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思君不见君,刘理青无言坐马车内,双眼凝视手中捏着的那玉坠。一身着素衣,温文尔雅女子形象似出现在眼前,手里持着另一半玉坠对他莞尔一笑。
忽一阵颠簸使刘理青的思绪回到车内,杨苍松的声音传入帘内:
“理青兄弟莫怕,自此条小路再行不远便可上官道,届时便畅通无阻了。”
刘理青笑道:“苍松兄只管向前,我无甚经验,都依苍松兄的!”
杨苍松快马加鞭,抬头便望见树林之上达山在云雾里若隐若现,今日确是个阴冷天,林子中也无日光照在马车上,猜想那山中修士只怕也要受不住这冷!
乔康奇打了个寒颤,终是下了山,比山道上暖了些许。正欲向达城出发,忽闻一旁林中传出窃窃私语,乔康奇本不在意,却听得“南城山”三字,于是压低了身子躲在树后想探个明白。
那林中有两男子身形穿着蓑衣的人,都戴着斗笠看不清其面貌,其中一人声音尖细,道:
“若是如此,倒不如先回去从长计议。”
“怎的还有时间从长计议?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况且马上就到……”另一人声音沙哑。
“嘘!……什么人!”尖细声音那人似发现了乔康奇,并未看清动作只听得挥动衣袖出掌之声,便感受到一道阴狠毒辣的内力直逼树后而来,乔康奇轻踏树干一跃而起躲开那掌风,却也暴露在那二人面前。
“这身衣着,原是南城派的小儿!”虽看不透斗笠蓑衣下样貌,但能识得尖细声音那人又高又瘦,方才那阴狠毒辣的内力便是自他而发,似是个通掌法的高手。另一人虽不高大但壮如蛮牛,连蓑衣也将撑破开来。
乔康奇侧身而立,手已默默靠近剑柄,略带笑意道:
“阁下内功深厚却是阴狠毒辣,又称我南城派小儿,在下斗胆一猜,阁下二人恐怕不是江湖上的名门正派吧?”脚尖又轻拈地面,已做好蓄势待发的架势。
“油嘴滑舌的小儿,不管是甚你都已再无机会知晓!”壮的那人忽然出手,蓑衣下拳头直冲乔康奇而来,乔康奇侧身躲过,那拳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旁摆来,立马抽剑挡之,那人竟毫不惧剑刃之利,拳速分毫未减重重击在剑格上。
乔康奇震得虎口发麻心中一惊,此二人所习武功竟大相径庭,与那人的阴狠毒辣相比,这壮汉之拳至刚至烈,二人内力完全相反。
“发甚鸟呆!再接我一拳!”那壮汉另一拳又冲出,乔康奇知不可硬接,便向后一仰,脚底一蹬贴地倒飞出数尺外卷起一地落叶,见其拳挥空,又立马回身袭来,剑尖直指壮汉而来,
“我来助你!”那瘦的又从旁杀出,其掌风裹挟树叶冲乔康奇面门而来,那叶上都似结上一层薄霜。
乔康奇在半空闪转腾挪避开那掌风,将坠下时又剑指地面,剑身微曲后将乔康奇再送向半空,一剑刺向挡在前的壮汉,其势之迅较离弦之箭有过之而无不及!瘦的在旁一踢使壮汉侧步才勉强躲过要害,一剑刺入了壮汉的肩内,又扭身越过二人落在二人身后,提剑与二人向对而立。
“南城剑招果然凌厉!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你这小儿,应不是一般弟子罢!”那瘦的问。
“南城派乔康奇,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原来是尔霜鹏座下大弟子,身手不凡,佩服!但今日万不可留你性命!”那壮的一步跨至那瘦的身后,双手抵住其背似在运功输力,只一瞬二人的斗笠蓑衣便四散炸开露出真面目,那瘦的脸色煞白,两颊瘦得凹了下去;那壮的肤色黝黑,面相方方正正。
乔康奇后退半步,此二人的内力倾泻而出,整座林子都似晃了起来,那瘦的也运功发出一掌,那掌力一半阴一半阳,其势如大江潮水涌向乔康奇!
乔康奇欲跃起躲避却已迟了!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和压在全身的剧痛感后被掀飞出去重重砸在了山壁上。那掌力仍未消散,直将那山壁摧得分崩离析,一时间巨大的声响激得林中鸟飞兽散,无数碎石坠下掩住了乔康奇。
那二人额上是凝起了豆大的汗珠,手似麻条垂下,腰也直不起来。方才一击已是用上二人浑身功力,那壮的道:
“依我看,还是应先去追那人才是,以你我当下之实力,到时恐不能全身而退。”
那瘦的抹去头上汗珠,道:“在理,在理。这次倒让你个夯货想对了。你肩伤如何?”
那壮的甩甩手:“还未伤及筋骨,无妨,养几天便无事了。”
二人边歇息边守着那石堆,一刻后也不见其有一分动静,便转身离去出了林子。
片刻之后,那落石堆忽生松动,从顶上不间断有石块跌落渐渐开了个孔洞,乔康奇颤颤巍巍从其中爬出,嘴角血痕未干但似无甚大碍,但人已经灰头土脸满身尘埃。
收剑回鞘后伸展拳脚确认无事,便自言自语道:“若非我方才危急时刻运功护体,恐怕已去与老祖论剑了……”又摸摸后腰,见葫芦未损脸上便现出笑意,取下葫芦饮了一口,擦去了嘴角的血渍。“不过那二人确是危险人物,不知到底要做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想还是先去整理一下的好!
寻着水声到了河边,入秋后本就清凉的水更添了几分刺骨。乔康奇散开束发,松解绑手绑腿,脱下衣物一起放在河边,提起一口气猛扎入水里,似感不到分毫凉意,在水中将自己洗净后又哼着小曲将衣物仔细洗涤干净,搭在树杈上待其晾干,又拾来木枝点了团火。
乔康奇一丝不挂坐在火旁,腹中传出声响,于是又扎入水中,片刻之后便左右手各一条、口中还叼着一条不知名的小青鱼上了岸,刮鳞剖腹后串在树枝上烤出焦香,顺着树枝向下滴着油,便取下大快朵颐起来。
天色渐暗下来,衣物也烤得差不多干了,乔康奇穿戴整齐后并不急着赶路,心想着偶尔寄身原野似也不错,于是又添了一把柴,拾些落叶枯草在树下铺了个陋榻,小酌几口后盘腿坐在榻上,双手相合在腿上,闭上眼运起功来。那一掌虽未如何伤到乔康奇,却扰得体内经脉不稳真气稍乱。
一吸,静下心来。
一呼,沉下气来。
流水声,鸟兽声,风声,乔康奇调整着呼吸法,引体内真气疏筋活脉,莫约一刻之后缓缓睁眼,面色红润四肢舒张,身子已恢复好了,天也已黑了下来,起身解个手后卧在了陋榻上,虽不甚舒适,天为被地为床却也别具一番风味。先下山,又应战,劳累一整日乔康奇眼皮已重了起来,昏昏沉沉便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乔康奇似回到了南城山,见到一众师弟师妹们正由师父领着练剑,师父师母见乔康奇归来便笑着招手示意自己过去,师弟师妹们都凑上前来问此行下山有无趣事,人群中还有一小师妹红扑扑地脸颊十分可爱……
再睁眼时,天边已经吐白,火也已经熄了,只留下一地灰烬。
伸展筋骨,庆幸昨夜无雨,捧起河水洗一把脸,整理好衣冠检查好物件,随手摘些野果吃下,饮尽葫芦中酒后又灌上河水,提起剑来便又向着达城方向前去。(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