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葳坐在平坦的岩石边缘,思绪还缠绕在那声诡异的呼唤上,这里的蛇不对劲。
更可怕的是,这与她之前那个梦似乎有所呼应:梦里的两条大蟒蛇出现了,连蛇会说话似乎都应验了……
“伤口该换药了。”阿宁冷静的声音将她猛拉回神。
此刻,他们身处一片黑沼边缘,而西王母那传说中的古城废墟,入口就在这附近。
“谢谢。”盛葳刚说完,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呛咳声。
无邪正被潘子的土烟呛得眼泪直流,刚脱下的湿衣服晾在地上,白皙的上身完全暴露在暮色中,瘦削的腰腹正随着咳嗽起伏。
大概是缺少锻炼,腹肌的线条并不张扬,带着一种青涩的、未完全长成的感觉。
“这烟……咳咳……真冲……”无邪抹着眼泪,却倔强地又吸了一口。
她理解他们抽土烟祛湿的需求,只是看了两眼便转了过去,却不知这刹那凝视还是被四双眼睛精准捕获。
阿宁麻利地为盛葳缠好腰腹的绷带,刚转过身,眼前的景象让她瞳孔微张——
一片晃眼的白花花肉体直映入眼帘。
张海洋正在帮她磨刀,水珠顺着他块垒分明的腹肌滚落。张千军万马假装在整理背包,肩胛肌肉随着动作起伏。连内敛的张海侠都破天荒地解开扣子,露出片白皙胸肌。
最过分的是张海楼,直接把黑衫拧成绳随意搭在肩头,线条在腰裤边缘若隐若现,活像只开屏的孔雀。
个个肩宽腰窄,贲张的肌肉在雾气中蒸腾着荷尔蒙气息,仿佛在进行无声的较量。
空气似乎都被这盛宴搅动得有些灼热。
“你们这是干什么?”盛葳嘴角微抽。
“热。”四人异口同声,眼神飘忽得宛如提前商量过。
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就得几时好。
“……”她困惑地眨眨眼,跟张启灵对视一瞬,看到族长大人眼里一丝无语。
潘子掰了半根递给张启灵,盛葳本以为他会依旧无视,毕竟她从未见过他碰烟。
却见那只修长的手接过烟卷,指尖捻着烟丝送入口中,直接咀嚼起来。
“我靠,小哥,暴殄天物啊!”胖子心疼得直拍大腿,“你当是口香糖呢?”
“你懂个屁,”潘子不屑地反驳,“嚼烟叶子比吸带劲儿多了。”但他也觉得奇怪:“不过,小哥,你也不像老烟枪啊?”
张启灵摇摇头没说,只是沉默地咀嚼。
盛葳看得有趣,偏头问身边的张海洋:“烟……还能吃?”
张海洋点点头,言简意赅:“能。”
想想也是,盛葳暗忖,她还没忘眼前这家伙连照片碎屑都能面不改色咽下去。
倒还真是……挺好养活的。
张海侠适时地转移话题,他很聪明:
“这里的蛇不对劲,恐怕是西王母精心布置的古老防御机制,那种能偷听我们说话的蛇,不是普通的鸡冠蛇。”
“偷听我们说话?”张千军万马眉头瞬间拧紧。
张海楼盯着沼泽,表情却显得轻松:
“西王母可不是什么善茬,会点玄乎的小花招不足为奇,你们想啊,微微从未来过这里,蛇却能叫出她的名字。”他轻嗤,
“要么,是它们拥有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窃听’了我们的对话;要么……”
他拖长了语调,眼神变得幽深,“就是有什么在背后操控,赋予它们这个信息。”
“鸡冠蛇对气味和声音都极其敏感,说不定此刻,就有蛇在暗处盯着我们呢。”
他这番话说得众人脊背发凉,稍稍放松的神经瞬间又绷紧了。
胖子咕哝着“晦气”,招呼道:“管他娘的先吃,吃饱才有力气对付那些长虫!”
大家都觉得有理,与其瞎想,不如先填饱肚子准备继续深入险地。
在这短暂的休整即将结束之际,胖子猛地倒抽一口冷气,指着前方沼泽失声大叫:
“我操!那是什么玩意儿?!”
只见前方二十多米开外的沼泽黑水里,赫然站着一个浑身糊满污泥的模糊人影。
“天哪,是陈文锦!”
张启灵喊完这一句,便纵身跃入沼泽泥水,奋力向那个诡异的人影蹚去。
“文锦阿姨?!”“小哥!”无邪、潘子、胖子惊愕之后,也立刻跟着追过去。
但盛葳只是迅速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没有要追的意思。
几个张家人互相交换眼神,但最终选择停在盛葳身边,他们的任务首先是保护。
况且他们相信族长,一个陈文锦不足为惧,追上去反而可能分散。
阿宁想了想也没有动,她看着盛葳平静的侧脸,忍不住问:“你怎么不去追?”
盛葳语气平淡无波,似乎早有预料:
“不是她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吗?她又不是我的目标,而且已经有人去追了。”
她对陈文锦并没有兴趣,但她猜得到,西王母国里或许藏着陈文锦自救的办法。
说她偏心也好,自私也罢,如果真的有压制尸蟞丹毒性的办法,她倒想告诉齐羽。
果然,没过多久,无邪三人狼狈不堪地蹚着水回来了。
“没追上,钻泥里不见了。”无邪喘着粗气,脸色发白,“小哥也追着不见了!”
胖子拍着胸口,惊魂未定:“那泥人就跟水鬼变的似的,小哥跑得也太快了。”
盛葳毫不意外,她知道陈文锦现身与张启灵有联系,这或许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接下来……怎么办?”阿宁打破沉寂,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盛葳脸上。
“等。”
盛葳裹紧张千军万马的外套,鼻尖蹭到他身上熏入味的降真香,靠在他肩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像只慵懒的猫般蜷缩起来。
“如果天亮他还不回来,我们就继续前进。”她声音带着明显的困意,提醒道:
“潘子,你记得给你家三爷留信息。”
无邪蹲在火堆旁,眼睛不住地往这边瞟。他手里揪着一片草叶,把那可怜的植物扯得七零八落。
胖子瞧他这副没出息样儿,用手肘捅了捅他:“天真,眼珠子要掉出来了。”
“胡说什么!”无邪耳根通红,手里的草叶彻底遭了殃,人家哥哥在那,唉……
潘子猛地拍大腿:“操,忘了给三爷发信号!”他翻找背包,掏出几颗药丸来。
“这啥?羊粪蛋?”胖子凑过来,被潘子一把推开。
“信号烟。”潘子将一颗药丸投入炭堆,黄色的浓烟逐渐升起,形成一道烟柱。
张千军万马自作主张给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她抱进怀里,她也没拒绝,他耳尖刹红,怀里如揣珍宝,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像是住了只不安分的小鹿,几乎要跳出故作镇定的外壳。
青年的视线贪婪地捕捉着臂弯里那份沉甸甸又轻飘飘的温热,她看上去很疲惫。
盛葳在张千军万马怀里动了动,听见对方心跳变快,她故意把冰凉的手贴进他腰间,满意地感受到衣料下的腰腹瞬间绷紧。
“乖,别闹,好好睡觉……”
青年声音沙哑,手臂却诚实地收紧,偏偏还要板着一张脸,活像尊被染红的石像。
其他人在休息,张海楼在不远处磨刀,刀刃在石头上刮出的声音格外刺耳,视线时不时往这边瞥一眼,但也不敢去打扰她。
第一颗烟丸燃尽,天空毫无回应,盛葳睡得熟,但仍感到有人给她披了件衣服。
张千军万马冷哼一声,仗着“哥哥”的名分,正大光明地拥有她,无邪委屈巴巴地蹲回火堆旁,活像只被抢了骨头的小狗。
第二天,烟丸烧到一半时,胖子突然像触电般跳起来:“有了!有回信了!”
众人顺着望去,只见盆地中央的沼泽深处,一缕红烟正扭曲着升上夜空。
“潘子,你不是说三叔应该在我们后面吗?他们怎么会……跑到我们前面去了?”
无邪声音发颤,那位置看着不对啊。
“我操他大爷的,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情?!”潘子彻底懵了,额头青筋暴起。
胖子咽了口唾沫:“大潘,你家三爷该不会抄了近道吧?”
盛葳的眼神飞快地闪烁一下,她知道吴三省有戴人皮面具,至于哪个才是他……
她拿过望远镜看了看,忽然问道:“红色代表什么?”
潘子脸色剧变:“出事了,”他抓起背包就要往沼泽里冲,“三爷遇到麻烦了!”
——与此同时,沼泽另一端。
“啧……”黑瞎子放下望远镜,咂了下嘴,嘴角勾起一丝玩味又凝重的弧度。
“红烟,老狐狸怕是捅到蛇窝了。”
解语臣甩了甩手上的淤泥,拿过望远镜仔细看,姿态优雅得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
“看来吴三省玩脱了,瞎子,这热闹,我们赶不赶?”
他看向黑瞎子,语气平静,却透着冷。
“赶啊,当然得去凑凑热闹了!”
黑瞎子大笑拍上解语臣肩头,却在对方避嫌后退时掌心一空,下一秒话锋陡转:
“哑巴张那边不知如何了……还有我家小可怜徒弟,几天不见,倒真如隔三秋。”
解语臣轻哼一声:“说不定他们也会跟着这信号找到吴三省。”他顿了顿,唇角微扬,“你那小徒弟,可是聪明得紧呢。”
黑瞎子毫无预兆凑近,语气意味不明:
“花儿爷这么关心我徒弟?这可不像你解大当家的作风啊……”
字里行间全是试探。
“彼此彼此,”解语臣不动声色后退半步,“她既叫我声哥,那我理应关照她。”
这解释合理,却又不那么“合理”。
“不过比起操心我是什么作风,你倒不如想想怎么从蛇窟里捞你的雇主。”
“唉,瞎子命苦啊。”黑瞎子感叹道。(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