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凤凰泣血,浴火初醒 第七章:东宫立威,血尺惊澜

    第一节:冷眼诛心,凤入虎穴

    “看来,你与本宫,与这东宫,八字相冲,命格犯煞。”

    冰冷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苏晚的耳膜,穿透她强装的镇定,直刺灵魂深处!花轿外,是死一般的寂静,无数道目光聚焦在萧承煜那张俊美却冷酷如冰的脸上,又落回花轿内那个嫁衣染血、凤冠歪斜、被当众宣判为“不祥”的太子妃身上。

    屈辱!滔天的屈辱如同岩浆,瞬间焚尽了苏晚因虚弱而产生的最后一丝迷茫!前世被背叛、被污蔑、被烈火焚身的恨意,与此刻被新婚夫婿当众践踏尊严的冰冷羞辱交织在一起,在她心底燃起焚尽一切的业火!

    她缓缓放下遮挡光线的手,透过轿帘的破口,迎上萧承煜那双深不见底、只有审视与冰冷的眸子。没有愤怒,没有辩解,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沾染血迹的唇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那笑容,没有丝毫温度,反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悲凉和嘲讽,仿佛在看一场早已预知的、拙劣的表演。

    萧承煜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这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不是预想中的惊慌失措、痛哭流涕,也不是世家贵女的羞愤欲绝。这平静,这嘲讽,让他心底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不适,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刺了一下。

    “殿下金口玉言,臣妾…惶恐。”苏晚的声音透过轿帘传出,虚弱沙哑,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街道上,“然,刺客当街行凶,目标直指皇家威严,殿下不追查幕后真凶,肃清隐患,反以虚无缥缈之‘命格’归咎于臣妾一介弱女…此举,恐令亲者痛,仇者快,更令天下臣民…心寒。”

    她的话语,如同平静湖面投下的石子,瞬间在死寂中激起千层浪!

    “嘶…”人群中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这新太子妃…好大的胆子!竟敢当众反驳太子,甚至隐隐指责太子不明是非、推卸责任?!

    萧承煜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周身散发的冷意几乎将空气冻结!他死死盯着轿中那个看似虚弱、言语却如刀锋般的女子,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正视”她。这…还是情报中那个温婉怯懦、任人拿捏的苏家嫡女?

    “牙尖嘴利。”萧承煜的声音更冷,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愠怒,“皇家威严,自有法度维护,岂容你妄议?刺客之事,本宫自会追查。至于你…”他目光扫过她染血的嫁衣和狼狈的姿态,厌恶之色毫不掩饰,“仪容失状,惊扰圣驾,已是失仪大罪!念你初犯,速速整理仪容,入府待命!若再出半点差错…休怪本宫无情!”

    他不再给苏晚任何辩驳的机会,猛地放下轿帘,隔绝了那令他莫名烦躁的视线,也隔绝了外界的窥探。冰冷的声音传遍全场:

    “起轿!入府!封锁现场,彻查刺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命令下达,他不再看花轿一眼,调转马头,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率先朝着东宫方向疾驰而去,将苏晚和混乱的现场彻底抛在身后。

    花轿再次被抬起,在一种极其压抑、诡异的气氛中前行。外面护卫的脚步声沉重,人群的议论声嗡嗡作响,充满了探究、同情、幸灾乐祸以及…对“不祥”之人的恐惧。

    轿内,苏晚靠在冰冷的轿壁上,缓缓闭上眼。唇角那抹冰冷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寒冷。

    萧承煜…你的薄情,你的冷酷,比前世更甚!当众羞辱,将我置于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这便是你给我的“新婚大礼”?好!很好!

    这东宫,果真是龙潭虎穴!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当务之急,是活着踏入东宫大门!墨影…你究竟在何处?合卺酒…柳氏和苏瑶,你们又在准备什么“惊喜”?

    第二节:刁奴拦路,初试锋芒

    东宫,巍峨壮丽,殿宇连绵,飞檐斗拱在夕阳下闪耀着冰冷的金光,彰显着无上的权势与威严。然而,这森严的宫门之内,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

    花轿在东宫正门——承恩门前停下。按照礼制,太子妃需在此落轿,由宫中嬷嬷引导,步行入府,行拜堂之礼。

    轿帘再次被掀开,这次是两名身着深紫色宫装、面容刻板严肃、眼神带着审视与挑剔的老嬷嬷。她们是宫中派来的司礼嬷嬷,代表着皇家的规矩和体面。

    “请太子妃娘娘下轿。”为首的孙嬷嬷声音平板无波,毫无恭敬之意,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苏晚染血的嫁衣、歪斜的凤冠和苍白的脸上扫过,眼底深处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太子殿下当街斥责太子妃“不祥”、“失仪”的消息,早已像长了翅膀一样先一步飞回了东宫。

    苏晚在春桃(作为陪嫁丫鬟被允许随行)的搀扶下,强撑着虚弱至极的身体,缓缓走出花轿。双脚落地时,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她身体晃了晃,春桃连忙用力扶住。

    “娘娘小心!”春桃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担忧。

    “哼,果然是身子骨弱不禁风,难怪殿下…”另一个李嬷嬷撇了撇嘴,低声嘀咕,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周围垂手侍立、眼观鼻鼻观心的东宫仆役们听清。

    苏晚恍若未闻,她站直身体,无视四面八方投射来的、或好奇、或鄙夷、或畏惧的目光,努力维持着太子妃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尊严。她抬起头,望向那洞开的、如同巨兽之口的承恩门。门内,是深不见底的回廊和重重殿宇,是权力的中心,也是她复仇的起点,更是吞噬她的深渊。

    “走吧。”孙嬷嬷面无表情地转身,率先朝门内走去,步履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催促。

    苏晚在春桃的搀扶下,艰难地迈开脚步。每走一步,都感觉脏腑在隐隐作痛,识海也因之前的冲击而残留着针刺般的余痛。嫁衣上的血迹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刺目。

    刚踏入承恩门,穿过前庭,还未到达举行仪式的正殿昭阳殿,在一条相对僻静的回廊转角处,孙嬷嬷和李嬷嬷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一个身材肥胖、穿着体面管事嬷嬷服饰、满脸横肉的中年妇人,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眼神凶悍的粗使婆子,如同门神般堵在了回廊中央,恰好挡住了去路。

    “哟,这不是新来的太子妃娘娘吗?”胖嬷嬷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声音尖利,带着浓浓的嘲讽,“老奴赵氏,忝为东宫内院管事嬷嬷,给娘娘请安了。”她嘴上说着请安,身体却纹丝不动,甚至微微昂着头,用鼻孔看着苏晚,毫无敬意。

    孙嬷嬷和李嬷嬷对视一眼,默契地退后半步,垂手而立,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看好戏的姿态。显然,这是东宫内部给这位“不祥”太子妃的下马威!

    “赵嬷嬷。”苏晚停下脚步,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何事拦路?”

    “拦路?老奴可不敢!”赵嬷嬷夸张地拔高音调,指着苏晚染血的嫁衣前襟,声音陡然变得严厉刻薄,“只是娘娘您这身行头…啧啧,血迹斑斑,仪容不整,还带着外头的晦气!就这么去见太子殿下,行拜堂大礼?岂不是亵渎祖宗,玷污了东宫的清贵之地?!”

    她唾沫横飞,手指几乎要戳到苏晚脸上:“按宫规!新妇入府,需得净身更衣,焚香除秽!娘娘您这身‘血衣’,必须立刻换下!还有这脸…也得重新梳洗上妆!否则,休想踏入昭阳殿半步!”她一挥手,身后那两个粗使婆子立刻上前一步,如同两座铁塔,带着压迫感,伸手就要来拉扯苏晚!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家小姐!”春桃吓得脸色煞白,却鼓起勇气挡在苏晚身前,声音带着哭腔。

    “滚开!没规矩的贱婢!”一个粗使婆子蒲扇般的大手猛地一挥,狠狠将春桃推搡在地!春桃痛呼一声,额头磕在回廊柱子上,顿时青紫一片!

    “春桃!”苏晚眼神一冷!

    就在那粗使婆子的手即将抓住苏晚染血的嫁衣臂膀的瞬间——

    嗡!

    袖中的“焚魇”匕首,仿佛感应到主人被侵犯的愤怒和强烈的恶意,猛地发出一声低沉而充满警告意味的嗡鸣!一股灼热的气息瞬间透袖而出!

    那粗使婆子只觉得手指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燎了一下,一股钻心的灼痛传来,让她“嗷”地一声惨叫,触电般缩回了手!惊骇地看着自己完好无损却剧痛无比的手指!

    “妖…妖女!你使了什么妖法?!”赵嬷嬷也被这诡异的景象吓了一跳,指着苏晚尖声叫道,色厉内荏。

    周围的仆役们更是吓得噤若寒蝉,看向苏晚的目光充满了恐惧。

    苏晚没有理会赵嬷嬷的尖叫。她缓缓弯下腰,将摔倒在地、额头红肿、泪眼婆娑的春桃扶了起来,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沉静力量。

    “小姐…”春桃又惊又怕又委屈。

    苏晚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别怕。然后,她缓缓直起身,那双因虚弱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眸,此刻却如同凝结了万载寒冰,平静地、毫无波澜地看向惊疑不定的赵嬷嬷,以及那两个面露惧色的粗使婆子。

    “东宫规矩?”苏晚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回廊中,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本宫今日,便教教你,什么是真正的规矩。”

    第三节:血尺惊澜,凤鸣初啼

    话音落下的瞬间,苏晚动了!

    她的动作并不快,甚至因为虚弱而显得有些迟滞。但她的目标极其明确——不是赵嬷嬷,也不是那两个婆子,而是旁边一个捧着托盘、上面放着一柄用于象征性惩戒犯错宫人的、乌木包铜戒尺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早已被眼前的冲突吓傻,呆立原地。

    苏晚一步上前,在所有人都未及反应的瞬间,伸手稳稳地拿起了那柄沉重的乌木戒尺!

    入手冰凉沉重。

    “你…你想干什么?!”赵嬷嬷被苏晚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后退一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晚没有回答。她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戒尺,目光如同冰封的湖面,平静地扫过赵嬷嬷那张因惊怒而扭曲的胖脸。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

    苏晚猛地举起那柄沉重的乌木戒尺,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带着一股玉石俱焚般的决绝,狠狠朝着自己的左臂——那染血的嫁衣袖口处,用力砸下!

    啪!!!

    一声沉闷而响亮的撞击声,如同惊雷般在寂静的回廊中炸响!

    “呃!”剧痛让苏晚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晃了晃,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左臂被重击之处,即使隔着厚重的嫁衣,也传来骨头欲裂的剧痛!一股腥甜再次涌上喉头,被她死死压住。

    这突如其来的自残行为,惊呆了所有人!包括那两个司礼嬷嬷!赵嬷嬷更是目瞪口呆,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肥鸭!

    “娘娘!”春桃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扑上来想阻止。

    “退下!”苏晚厉喝一声,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竟让春桃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苏晚强忍着剧痛和眩晕,缓缓抬起头。她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燃烧着地狱业火的星辰!她举起那柄染上她嫁衣血迹的乌木戒尺,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如同金铁交鸣般的穿透力,响彻整个回廊,甚至传到了远处侧耳倾听的仆役耳中:

    “这一尺,打的是本宫御下不严!纵容恶奴当道,欺凌主上,推搡本宫贴身侍女!”

    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狠狠剐向那个推搡春桃的粗使婆子!那婆子被她看得浑身一颤,如坠冰窟!

    “这一尺,”苏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滔天的怒意和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打的是尔等奴大欺主,罔顾尊卑!东宫内院管事嬷嬷赵氏!”

    她猛地抬手,染血的戒尺直指脸色煞白的赵嬷嬷:

    “无视太子妃仪驾,口出狂言,污蔑本宫为‘妖女’!更妄图以卑贱之手,触碰本宫嫁衣凤体!此乃大不敬!按宫规,当杖毙!”

    “杖毙”二字,如同两道惊雷,狠狠劈在赵嬷嬷头上!她肥胖的身体猛地一颤,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倒在地,裤裆瞬间湿了一片!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踢到了怎样一块铁板!这个看似虚弱的太子妃,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这一尺!”苏晚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审判,目光扫过那两个噤若寒蝉、面无人色的司礼嬷嬷,“打的是尔等司礼失职!袖手旁观,纵容刁奴辱主!皇家颜面,因尔等失察而蒙尘!按宫规,当鞭笞三十,逐出宫去!”

    孙嬷嬷和李嬷嬷浑身一抖,脸色瞬间惨白!她们只是想看个笑话,没想到引火烧身!

    苏晚将染血的戒尺重重顿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如同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她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倒下,但她的脊梁却挺得笔直,如同风雪中傲立的青松!她环视着鸦雀无声、被彻底震慑住的众人,一字一句,如同冰珠砸落玉盘:

    “本宫乃圣旨赐婚,陛下亲封的太子正妃!是这东宫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今日,本宫以血立规!自此刻起,再有犯上作乱、奴大欺主者——”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寒冰,扫过瘫软的赵嬷嬷、瑟瑟发抖的粗使婆子、面如死灰的司礼嬷嬷,以及所有垂头屏息、不敢与之对视的仆役:

    “犹如此尺!”

    话音未落,苏晚猛地举起手中那柄沾着她鲜血的乌木戒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砸向旁边坚硬的廊柱!

    咔嚓!!!

    一声脆响!坚韧的乌木戒尺应声而断!断口处木刺狰狞,沾染着暗红的血迹!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整个回廊,乃至远处偷听的仆役,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所有人都被这血腥、暴烈、玉石俱焚般的立威方式彻底震慑!看着那断成两截、染血的戒尺,看着那个摇摇欲坠、脸色惨白如鬼、眼神却亮得如同复仇女神般的太子妃,一股寒意从每个人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狠!太狠了!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这哪里是什么“不祥”的弱女子?这分明是一尊披着嫁衣的杀神!

    苏晚的身体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喉头的腥甜再也压制不住,一缕鲜血顺着苍白的唇角缓缓淌下,滴落在她染血的嫁衣上,更添几分凄厉与决绝。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冰冷的目光扫过瘫软在地、屎尿齐流的赵嬷嬷:

    “将这恶奴…拖下去!杖毙!”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之力!

    “是…是!谨遵太子妃娘娘懿旨!”不知是谁带的头,周围的护卫和仆役如梦初醒,竟下意识地齐声应诺!声音带着恐惧和一丝莫名的敬畏!两个护卫立刻上前,如同拖死狗般将瘫软的赵嬷嬷架了起来。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老奴知错了!是…是李良娣!是李良娣指使老奴的啊!”赵嬷嬷杀猪般的哭嚎求饶声在回廊中凄厉响起,却无人敢再为她求情。

    苏晚不再看她。她强撑着站直身体,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两个面无人色的司礼嬷嬷:“孙嬷嬷,李嬷嬷,引路,昭阳殿。”

    “是…是!娘娘请!”孙嬷嬷和李嬷嬷此刻哪还有半分之前的刻薄和看好戏的心思,声音发颤,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连忙躬身引路,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回廊两侧,所有仆役齐刷刷跪倒在地,头深深埋下,大气不敢出。

    苏晚在春桃的搀扶下,迈着沉重却异常坚定的步伐,踏着染血的青砖,一步一步,如同浴血的凤凰,朝着那象征着权力与阴谋核心的昭阳殿走去。身后,只留下断成两截的染血戒尺,和一片死寂的敬畏。

    第四节:合卺鸩酒,暗香浮动

    昭阳殿内,灯火通明,红烛高燃。

    太子萧承煜端坐于主位之上,身着大红喜服,俊美的脸上却无半分喜色,只有一片化不开的冰冷。他手中把玩着一只九龙白玉杯,眼神深不可测,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殿内两侧,坐着几位身份尊贵的皇室宗亲以及东宫属官。气氛有些凝重,显然外面发生的事情,已经传了进来。他们看着殿门方向,眼神复杂,有好奇,有探究,也有幸灾乐祸。

    殿门被缓缓推开。

    当苏晚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时,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依旧是那身染血的嫁衣,凤冠虽经简单整理,依旧略显歪斜。脸色苍白如纸,唇边还残留着未擦净的血迹。她脚步虚浮,在春桃的搀扶下才能勉强站立。整个人看起来狼狈、虚弱、凄惨。

    然而!

    当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殿内众人时,那眼神中蕴含的冰冷、坚韧和一种刚刚经过血火淬炼的凛然威势,却让所有与之对视的人心头一凛!尤其是看到她身后那两个如同鹌鹑般瑟瑟发抖的司礼嬷嬷,众人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刚才回廊里发生的事情,显然比他们想象的更加…震撼!

    萧承煜的目光也落在了苏晚身上。当看到她唇边的血迹和那身刺目的嫁衣时,他眼底的厌恶更深。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苏晚那双平静无波、却仿佛蕴藏着无尽寒冰与烈焰的眼眸时,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这眼神…与花轿前那嘲讽的眼神重叠,让他心底那丝细微的不适感再次浮现。

    司礼官硬着头皮上前,唱喏道:“吉时已到——新人行合卺之礼——”

    两名宫女端着红漆托盘上前。一个托盘上放着两杯斟满的、色泽如琥珀般醇厚的合卺酒。另一个托盘上,则放着一柄小巧的金剪刀。

    合卺礼,需新人各剪下一缕发丝,结在一起,象征结发同心,再共饮合卺酒,寓意同甘共苦,永不分离。

    苏晚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那两杯合卺酒上。酒杯精致,酒液醇香。但就在这一刻,她那刚刚经历剧痛冲击、暂时蛰伏的识海,仿佛被某种强烈的恶意刺激,猛地传来一阵极其细微、却尖锐的刺痛!

    同时,她的眼角余光敏锐地捕捉到,在殿内角落的阴影里,一个穿着粉衣、妆容精致、眼神怨毒而兴奋的身影——正是她的“好妹妹”苏瑶!苏瑶的视线,正死死地盯着那两杯酒,她的手指,似乎在袖中极其隐秘地捻动了一下什么东西,一点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粉末,从她的指缝间飘散出来,瞬间消融在空气中,只留下一丝极其淡薄的、若有若无的异香!

    “醉梦散…不…是‘红颜烬’!见血封喉!”

    一个冰冷的名词伴随着强烈的危机感,如同闪电般劈入苏晚的识海!这是前世她在天牢中,从某个被处死的用毒高手口中听到的禁药之名!无色无味,遇酒则融,饮之顷刻毙命,死后查无痕迹!

    柳氏和苏瑶!她们竟然疯狂至此!在合卺酒中下此剧毒!要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在婚礼当场!死在萧承煜面前!坐实她“命格犯煞”、“不祥”的污名!

    冷汗瞬间浸透了苏晚的脊背!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该怎么办?!

    当众揭穿?无凭无据,谁会信她?只会被反咬一口!

    拒绝饮酒?理由是什么?抗旨不尊,同样是死罪!

    萧承煜…他是否知情?!他默许了这场谋杀?!

    苏晚的目光,猛地转向主位上那个冷漠的太子——她的夫君。

    萧承煜也正看着她,眼神冰冷,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弧度。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九龙白玉杯,伸出修长的手指,优雅地端起了属于他的那杯合卺酒。琥珀色的酒液在烛光下荡漾,映着他深不见底的眸子。

    他举杯,遥遥对着苏晚,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无形的巨大压力:

    “爱妃,该饮合卺酒了。”

    (第七章完)(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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