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沈善登受不了。
要不然弄点原汁原味的,没洗干净的九转大肠喂给对方,绝对够劲。
“老板,可以了。”
马有德帮助沈善登把录音,还有拍摄设备装好。
沈善登道:“做好准备,我和汉斯穆勒会先在咖啡厅见面,然后去包房一块看粗剪版本,进包房前抓到足够多镜头。”
大肠没有了,但是里面的东西,是管饱的。
只要抓拍到沈善登和柏林电影节选片人见面的一个背影,就可以写大量的故事。
一张照片,足够了。
柏林电影节就跑不了。
旁边目睹这一切的周奇峰,有点怜悯柏林电影节。
遇到自己师兄,绝对是这些电影节撞到鬼了。
要是以对待普通中国导演的态度,绝对会很惨。
“你好,穆勒先生。”
咖啡馆前。
等了快1个小时的沈善登快走几步,和迟到的汉斯穆勒握手。
汉斯穆勒年龄在四十左右,日耳曼平均长相,除了德语,也会英语以及中文。
穆勒是德国比较常见的姓氏,和威尼斯电影节艺术总监马可穆勒没有亲缘关系。
关于汉斯穆勒的资料,不是很多。
只知道,大学读的人类学,有过文化基金会工作经历,负责过小型电影节。
因为研究和组织能力,受到柏林电影节的邀请,负责亚洲区的选片工作。
汉斯穆勒矜持的和沈善登握了握手,单刀直入:“先看看你的电影。”
沈善登恭维道:“穆勒先生,我对于德国的严谨态度早有了解,今天一见,果然有所收获。”
“我的大学在青岛,那里也曾经受过德国的恩惠,你们建的下水道,到现在还能运转良好。”
“即使出现了一些问题,也不用惊慌,只要在附近找一找,就能找到当时德国工程师在周围放置的工具。”
“打开包裹的油泊纸,里面有早已准备好的工具、装备、材料,几十年过去,不受潮、不受损,放在那里,只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沈善登这番意林小故事,差点让汉斯穆勒没有绷住。
他也是接到了监事会的指派,来接触沈善登。
外界看来,每一届柏林电影节的奖项,由评委团选出,其实并不是。
电影节的直接控制者是艺术总监,这是长期任职的,有些能做十几年甚至二三十年,欧洲三大的艺术总监是流通的。
如今的柏林电影节艺术总监是迪特·考斯里克,曾做过威斯尼电影节总监,负责柏林电影节的核心策划,把控整个电影节的流程。
迪特·考斯里克。
社会学与政治学专业,80年代起参与德国电影产业政策制定,2001年接任柏林电影节艺术总监,已经干了六七年,不出意外还会继续干下去很长时间。
艺术总监向柏林电影节的最高管理机构,一个非营利组织“柏林国际电影节有限公司”负责。
这个公司由德国联邦政府、柏林市政府和电影行业代表共同管理,其最高决策机构为监事会。
因为历史关系,大漂亮在监事会有很大的影响力。
汉斯穆勒很清楚,监事会让他来接触沈善登,说明不只是电影节看好沈善登,而是有更高层面看好沈善登。
经过最初见面,汉斯穆勒也得承认,沈善登确实是好苗子。
“汉斯先生,来杯咖啡,我专门让人准备了德式咖啡。”沈善登忍着恶心邀请,需要拍一张半公开场合聊天的照片。
重生以来,沈善登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就是打算走捷径,以海外冲奖的方式进入电影行业。
他想的是用研三一年的时间来尝试,失败了沉默成本也不是很高。
但,沈善登还是小看了这个圈子。
一年筹备,从7月开始,到现在10月底,沈善登亏倒是没吃,但是精神创伤很严重。
眼下这汉斯穆勒,迟到了半个多小时,纯粹的幽默老德。
沈善登在西方整体形象崩塌之前,就知道德国这帮人是什么玩意。
因为他前世接触过德国工程师,那是从出办公室开始计费,不是中国这边的办公室,而是德国那边的。
汉斯穆勒喝了口咖啡,说道:“沈,我们电影节强调电影的政治性和社会批判性,如今正在推动非西方国家的电影参与,这对你来说是很好的机会。”
相比于上一次在釜山电影节的会面,这一次汉斯穆勒稍微主动了一些。
看着汉斯穆勒带着点怜悯,又有点疏离,还有点高高在上的姿态,沈善登恶心的同时,脑海中闪过一道闪电。
明白了在釜山电影节没把握住的感觉。
汉斯穆勒,现在对他,有一种教皇式的距离。
有点像梵蒂冈,他,或者说柏林电影节建造了教堂,并制定了礼拜仪式,而沈善登在对方眼中,是想沾点他圣体的羔羊。
沈善登把握到了曾经转瞬即逝的那种感觉,拿出小本本,对汉斯穆勒道:“我记一下。”
汉斯穆勒很满意。
殊不知,沈善登根本不在乎他在放什么屁。
沈善登结合后世知识,将汉斯穆勒言语和姿态,形成的气质,称之为梵化领域。
梵化,指低种姓或非印度教群体通过模仿高种姓,尤其是婆罗门的生活方式、价值观和宗教实践,试图提升自身社会地位的过程。
顶级的西方电影节,以其强势的文化地位,成熟的资本化运作,形成了顶级的梵化磁场,让沉浸其中的人沐浴着西方的“文明”光芒,“艺术”殿堂。
仿佛能有所收获的,就和原生的不一样了,实现了种姓跃升。
沈善登有点明白,为何后世有一些明显不是奔着赚钱的电影。
有人说那是在做任务,在搞宣誓,宣传,其实不是。
这些电影主创的姿态,和汉斯穆勒有些相似,他们自以为是在救赎,在传福音。
传递西方鄙视链的“圣言”,将这片土地,居于鄙视链最低端的人,从苦海中解救出来。
是在布道,是教皇般的姿态,来做女新题材,来做眯眯眼。
拍这些电影,不只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想法,他还要洗脑别人,覆盖别人的想法,让别人认可。
不是一般的认可,是皈依者狂热,感恩戴德的认可。
但是对于正常人来说,只看到匍匐在西方鄙视链的傻瓜,在那洋洋得意。
自认贱民也就罢了,还要把别人也拉入贱民划分。
沈善登实在好奇这是如何做到的,自然、有节奏、有激情的说着没有逻辑的话。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而是完全沉浸在其中,是真信了,并且深信不疑。
比如自己迟到了,但是对于沈善登夸其严谨,理所当然的接受,这要是换个中国人,肯定觉得是在说反话。
再比如,一边说着柏林电影节政治性很浓郁,一边大谈特谈艺术性,仿佛之前自己说的话是放屁。
后世总结是一种唯心的赢学现象,日耳蛮赢学。
沈善登更对过程感兴趣,对话语建构,框架形成抱有浓厚兴趣。
国内为国家、民族利益说话,戏称虐称肉喇叭,不管是自我,还是外在都有压力。
而西方鄙视链培养出“自觉的奴隶”“主动的奴隶”,出卖家国利益,成为了“先进”特征,沉浸其中的人,享受着梵化升级,以此为乐。
必须承认,养殖业,西方还是比较先进的。
“咖啡也喝了,我们看一看电影。”汉斯穆勒开口道。
沈善登也感觉差不多了,马有德应该把照片拍好了,就不再恶心自己。
在咖啡厅找了安静的小包间,用笔记本电脑光驱播放粗剪样片。
只看了半个小时,这次,汉斯穆勒真绷不住了。(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