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煞海孤舟

    海上的第七天,风暴终于来了。

    花痴开站在“铁骰号”的驾驶舱里,双手紧握舵轮,手背上的青筋在惨白闪电的映照下如蜿蜒的蚯蚓。窗外,浪头像黑色的巨墙,一次次试图将这条百吨重的赌船拍入海底。

    “左满舵!”夜郎七的声音在狂暴的风浪中依然沉稳如铁。

    舵轮在手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船体倾斜到近乎四十五度,甲板上的杂物在暴雨中横飞。花痴开用尽全身力气稳住身体,视线紧盯着前方——在浪涛的缝隙间,他看到了那三艘黑色快艇的影子,如鲨鱼般在风暴中穿梭。

    “他们还没放弃。”花痴开咬牙道。

    “天局的狗,闻到血腥味就不会松口。”夜郎七走到他身边,接过舵轮,“你去准备,半小时后,我们要进那片礁石区。”

    花痴开抹去脸上的海水,踉跄着走向船舱。船身在巨浪中剧烈颠簸,每一步都需要抓住舱壁上的扶手。他经过医疗室时,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

    菊英娥躺在简陋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三天前那场突袭中,她为儿子挡下了致命的一击,肋骨折断,内脏受损。随船的老郎中正在给她换药,纱布上渗出的血迹在昏黄的灯光下触目惊心。

    “娘。”花痴开跪在床前。

    菊英娥睁开眼睛,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开儿......外面怎么样?”

    “风暴来了,但我们能撑过去。”花痴开握住她的手,那双手曾经灵巧如蝶,如今却冰冷颤抖,“夜郎叔叔说,进了礁石区,他们的快艇就追不上了。”

    “夜郎七......”菊英娥的眼神复杂,“他救了我们,但开儿,你要记住,他也有他的目的。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恩情。”

    花痴开点头:“我知道。但他教了我十年,至少现在,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船舱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阿蛮冲进来,浑身湿透,右臂缠着渗血的绷带:“大哥!他们放小船了!想登船!”

    花痴开眼神一凛,轻轻放下母亲的手:“娘,你休息,我去处理。”

    “开儿。”菊英娥叫住他,用尽力气说,“用你父亲的方法......花千手当年在海上赌局中,最擅长利用环境。”

    1

    甲板上已经是一片狼藉。

    暴雨如瀑,能见度不足二十米。但花痴开的眼睛在“熬煞”的锤炼下,早已能适应这种恶劣环境。他看见三艘橡皮艇正从黑色快艇上放下,每艘艇上坐着四名黑衣人,腰间鼓鼓囊囊,显然是武器。

    “小七呢?”花痴开问阿蛮。

    “在船尾布置陷阱。”阿蛮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但大哥,他们有枪,我们只有刀和鱼叉。”

    花痴开环视四周:翻倒的货箱、断裂的缆绳、散落的渔网、还有那几桶为了防止火灾而提前搬到甲板上的鱼油。

    一个计划在脑海中迅速成型。

    “阿蛮,你去帮小七,把渔网浸上鱼油。我去会会他们。”

    “大哥!太危险了!”

    “按我说的做。”花痴开的语气不容置疑,“记住,等我的信号。”

    他转身走向船头,在暴雨中脱去上衣,露出精瘦却布满伤疤的上身。他从腰间解下一根特制的缆绳,一端系在船头的缆桩上,另一端在手腕上绕了三圈。

    “千算”启动。

    海面的波浪、风的速度、船的晃动、敌艇的轨迹......无数数据涌入脑海,在大脑中构建出一个立体的战斗模型。花痴开的瞳孔在雨幕中微微收缩,像极了捕猎前的夜行动物。

    第一艘橡皮艇已经靠近船舷,黑衣人抛出钩索,准备登船。

    就在钩索即将勾住栏杆的瞬间,花痴开动了。

    他如离弦之箭般跃出船舷,却不是扑向敌艇,而是纵身跳入汹涌的大海!

    “他跳海了!”敌艇上有人惊呼。

    但下一瞬,系在花痴开手腕上的缆绳猛地绷直——他根本没有跳远,只是借力荡到了船体的另一侧。在重力和缆绳拉力的作用下,他的身体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双脚重重踹在第二艘橡皮艇的侧舷!

    “砰!”

    橡皮艇应声翻覆,四名黑衣人落水。暴雨和大浪瞬间吞噬了他们的呼救声。

    第一艘艇上的敌人反应过来,举枪射击。但花痴开已经借着反作用力荡回船体,双手抓住船舷的破损处,身体如壁虎般贴在船侧。子弹打在钢板上,溅起一串火花。

    “现在!”花痴开大吼。

    船尾方向,小七和阿蛮同时点燃浸满鱼油的渔网,用长杆将其挑向海面。燃烧的渔网在空中展开,如同火鸟的翅膀,精准地罩向第三艘橡皮艇。

    惨叫声被风浪吞没。

    花痴开趁机翻身上船,从腰间拔出两把短刀。他的动作没有任何多余,每一刀都精准地切断钩索、破坏敌艇的发动机、或者击中敌人的手腕迫使其松手。

    “千手观音”在暴雨中施展,不再是赌桌上的灵巧,而是生死搏杀中的致命舞蹈。

    当最后一个黑衣人被他一脚踹入大海时,花痴开单膝跪在湿滑的甲板上,大口喘息。雨水混合着海水从他身上流下,分不清是汗是雨。

    “大哥!”阿蛮冲过来扶起他,“你受伤了!”

    花痴开低头,看见左肋处一道深深的伤口正在渗血——是刚才躲避子弹时被断裂的钢片划伤的。他摇摇头:“皮外伤,没事。”

    夜郎七的声音从驾驶舱传来:“进礁石区了!所有人抓稳!”

    2

    礁石区被称为“鬼牙关”,是这片海域最危险的航道。暗礁如獠牙般隐藏在水下,稍有不慎就是船毁人亡。即使在风平浪日,老船夫也要小心翼翼;如今在风暴中航行,几乎等同于自杀。

    但这也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花痴开扶着船舷回到驾驶舱,看见夜郎七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海图。老人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双手稳如磐石。

    “七叔,你的眼睛......”

    “夜眼。”夜郎七简短解释,“年轻时在海上学的小把戏。能在黑暗中看见水的颜色变化,判断水深和礁石位置。”

    花痴开仔细观察,发现夜郎七的瞳孔在黑暗中确实比常人大了一圈,像极了猫科动物。这是长期在极端环境下训练出的能力,与“熬煞”异曲同工。

    船体突然剧烈震动,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左舷擦到礁石了!”小七在通讯器里喊道。

    夜郎七不为所动,舵轮在他手中缓缓转动:“继续前进,保持这个航向。再有三海里,就能出这片礁石区。”

    花痴开看着窗外:黑色的礁石在闪电的映照下如怪兽的脊背,浪头拍上去碎成白色的泡沫。这条航道狭窄得令人窒息,船身两侧距离礁石不足十米。

    “他们追来了。”花痴开突然说。

    后方,那三艘黑色快艇竟然也闯入了礁石区。虽然速度大减,但依然穷追不舍。

    “找死。”夜郎七冷笑,“这种轻型快艇的吃水浅,在礁石区更容易触礁。”

    话音未落,最前面的一艘快艇突然高高弹起,然后重重落下——显然是撞上了水下礁石。船体在浪涛中翻滚,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但另外两艘快艇改变了策略,不再试图靠近,而是保持距离,用船上的重机枪开始扫射。

    子弹如雨点般打在“铁骰号”的船体上,驾驶舱的玻璃应声碎裂。花痴开和夜郎七同时俯身躲避,玻璃碎片擦过花痴开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这样下去不行。”花痴开说,“船体撑不了多久。”

    夜郎七从腰间摸出一个陈旧的怀表,打开表盖,里面不是表盘,而是一个微型的罗盘和几张折叠的纸条。他抽出其中一张,快速扫了一眼。

    “前方五百米,有一处漩涡区。是海流和礁石共同形成的天然陷阱。”老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敢不敢赌一把?”

    花痴开明白他的意思:“用漩涡困住他们?”

    “不止。”夜郎七指着海图,“漩涡的另一侧,有一个隐蔽的洞穴,是以前海盗藏宝用的。我们可以把船开进去,但时机必须精确——早一秒会被漩涡吞没,晚一秒会被他们追上。”

    花痴开看向后方:两艘快艇如跗骨之蛆,机枪的火舌在暴雨中闪烁。

    他没有犹豫:“赌。”

    3

    五百米的距离,在平时不过转瞬即逝,但在风暴中的礁石区,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花痴开回到甲板,帮助小七和阿蛮加固船体的薄弱处。子弹不时呼啸而过,在钢板上留下深深的凹痕。有一次,一颗子弹擦着花痴开的耳廓飞过,他甚至能感受到弹头灼热的气流。

    “大哥,你看!”阿蛮突然指向左舷。

    海面上,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形成。直径超过五十米的海水如漏斗般旋转下沉,边缘泛着诡异的白色泡沫。即使是“铁骰号”这样的中型船只,在它面前也显得渺小。

    更可怕的是,漩涡正在向他们的航道移动。

    “不是天然漩涡!”花痴开瞬间明白,“是他们用了水雷或者深水炸弹,人为制造的!”

    天局为了杀死他们,已经不惜一切代价。

    夜郎七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急切:“所有人进内舱!抓紧固定物!三十秒后冲过去!”

    花痴开拉着阿蛮和小七冲进船舱,用缆绳将自己绑在柱子上。透过舷窗,他看见那两艘快艇停在漩涡边缘,不再前进——他们打算等“铁骰号”被漩涡吞没后再确认尸体。

    但他们低估了夜郎七的疯狂。

    “铁骰号”的引擎发出野兽般的轰鸣,船头对准漩涡的中心,不是躲避,而是加速冲了过去!

    “他疯了!”小七脸色煞白。

    花痴开却明白了夜郎七的意图:漩涡的中心反而是最平静的,就像一个台风的眼。只要能精准冲进中心区,就能利用旋转的离心力,像投石索上的石头一样被甩出去!

    船体倾斜到几乎垂直,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强烈的失重。舷窗外,海水如墙壁般升起,然后又如瀑布般落下。船舱里的一切没固定的物品都在横飞,破碎声、金属扭曲声、海浪咆哮声混在一起,构成地狱般的交响。

    花痴开闭上眼睛,全力运转“不动明王心经”。这是夜郎七传授给他的内功心法,能在极端环境下保持心神不乱。他感觉自己像暴风雨中的一片树叶,随时可能被撕碎,但内心深处有一盏灯始终不灭。

    那是母亲的手,父亲的笑容,还有这十年来在夜郎府学到的每一课。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有几个世纪,剧烈的晃动突然停止了。

    花痴开睁开眼睛,发现船身恢复了平稳。他解开缆绳,踉跄着走向舷窗。

    窗外,是一个巨大的海底洞穴。

    4

    洞穴显然是天然形成,但有人工修葺的痕迹。岩壁上挂着早已熄灭的油灯,角落里堆着腐朽的木箱,地面上散落着锈蚀的刀剑和骷髅。这里确实是一个古老的海盗藏宝洞,而且足够大,能容纳“铁骰号”这样的船只。

    船头探照灯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洞穴深处的一艘沉船——那是一艘三桅帆船,船体已经腐烂,但船头雕刻的美人鱼像依然清晰可见。

    “我们......进来了?”阿蛮难以置信。

    夜郎七从驾驶舱走出来,脸色苍白但眼神明亮:“进来了。那个漩涡把我们从海底的一个入口甩了进来,现在外面的入口应该已经被乱石堵住了。”

    “那两艘快艇呢?”小七问。

    “要么被漩涡吞了,要么放弃了。”夜郎七咳嗽了几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刚才的操控显然消耗了他大量精力,“但我们也被困在这里了。这个洞穴没有其他出口,至少我没有发现。”

    花痴开检查了母亲的伤势,确认她没有大碍后,开始仔细探查洞穴。

    洞穴大约有两个足球场大小,顶部有钟乳石垂下,地面是粗糙的岩石。空气潮湿但可以呼吸,显然有隐蔽的通风口。他在岩壁上发现了一些刻痕,像是某种密码或地图。

    “七叔,你来看这个。”

    夜郎七走过来,用手触摸那些刻痕。他的手指在某个图案上停留了很久,脸色变得极其复杂。

    “这是什么?”花痴开问。

    “这是......你父亲留下的记号。”夜郎七的声音有些颤抖,“二十年前,花千手和菊英娥躲避追杀时,曾经在这里藏身三个月。这些刻痕是他无聊时刻下的赌局推演图。”

    花痴开的心脏猛地一跳。他凑近细看,果然,那些看似杂乱的线条,其实是赌桌的布局、骰子的轨迹、牌局的推演。每一道刻痕都精准而优雅,就像父亲那双手曾经做过的那样。

    在洞穴最深处,他发现了更多痕迹:一个简陋的石床,一个用石块垒成的灶台,岩壁上甚至还有用炭笔画的一家三口的简笔画——男人高大,女人温柔,中间的婴儿笑得灿烂。

    “这是我......”花痴开的手指轻触那个婴儿的画像。

    “那时你才六个月大。”菊英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在阿蛮的搀扶下走过来,看着岩壁上的画,眼泪无声滑落,“你父亲说,等风头过了,要带我们去一个没有赌局、没有仇杀的地方。他说要教你读书写字,而不是赌术千术......”

    花痴开扶着母亲在石床上坐下。这个简陋的床铺,曾经是父母为他搭建的第一个家。

    “他在这里教我认牌。”菊英娥抚摸着岩壁,“用炭笔在石头上画红桃黑桃,教我记每张牌的概率。他说,就算是最坏的环境,也不能停止学习。”

    夜郎七默默走到洞穴另一边,开始检查那艘沉船。花痴开跟过去,看见老人从船舱里拖出一个密封的铁箱。箱子用特殊的锁具锁着,锁眼是一个骰子的形状。

    “需要正确的点数才能打开。”夜郎七说,“你父亲设计的。”

    花痴开接过铁箱,发现箱体上刻着一行小字:“天局无眼,赌神有心。若要开箱,需过三关。”

    第一关:箱盖上刻着一个九宫格,每个格子里有不同的赌具图案——骰子、牌九、轮盘、麻将......需要按特定顺序触摸这些图案。

    花痴开闭上眼睛,回想父亲教过的一切。花千手曾经说过:“所有赌具,归根结底都是数学和人性。”而数学有公式,人性有规律。

    他的手指开始在九宫格上游走:骰子代表随机,牌九代表组合,轮盘代表概率,麻将代表策略......这不是要解开一个谜题,而是要理解设计者的思维方式。

    三十秒后,九宫格发出轻微的“咔嗒”声,第一道锁开了。

    第二关:箱体侧面弹出一个小抽屉,里面是十二枚象牙雕刻的筹码,每枚筹码上刻着不同的生肖。需要将它们按某种顺序排列。

    “这是你母亲的主意。”夜郎七忽然说,“她喜欢生肖,说每个生肖都有不同的性格,就像赌桌上的人。”

    花痴开想起母亲曾经给他讲过的故事:鼠机敏、牛沉稳、虎勇猛、兔谨慎......这不是生肖的顺序,而是赌局中不同玩家的性格排序。

    他按照“机敏-沉稳-勇猛-谨慎-变通-忍耐-洞察-果断-狡猾-大气-细致-隐忍”的顺序排列筹码。第二道锁应声而开。

    第三关:箱子完全打开了,但里面还有一个内盒,盒盖上是一个掌印。掌印的纹路清晰可见,旁边有一行字:“以血为誓,以心为证。”

    花痴开割破手掌,将手按在掌印上。掌印突然变得滚烫,内盒的盖子缓缓升起。

    盒子里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三样东西:

    一封信。

    一本手札。

    一块玉佩。

    花痴开先拿起玉佩,触手温润,上面雕刻着一条龙缠绕着一朵莲花——这是花家的祖传信物,他曾经在母亲的描述中听说过。

    手札的封面上写着《千手真解》,是花千手毕生赌术的精华记录。

    最后是那封信,信封已经泛黄,上面写着:“吾儿亲启”。

    花痴开的手在颤抖。他深吸一口气,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父亲的字迹挺拔有力,即使过去了二十年,依然能感受到写字人的风骨:

    “吾儿如晤:

    若你见此信,说明为父已不在人世,而你已长大成人,且找到了此处。莫要悲伤,赌徒应有赌徒的死法,为父一生快意,无憾矣。

    此箱中所藏,一为家传玉佩,见玉如见父;二为毕生所学,盼你善用;三为此信,有话需当面难言,故书于此。

    关于天局,你已知其恶。但有一事,你需知晓:天局之首脑,非他人,乃为父之师兄,你的师伯——司空摘月。

    当年我二人师从赌神谢晚舟,本应同心。然司空贪恋权势,背叛师门,创立天局,意图掌控天下赌坛。为师清理门户,反遭其害。此事夜郎七知晓详情,你可问他。

    吾儿,复仇之路艰险,为父不愿你涉险。但若你执意为之,切记三点:

    一、赌术为器,人心为本。可赢天下之财,不可失本心之善。

    二、司空之强,不在赌技,而在操控人心。他曾言:‘赌桌上最厉害的千术,是让对手心甘情愿地输。’

    三、若事不可为,当退则退。你母亲苦了一生,盼你平安。玉在人在,花家不绝。

    父 花千手 绝笔”

    信纸从花痴开手中滑落。

    他缓缓跪在洞穴潮湿的地面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岩石,肩膀剧烈颤抖。二十年了,他终于“听见”了父亲的声音,却是以这种方式。

    夜郎七走到他身边,将手放在他的肩上:“现在你知道了。司空摘月——天局的首脑,是你父亲的师兄,也是杀害你父亲的元凶。”

    “为什么......”花痴开的声音嘶哑,“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因为时候未到。”夜郎七说,“十年前,你只是个孩子,知道了只会徒增危险。现在,你有了复仇的能力,也有了知道真相的资格。”

    花痴开抬起头,眼中燃烧着从未有过的火焰:“师伯......司空摘月......他在哪里?”

    “在‘天局’的总部,一个被称为‘赌神岛’的地方。”夜郎七望向洞穴深处,仿佛能看穿岩石,看见远方的宿敌,“那里每年举办‘赌神大赛’,胜者可以获得无上的财富和权力。而司空摘月,已经连续十年坐在评委席的首位。”

    花痴开站起身,擦去脸上的泪水和血迹。他拾起玉佩挂在胸前,将《千手真解》收入怀中,最后将父亲的信小心折好,贴在胸口。

    “我要去赌神岛。”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我要在天下赌徒面前,揭穿他的真面目。我要用父亲教我的赌术,赢回花家的一切。”

    洞穴外,风暴渐息。

    但花痴开心中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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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3章完】(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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