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胆大术士

    众人围着团团焦急,三水吓了一大跳。

    好在这是崇玄馆,临着皇城和不少勋贵,就算夜里坊门关闭,郎中也好请。

    不一会,几个仆人匆匆领着一位老大夫赶来。

    那老大夫胡须凌乱,气喘吁吁地喊着。

    “哎呦,慢些,慢些走啊!”

    老大夫行医多年,却是头一回给术士看病。见到满襟都是血,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人活不长,诊金恐怕不好要。

    摸了摸脉象,才松下眉头。

    崇玄馆助教和一众学子屏息凝神,都不敢打扰看诊,等到老大夫松开手。

    才连忙问:“大夫,怎么样了?”

    老大夫没答。

    他先施针稳住伤者心脉,又列出一张药方,命人速去抓药。接着唤药童从随身药箱中取出丹丸,碾碎后和水喂服。

    等一切安排妥当,他才松了口气,抹了抹额角的汗。

    老大夫目光落在那片刺目的血迹上。

    忍不住问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病人心阳几近暴脱,气不摄血,伤势极重。”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把事说个大概。

    老大夫皱着眉望了一眼墙壁,啥也没看懂。这样的高人他也不好说。

    沉吟片刻,他又问:

    “在我之前,可有别的大夫来过?”

    知道他们不懂,老大夫额外多解释几句。

    “幸好有人先为他续住了一口气。也不知是用了什么针法还是药物,竟能在他体内维持一点生机循环不衰。否则,人根本撑不到我来,当场便会气绝。”

    这话一出,学子们面面相觑。

    就连一向稳重的崇玄馆助教都紧皱眉头。他身着绿色官袍,朝老大夫恭敬一礼,语气慎重:

    “时间紧迫,我们只请了赵老您一位大夫。”

    “这‘吊命’一说……”

    “实在不知从何而来啊?”

    老大夫也愣住了。

    那这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奇怪得很,看了一眼室内唯一一个能和高人有点关联的和尚观阎法师。和尚摇了摇头,不是他所为。

    老大夫再次伸手搭脉,凝神细察……

    没什么错啊,确实是有生机续命。

    老大夫满肚子疑问。

    一时间,闭着眼凝神听脉,没有说话。

    旁边,崇玄馆助教小心翼翼起来,等了一会,只见到老大夫眉越皱越紧,他心中忐忑,小声问:

    “莫非病情……有什么变化?”

    旁边也有学子忍不住开口:“邢先生何时能醒?”

    老大夫睁开眼睛。

    他可不敢胡乱应下,就算是好的结果,他也不敢瞎说,万一出了什么毛病醒的晚了,这崇玄馆的医闹他可受不起。

    瞥了一眼满室的锦绣华服和官袍,老大夫语气深沉。

    “看天意吧。”

    ……

    ……

    三日过去。

    崇玄馆特意腾出一间静室,给邢和璞养病。

    和尚燃起烛火,在旁边照料他。

    几天前的那些推算文字还在墙上,也没人刷白灰浆重新覆盖。除了地上的血被仆从擦去扫走了,其他依然维持原样,连那些算筹都没人敢动。

    宫中的大王听说这事,还特意派了人过来,送了些名贵的药材。

    夜里静悄悄的。

    邢和璞被渴醒了,他一阵剧烈咳嗽,抚了抚心口,仿佛之前的沉闷像还是压在他心头。

    和尚被惊醒过来。

    他从蒲团上起身,倒水递过去。

    邢家仆从惊喜。

    “郎君醒了!”

    “郎君醒了!我们这就去请赵老大夫!”

    邢和璞一连喝了三碗水才缓过来,他靠躺在床榻上,扭过头盯着和尚的脖子看,没有再开口说自己的推断。

    而是问:

    “高僧可否解开衣领,让我瞧瞧你的脖子?”

    邢家仆从大惊。

    这话说的太冒犯,他看向观阎法师,生怕这位法师忌恨。仆从小心翼翼打圆场:

    “我们家郎君刚从鬼门关活过来,心神还未清明,言语若有冒犯……”

    “法师勿要动怒,勿要动怒……”

    和尚一笑。

    他请邢家的几个守夜的仆从先出去,随后把大门关上。

    仆从心中惴惴,不知道法师和他们郎君要做什么。他们郎君言语是有些不妥当。但万一这要是打起来,郎君刚大病一场也不占上风。

    几人对视了一眼,放心不下,都在凑在门缝前守着。

    要是打起来了,他们也能看见。

    离得太远,仆从们根本听不清话声。

    室内。

    和尚一脸平淡,把僧袍上的领口解下来,露出一道巨大狰狞的长疤看,环绕颈部。

    三年过去,这道疤痕已经与皮肉同色。

    邢和璞哈哈大笑。

    紧接着又咳嗽起来,咳的满脸通红。

    “果真算中了……”

    他没问帮和尚续命的人是谁,而是在心里又绕过这人,推算了一遍,很快得出定论。

    “高僧曾经下葬过一次吧?”

    ……

    ……

    窗外,江涉瞧见这一幕。

    “这人胆子真大,还敢再算。”

    “恐怕也是因为敢算,才有这样的本事。”

    江涉想着,和张果老飘入室内,打算看看这人身体如何了。

    对于邢和璞的算术,他很有些好奇。

    一阵清风飘飘吹来。

    邢和璞正低头就着和尚的手喝水,这几天水米不进,他嗓子干的要命,刚才那三小碗还不够解渴的。

    面前忽然添了两道人影。

    他吓了一跳,以为是飞贼,正要大叫一声让下人抓贼。就见已经重新穿戴整齐的和尚,对着来人行礼,显得他大惊小怪很没见识。

    邢和璞一下子收了声。

    他惊疑不定看着来人。

    一位是神情玩味,模样年轻的郎君。一位是须发尽白的老者。

    半晌。

    邢和璞撑着自己从床榻上坐起来,拱手道:

    “不知两位深夜前来,这是……”

    “来瞧瞧。”

    江涉按住人,让他躺下不必起来。

    他打量这人,邢和璞大病一场,脸上煞白煞白没有半点血色,只穿着中衣,口鼻的血渍已经被擦掉了。身子弱不经风,恐怕还要好生补补。

    “邢郎君之前说,天地万物无可不算,可是真事?”

    “自然为真!”

    一提推演算术,邢和璞顿时忘了胸闷气短,只当这二人是来见识他本事的。他凝神望向对方面相,眉头渐渐皱起来。

    “足下好似……”

    话没说完,邢和璞就猛烈地猛烈咳嗽起来。

    江涉劝住这人细看的动作,笑说:

    “我看郎君大病刚醒,还是不要牵动心神的好。”

    邢和璞狼狈点点头,他按着心口咳嗽起来,一阵胸闷干渴。紧接着,嘴边就被递过来一杯泛着青色的水,他也心急,一口气饮尽。

    咳嗽完才后知后觉,自己浑身轻松。

    邢和璞心里愣了一会神,一个念头缓缓升起,他语气慎重了一些,问:

    “这是什么药?”

    江涉笑笑。

    “不过是我自己采来的一些东西,郎君可以当作是露水,润喉还是有些效用的。”

    邢和璞松了口气。

    看来是他多想了。

    “郎君真是好手艺。”他还夸赞了一句,“这水喝着清甜,可堪比古书上的甘露了。”

    张果老拍了拍他肩头,护住这小子心神。

    这家伙倒是因祸得福了,那茶盏里可是有两滴青液酿成的酒水。

    见邢和璞已无大碍,元气也恢复了几分,江涉便准备告辞。等这人身子康健过来,再与他聊聊那门推衍之法。

    “等等!”

    邢和璞叫住他们,“还不知两位尊姓大名,家住何处?”

    月色疏朗,照在青衣上。

    江涉转回身,望着病榻上的人。他语气有些玩味。

    “之前你不还在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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