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辽东磐石,静待风云

    辽东的寒冬,连呼出的白气仿佛都能在空中冻成冰碴子。襄平城北二十里,冰封的辽河支流如同一条僵死的银蟒,横卧在苍茫的雪原之上。河面上,冰层厚达数尺,反射着惨淡的日光。

    一支约五百人的高句丽骑兵,如同贪婪的豺狗,正沿着冰河鬼祟移动。他们穿着臃肿的皮袍,戴着翻毛的皮帽,只露出凶光毕露的眼睛。座下的矮种马踏在坚冰上,发出“咔哒咔哒”的脆响。为首的头目朴昌赫,身材粗壮,脸上横亘着一道蜈蚣似的刀疤,眼神里混杂着残忍和对辽东富庶的垂涎。

    “都听好了!”朴昌赫勒住马,用生硬的汉话夹杂着高句丽语低吼,声音在空旷的河面上显得格外刺耳,“襄平那帮汉狗,不知从哪弄来天雷,轰散了黄巾!吓破了张牛角的胆!但那玩意儿,铁定笨重,挪不动!咱们趁着他们刚打完仗,人困马乏,顺着这冰河摸过去,抢他娘的粮仓!抢完就跑,回咱们大山里猫冬!”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仿佛已经闻到了辽东粮仓里新麦的香气,看到了暖炕和烧酒。“女人、布匹、铁器,看见啥值钱抢啥!汉狗都是软脚虾,见了血就得尿裤子!”

    他身后的骑兵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低吼,眼中闪烁着贪婪和暴戾的光。马蹄声再次响起,速度加快,沿着冰河宽阔的河面,如同一股污浊的暗流,悄无声息却又迅疾无比地扑向襄平城北门外的屯粮重地——永丰仓!

    永丰仓依河而建,高大的仓廪在雪地中如同沉默的巨人。仓墙之外,便是开阔的冰河河面。此刻,仓墙上哨塔稀疏,只有几个裹着厚厚棉袄的哨兵在来回走动,似乎并未察觉冰河上快速逼近的危险。

    朴昌赫脸上的刀疤兴奋地抽动着,距离越来越近了!他甚至能看清仓墙上哨兵呼出的白气!他猛地抽出弯刀,高高举起,正要发出冲锋的嘶吼——

    “轰隆——!!!!”

    一声沉闷至极、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恐怖巨响,毫无征兆地在他们脚下的冰层深处猛烈炸开!

    不是来自城头,而是来自他们马蹄之下!

    厚达数尺、坚硬如铁的冰层,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撕裂、掀起!巨大的裂缝如同闪电般瞬间蔓延!狂暴的冲击力裹挟着千万吨的冰块、浑浊的河水,如同愤怒的白龙,冲天而起!

    “咔嚓嚓——轰!!!”

    “啊——!”

    “我的马!”

    “救命!”

    惨叫声、马匹的悲鸣、冰层碎裂的刺耳巨响瞬间淹没了贪婪的低吼!冲在最前面的朴昌赫连人带马,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狠狠抛向半空!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被极致的惊骇取代!他看到自己心爱的战马在狂暴的水柱和冰块中四分五裂!他看到身旁的同伴如同破碎的布偶般被撕碎、吞噬!

    冰冷的河水混合着锋利的碎冰,如同死神的镰刀,疯狂收割着生命!侥幸未被直接炸碎的骑兵,连人带马坠入骤然出现的巨大冰窟窿,刺骨的冰水瞬间灌满口鼻,沉重的皮袍成了催命的枷锁,绝望的挣扎只换来更快地沉没!

    河面上,方才还气势汹汹的五百骑兵,如同被投入滚水的蚂蚁,瞬间被这场人为制造的、冰冷的地狱所吞噬!只有零星的惨叫和气泡从翻涌着碎冰的浑浊河水中冒出,迅速归于沉寂。侥幸落在边缘、未被巨浪卷入的几十个骑兵,早已魂飞魄散,瘫软在剧烈摇晃、布满蛛网般裂痕的冰面上,屎尿齐流,望着那如同巨兽之口般的冰窟窿和漂浮的残肢断臂,发出非人的嚎叫!

    远处永丰仓的仓墙上,几个“哨兵”掀开了伪装,露出了辽东军制式的铁盔和冰冷的脸。为首的队率放下手中的单筒望远镜(简易版),对着身后一个摆弄着复杂线轮和木盒(简易***)的工兵撇了撇嘴:“啧,高句丽的崽子,还是这么不长记性。当咱的冰河是自家炕头呢?埋‘地火雷’(辽东军对埋设火药爆破装置的称呼)的滋味,爽不爽?”

    工兵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省了赵将军跑一趟,挺好。”他小心地收起连着长长麻绳(防水***)的起爆木盒,动作熟练。

    襄平城内,郡守府偏厅。

    炉火烧得正旺,驱散了窗棂缝隙渗入的寒气。周明裹着一件半旧的狐裘,正伏在巨大的书案上,对着一堆写满数字的粗糙黄纸和几块用于计算的算筹皱眉。案头堆满了竹简和木牍:流民户籍清册、新垦田亩分布图、工坊区原料消耗与产出月报、军械损耗清单……空气里弥漫着墨香、炭火气和纸张特有的味道。

    【警告!宿主精神力持续高强度负荷已达72小时!建议立即进入深度休眠!否则将触发‘脑力过载’保护性强制下线!倒计时:1小时59分……】

    冰冷的机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在周明脑海中尖锐响起。

    “闭嘴!”周明在脑海中低吼,用力捏了捏发胀的太阳穴,指节泛白,“五万七千张嘴等着吃饭!六万亩新垦田等着开春的种子和铁犁!工坊区等着矿石和煤炭!军队等着被服和箭簇!现在休眠?等他们饿死冻死,或者被高句丽人砍了脑袋当球踢的时候再醒吗?!”他烦躁地推开一张写满密密麻麻数字的田赋预算草稿,墨迹未干,染黑了一角。

    【宿主,你不是永动机。过度疲劳导致的决策失误,损失将远超休息时间。本系统检测到田丰已结束城南流民纠纷调解,正在返回途中。建议宿主将‘新垦田春耕统筹’、‘工坊区原料配给优化’两项次级任务委托。】

    系统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无奈,甚至有点老妈子似的絮叨。

    “田丰?”周明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那边刚摁下去两拨为抢半袋麸皮差点械斗的流民,还得盯着防疫药汤的熬煮,眼睛都熬红了……工坊区老陈头更是个倔驴,除了我,谁的话他当放……”话未说完,一阵剧烈的眩晕猛地袭来,眼前发黑,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

    “明公!”侍立在一旁的亲卫统领高顺(注:此处借用名,非正史高顺)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扶住周明的胳膊。这位沉默寡言的汉子,脸上那道疤痕在炉火映照下更显刚硬,眼神里却充满了担忧。“您已三日未曾合眼!请务必歇息片刻!诸事繁杂,然身体乃根本!”

    高顺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他扶着周明在旁边的胡床上坐下,转身倒了杯温热的白水(周明不喜汉末浑浊的煮茶),递到周明手中。

    “根基……”周明握着温热的陶杯,汲取着那点微不足道的暖意,苦笑着看向高顺,“伯平(高顺字),你说,这辽东的根基,到底是什么?是这堆永远算不完的账册?是城外那数万张嗷嗷待哺的嘴?还是工坊里那些日夜不熄的炉火?”

    高顺沉默片刻,站得笔直,如同他手中的长戟:“末将愚钝,只知刀兵之事。然末将以为,根基在人。在明公让流民有田可耕、有工可做的活路之心;在匠人得酬养家、钻研技艺的专注之心;在士卒知为何而战、愿效死力的忠勇之心。有此心汇聚,方成磐石。账册、粮秣、炉火,皆为此心之表。”

    周明微微一怔,看着高顺那张因风霜和刀疤而显得格外冷硬的脸。这位以治军严酷、沉默寡言著称的将领,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是了,他经历过吕布的刚愎,见识过曹操的权谋,最终选择留在这苦寒的辽东,所求的,恐怕也不仅仅是安身立命。

    “好一个‘磐石在人’!”周明眼中疲惫稍褪,露出一丝激赏,“伯平此言,振聋发聩!”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眩晕感,“好!听你的,也听这破系统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高顺!”

    “末将在!”

    “持我令箭,即刻去工坊区,告诉陈老!他报上来的硝石、硫磺配给,我批了!让他把嘴给我闭上,别再为多要半车煤跟我磨叽三天!但有一样,”周明眼神锐利起来,“让他管好自己徒弟的嘴!火药作坊里,再让我听到半句不该传的闲话,不管是谁的徒弟,一律按细作论处!军法从事!”

    “诺!”高顺抱拳领命,动作干脆利落,转身大步流星而去,甲叶铿锵。

    周明又看向案头那堆田亩图册,咬了咬牙,在脑海中下令:“系统,启动‘初级流民安置管理模板’,生成‘新垦田春耕最优资源配给方案’,剔除冗余建议,只保留核心执行条目。目标:确保六万亩新垦田开春顺利播种,优先满足高产耐寒粟种和铁制曲辕犁供应。”

    【指令确认!‘初级流民安置管理模板’启动……数据筛选中……】

    【生成方案概要:1.按屯田点分布及土壤墒情,分配粟种三千石(需从常平仓调拨)。2.调拨铁制曲辕犁头八百具(工坊区三号坊产能需提升15%)。3.组织流民以工代赈,抢修灌溉支渠十七条(需简易水泥三百方)。4.兽医巡回,确保耕牛健康(现存栏耕牛一千二百头,缺口三百)……】

    大量条目和数据流涌入周明脑海,虽经系统精简,依旧繁杂无比。

    “够了!”周明打断系统,“把这份概要,连同我的印信,立刻送去给田丰!告诉他,细节他全权斟酌,不必事事回禀!我只要结果:开春,六万亩田,必须见绿!”

    【指令执行中……信息及印信传输至田丰处……】

    系统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做完这一切,周明仿佛被抽干了力气,重重靠回胡床。眩晕感如同潮水般再次涌来,眼皮重若千钧。

    “明公!田别驾求见!”亲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周明强打精神:“请。”

    门开,一股寒气涌入。田丰大步走了进来。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深色儒袍,外面罩着一件半旧的羊皮坎肩,胡须眉毛上还挂着未化的冰霜,脸颊被寒风吹得通红。他手中拿着一卷刚收到的、墨迹淋漓的黄纸(系统传输的概要),脸色却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冷峻三分。

    “明公!”田丰拱手,声音带着长途跋涉后的沙哑,却依旧字字铿锵,如同冻土下的岩石,“城南流民安置区,三屯七什,什长王二狗,克扣妇孺口粮,证据确凿!按辽东新律《赈灾安置令》第三条,当杖八十,革除什长职,所扣粮秣十倍罚没!然其煽动同乡,言明公以严刑苛待流民,意图聚众闹事!已被在下当场拿下,羁押候审!”

    田丰语速极快,条理清晰,眼神锐利如刀,直刺人心。他根本不等周明对刚才送去的春耕方案发表意见,直接抛出了另一个棘手的问题!火炉带来的暖意,似乎瞬间被他身上携带的寒气和他话语中的肃杀驱散了。

    周明看着田丰冻得通红的脸颊和胡须上的冰碴,看着他眼中那不容丝毫沙子的刚正,再听着这桩性质恶劣的案件,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刚压下去的疲惫和眩晕感,排山倒海般反扑回来!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是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丝压抑的烦躁。

    “元皓(田丰字)……”周明的声音有些沙哑,“杖八十?会打死人的。非常之时,可否……从轻?降为杖四十,戴枷示众三日,以儆效尤?”他试图在铁律和人性之间寻找一丝脆弱的平衡。五万流民,人心浮动,重刑之下,恐生大变。

    田丰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电,直视周明!那眼神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悲凉的失望和磐石般的坚定!

    “明公!”田丰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堂木拍在寂静的公堂之上,震得炉火都摇曳了一下,“丰入辽东,非为高官厚禄,只为明公当日所言‘法度立,则根基固’!王二狗克扣者,非止口粮,乃妇孺活命之资!此风若开,上行下效,则赈济之粮尽入蠹虫之口!流民所得,唯画饼充饥!届时,活路何在?人心何存?明公欲筑之磐石,根基安在?!”

    他一口气说完,胸膛微微起伏,呼出的白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凝而不散。他向前一步,将手中那卷春耕概要重重按在周明身前的书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明公欲以仁心治乱世,丰钦佩!然法不容情!今日对蠹虫之仁,即是对数万嗷嗷待哺流民之酷!对辽东法度根基之毁!”田丰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钉,狠狠砸下,“此獠,必须严惩!按律执行!杖八十!若有差池,田丰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律法威严!担保明公所立之‘活路’,不为奸邪所蚀!”

    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炉火噼啪作响。

    周明靠在胡床上,看着田丰那因激动和寒冷而微微颤抖的身体,看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为捍卫心中“道”与“法”而燃烧的火焰,再低头看看案头那卷代表着未来生机与希望的春耕概要……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胸中翻涌。疲惫、压力、对田丰执拗的无奈,最终,都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他缓缓坐直身体,疲惫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而坚定。

    “呼……”周明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犹豫和疲惫都吐出去。他站起身,走到田丰面前,伸手,用力拍了拍这位铁面判官冰冷而坚实的肩膀。

    “元皓,”周明的声音恢复了沉稳,带着一种托付千钧的凝重,“你说得对。法,是最后的底线,是活路的保障。这恶人,你来做。这根基,你替我守。”

    他拿起案上的令箭,郑重地交到田丰手中:“按律行事!杖八十!革职!罚没!公告全城流民营地!以儆效尤!再有犯者,罪加一等!”

    田丰接过令箭,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冻僵的手指微微一颤。他看着周明眼中那份沉甸甸的信任和托付,一直紧绷如岩石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动容。他用力抱拳,声音低沉却蕴含着千钧之力:“诺!田丰,必不负明公所托!不负辽东万民所望!”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厚重的门帘掀起,带入一股更猛烈的寒气,旋即落下。那卷写满春耕希望的黄纸,静静地躺在案头,与方才的肃杀形成了奇异的对照。

    周明站在原地,望着晃动的门帘,感受着肩头残留的、田丰带来的冰冷与坚定。他缓缓走回书案后,没有再看那些繁杂的卷宗,而是将目光投向窗外。

    郡守府地势颇高。透过窗棂,能看到襄平城巨大的轮廓在暮色中沉睡。更远处,城南流民营地方向,点点灯火如同繁星,顽强地在寒夜中亮起。那是数万挣扎求生的星火。城西北,工坊区巨大的烟囱依旧喷吐着黑烟与白气,融入铅灰色的天幕,昼夜不息,如同大地沉稳的脉搏。

    炉火在身后噼啪作响,带来有限的暖意。账册堆积如山,流民嗷嗷待哺,工坊吞噬着无尽的资源,军队需要磨砺爪牙,外敌环伺,间谍如影随形……千头万绪,重担如山。

    然而,一股奇异的力量,却从心底最深处滋生出来。这力量源于田丰那冻得通红却依旧挺直的脊梁,源于高顺沉默却如山岳般的守护,源于赵云枪尖上滴落的泥水与冻鱼,源于城外工坊日夜不息的轰鸣,更源于那数万流民营地中,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点点灯火!

    这力量,冰冷而坚硬,如同辽东冻土下深埋的岩石。它不炽热,却足以承载万钧;它不耀眼,却足以亘古不移。

    周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拂过书案上冰凉的镇纸(一块取自辽东深山的青黑色玄武岩),感受着那粗粝而坚实的触感。他深邃的目光穿过窗棂,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城池,投向更遥远、更不可测的黑暗深处。

    “磐石……”他低声自语,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冷硬如铁的弧度。

    “咚咚咚!”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书房的沉寂。

    “明公!”亲卫统领高顺去而复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城外巡骑急报!西南方向三十里,发现大队人马旌旗!看旗号……是冀州牧袁绍的使节!人数约三百,皆为精锐骑兵!已派前哨通报,言奉袁本初之命,特来‘宣抚’辽东,恭贺明公‘剿贼’之功!”

    袁绍!

    这两个字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瞬间在周明心中激起千层浪!

    【叮!警告!检测到关键历史节点人物‘袁绍’势力介入!】

    【‘诸侯的注视’任务触发!袁绍使节团抵达,意图不明(宣抚/威慑/探查)。】

    【系统评估:敌意指数35%,试探指数60%,招揽指数5%。】

    【建议宿主:1.高规格接待,展现辽东实力(威慑)。2.严格控制使节活动范围(保密)。3.重点防范其对‘火药’及‘工坊区’的探查意图。】

    【注意:袁绍使节的出现,标志着辽东正式进入中原诸侯视野!‘种田发育’缓冲期结束!‘静待风云’阶段终结!时代洪流,已至门前!】

    冰冷的机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在周明脑海中炸响!

    周明眼中瞬间的波澜迅速平复,重新变得深不可测。他缓缓坐回书案之后,背脊挺得笔直,如同那案头的玄武岩镇纸。手指在冰冷的镇石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笃的轻响,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如同战鼓的前奏。

    “来得好快……”周明低声自语,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过案头堆积如山的卷宗,扫过窗外那万家灯火与不息的烟柱,最终定格在西南方向的虚空。那里,是袁绍使节即将踏来的方向,也是中原大地权力漩涡的中心!

    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仿佛带着辽东风雪特有的凛冽与力量。

    “高顺!”

    “末将在!”

    “传令:开中门,备仪仗!”周明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以郡守之礼,迎冀州牧使者!”

    “赵云!”

    “末将在!”银甲白袍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门口,显然也接到了消息。

    “点五百精锐,披甲执锐,于城门至郡守府沿途列阵!要军容整肃,杀气内敛!”

    “诺!”赵云抱拳,眼中寒光一闪。

    “田丰!”周明声音微顿。

    “属下在。”田丰的声音竟从门外传来,他显然并未走远。

    “流民案,按律速办!杖毕,立刻公告!我要在袁绍使者踏入襄平城之前,让所有人看到——”

    周明的目光扫过眼前三位风格迥异却同样重要的臣属,一字一句,如同金铁交鸣:

    “辽东法度,不容亵渎!辽东根基,不容动摇!”

    “至于这位‘宣抚’天使……”周明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手指重重敲在玄武岩镇纸之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如同定音之锤:

    “就让他好好看看,我辽东这块‘磐石’,是否……无转移!”

    炉火噼啪,映照着周明沉静如渊的脸庞。窗外,暮色四合,襄平城的灯火次第亮起,与工坊区永不熄灭的炉火交相辉映,在苍茫的辽东大地上,倔强地燃烧着。(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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