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带着秋的凉意。
姜瑶刚起身,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弘晙已经起了,姜瑶坐在床上,都能听到他在外面嘎嘎的笑声!
冬雪端着脸盆进来,脸上带着点欲言又止的踌躇。。
姜瑶有些不明所以,难道昨晚她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格格…”
冬雪放下脸盆,声音放得极轻,眼神小心翼翼地瞟着姜瑶的脸色,“那个…昨儿夜里,主子爷…是歇在清梧院钮钴禄格格那儿的。”
姜瑶接过温热的布巾敷在脸上,闻言动作都没停一下,含混地“哦”了一声,脑子还在开机状态。
人真的是由俭入奢易!
进府不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已经习惯了丫鬟太监伺候!
对于胤禛去睡小老婆,姜瑶根本不在意。
在小三合法的时代,只要胤禛是正常男人,他就会去睡。
只是!
那次中药对他到底有没有影响!
上辈子时,网络上有人分析皇帝为什么年岁老了的时候喜欢宠爱年轻的小妃子,都不去睡老妃子了!
其实就是那啥功能退化,小妃子没经历过,自然不会嫌弃!
换成老妃子,经历过龙精虎猛的皇帝,他那啥一不持久,皇帝要面子,自然不承认自己老了不中用。
姜瑶觉得很有道理!
她在酒店上过班,看到过老男人找小姑娘,也见到过老女人找小鲜肉,就是男男、女女也见过不少。
不过,清梧院!
那不是她踢坏墙的那座小院,是...钮祜禄氏和耿氏的院子。
…钮钴禄氏…她慢半拍地想着,哦,那位啊!
乾隆皇帝弘历的亲娘!
她努力在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找:弘历哪年生的来着?
胤禛死的时候他好像…二十多岁?
比弘时小几岁?
那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就是这两年要出生了吧?
不过,这念头也就在她脑子里打了个转儿,像片羽毛一样轻飘飘地落下了。
她拧干布巾擦脸,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知道了。以后这种事儿不用特意告诉我。”
她是来当咸鱼、养儿子的,又不是来搞宫斗的,胤禛爱睡哪儿睡哪儿,只要别来烦她就行。
钮钴禄氏生不生孩子,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只想守着自己的小院,吃饱穿暖,躺平看天。
冬雪有些诧异主子的淡然,虽然主子爷来静心斋两次,似乎都和格格不欢而散,格格看着也不像在乎主子爷的样子!
她想着格格可能是面上装作不在意,如今看来倒是真的,她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连忙应下:“是,主子。”
洗漱完毕,姜瑶神清气爽,接过冬雪递来的练功服,快速换上。
想着弘晙这几天应该就要开始“上学”了,这可是件大事!
她得给他做个书包!
不应该是她比划,冬雪他们操刀,不然就她那个缝个裤缝都能邹成一团的针线手艺,弘晙这个书包怕是做出来,也背不出。
“冬雪,冬霜,你们待会去库房里选那些结实好看的料子都找出来,等我锻炼完,咱们给弘晙做个上学用的书包!
姜瑶之所以坚持这两年要带着弘晙打太极,是因为弘晙前段时间说,他感觉练完太极后小腹热热的。
姜瑶虽不知道这个是不是内力,但她以她为例子,绝对是好的。
不然只靠蛮力,姜瑶要想把一座假山夷为平地,绝对没有那么轻松。
她和她爹姜翠山说过这事,姜翠山也练了,但不知是不是年龄的问题,姜翠山也跟着练了好些年,却一直没有感觉这股力。
所以弘晙能跑后,她就带着他练,没想到前几天,弘晙说他感觉到了。
姜瑶想带着他,把这体内这股气理顺,只要理顺,他以后学习其他武功,应该会更加顺畅,也能发挥更大的威力。
姜瑶母子打完太极,冬雪已经把布料挑好了。
库房里堆了不少之前各府送的布料,绫罗绸缎都有。
姜瑶挑挑拣拣,拿起一块靛蓝色的厚实棉布:“这个好!耐磨!做书包正合适!”
又拿起一块暗红色织锦缎的边角料:“这个做装饰,缝在边上,或者做个小口袋…”
款式之前已经给二姐家的孩子做过,还一度成为清远镇的时髦东西。
徐娇娇还跟她说,因为那个双肩背包,她家有几皮积压已久,因为材质厚、硬,颜色深的布料都清空了。
因此请她吃了一碗冰碗感谢她。
“主子,您看这祥云纹的锦缎怎么样?做包盖?”
“这个好!再绣个小猴子?弘晙阿哥属猴,又喜欢猴子,肯定喜欢。
“绣只小老虎,多威风…”
“不行不行,太花哨了,先生看了怕是不喜,还是素净些…”
姜瑶和几个丫鬟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书包的样式、大小、用什么料子、绣什么图案,气氛热烈得像在搞什么重大设计项目。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苏培盛那标志性的、带着点恭敬又有点无奈的声音:
“姜主子安好,爷吩咐奴才来传话。”
姜瑶一抬头,果然看见苏培盛那张带着职业微笑的脸站在门口。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怎么了?这位爷的传话太监都快成她院子的常驻NPC了!
苏培盛躬身,声音清晰:“主子爷让奴才告知姜主子,弘晙阿哥明日起便在前院开蒙读书。上学时时辰定在辰正四刻,下学时辰与昨日告知您的一致。
前院一应笔墨纸砚俱已备齐,请姜主子放心。”
辰正四刻?!
姜瑶的眼睛瞬间亮了,像两颗小星星,成了!
胤禛竟然真的采纳了!
看来胤禛还是能听取别人意见的,不是那么专制!
巨大的喜悦瞬间冲散了被打扰的不快。
姜瑶脸上绽开一个真心实意、灿烂无比的笑容,热情道:“好的,我收到了,辛苦苏公公跑这一趟了!”
她心情大好,看苏培盛都觉得格外顺眼。
“冬雪!” 姜瑶笑眯眯地招呼。
“奴婢在。”
“快,给苏公公拿个荷包!一点心意,给公公喝茶!” 姜瑶大手一挥。
冬雪立刻跑回姜瑶房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摸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针脚细密的靛青色荷包出来,见到苏培盛,有些踌躇,最终低着头,双手递给苏培盛。
苏培盛脸上的职业笑容僵住了,瞳孔猛地放大,有些不可置信!
他脑子里警铃大作!
他苏培盛在雍亲王府当差这么多年,还没收过这么烫手的赏钱!
别的主子给的他收得心安理得,这位祖宗的他可不敢收!
“这…这…姜主子,这万万使不得!
奴才就是跑个腿…” 苏培盛连连摆手,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仿佛那荷包是块烧红的烙铁。
“拿着!”
姜瑶心情正好,语气也带着不容拒绝的轻松,“不多!一点心意嘛!
规矩我懂,入乡随俗!
以后前院跑腿的赏钱,咱们这儿都按这个标准来!” 她一副“我很懂行情”的样子。
冬雪的头垂得更低了,脸颊微红。
主子啊…您这标准……怕是连小太监都嫌少啊…她只能硬着头皮把荷包往苏培盛手里塞。
苏培盛看着姜瑶那副“我很大方”的表情,再看看冬雪那尴尬又坚持的动作,内心泪流满面。
他不敢再推辞,生怕这位祖宗生气,只能飞快地、像接赃物一样把那轻飘飘的荷包攥进手心,连声道:
“谢…谢姜主子赏!奴才…奴才告退!”
说完,几乎是脚不沾地地溜出了静心斋,背影都透着一股仓惶。
姜瑶:......
她有那么可怕吗,她今天没有吓他呀!
冬雪:.......也不知道苏总管打开荷包看见里面的银钱,会不会记恨主子!
苏培盛揣着那个烫手山芋般的荷包,一路小跑回前院复命。
“王爷,话已带到姜主子那儿,姜主子应了。” 苏培盛垂手禀报。
胤禛正批着折子,头也没抬,只淡淡“嗯”了一声。
书房里安静下来。
胤禛手中的朱笔悬在半空,一滴朱砂眼看要滴落。
他顿了顿,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声音听不出情绪:“她…今日如何?”
苏培盛愣了一下,随即便知道胤禛问的是谁。
有些惊诧…他小心翼翼地回道:
“回主子爷,奴才去的时候,姜主子正和丫鬟商量着给三阿哥做书包,知道时辰定了,还高兴的赏了奴才一个荷包!”
胤禛握着朱笔的手猛地一紧!
高兴?!
他昨夜辗转反侧,心绪难平,那股莫名的憋闷直到清晨都未散去。而她…....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混杂着恼怒、憋屈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失落感的邪火,“噌”地一下窜上心头!
胤禛的脸色瞬间黑沉如水,胸口憋着的那口气,堵得他几乎想砸了手中的笔!
“知道了,退下!” 胤禛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子。
苏培盛如蒙大赦,赶紧躬身退了出去,心里直犯嘀咕:
主子爷这又是怎么了?
那祖宗高兴,就不会做出格的事…难道不是好事吗?
怎么爷的脸更黑了?
昨日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培盛退出书房,直到转过回廊拐角,确认胤禛看不见了,才长长吁出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有些汗湿了。
忽然,他想起刚才得的那个荷包,他还没看里面有多少银子呢!
太监就没有不爱财的。
想起那祖宗那句“入乡随俗了,不多,一点心意”,苏培盛心里那点被“打赏”的虚荣感又冒了点小泡泡。
虽然这位主子行事…嗯…别致了些,但好歹是份心意嘛!
他估摸着,再“不多”,怎么也得有个五两银子吧?够他喝几壶好茶了。
他带着点期待,左右看看无人,便走到廊柱的阴影处,小心翼翼地将那个荷包掏了出来。
入手…嗯?
怎么有点沉甸甸的?
不像五两银锭那么压手,但似乎…比想象中重一点?
难道塞了碎银子?
苏培盛心里一喜,手指灵巧地解开荷包口的抽绳,往里一瞧——
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不是银子!不是银票!甚至不是银瓜子!
是黄澄澄、圆溜溜、带着点使用痕迹的…铜板?!
苏培盛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他不敢相信地把荷包口朝下,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在宽大的手掌心里。
“叮叮当当…” 清脆的铜钱碰撞声在寂静的回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一、二、三…苏培盛耐着性子,一枚一枚地数过去。
不多不少,正好二十文!
苏培盛:“……”
他捏着那二十枚温热的铜钱,看着掌心这堆在王府里几乎等同于“不存在”的零钱,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石化在原地!
二十文?!
打赏他这个王爷身边第一得用的总管太监…
二十文?!
苏培盛感觉自己几十年练就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功夫,在这一刻碎成了渣渣!
他嘴角抽搐,额头青筋隐隐跳动,恨不得立刻冲回静心斋,
把这二十文钱拍在那祖宗面前,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紫禁城有用铜板赏人的吗?
“哎哟我的祖宗诶…您这‘入乡随俗’…可真够‘随’的…”
他哭笑不得地把二十枚铜钱小心翼翼地、一枚一枚地重新装回荷包里,他苏培盛伺候胤禛几十年,第一次收到这么“别致”的打赏!
亏他之前还在心里想,这位祖宗是不是想和他打好关系,和后院其他主子一样,想得到主子爷的一点信息!
但看到这二十文,苏培盛觉得就是那祖宗高兴赏的,和主子爷没有关系!
苏培盛莫名理解刚才主子爷的不高兴了!
这祖宗根本就没有把主子爷放在眼里!
说起这个赏钱!
这次宴席,静心斋收获颇丰。
姜瑶想着她和弘晙作为领导,赚钱了,那也要给下面分一分。
姜瑶也根据上辈子上班的制度给静心斋定下了规矩。
各司其职,明确每人的工作内容,实行岗位责任制,谁的工作出错,就找谁。
冬雪成了姜瑶的大丫鬟,下面的下面的小丫鬟都归她管,谁工作出问题,她一样要受到责罚。
张福宝也一样,是静心斋的大太监,他主要负责弘晙的事和院子外面的事,两个小太监也是归他管。
姜瑶想着,如果没有意外,应该也要相处好多年,是不能让人家寒了心,且她也不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张福宝、冬雪、严嬷嬷各三两!
冬霜、冬梅二两。
至于新来的四个,一人一两。
这是对于是静心斋的人,姜瑶才这样大方,至于其他打赏,姜瑶一律二十文,不偏不倚!(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