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阿耶是怎么交代的?”
温禾的目光从一脸倨傲的李愔身上移开,落在李泰、李佑身上,眼眸微微眯起,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
这话明摆着不是问新来的李愔,而是问跟着来的三小只里的老熟人。
李泰立刻收起了之前看热闹的幸灾乐祸,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凑上前搓着手“嘿嘿”道。
“阿耶说了,六弟年纪小不懂事,性子又跳脱,让先生不用顾忌他的皇子身份,以前怎么对我和三郎、五郎的,现在就怎么对他,该管就管,该教就教,千万别手下留情!”
李佑也连忙跟着点头,生怕温禾迁怒于他们,附和道。
“对对对!阿耶还特意说,要是六弟敢不听话,先生怎么罚我们,就怎么罚他,不用给任何人面子!”
温禾轻哼一声,似笑非笑地扫了两人一眼:“我以前对你们很差吗?”
李泰和李佑对视一眼,几乎没有片刻犹豫,齐刷刷地摇起脑袋,动作整齐得像提前演练过千百遍。
“没有没有!先生对我们最好了!”
“就是就是!”李佑赶紧补充,恨不得把所有能夸温禾的话都搬出来,“先生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比朝中的那些博士厉害多了”
温禾闻言这才满意的莞尔。
随即他的目光重新落回一脸茫然的李愔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既然是新来的,就得守这儿的规矩,后院正好有几头猪,你先去养猪吧,每天把猪喂饱、猪圈打扫干净,算是给你的入门课。”
“什么?!”
李愔像是被惊雷劈中,瞬间瞪圆了眼睛,声音都变了调。
“你竟然让本皇子去养猪?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大唐六皇子!你敢让皇子做这种腌臜事,就不怕父皇治你以下犯上的罪吗?你……你简直胆大包天!”
他活了七八年,在宫里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猪圈的方向都没见过,更别说亲手养猪了。
在他眼里,养猪是下人才做的腌臜活,温禾让他去做,简直是对皇子身份的奇耻大辱!
可没等温禾开口反驳,一旁的李泰却突然慌了,猛地往前一步,急声道。
“先生!您让他去养我的颉利?这可不行!绝对不行!”
他这一声惊呼,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李泰急得脸都红了,梗着脖子道。
“他要是笨手笨脚把颉利们养死了怎么办?”
温禾看着李泰急得跳脚的模样,顿时无语,无奈地摇了摇头。
“慌什么?前段时间不是刚从农户那买了几头小猪仔吗?让他养小猪仔就是了,不动你的颉利。”
也不知道草原上的那个颉利,若是来了长安后得知这件事情,会不会被直接气死了。
“那还好,那还好!”
李泰这才长长松了口气,拍着胸脯放下心来,仿佛刚才被人抢了宝贝的紧张模样从未出现过,只是看向李愔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
“那你可得盯紧点,别让他把小猪仔也养死了!”
李愔根本没听懂什么颉利,但他清楚地知道,温禾是铁了心让他去养猪。
他在宫里锦衣玉食,连猪肉都很少亲手碰,更别说养猪了,当下更是急得跳脚。
“你竟然让本皇子去做这种腌臜事!我才不去!”
温禾像是没听到他的抗拒,继续说道。
“不光要养猪,还得饿着,什么时候猪吃饱了,你再吃饭。以后在府里,你就叫李六,不用再提什么皇子身份,李四,以后他就交给你盯着,要是他敢偷懒耍滑,或者欺负小猪仔,你就直接告诉我。”
对付这种被宠坏的纨绔皇子,温禾有的是办法。让护猪如命的李泰盯着李愔,比任何人都靠谱。
毕竟李泰为了他的颉利,肯定会把李愔盯得死死的。
“阿兄!救我啊!”
李愔见状,顿时慌了,转身就想扑到李恪身边求助。
在他看来,李恪是他的亲阿兄,总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被欺负。
可李恪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去吧,先生是好人,不会害你,跟着先生好好学规矩,总比在宫里胡闹强。”
李愔彻底错愕了,站在原地愣了半天,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兄,你说什么?你竟然帮着他?他让本皇子去养猪啊!你忘了我们是亲兄弟了吗?”
“正因为是亲兄弟,才该让你好好学学怎么做人。”
李恪说完,便转过头,不再看李愔,显然是铁了心不帮他。
“不!我才不去!我要回宫!我要找父皇!”
李愔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转身就朝着府门的方向跑去,他可不想留在这儿受这种委屈。
可他刚跑两步,就听温禾冷喝一声:“关门!”
守在侧门的阿冬早已做好准备,听到命令,当即让人把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关上,还牢牢落了锁。
“玄甲卫何在!”
温禾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只见几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从廊下走了出来,个个穿着灰色短打,肌肉结实得能撑爆衣服,正是温禾府上的玄甲卫护卫。
他们走到温禾面前,躬身行礼:“属下在!”
“将李六押到后院猪圈去,让他先学着喂小猪仔,要是他敢反抗,就先饿他一天,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喂猪。”
温禾下令,语气没有丝毫犹豫。
“是!”
玄甲卫齐声应下,快步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李愔的胳膊。
李愔哪里是这些壮汉的对手,挣扎得像只待宰的小鸡,嘴里还不停地喊着。
“温禾!你敢这么对待本皇子!我一定要让父皇将你罢官流放!我要让你抄家灭族!温禾!你放开我!放开我!”
可玄甲卫根本不理会他的叫嚣,架着他就往后院走去,很快就消失在走廊尽头,只剩下李愔的喊叫声越来越远。
见到李愔被顺利带走,李泰长长松了口气,又想起自己的小猪仔,赶紧凑到温禾身边问道。
“先生,我能去后院看着吗?我怕他笨手笨脚,真把小猪仔给饿着了。”
李恪看着温禾,轻声问道。
“先生,您这是收下他了?”
李佑也跟着看向温禾,眼神里带着几分紧张。
要是温禾不收李愔,他们说不定还得把人送回宫里,到时候免不了被李世民追问。
温禾“呵呵”笑了两声,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你们阿耶连商量都没跟我商量,就把人送过来,这分明就是不打算给我拒绝的机会。”
李世民此举,明摆着是把李愔扔给了他,他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与其扭扭捏捏,不如接下来。
“我一会儿有事要出去一趟,府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温禾摆了摆手,说道。
“李四,你留在府里盯着李六,顺便照看你的颉利,别让他真把小猪仔折腾坏了。”
“李三、李五,你们带着小柔出门,去西市看看她想吃的糖画,顺便买点新鲜的菜回来,晚上咱们吃火锅。”
三小只闻言,都眼前一亮,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李泰拍着胸脯应下,转身就往后院跑去。
李恪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脸上明显多了一些不耐烦的模样来。
好像一点都不想去。
李佑却有些迫不及待了,拽着李恪就走,嘴里还念叨着。
“三郎,走了。”
温禾看着他们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之前竟然还以为李恪喜欢温柔。
看来是错觉了。
不过也是,这群小屁孩这年纪,哪里懂得是什么喜欢。
只是温禾不知道,刚刚到了后院,李恪那脸上的不耐烦便荡然无存,俨然换上一抹浅笑。
……
长安的午后,雪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青石板路上,融化的雪水顺着屋檐滴落,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
温禾辞别李恪、李泰等人后,便带着两个玄甲卫护卫,朝着百骑司的方向走去。
他刚走到百骑司朱红色的大门前,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门旁的石狮子旁,来回踱步。
“小郎君。”
张文啸见温禾来了,立刻停下脚步,快步迎了上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百骑制式劲装,腰间佩着横刀,脸上带着几分恭敬,眼神里却藏着一丝笑意。
温禾挑了挑眉,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身后的护卫,问道:“特意在这里等我?可是出了什么事?”
张文啸点了点头,凑近几分,压低声音道。
“方才黄监事从宫中出来,神情看着有些凝重,进了百骑司后就直接去了公廨,现在正和许参军、苏中郎将在里面说事,估摸着是陛下有什么重要的吩咐。”
温禾闻言,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想来李世民应该已经把河北道的事情告诉了黄春,让百骑司配合魏征。
他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咱们进去吧。”
张文啸应了声“是”,却没立刻动身,反而看着温禾,嘴角渐渐上扬,眼神里的笑意再也藏不住。
温禾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皱了皱眉:“你这么看着我作甚?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标下不敢!”张文啸连忙收敛笑容,躬身道。
“标下是还没来得及恭喜小郎君,晋升为高阳县伯啊!”
他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值守的百骑卫士也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向温禾道贺:“恭喜小郎君!”
“小郎君可是陛下登基后,第一个封爵的年轻勋贵,真是厉害!”
“以后咱们百骑司出去,也更有面子了!”
温禾无奈地笑了笑,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不过是个县伯,没什么好恭喜的,可别跟我提这个,我可没钱给你们发赏钱。”
“瞧小郎君说的!”
张文啸笑着道,“标下们可不是为了赏钱,只是觉得与有荣焉!您年纪轻轻就立下这么多功劳,还得到陛下如此器重,咱们跟着您,也觉得脸上有光!”
其他卫士也纷纷附和,语气里满是敬佩。
温禾心里清楚,百骑司的人大多是出身军旅或寒门,最敬重有能力、肯做事的人,所以他最认可的也都是那些有本事的人。
他虽然只是个百骑校尉,可在百骑这些人的心中,才是领头的那个。
他笑着道:“行了,别站在这儿说了,等过几日,我请你们去平康坊的酒楼喝一杯,算是庆祝,也算是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辛苦。”
“多谢小郎君!”
众人闻言,顿时喜笑颜开,连张文啸都忍不住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温禾不再多言,带着张文啸走进百骑司大门,穿过庭院,朝着公廨走去。
刚到公廨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许敬宗的声音,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他轻轻推开房门,只见公廨内的案几边上,坐着三个人。
黄春穿着一身内侍省的青蓝色官服,正端着茶杯皱眉沉思。
许敬宗穿着绯红朝服正在和对面的苏定方说话。
苏定方则穿着黑色的将军铠,腰间佩着长剑,脸上带着几分不耐。
三人见到温禾进来,都立刻站起身来。
许敬宗率先走上前,拱手笑道:“哟,这不是咱们新晋的高阳县伯吗?恭喜恭喜!没想到陛下动作这么快,刚过完正旦,就给你封了爵,看来陛下对你的看重,可比我们这些人强多了!”
苏定方也走上前,瓮声瓮气地说道:“恭喜温县伯啊,日后百骑可就多了一份门面了。”
他虽是武将,却也知道温禾的本事,对温禾十分敬重。
黄春则收敛了脸上的凝重,露出温和的笑容:“奴婢恭喜温县伯,得陛下如此器重,日后定是前途无量。”
温禾连忙拱手还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诸位客气了,不过是陛下厚爱,我不过是做了些分内之事,实在当不起恭喜二字。”
“嘉颖啊,这就是你太谦虚了。”许敬宗嘿嘿笑着。
温禾看着他,轻笑道:“老许你这是嫉妒了啊。”
“瞧你这话说的,咱百骑如今你可是第一个县伯,某更是感觉荣幸,怎么可能嫉妒呢,你是不识好人心。”
许敬宗白了他一眼。
说羡慕是有的,但是嫉妒还不至于。
许敬宗知道以温禾的功劳,别说县伯了,县侯也早有了。
只是他年纪太小,而且还差了一分军功。
温禾也不过是和许敬宗开个玩笑,随即便进入正题了。
“方才在门口就听到你们在说话,可是在商议河北道的事情?”
黄春点了点头,收起笑容,神色重新变得凝重:“没错,某方才从宫中回来,陛下特意吩咐,让百骑司配合魏中丞去河北道督办环王稻种植。”
“河北道情势复杂,地方豪强势力盘根错节,陛下担心魏中丞会遇到危险,所以让咱们百骑司派些人手,暗中保护魏中丞的安全,同时也要盯着那些可能阻挠环王稻种植的人。”
许敬宗也补充道:“不止如此,陛下还说,若是遇到有人敢公然对抗魏中丞,或者私藏粮种、破坏水田,百骑司可以先斩后奏,不必事事禀报,以免延误时机。”
苏定方皱着眉道:“河北道那些豪强,一个个都不是好惹的,当年窦建德在的时候,他们就跟着作乱,后来归降了大唐,也一直不安分。”
“这次让魏中丞去,怕是会遇到不少麻烦,依我看,不如让我带一队百骑,跟着魏中丞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黄春却摇了摇头:“苏中郎将,你是百骑司的中郎将,掌管百骑的兵权,若是你离开长安,百骑司的防务就会出现空缺,陛下不会同意的。”
“而且你身份特殊,若是跟着魏中丞去河北道,很容易引起地方官的警惕,反而会给魏中丞带来麻烦。”
许敬宗也附和道:“黄监事说得对,苏中郎将确实不适合去,依我看,还是得找一个既能随机应变,又不会引起注意的人去。”
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温禾身上。
以往这种需要暗中行事、又需要随机应变的任务,都是温禾亲自去做,而且每次都能圆满完成。
可温禾却摇了摇头,说道:“这次我不能去,长安这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青铜炮的实验还没完成,飞鱼卫的热气球也需要改进,这些都离不开人。”
“而且我刚封了县伯,若是突然离开长安,容易引起别人的猜测,反而不好。”
他顿了顿,看向许敬宗,说道:“我觉得,这次让老许去最合适,一来,他和魏中丞是老相识,两人配合起来也方便。”
“二来,老许做事灵活,懂得变通,遇到突发情况也能及时应对。”
“三来,老许是文官,跟着魏中丞去河北道,也不会引起地方官的警惕,更适合暗中行事。”
黄春和苏定方闻言,都点了点头。
黄春道:“温县伯说得有道理,许参军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苏定方也说道:“没错,许参军虽然是文官,却也懂些武艺,寻常的小麻烦也能应付,而且脑子灵活,确实比我去合适。”
“就这么决定了?”许敬宗一句话都还没说,就被推出来了。
温禾他们三人笑着看向许敬宗,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就这么决定了。”
许敬宗嘴角不住的抽搐了几下。
去河北这件事情,看似轻松,实际上并不算是什么好差事。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魏征这一次去河北就是为了收拢人心去的。
但是河北那些豪族绝不会坐视不管。
所以到时候一定会有什么麻烦的事情发生。
而且他和魏征当年在瓦岗寨,其实并不对付。
甚至二人看彼此还有些不太顺眼。
不过现在看起来,百骑除了他之外,好像还真的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去河北了。
许敬宗想到这,也不再推辞,拱手道。
“既然诸位都觉得我合适,那我便应下了。”
“不过我一个人去也不行,还得带些人手,依我看,就让张文啸带着二队的几个人跟着我吧,张文啸熟悉百骑的行事方式,也懂得如何暗中保护人,有他在,我也能放心些。”
许敬宗这也是给自己上了一个保险。
温禾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定了,张文啸,你一会儿去挑选几个身手好、嘴巴严的人,跟着许参军去河北道,一定要保护好许参军和魏中丞的安全,遇到事情及时汇报,不要擅自做主。”
张文啸连忙躬身应道:“标下遵命!”
事情商定后,几人又聊起了温禾升爵的事情。
苏定方笑着调侃道。
“温县伯,你升了爵,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总得请我们喝一杯吧?我听说醉仙楼最近来了不少胡姬,舞姿曼妙,歌声动听,不如就去醉仙楼如何?”
许敬宗也跟着附和:“没错没错!醉仙楼的胡姬确实有名,我早就想去看看了,正好借着嘉颖升爵的机会,好好热闹一下!”
温禾挑了挑眉,笑着道:“请客可以,醉仙楼也可以,不过我就不去了,我年纪还小,不适合去那种地方,免得被陛下知道了,又要说我不务正业。”
他日后可是要娶公主的。
怎么能够在那种地方献身呢?
何况他现在去了也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还不如不去。
一旁的黄春闻言,脸色瞬间涨红,有些尴尬地说道:“我……我还有事,也不去了。”
许敬宗和苏定方对视一眼,都忍不住憋笑。
他们都知道黄春是宦官,即便去了醉仙楼,也只能看着。
温禾也看出了黄春的尴尬,连忙转移话题。
“行了行了,别光顾着说喝酒的事,许参军你过几日就要出发去河北道,得好好准备一下,陈大海不是回来了嘛,让他从二队选几个精明一点的人。”
几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才各自散去。
温禾在百骑司的食堂吃了午饭,简单休息了一会儿,便起身准备回家。
去找契必何力前,他还要做一些准备。
他一到家,就见到阿冬急急忙忙的跑来。
“小郎君,您快到后院看看吧。”
温禾闻言,便知道肯定是李愔那边出事了。
他无奈的揉了揉额头。
所以他才不想收李世民这几个儿子。
就没有一个是正常人的。
他无奈的让阿冬带路,朝着后院走去。
还没靠近后院,他就听到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
“阿耶阿娘!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养猪!这猪好臭!好脏!我要回宫!我要找父皇!”
温禾皱了皱眉,快步走进后院,只见后院的猪圈旁,李愔正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喊,脸上和衣服上都沾着泥污,看起来狼狈不堪。
而李泰则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根小鞭子,皱着眉看着李愔,嘴里还念叨着。
“哭什么哭!不就是喂个猪吗?有什么好哭的!先生说了,你要是不把小猪仔喂饱,今天就别想吃饭!”
几个负责照看猪圈的仆人站在一旁,一脸无奈地看着这一幕,想劝又不敢劝。
温禾走上前,问道:“怎么回事?他怎么哭了?”
李泰见到温禾,连忙收起小鞭子,躬身道。
“先生,您回来了,这李六太不像话了,让他喂小猪仔,他不仅不喂,还把猪食打翻了,我说了他两句,他就坐在地上哭,还说要回宫。”
温禾看向李愔,只见李愔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和泥污,眼睛红肿,看到温禾后,哭喊道。
“温禾!我不要养猪!这猪好臭!我要回家!我要找父皇!你要是再不让我回家,我就告诉父皇,让父皇把你罢官流放!”
好嘛。
温禾本来还想关心他两句。
让他去洗个澡吃个饭的。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敢和自己耍狠啊。
看来过的还是太舒服了。
温禾皱了皱眉,语气平淡地说道。
“想回家可以,不过得等你把小猪仔喂饱,把猪圈打扫干净再说。”
“你要是一直在这里哭,不仅回不了家,还得饿肚子。”
“我不喂!我就是不喂!”
李愔梗着脖子喊道。
“这是下人才做的事,本皇子才不做!”
这孩子还真够倔的。
难怪历史上风评那么差。
不过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了。
温禾没再理他,转身对李泰说道:“你继续盯着他,要是他还不喂猪,就真的别给他饭吃,就他这身子骨,饿个两三天不会出什么事。”
李泰点了点头:“先生放心,我肯定盯着他,不让他偷懒!”
看着温禾要走,李愔顿时急了。
“温禾你回来,本皇子要回,唔唔唔……”
他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李泰捂住了嘴。
“别喊了,得罪了先生你还想走?”
李愔猛然瞪圆了眼睛,一把推开了李泰,满脸绝望的喊着。
“唔唔唔,李泰,你刚才拿手,碰过猪食的!”
李泰将手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味道确实有些难闻。
不过看着李愔那大惊小怪的模样,他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
“不就是猪食嘛,反正人吃了也不会有什么事。”(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