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老周的“炸弹恐惧症”捏到烂也不炸

    《地府牌局:从斗地主打到六冲》第一卷第四章:老周的“炸弹恐惧症”:捏到烂也不炸

    孟婆的香菜罐刚收进围裙兜里,判官就举着个铁皮喇叭喊:“甲组第二轮组队!自由搭档,三人一队,刻钟内开赛!” 城隍庙的石板地上顿时乱起来,小鬼们抱着牌往相熟的队友身边凑,老陈被隔壁桌的“哭丧鬼”拉走了——那鬼说组队输了不用喝香菜汤,老陈揣着王二麻塞的两颗瓜子,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王大哥,咱找谁凑队?”孟婆正往汤桶里续桂花,抬头看见王二麻盯着人群皱眉,顺手递了碗没放香菜的甜汤,“要不找那俩无常?小黑小白牌打得还行,就是爱偷牌。”

    王二麻刚要接话,就见个矮矮的老鬼抱着个布袋子,贴着墙根往这边挪。那鬼穿件洗得发白的灰布褂,布袋子口扎得死紧,走路时怀里像揣了块石头,挪两步就往地上瞅,生怕踩丢了啥。正是前几天在牌场角落里蹲了半晌的老周——那天他跟人打“1块钱锅底”的斗地主,赢了三张冥币,愣是数了半钟头,最后塞布袋子里时还跟藏金条似的。

    “你是……老周?”王二麻记起这茬,冲他招了招手。

    老周吓了一跳,布袋子“咚”地撞在腿上,他赶紧捂住袋口,点头跟啄米似的:“是、是我……王大爷好。” 眼睛却瞟着孟婆的汤桶,喉结动了动——刚才孟婆用香菜汤“收拾”老槐时,他就在旁边蹲着呢。

    “组队不?”王二麻直截了当,“缺个人,你要是来,输了孟婆管甜汤,赢了……赢了分你半袋瓜子。”

    老周眼睛亮了亮,又赶紧低下头:“我、我牌打得不好……” 手却不自觉地往布袋子里摸,摸出颗干瘪的瓜子,捏在手里转了转,“而且我……我不爱出炸弹。”

    “不爱出正好,我爱吃炸弹。”王二麻拍了拍他的肩,“就你了!咱队叫‘麻爷不炸队’——不对,叫‘麻爷炸穿队’!”

    孟婆“噗嗤”笑了:“这名儿好,听着就能赢。” 她从围裙兜里摸出把新瓜子,塞给老周:“先吃着,赢了再给你装袋。”

    老周捏着瓜子,手都抖了,布袋子往怀里又紧了紧,小声应:“那、那我跟你们队。”

    刚站定,判官就举着喇叭喊“开赛”。对面桌凑齐了仨鬼:一个“赌鬼”老李,生前在赌场混过,手里总转着颗骰子;一个“账房鬼”,戴副断腿眼镜,出牌前得拿算盘扒拉两下;还有个“小贩鬼”,腰上别着杆秤,看谁都像看欠了钱的。

    “哟,捡了个‘铁公鸡’组队?”老李瞥着老周怀里的布袋子,嗤笑一声,“老周,今儿别又把炸弹揣兜里带回家啊!”

    老周脸一红,往王二麻身后缩了缩,布袋子勒得更紧了。王二麻瞪了老李一眼:“打牌就打牌,扯啥闲篇?输了可别找补。”

    第一局老李当地主,发牌时账房鬼用算盘“噼里啪啦”数了半天,确认每人17张牌,才推了推眼镜:“没错,开始吧。”

    王二麻手里牌不算差,俩王带仨2,还有个“四个6”的炸弹,就是单牌多了几张。孟婆手里捏着对K,冲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单牌她能管。老周缩在角落,把牌摆得整整齐齐,红的归红的,黑的归黑的,摆完还拿手按了按,跟给钞票盖章似的。

    “我出3。”老李先甩了张单牌,骰子在指缝里转得飞快。

    孟婆接得快:“K!”

    账房鬼推了推眼镜:“A!”

    王二麻刚要摸小王,就见老周突然抬手,又赶紧缩回去,脸涨得通红。王二麻瞅他牌——老周手里捏着张2,正能管A。“出啊!”王二麻小声催。

    老周咬着嘴唇,手指在牌上抠来抠去,半晌才嗫嚅:“再、再等等……万一后面有单牌呢?” 硬是把2又按回了牌堆里。

    这一犹豫,账房鬼顺顺当当出了张“5”,小贩鬼接“7”,老李直接甩了个“顺子”:“3-8!”

    王二麻赶紧用“5-10”管上,老李却“啪”地甩出四个J:“炸弹!”

    牌桌上“轰”地冒了股黑烟,比之前老槐炸的那下还浓,几个小鬼虚影从烟里钻出来,张牙舞爪地往老周那边飘——老周吓得“嗷”一声,手里的牌掉了两张,正好是那张2和张Q。

    “捡起来!”王二麻赶紧帮他拾,就见老周的牌角都被捏皱了,尤其是最底下那几张,边缘发毛,像是揣兜里揣了半个月。

    老李笑得直拍桌子:“老周,你这牌是拿来捂手的?” 趁乱甩出对“10”,账房鬼接对“K”,转眼就把王二麻的牌路堵死了。

    好不容易撑到最后,王二麻手里剩张小王,孟婆剩对“8”,老周……老周手里还捏着五张牌,其中四张整整齐齐叠着——正是四个2。

    “你咋不早说你有四个2?!”王二麻眼睛都瞪圆了。

    老周缩着脖子,把四个2往牌堆底下塞了塞:“我、我想留着……万一能炸翻倍呢?”

    话音刚落,老李甩出最后一张大王:“走了!春天!”

    “春天”是地府斗地主的规矩——地主一把牌没让农民管上,算“春天”,得分翻倍。判官在记分牌上“唰唰”画了两道红杠,推了推眼镜:“‘麻爷炸穿队’扣10分!”

    老周脸白了,捏着牌的手抖得更厉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对、对不起……”

    “没事没事,下把赢回来。”孟婆赶紧递了碗甜汤过去,“喝口汤,别慌。”

    王二麻没吭声,盯着老周手里那四张被捏得皱巴巴的2——牌角都快磨出毛了,显然是从发牌就攥着,指印清清楚楚印在牌面上。他突然想起小区里的张老太,打麻将总留着“幺鸡”不打,说要等“杠后开花”,结果每次都把牌捂死在手里。

    第二局老周当地主,发牌时他手抖得更厉害,判官给他递牌,他接得跟接金条似的,一张一张往桌上摆,摆完还数了三遍:“17张……没错吧?”

    “没错!”判官不耐烦地挥挥手。

    王二麻凑过去瞅了眼——好家伙,这把牌顺得邪乎:三个炸弹(四个3、四个5、四个A),还有俩王,单牌就一张“7”。

    “这把稳了!”王二麻拍他肩,“大胆出,有炸弹就炸!”

    老周却把三个炸弹全按在牌堆底下,上面摆着单牌和对牌,跟盖被子似的。他小心翼翼地甩出张“3”,孟婆赶紧接“9”,老李刚要出“J”,老周突然喊:“等、等!我用4接!” 硬是把孟婆的“9”压了回去,自己出了张单4。

    “你接自己的牌干啥?”王二麻都气笑了。

    “我怕、怕你们接不上……”老周声音跟蚊子似的。

    这一折腾,老李顺顺当当出了张“10”,账房鬼接“Q”,小贩鬼直接甩了个“对A”。老周手里捏着四个3,手指都快嵌进牌里了,脸憋得通红,就是不往桌上放。

    “炸啊!”王二麻急得拍桌子,“四个3炸他!”

    老周咬着牙,把四个3往桌上举了举,又猛地缩了回去:“再、再等等!他们说不定还有炸弹……”

    “他们哪来那么多炸弹!”孟婆也急了,“你看老李那牌,都快出完了!”

    果然,老李甩了张“6”,账房鬼接“8”,转眼就剩最后两张牌。老周这才慌了,哆哆嗦嗦地把四个3往桌上一放,声音小得像蚊子哼:“炸、炸弹……”

    可太晚了——老李“啪”地甩出对“K”:“走了!又是春天!”

    判官在记分牌上又画了三道红杠,叹了口气:“再扣15分!再输一把就得去喝孟婆的‘清醒汤’了!”

    “清醒汤”是孟婆熬的苦汤,比香菜汤难喝十倍,输牌的鬼喝了,三天都觉得嘴里发苦。老周一听,“哇”地一声哭了,眼泪“啪嗒啪嗒”掉在牌上,把那四个3洇得更皱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怕浪费……”

    他一边哭一边从布袋子里摸东西——摸出个油纸包,打开是几颗炒瓜子,还有两张皱巴巴的冥币,“我攒了半年的冥币,要是扣光了,连瓜子都买不起了……”

    王二麻看着他那副可怜样,气也消了大半。他蹲下来,捡起老周掉在地上的四个2,又拿起那四个3——两张牌都被捏得变了形,边缘发毛,跟老周这人似的,缩手缩脚,把啥都当宝贝揣着。

    “老周,”王二麻把牌递给他,声音放软了,“你这炸弹不是拿来留的,是拿来炸的。”

    老周抽抽噎噎地接过来:“可、可炸了就没了……”

    “没了再赢回来啊!”王二麻拿起自己的牌,指着上面的四个6,“你看我这四个6,要是留着不用,等对手把牌出完了,它就是四张废纸。炸弹是啥?是‘硬货’!该炸就得炸,跟你攒冥币不一样——冥币攒着能买瓜子,炸弹攒着……炸弹攒着只能看对手赢啊!”

    孟婆也帮腔:“就是!你看刚才那把,你早炸四个3,咱早赢了。赢了分翻倍,能买两袋瓜子呢!”

    老周眨了眨眼,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却没再哭了。他捏着那四个3,又摸了摸布袋子里的冥币,小声问:“真、真能赢两袋?”

    “保准!”王二麻拍胸脯,“下把你有炸弹就炸,炸了我请你吃孟婆的桂花瓜子!”

    第三局发牌,老周的手还是有点抖,但摆牌时没再把炸弹往底下塞——王二麻瞅得清楚,他把四个“10”规规矩矩摆在了牌堆最上面,牌角虽然还捏着,但没再往皱里捏了。

    这次老李当农民,手气不咋地,刚出张“2”,老周突然“啪”地一拍桌子——不是炸牌,是拍桌子,声音不大,但挺脆。

    “我、我炸!”他把四个10往桌上一甩,虽然声音还有点抖,但没再往回缩。

    牌桌上“轰”地冒了股黑烟,比前两次都亮堂,小鬼虚影刚飘出来,就被老周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回去。老李都愣了:“你咋不按套路来?”

    “该、该炸就炸!”老周梗着脖子,虽然脸还是红的,但腰杆挺了挺——他第一次主动炸牌,手还在抖,嘴角却偷偷往上扬了扬。

    王二麻赶紧接茬,甩出个“顺子”,孟婆接“对K”,转眼就把老李的牌堵死了。最后老周甩出手里剩的对“9”,正好走完。

    “赢了!”孟婆拍手就笑。

    判官在记分牌上画了道绿杠:“‘麻爷炸穿队’加5分!”

    老周盯着那道绿杠,愣了半晌,突然“噗嗤”笑了——笑得比孟婆的甜汤还甜,赶紧把那四个10捡起来,小心翼翼地叠好,这次没往牌堆底下塞,就摆在最上面,像是怕人看不见。

    “你看,炸了不就赢了?”王二麻递了把瓜子过去,“下次有炸弹还这么干!”

    老周抓着瓜子,往布袋子里塞了一半,留了一半捏在手里,跟揣了宝贝似的。城隍庙的风又吹过来,把桌上的牌吹得“哗啦”响,远处判官又在喊“下一轮开赛”,孟婆正往汤桶里撒桂花,老周把那四个10夹在牌堆最上面,手指轻轻碰了碰皱巴巴的牌角——这次没再捏紧。

    “下把……下把我还有炸弹,我还炸!”老周小声说,声音不大,却挺笃定。

    (第四章完)(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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