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是炎热的夏天,处于农忙季节,彩云和玉兰、秀丽一起去摸河蚌。不到两个小时,三人摸了二百多斤,每个都在一斤以上,用开水煮一下后,取出河蚌肉四十多斤,切成肉丁,和购买的饲料一起放到投料台。玉强发现,小甲鱼还是爱吃河蚌肉,包括其中的内脏。
玉强投完料回来时,见秀丽、树熙站在大门前,秀丽指着门上雕刻的那匹马对树熙说:“你知道这门上刻的是什么吗?”
树熙道:“是一匹马。”
“没错,这是一匹非常勇猛的战马,你敢骑上去吗?”
“敢!”树熙说得很干脆。
玉强听了很高兴:“好小子,我现在就是一匹战马,你敢骑吗?”
树熙道:“敢,我要骑战马!”
玉强随即俯下身子,双手着地道:“好,上!”
秀丽把树熙放在玉强背上,小家伙骑在玉强的背上,还知道用手边拍边喊着:“驾!驾!”
玉强也挺高兴,正驮着侄儿开始匍匐前进。这时,有翠挑水回来,见到这一幕,便苦笑着道:“你们还挺会玩。”
秀丽道:“今天大哥高兴。”
有翠斜了秀丽一眼:“要是你骑上去,他更高兴。”
“我要是骑上去,他肯定就趴下了。”
“那不正好吗?”
秀丽知道有翠生气了,便将树熙抱起:“好了,不玩了,你大妈生气了。”
“他大妈生气没用,只要他小妈高兴就行。”
玉强站起来,瞪了有翠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盛夏的晚上,村里的男男女女都会到水塘泡澡避暑,但玉强晚上一般都在家看书。秀丽自打第一次去泡澡后,再也不愿去了,有翠总觉得就这两个人在家容易出事。所以,她经常提前回家侦察一番,结果一切正常。
有一天晚上,有翠在大塘泡澡,心里突然感到有些不安,便穿上衣服回家,观察家里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回家后,发现大门关着,她听了听,没听到什么声音,便绕到后院。由于天热通风,后门和两个厢房窗户都开着,虽然隔着蚊帐,但仍然能看见玉强只穿了一个裤衩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秀丽正坐在床上和他说话。
秀丽问玉强:“你说你傻不傻,哪有大热天给女人买雪花膏的?”
“上次给你买的,结果让有翠给抢走了,我心里一直都不舒服,所以,这次给你补上。”
“上次真是给我买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打开包给有翠拿‘歪歪油’时,让她看见了,所以,被她抢走了。”
“看来我是被嫂子骗了。”
“她的话你也信?”
“回来后,去找小高了吗?”
“哪个小高?”
“装什么装,还有哪个小高?就是你在工程队时的那个小情人。”
“别瞎说,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你骗谁呢?你的工程队,让她管钱管吃的,还说没事,怎么可能?”
“那是工作,我们工程队几十人,谁都知道,没一人说我们有事的。”
“所以,我觉得你不简单,事干了,还没人知道,不像玉军那个书呆子,就知道啃书本,一点情调都没有。”
“我弟弟比我强,现在成了一个大军官,还娶了你这么漂亮的老婆,真有艳福。”
“他哪里比你强?瘦得就像猴一样,哪像你?这么魁梧壮实,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男人。”
玉翠听到这,真想进去抽她,但她忍了,看她还要干什么?
“我弟弟是搞技术的,需要的是智慧,我是干体力活的,就需要有个好身体。”
秀丽突然向玉强身边挪了挪,趁势夺下他手中的书,扔在床上,含着坏笑凑近他耳边问:“村里人都说你和嫂子在一起,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好话,你别听他们乱说。”
秀丽心想,别给我来这一套,在这方面我都可以给你当老师了,但他故意装作懵懂样,又跟他说:“你知道吗、你送给我的两个手绢,白天我都舍不得用,只有晚上睡觉时才用。”
玉强不解地问:“睡觉用手绢干什么?”
“我把手绢盖在胸前,就当是你的手在给我做按摩,可舒服了,你现在就给我按摩几下,行吗?”说着就把衣扣解开。
“秀丽,你干什么?不早了,快回去。”
“我有一个重要的情况还没跟你说呢。”
“什么情况?”
“你不在家这几年,大嫂都快玩疯了,不是跑到王红兵的书房,就是让三大头带到庄稼地里快活,让他父子俩轮流上。”
“胡说,这不可能!”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全村人都知道,妈怕你接受不了,所以不敢告诉你。”
有翠再也听不下去了,一脚踢开房门,冲秀丽上去就是一耳光:“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勾搭我男人,还胡说八道!我让你胡说八道!”又给她来了一耳光。
“你才不要脸!”秀丽猛地将有翠推开,回到自己的房间。有翠立即追过去,玉强怕她们打起来,连忙拉住她:“快回去,老实告诉我,有没有这回事?”
“你是个男人吗?她侮辱你老婆,你还帮她说话?”
这时,树红推门进来:“爸,你们在干什么?”
玉强见母亲和女儿都回来了,连忙解释说:“没什么,我们正在商量事。”
彩云问有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翠道:“刚回来。”有翠也不想当着女儿的面,再闹下去。
翌日早上,有翠见树红和树杰都出去摸河蚌了,就跟婆婆告状:“妈,秀丽欺负我,您可要替我做主。”
彩云问:“怎么回事?”
有翠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婆婆,秀丽听了,也跟婆婆喊冤:“妈,她撒谎,我和大哥就说了几句话,别的什么事都没有。”
有翠道:“我亲眼看见她把衣服扣子都解开了,要不是我冲进去,她就上床了。”
玉强道:“妈,您别听她胡说,我们……”
“闭嘴!”彩云没等玉强说完,就不让他说了,她问秀丽:“你解衣扣干什么?”
秀丽道:“因为天太热,我就解开了一个衣扣,平时我晚上也是这样的。”
有翠道:“妈,您别听她狡辩,她说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她还当着玉强的面诬陷我,什么王红兵、三大头,说的可难听了,我简直都说不出口。”
彩云“哼”了声,道:“诬陷不诬陷的,你心里明白。”
“您这是什么意思?请您把话说清楚。”
“你和王红兵的事,没有诬陷你吧?你和三大头在西冲的事,是我亲眼所见,没有诬陷你吧?这些烂事我都没跟玉强说,你还好意思喊冤?”
“西冲的事我跟你解释过,您怎么还不信?”
“我信什么?你那娇滴滴的喊声,哪个男人听了不动心?”
有翠觉得婆婆当着玉强和秀丽的面说这些,就是存心要羞辱她,感到非常气愤,冲着婆婆嚷道:“我喊什么了?是喊‘好再来!’,还是被人喊‘破鞋’了?”
这一下子触到了彩云的痛处,气得她冲到有翠面前,举起手就想给她一耳光,不料被有翠一推,头部正好磕在桌沿上,摔倒在地:“哎哟,打死人了,救命啊!”
玉强赶紧冲出来:“妈,不要紧吧?”
“我的头要裂开了,我怕不行了,快扶我上床。”
有翠也被吓着了,赶紧过来安慰婆婆:“妈,我不是故意的。”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玉强,给我狠狠地教训她。”
玉强一把抓住有翠的胳膊,夹到胳肢窝,拖到房里关上了门,就听玉强在里面边打边骂:“你这个小骚货,找两个男人玩,我叫你玩、我叫你玩……”
秀丽只听见玉强打她的声音,听不见有翠的反应,她觉得奇怪,难道是做样子给她母亲看的?
她来到后院的东厢房窗前看了看,发现有翠被玉强摁在床上,他手持木棍在她身上不停地抽打,从木棍举起的高度和速度应该打得不轻,可有翠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中午快吃饭时,树红和树杰回来了,俩人摸了两大箩筐的河蚌和田螺,有翠忍着疼痛,想从床上爬起来,可费了半天劲,还是起不来,只好躺着不动了。
吃饭时,树红见母亲还在床上躺着不动,便问她:“妈,您怎么了?”
“我有点不舒服,你们先吃吧。”
下午取河蚌肉时,有翠咬紧牙关,忍痛去参加。秀丽见她头上的汗不停地朝下流,虽说天很热,但树荫下有点风,别人没怎么出汗,只有她汗流不止。
秀丽仔细看了她的嘴唇,好像破了,似乎流过血。当她起身回家时,秀丽也悄悄地跟过去侦察了一下,发现她正龇牙咧嘴,轻轻地擦身上的汗,她从后背撩起有翠的衣服,发现她后背上一道道鲜红的印痕,一股怜悯之情油然而生:“玉强下手怎么这么狠,快躺下休息一下。”
“猫哭耗子假慈悲,这下你满意了吧?”
“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会把你打成这样。”
“我警告你,要是再敢勾引我男人,我就跟你玩命!”
有翠这次被打得不轻,但她不想让婆婆和秀丽看笑话,更不想让树红和树杰知道,他们的母亲又被父亲打了,她可以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也绝不哼一声。
庆凤听说外婆家养老鳖,也过来凑热闹,秀丽带着她和树红,在门前树下取河蚌肉,承诺忙完后,带她俩去喂甲鱼,俩人都很期待。
秀丽见庆凤的指甲染得很好看,便抓住她的手问:“你的指甲用什么染的?还挺鲜艳的。”
庆凤道:“就是用指甲花染的。”
“谁给你染的?”
“我妈染的,好看吗?”
“好看。”
秀丽又问树红:“你说你庆凤姐和你大姑谁更好看?”
树红道:“当然是庆凤姐更好看。”
庆凤也很得意地说:“别人都说我比我妈还好看。”
秀丽道:“其实,你主要还是取了你妈的优点,只不过你的眼睛特别明亮,显得更好看。”
树红道:“二婶,我觉得您的眼睛最好看。”
秀丽听了,非常开心:“树红,你虽然没有特别突出之处,但整体搭配的非常协调,让人看着挺舒服,也算得上是个小美女。”
树杰这时走过来:“二婶,您别整天给她们讲这些,应该鼓励她们好好学习。”
秀丽道:“我一听说学习头就大了,上学的时候就怕考试,专挑成绩好的男同学坐一起,你二叔就是其中之一,他答题的时候,故意把卷子朝我这边放,让我抄着方便。”
树杰道:“那时候,二叔是不是就开始追您了?”
“你二叔是个胆小鬼,从来都不敢正眼看我,但他学习成绩特别棒。”
树红道:“我哥的成绩也特别好,奶奶说他准能考上大学。”
秀丽道:“你们俩应该向树杰学习,争取也能考上大学。”
庆凤道:“我可没那个本事,别再让我留级就不错了,我爸给我定的目标就是初中毕业,然后开始挣大钱。”
树杰道:“你爸就是一个赌鬼,你听他的?”
……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起来没完,直到彩云喊他们吃饭时,才安静下来。
下午,秀丽带着河蚌肉,和树红、庆凤一起去喂甲鱼。到了那里,玉强说,甲鱼胆小,喂食时,周边不能有人。她们不甘心,躲在围墙外面探出头来观望,发现这些小甲鱼争先恐后地上来抢食,觉得很有意思,感到很开心。
她们走后不久,三大头夹着一个小皮包来到这里,玉强觉得奇怪,他来干什么?
“陈老板,怎么想起来养甲鱼了?”
“喜欢。”玉强不爱搭理他。
“听说你的工程队搞得不错,怎么改行干这个?”
“你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
“我这里还忙着呢。”
“没关系,你忙你的,你这投了不少钱吧?”
“没多少,对于你来说就是一个小钱,听说你前天一个晚上就赢了好几百?”
“你消息还挺灵通,晚上一起去玩玩?”
“你们玩那么大,就不拍被抓?”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他们家那个大女婿从县公安局调到我们镇派出所当所长了,谁敢去抓?”
“可我听说有人举报到县公安局了。”
“没错,可人家当天下午就得到消息了,警察来了,什么也没抓到,实际上也就是走走过场。”
“听说你在南京又开了一个公司?”
“是啊,现在农村进城打工的人越来越多,主要是为他们提供一些方便。”
“你在东除和迪安开的那两个公司是干什么的?”
“都差不多,就是贸易和服务。”
“你开这么多公司,唐武德没少帮忙吧?”
三大头显得很得意的样子:“那当然,都是好哥们,他在派出所也是一个数得上的人物,怎么?你跟他熟吗?”
“我和玉军在街上遇到过他,非要请我们一起坐坐,说要给玉军道歉。”
“那都是年少气盛,一时冲动,你那时不也老欺负我吗?”
“你和玉军不一样,你就属于那种欠抽型的。”
“你这张嘴还是那么尖酸刻薄。”说完,转身走了,心想,神气什么?你老婆还不照样被我玩了,虽然没有彻底征服她,但也总算把她摁在身底下亲过摸过。
自打玉强回来后,三大头就老实多了,再也不敢对有翠动手动脚了。
玉强每天看着小甲鱼在投料台上欢快地吃食,在斜坡上晒背,心里美滋滋的,他盼望这些小家伙快快长大。
到了十月底,天气渐渐变凉,甲鱼基本上不再上来吃食,开始冬眠了。(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