不再瞄准战场上其他形单影只的敌机，他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刚杀死白骑士MS中队现任中队长、又与参与攻势的A-LAWS官兵们结下血海深仇的拟变革者领袖。“我已经把行动路线发给了你们的高达，稍后按我的指示有序转移。”
“明白。”洛克昂决定率先出手，他此前还从未尝试过狙击这样的目标。部署在战场沿线的通讯无人机忠实地将战斗在前线的MS捕捉到的影像传递给了远处的3架高达，那在友军的MS部队之间闪烁个不停的敌机看得三人有些心烦意乱。“但这说不通。你刚刚跟我们说过，这种特殊功能是00高达特有的。”
“消息总有过时的时候，洛克昂。”罗根忽然间按下了按钮，智天使高达所持的GN粒子狙击步枪便顺着他的指示发射了一道呈现出弧线形状的GN粒子光束，其终点是友军一架GN-XIII型后方不远处。恰好结束量子化传送、出现在GN粒子光束必经之路上的重生高达只得优先启动GN粒子护盾，而原本成为利邦兹猎物的GN-XIII则顺理成章地趁机逃离、转身向敌机开火。“……轮到你了。试着破坏那架高达所持的武器。”
先前在【天人号】内部交战时，因VEDA处于该航天母舰核心区域而投鼠忌器的利邦兹并没能发挥出重生高达的全部优势，这也使得参与围攻的一部分MS驾驶员产生了能够轻易击败利邦兹的错觉。不仅如此，来自火星舰队的MS驾驶员们也错误地估计了敌人的实力，并在驱逐了残存的敌军后自告奋勇地加入到了围攻之中。
如果没有罗根等人持续不断的火力支援，第一轮围攻的结果可能会大不相同。凭借着除了消耗GN粒子之外不见明显副作用的量子化传送，利邦兹得心应手地一次次从白骑士MS中队和太阳勇士MS中队煞费苦心地编织的GN粒子光束网之中逃脱。他一般会选择马上折跃至一架敌机附近、干脆利落地将那敌机摧毁，好让不自量力的人类认清自己的处境。
代替蒂莫西指挥白骑士MS中队的齐宁上尉满头大汗地锁定着前方的目标，那目标却又自行从屏幕上消失了。下一刻，全副武装的重生高达没有再次出现在某一架地球联邦MS，而是折跃至【天人号】当前航行方向后方上百千米处、变形为加农炮模式并马上向着为了围攻重生高达而不得不以密集阵型排列的敌机开火。以为利邦兹会始终被VEDA牵制而只会在战场附近辗转的A-LAWS将士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登时又有两架MS在这一轮炮击中被摧毁。
平心而论，A-LAWS高层选择蒂莫西来接替麦克尼尔担任中队长时，齐宁上尉确实有不小的怨言，但那并不等同于他愿意在此等不利的状况下靠着长官战死而接管指挥权。现在可不是幻想着杀死利邦兹的功劳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躲避着重生高达自远方而来炮击的齐宁上尉一面让索玛用脑量子波寻找利邦兹的具体位置，一面率领部队作势返回【天人号】并尝试着说服罗根接受自己的提议。
“我看这个办法可行。利邦兹本就不能放弃VEDA，我们可以互相配合、把他拖回战场上。”罗根同意按齐宁上尉的战术行事，因为提耶利亚也可以使用脑量子波配合索玛·皮里斯一同定位利邦兹甚至是在某种程度上预判重生高达下次折跃的位置。“但是，得让他相信我们有摧毁VEDA的决心。”
“火星上还有另一个VEDA，你们应该也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容貌与雷杰尼·雷杰塔完全相同的提耶利亚忍不住开口说，用这个绝密消息或许能打乱利邦兹的行动，“洛克昂，你和罗根·谢菲尔德一同狙击利邦兹，我会尝试着把这消息告诉他。”
“这下他可坐不住了。”罗根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他很快收敛了笑容，专心致志地接收着从德天使高达以及前线发送来的消息、拼凑好有助于自己更全面地了解战况的最后几块拼图。“不过，要是他因此而下定决心直接赶去火星圈……不，就当我没说过吧。会那么做的利邦兹·阿尔马克也不再是我们熟悉的利邦兹了，要是他能改改这无可救药的脾气，或许一切都会大为不同。”
要是自己也有使用脑量子波交流的能力就好了，眼前一片黑暗的罗根·谢菲尔德有些无聊地想着。提耶利亚会及时将感知到的方位发送给智天使高达，但索玛·皮里斯传递的线索则会稍晚一些抵达，而重生高达足以在此期间完成又一次量子化传送。号称百发百中的神枪手警惕地观察着自己面前的传感器屏幕和全息投影，以防利邦兹突然杀至此处、给地球联邦进攻部队最重要的远程火力支援高达小队送上个天大的惊喜。
利邦兹还没有返回【天人号】附近的迹象，只是一味地用炮击阻止白骑士MS中队和太阳勇士MS中队接近他心心念念的VEDA。这一次的炮击并不比先前重生高达在更远距离以众人无从了解的另一种模式实施的超远距离炮击更危险，阻止了MS驾驶员们如先前那样奋不顾身地向着目的地前进的或许是他们的心态——已被利邦兹戏耍了许久又目睹着不少战友未能做出丝毫反抗就牺牲的他们有理由认为，自己在目前的不利处境下只顾着冲锋陷阵实属仅能感动自我的行为艺术。
“他这么频繁地更换炮击位置，我们很难抓到他啊。”洛克昂也有些不耐烦了，他刚得知地球联邦宇宙舰队主力先头部队抵达的消息，但他并未向罗根追问和自己的兄弟有关的更多奇闻轶事。想必在新生的天人组织担任高达驾驶员的莱尔也给地球联邦添了不少麻烦。“……你的直觉呢？怎么这次不灵了？”
“我的意思是，我们其实没办法击穿双炉系统高达的GN粒子护盾。天西机械公司开发的特殊【穿刺型】武器是用来对付单炉系统GN粒子护盾的。”换了一副冷漠面孔的罗根有必要让怀疑自己实力的人明白，他迟迟不开火不是因为根本无法击中目标或没有必然命中的把握，而是由于即便击中目标也不见得能给重生高达造成严重破坏。“再等等吧，我需要找到规律。”
“不会有什么规律的，利邦兹只是随机折跃到他认为合适的地点而已。”提耶利亚没好气地反驳了一句。
“不，利邦兹·阿尔马克对于扮演神明的执着已经严重到了妨碍他正常认识事实的程度。他为什么不像之前那样折跃到更远的位置呢？不仅仅因为我军对VEDA的威胁更大。”就在这时，智天使高达又收到了前线发送回的消息。将信息与提耶利亚的最新报告内容核对后，罗根不假思索地要求洛克昂和提耶利亚与自己一同向重生高达开火，“这分布分明仿着科纳家族的徽章……既然视自己为人类世界旁观者的他这么喜欢当一名围着斗兽场叫好的观众，那我可要给他补一补历史课了。”
“……什么？”
“看戏的观众不幸身亡这种惨剧也是时有发生的。”
三道不同尺寸的GN粒子光束眨眼间喷薄而出、飞向远方的目标并准确无误地在抵达重生高达时撞击到了相同的位置，准确地说是GN粒子护盾的相同位置。本以为重生高达能不受威胁地持续打击地球联邦MS部队的利邦兹直到警报器的惨叫传入耳中时才意识到敌人以近乎不可能的方式和最为原始的提高GN粒子压缩度手段击穿了GN粒子护盾、破坏了重生高达的右腿上部。好在这损伤并不严重，但忙于确认损伤状况的利邦兹却因此错过了阻拦敌机的最佳时机。不得已之下，无法对提耶利亚听上去只不过是先前虚张声势的威胁再熟视无睹的利邦兹只得向着【天人号】折跃。
神当然也有理由去为【失败】考虑。就算要逃之夭夭，也得先把旧VEDA的核心部分拆走。可以预见的是，地球联邦即便大获全胜也要浪费不少时间用于新旧VEDA工作设备之间的衔接。
赶到目的地的利邦兹不偏不倚地折跃进入了白骑士MS部队精心部署的陷阱之中，驾驶各自MS启动光学迷彩埋伏在【天人号】舰体表面的艾米、黛博拉、安德烈·斯米尔诺夫和索玛趁势一起向着重生高达进攻，遗憾的是他们的谋划没有发挥预想中的作用：重生高达仿佛能预知未来一般躲开了从四面八方发射而来的GN粒子光束和部署在附近的等离子场，甚至还在逃出陷阱时重创了紧追不舍的安德烈所驾驶的先驱式MS。眼见围攻又一次以失败告终，担心战友们遭遇不测的齐宁上尉和爱德华兹上尉连忙指挥白骑士MS中队余下的MS一拥而上、试图封锁重生高达的去路，其结果是重生高达轻而易举地摧毁了拦路的GN-XIII型MS并向着因多次炮击扩大而得以直通VEDA的通道飞去。
考虑战略性的转进又不是什么罪过。只要他利邦兹驾驶着重生高达靠近VEDA、将作为核心部位的球形设备拆下再马上使用量子化传送逃离战场，这些弱小的人类也就只能无力地目送他离开了。得意忘形地设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东山再起的利邦兹没有注意到从通道中向外发射的GN-XIII，等他听到直接钻入脑海中的咆哮时，那架不起眼的MS已经启动了Trans-am爆发模式、向着重生高达杀来。
敌机在拉近双方距离的过程中持续不断地开火，几乎每一道GN粒子光束都命中了硬着头皮启动GN粒子护盾强行冲锋的重生高达。眼前和脑海中不断弹出的MS被命中警告弄得利邦兹有些焦躁，即便这些攻击根本伤不到重生高达，他也不愿见到本应匍匐于地的蝼蚁向着至高无上的神明张牙舞爪地示威的丑陋模样。
只当自己方才听到的声音纯属幻听的利邦兹默默地给那不知名的新对手判了死刑。他操控着重生高达进行了又一次折跃并立即向目标开火，但敌机惊险地躲开了理应命中的GN粒子光束。感到有些奇怪的利邦兹连续进行了三次折跃和射击，都未能命中目标，这时撤去包围圈的白骑士MS中队已经准备重新进入【天人号】了。唯恐VEDA有失的利邦兹也只得顺着敌人的心思采取行动，不过他仍想在那之前解决掉激怒他的那名GN-XIII型MS驾驶员。
重生高达倏地出现在了那架MS后方，左右开弓的大型GN粒子光束剑从两个不同方向刺向了敌机。拟变革者领袖志在必得的一击就在这刹那被以恰到好处的角度向后架起的GN粒子长枪挡住了。震开GN粒子光束剑的GN粒子长枪凶猛地向着重生高达拍来，几乎击中其T型太阳炉。
【收起那些没用的把戏。我已经看透你了，利邦兹。】熟悉的声音再次在利邦兹的头脑中响起，【让你简简单单地死去，对你简直是恩赐。我会让妮娜·特里尼迪所经历的一切折磨与你即将面对的惩戒相比成为仁慈的奖励。】
【原来如此，你果然如我所预料的那样突破了旧人类与新人类之间的障碍。】判断这新生而狂暴的脑量子波来自麦克尼尔的利邦兹并不感到意外，他在许久之前便认为麦克尼尔极有可能成为人类之中的第一批变革者，眼下的事态发展只是印证了他当初的推断罢了。【但你们终究无法战胜我……我说过，我是胜过一切人类和变革者的神明。】
就在两人的思维交锋期间，麦克尼尔所驾驶的GN-XIII并未停止追击重生高达的行动。GN粒子光束步枪无法击穿敌机的GN粒子护盾，那就用近战型GN粒子武器继续进攻，直到把利邦兹的座驾连同其十恶不赦的主人一并碾为齑粉为止。
然而愤怒却不能帮助性能落后又缺少足够多武器装备支援的GN-XIII战胜重生高达，更不可能直接杀死坐镇其中的罪魁祸首。拥有双炉系统的重生高达各项性能指标都在GN-XIII型MS之上，两架MS之间的性能鸿沟抹掉了两人之间本就不那么明显的驾驶技术差距。利邦兹轻松地避开了麦克尼尔的突刺，凭着重生高达更胜一筹的力量和反应速度向着敌机连砍数次，成功地砍断了这架GN-XIII的左腿，不想麦克尼尔竟全无惧意地把MS暂时失去平衡的险境转化为了进攻时机、舍生忘死地朝着重生高达撞去。一时难以招架的利邦兹只得抛出GN粒子盾牌、趁着敌机的GN粒子长枪刺中那盾牌的机会将两把大型GN粒子光束剑摆为剪刀状，只等麦克尼尔的MS再向前一步就顺势截断其兵器。
麦克尼尔固然预料到利邦兹还准备了其他对策，他长期以来积累的战斗经验也允许他在这短暂的一瞬间及时地还击，无奈麦克尼尔缺乏驾驶GN-XIII型MS的经验，而且这架MS的性能与重生高达相比实在相形见绌。GN粒子长枪击穿GN粒子盾牌的那一刻，重生高达的两把大型GN粒子光束剑一左一右相向而行、砍断了GN粒子长枪的前半部分。不料，失去了唯一能击穿重生高达GN粒子护盾的兵器的GN-XIII型MS不仅没有试图后撤，反而继续加速并再次和对手相撞。有些不耐烦的利邦兹正准备短暂启动Trans-am模式甩开敌机或干脆折跃至【天人号】内部，这时他才惊讶地发现失去手头唯一有效武器后紧抓着重生高达不放的GN-XIII型MS先他一步启动了Trans-am爆发模式。
【你疯了。】感受着附近GN粒子剧烈变化的利邦兹马上反应过来，麦克尼尔正在主动把这架GN-XIII的T型太阳炉超载。T型太阳炉启动Trans-am爆发模式时有一定概率失控并超载自爆一直是埃夫曼教授和比利·片桐念念不忘的污点，即便其风险正随最近一年多以来技术进步而持续下降，A-LAWS上下也罕见以此缺陷为武器的MS驾驶员。【看看你这不堪入目的行径……与你心目中新一代人类的本质相去甚远。】
【生活在人间的人们又有谁敢说自己从来没疯过？】趁重生高达暂时无法摆脱缠上来的GN-XIII型MS，麦克尼尔向附近待命的白骑士MS中队下达了命令，顺便【建议】太阳勇士MS中队也按照自己的提议行事。绝对不能让利邦兹有脱身的机会，围绕着舒亨伯格计划展开的一切阴谋也该在今天结束。【如果旧时代的一切罪恶——也包括你——将由我来亲手终结，我很乐意承担更多的罪名。】
【不自量力。】
接到麦克尼尔命令的白骑士MS中队成员犹豫了——虽说这支部队在平日的模拟作战训练时没少遇到被迫向友军MS开火的情况，大名鼎鼎且颇受拥护的前任中队长主动开口要求进行无差别攻击，还尚属首次。见没人愿意开火，开始为GN-XIII型MS没安装核心战机感到遗憾的麦克尼尔突然有些为之前的决定后悔了。他不知该为自己的战友们感到自豪还是该指责这些人因些许个人情绪而耽误战局。
“这可不是我的本意啊。”麦克尼尔没法让已经超载的T型太阳炉恢复正常，眼下也只有罗根能打破僵局了，“……但我身后有永远值得信任的战友，你手下却只有只要离了你的绝对掌控就随时会背叛的奴仆。”
折返的大型GN长牙无人机已从后方瞄准了麦克尼尔所乘的GN-XIII，但两道GN粒子光束就在这时绕过整艘【天人号】，从两个方向同时命中了它。不想被近在咫尺的T型太阳炉炸个粉身碎骨的利邦兹只想早点摆脱眼前的麻烦，连忙调动正在牵制太阳勇士MS中队的其他GN长牙无人机返回。拟变革者领袖心头那若隐若现的不祥预感就在此时成真：00高达猛然间折跃至重生高达前方、雷厉风行地拆出了GN-XIII的驾驶舱，又折跃离开了。
“你们来得可真及时，刚才我正在给自己构思墓志铭呢。”望着远处那由T型太阳炉爆炸形成的橙红色光晕，心有余悸的麦克尼尔无比庆幸古德曼准将允许阿杰姆贝等人快马加鞭地赶到【天人号】附近参战，“可惜重生高达好像没有被摧毁……不管怎么说，我欠你个人情，刹那。”
“你不欠我什么。5年前你给了我继续活下去的机会、让我摆脱了利邦兹施加的诅咒，而利邦兹·阿尔马克本就该是由我制裁的罪人。”刹那把麦克尼尔所在的驾驶舱丢给了后方的【梁山号】，自己则驾驶00高达投入到了新一轮对重生高达的围攻之中。也只有同为双炉系统MS的00高达能在这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追逐重生高达的残影。“等这场战争结束了，我们再找时间公平地继续5年前未完的争论吧。稍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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